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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柳翩代班的《霍姜食肆》开播,直播区的料理台旁人特别多。
柳翩和嘉宾站在料理台后面,刘小溪站在她们后面更远一点的位置。
傻猫的笼子放在料理台前的半场,为了防止猫受惊,导演组用透明的安全栅栏在半人高的高度围了一圈。
蠢狗则解了牵引绳,随便它满场溜达。
霍姜虽然不在,节目热度却没减,弹幕刷的飞快——“我狗我猫666666666”、“蠢狗看这里看这里,摆个pose我要截图”、“傻猫干嘛呐,它抠那个锁呢,它是不是想越狱啊”、“我去,今天要熬骨头汤啊,是给狗喝么”……
嘉宾是节目开档是拟定邀请结果放了杨靖炤鸽子的那位女演员。当时她嫌霍姜咖位低,不肯来这档节目。结果也不知犯了哪颗煞星,连连爆出丑闻来。
与之相反的,那个被她看不起的霍姜却混的顺风顺水,不仅是他本人,连上过这档节目的嘉宾都能传出一个“贤惠”、“随和”、“好相处”的名声来。
所以,为了这个名声,她不得不再提起回来录节目的事。策划部知道之前的过节,不敢自己做主,就拿这件事去问张蓓,张蓓又去问杨靖炤。
杨靖炤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那就柳翩代班的时候让她录吧。”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现在好了,女明星当时嫌弃霍姜是个网红,出身低。轮到她录节目了,看看眼前这个主持人柳翩,只觉得比霍姜咖位还低。
问题是还不止柳翩,还有个刘小溪。
还有个猫有个狗……她最嫌弃这些带毛的东西!
与此同时,h市。
霍姜抱着电脑坐在床上打瞌睡,时不时地跟着发一条弹幕,因为发弹幕的id被认了出来,有粉丝当场揪住他不放。
“霍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要认真复习!”
“赶紧去写一篇高考作文压压惊!”
“霍老师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太紧张,你想干嘛干嘛。”
“祝霍老师高考顺利~\(≧▽≦)/~啦啦啦”
……
女明星的脸全程被弹幕护体,这一期节目是她职业生涯中存在感最差的一次出镜,风头被猫被狗抢占不说,连弹幕都争不过。
霍姜见节目播的很好,便放心地合上了电脑。杨靖炤就劝他早点休息。
“我问问霍茴怎么样了。”霍姜没着急睡觉,而是掐着时间给霍茴打了个电话。
结果那边却是她宿舍另一个女孩接的,一听是霍茴的哥哥非常兴奋,“霍老师!我妈可喜欢看你的直播啦。我还让霍茴帮我跟你要钱签名呢……”
霍姜被逗乐了,问起她霍茴在干嘛。
女生就有点吞吐,“出去了。”
霍姜一看表,八点半了,她们高三临近高考为了减压,取消了晚自习。霍茴这会儿应该在宿舍复习才对。
不知怎的,霍姜脑子里就浮现出秦川的影子来。
“是不是有个男生找她啊?”霍姜就状似不经意地问。
霍茴的室友就天真地回答,“对呀霍老师,你知道秦川呀?就是他叫霍茴下楼去的。”
霍姜脑子嗡的一下,也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挂断电话,翻身下床就要去市立一中。
杨靖炤被吓了一跳,拦住他,“这么晚了你干嘛呀?”
霍姜脸憋得通红,“这真是,防得了贼偷,防不了贼惦记!”
他费了那么大心思把霍茴接到b市哄着,不敢在她面前提半句秦川的事,怕的就是打草惊蛇让霍茴越发留意那个小子。
结果棋差一招,霍姜现在真挺后悔的,当初就差嘱咐一句了,就该告诉霍茴,她要是敢在高考前谈恋爱,他就打断她的腿。
霍姜用两分钟穿好衣服和鞋子,二话不说捏起手机就要下楼。杨靖炤知道自己这会儿拦不住,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花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学校。霍姜也在市立一中念过书,那些男生在哪儿约女孩他一清二楚。
一般高中校园里,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都是在教学楼后面的一块草坪上。男生把女生约过来,会玩的再带把吉他,然后风花雪月地弹唱一段,感情就培养出来了。
霍姜站在墙根儿底下摩拳擦掌,愤世嫉俗的。
杨靖炤越听越不对劲儿,问道,“你约过?”
