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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丸红似朱砂,泛着一股奇异的药香。
盛冬芸被迫吞下药丸,狰狞忿恨的脸上透着浓浓的不甘。
“楼溪月,你给我吃了什么?”
楼溪月弹了弹指,弹走指尖沾染的碎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红凝丸,你应该听过吧?”
盛冬芸目光一滞,面容大骇,银牙暗咬,阴狠狠地说:“红,凝,丸?”
那可是六界最毒的一种丹药!
据说服下红凝丸的人整整三天都会陷入最痛苦的噩梦!其中不乏有想逃避之事,也有不愿回想之事。无论服下的人如何挣扎,也不能在恐怖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服过红凝丸的人基本上都会在第三日精神崩溃,疯癫忏悔,最后痴傻度日。
盛冬芸无比愤怒的盯着楼溪月,那目光好似在金霞山盘旋于峭壁之上的巨蟒,里面充满了狠毒与阴鸷。
楼溪月竟想让她这辈子都活在恐惧之中!真是,好狠的心!
“红凝丸存世不多,这还是三年前我在上邪殿顺手带回来的!本以为这颗红凝丸对我没什么用,没想到却在今日派上了用场!芸姨,我虽然不会要你的命,但是我也说过,我定不会放过你!”
睇了眼怒气横波,脸色黑沉的盛冬芸,楼溪月轻勾嘴角,浅浅一笑,“芸姨,现在是不是觉得更恨我了?”
“恨!极!”
咬紧的牙齿逼出两个字,即便是在楼亦诀与盛卿心成亲那日,盛冬芸也没用这般仇视的眼光看过人。
恨之入骨,此时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盛冬芸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楼溪月发出一声轻笑,对于盛冬芸的憎恨不以为然,反而勾起垂落于肩的一缕青丝,在指尖轻轻缠绕,容姿灼灼如妖。
“来人。”
她的声音很轻,但还是传到了守在大门口的弟子耳中。
门口的弟子走进小院,走上楼梯,站在门口,恭敬地开口:“请问掌门有何事吩咐?”
“把她带去水牢,好生看管!”
水牢?那地方不同于一般地牢,而是一座引进了寒山雪顶的冰水的牢房。
那里终年阴暗潮湿,冰寒刺骨,就算是修炼者,在里面也待不过一天。
苍羽派的水牢建立至今,还从未使用过,现在掌门要把人关进水牢,就不怕盛冬芸挨不住?
“你在想什么?”
那弟子迟迟未动,楼溪月眼眸一眯,眸底迸射出一道精芒。
弟子神色一凛,立马站直,道:“掌门,她是前任掌门盛少宁的亲妹妹,您…。真的要把她关进水牢?”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
楼溪月挑眉,声音愈发的冰冷起来。
竟对她的命令产生质疑?看来她这绣楼外守门的弟子该换人了!
“弟……弟子……不敢。”
那弟子连忙摇头,紧张的磕巴起来。
“那还不带她下去?”
弟子急急上前,将盛冬芸拖出了绣楼。
楼溪月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眸色浓黑如墨,看着那弟子与盛冬芸的身影消失后,她才将目光落在小院里的楚笑风身上。
穆青休微微一笑,很识趣的对楚笑风颔首,“你们慢聊,我去看看顾兄。”
楚笑风轻点了下,便在窗前人儿的目光下走进了房间。
从飞钰被两位长老带走后,顾无言便来到了沐曦然的房间。推门而入,他看见沐曦然眼睛通红的坐在桌边,捏碎的瓷杯还在掌心存留,一滴滴鲜血犹自下淌。
顾无言边往里面走,边从腰间拿出一块纯白色锦帕。
他站在她面前,摇头低叹,拿起她的手挑出里面的碎瓷片,上了药后用锦帕包扎好,这才坐在她身边,轻声道:“盛冬芸还在掌门房里,你不去看看?”
“看她?”沐曦然极为不屑的嗤笑一声,“我不出现,就是怕我会在看到她后一掌拍死她!”
在她看来,像是盛冬芸这种人死多少次都不为过!
她可以原谅盛冬芸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却不能原谅盛冬芸将飞钰变成傀儡!
飞钰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盛冬芸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
“你放心,掌门不会轻饶了她。”顾无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次叹气,“你也别太生气了,飞钰他还有救。”
“怎么救?”
沐曦然扬起满脸泪痕,眸中满含期待。
指腹拂去她脸上的泪痕,顾无言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缓慢地说:“起死回生。”
沐曦然愣了愣,似是没注意到他的指腹贴着她的脸颊,哑声道:“怎么……起死回生?”
收回手指,顾无言探了下桌上茶壶的温度,然后给她斟了一杯热茶,递到她嘴边,等她润过嗓子之后才道:“白羽麒麟守护的法器玄月笛,可以令人起死回生。”
玄月笛?
沐曦然张了张嘴,一把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声音恢复了几分清冽,“我们去告诉主子。”
顾无言摇摇头,反手按下她的手掌,“先不要着急,兴许还有其他办法。”
“还有……办法吗?”
他点头,唇角漾开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办法,你要相信,飞钰一定可以救回来的。”
“我相信。”
双唇蠕动,沐曦然望着他唇边的笑容,微微失了神。
或许从她第一次与顾无言相见开始,他就像一道破雾天光始终为她带来希望与光明,不管什么时候,顾无言都会让她笑对一切磨难。
虽然是因为他救了她才与之相识,但她心中的感动更甚于感激。
他对她就像楚笑风对楼溪月那样,时刻给予温柔的呵护与温暖。她喜欢这种温暖,就好像冬日暖阳直入心底,让她即便是在黑暗中也可以无所畏惧。
“小六。”目光扫到他还握住她的手,沐曦然微微一笑,仿若幽雅高洁的兰花在空谷绽放。
“嗯?”顾无言眸光微闪,语调轻轻,嘴角勾起的弧度温和轻柔。
“谢谢你。”
她的真诚道谢令他促狭一笑,打趣道:“这是你第几次和我道谢了?”
沐曦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移开目光,悄悄收回手,没有说话。
知道她在害羞,顾无言没有继续追问,摇头笑了笑,便陪着她在屋中静坐许久。
站在门外的穆青休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蹙眉想了半天,然后回到楼溪月的房间,敲了敲门。
“进来。”
楼溪月也刚与楚笑风说完飞钰的事情,她看向门口,见穆青休径自走来,不由得感到有些诧异,“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休息了。”
“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就算我回去了,也无法安心休息。”
本来他和顾无言说好从金霞山回来后便去酒楼喝酒,结果谁都不曾想到苍羽派的尊使飞钰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现在对他们来说救治飞钰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与君同醉,还是暂且丢在一边吧。
“苍羽派的事情让你无法安心休息?”
苍羽派是她的事情,与穆青休有关系吗