霍姜一愣,家乡话都彪出来了,“啥?”
杨靖炤追问,“你约过女生啊?还弹吉他?”
霍姜有点心虚,“我哪会弹吉他……”
杨靖炤不信,“那你眼神飘忽不定的,是什么意思?”
霍姜心想,我确实约过,但人家姑娘没来。
好汉不提当年挫,霍姜试了试墙的高度,发现翻墙的手感一点没变,一个猛子就蹿了上去,手一勾墙垛,扭头朝后面吆喝了一声,“干嘛呐杨靖炤,让我踩着你啊!”
杨靖炤只好不再较真儿,走到他底下给他垫脚。霍姜上了墙,又弯腰去拉杨靖炤。
已经骑在墙垛上,领略着大陆高中别样的月下风景,不住地感慨,“我自己念书的时候都没翻过墙,第一次都给了你了。”
霍姜现在没有心情和他逗贫了,直奔目的地。
两人到了教学楼后面的荒地,却没看见霍茴,只看见了秦川。
月下,秦川惆怅地坐在草坪上,穿着单薄的白衬衫,身边放着一捧采好捆在一起的野花,手里还真的抱着一把吉他。
霍姜和杨靖炤对视一眼,杨靖炤说,“原来这么多年,你们学校的传统还真的没有变过。”
霍姜纠正他,“哪有这么多年,也就两三年。”
两人的对话惊醒了沉思的秦川,他抬起头,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两个人,站了起来。
“霍茴呢?”霍姜问他。
秦川下意识地,就把压在花束下面的一个信封拿起来,往自己衣服里面塞。
霍姜动作很快,直接就把信封抢了过来,拆开读。
霍姜看见抬头、落款才放下心来——这不是霍茴写给秦川的,而是秦川写给霍茴的。信还在这里,就证明还没送给霍茴。
要么是霍茴拒绝了秦川没有收下,要么就是霍茴压根儿没来。
“她人呢?”霍姜问。
秦川此时就像一个仿佛知道自己办错了事的高中生一样,在家长面前垂下了头,“她没来。”
“省省吧,”霍姜提醒他,“我也就比你大两三岁。”
秦川诧异地抬起头,仿佛不知道霍姜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霍姜嗤笑一声,“秦川,我要不是看着你马上要高考。我今晚一定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秦川愕然,为什么?就因为自己喜欢霍茴?
既然霍姜都说了,他和自己算同龄人,那有些话他也没什么害羞的了,秦川直接还嘴道,“恋爱是每个人的权利。我只是喜欢霍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怎么能……”
霍姜笑了出来,扬一扬手中的信,“君子?你是君子吗?你现在倒是知道给霍茴写情书了,当初有人无限她给你写情书的时候,你放过一个屁了吗?我日你大爷!”
霍姜比了个拳头要往下砸的姿势,没等秦川躲,霍姜身后的杨靖炤已经伸手拦住了这一拳。
秦川马上要高考了,杨靖炤知道,霍姜着拳头要真打下去了,霍姜自己肯定后悔。
所以他得拦着,不能让同样即将参加高考的霍姜,作出任何会影响他心情的举动。
霍姜也只是比量比量,吓唬一下秦川,“你就是个势利小人。”
秦川被霍姜一句话就给噎住了,没错,当初那几个女同学排挤霍茴的时候,他是怎么控制住自己对霍茴的喜欢的呢?
这种原本已经被封冻住的喜欢,又是怎样在看着霍茴处境一点点变好以后回暖的呢?
难道……这种心境的变化,就是霍茴哥哥口中的“势力”吗……
秦川捏着被霍姜扔到地上踩了两脚的情书,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霍姜被杨靖炤拽着离开了哪片草地,劝他,“我们还得去找霍茴呢。她刚才不在宿舍,是去哪里了,现在回去没有,咱们是不是得去看看?”
霍姜这才收起一身的怒气,跟着杨靖炤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结果两人没走出多远,霍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找我?”霍茴问霍姜。
霍姜不敢说自己来“捉奸”,就含糊其辞地把这件事一语带过了,营造了一种自己还在酒店里的假象。
霍茴“哦”了一声,兄妹俩又互相鼓励一番,为下周末的高考打气加油,然后便结束了通话。
霍姜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扭头看着杨靖炤,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无奈地耸了耸肩。
“当哥哥就是这样的,你没有妹妹你不懂。”
杨靖炤嘴角微挑,“我倒是有个弟弟。”
霍姜就想起傍山园那个10岁的私生子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霍姜也不知道怎样安慰杨靖炤。突然灵机一动,霍姜就扯着杨靖炤朝一个方向走去。
“反正都来了,我带你去坐草地!”把当年约妹子没约到的遗憾补上!
杨靖炤当然不知道霍姜要拿自己补票,还以为这是他的浪漫和情趣,欣然同意。
女生宿舍里,霍茴回忆了一下室友说给自己听的来龙去脉,又回忆了一下霍姜对自己的说辞,发现对不上……
她下意识地看手机。
她这个哥哥,为了省钱,把自己的appleid账号告诉了她,这样霍姜买过的一些app她就可以一起用了。
霍茴不知怎的,许是学霸的逻辑推理能力在作祟,她忍不住下载了一个“查找我的”的app,搜索霍姜的手机定位……
月下,两人坐在另一处教学楼偏僻的角落,六月的野花开的星星点点。
杨靖炤搂着霍姜,听他说他念高中时的趣事。
霍姜跟他讲的多半是当初年幼时怎样逃课,又怎样被找家长,然后被霍九成揍的事。
杨靖炤静静听着,然后跟着附和。
等霍姜讲完,就问杨靖炤,“你呢?你高中是怎么念的?”、
霍姜就感觉杨靖炤搂着自己的胳膊一紧。霍姜猜想,大概那会儿杨夫人刚刚去世,杨靖炤又被父亲送到了国外读寄宿学校,小孩子的心理状态又不好……所以那段日子一定很难熬。
谁知杨靖炤却说,“我其实住过两次疗养院。”
一次是在高中入学前,一次是在高中毕业后。
“住院?因为抑郁么?”
“对,念大学之前那次……还吃了点药。”
霍姜无法想象那个场景。杨靖炤一个人住疗养院,父亲在国内和破坏了他家庭,害死他母亲的人住在一起,而舅舅外公又不肯认他……这个人当时除了杨夫人留下来的钱,可能什么也没有了。
霍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让他紧紧抱着自己。
杨靖炤反倒开解霍姜,“都过去了,现在我有了你。”
霍姜轻轻地笑,“其实我嫉妒vic。”
“为什么?”杨靖炤不信,“他哪里值得你嫉妒。他又没有你好看,又没有你董事,还没有你抱着舒服……”
霍姜打断他的胡扯,解释道,“因为在你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他在,而我不在。”
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遗憾,有心疼、有难过,更多的是相见恨晚。
杨靖炤原本甜甜的心境就突然变得酸酸的,涩涩道,“是啊,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呢。没准我就不会生病了。”
两人对视着彼此,抱得越来越紧了。
杨靖炤有点忍不住,伸手挑起霍姜的下巴,就咬了上去。
这一刻霍姜觉得自己有点不顾一切,他用力仰着头,让杨靖炤吻自己,那个吻在唇舌间种下了一片火,他被迫着把这片火吞到了肚子里,然后烧得真个人都燥热起来。
霍姜忍不住把手伸进了杨靖炤的衬衫里,一只手去抚摸他的后背,一只手缠住他的腰间。
杨靖炤也一样,伸手去撕霍姜的领口,嘴里还十分霸道地命令霍姜头再仰一点,再仰一点,让自己可以看到更多的他。
可是霍姜怎样伸长自己的脖颈杨靖炤都嫌不够,他索性伸出右手插|进霍姜的发路里,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整个人放平,牙齿叼开了第一颗纽扣,第二颗纽扣,第三……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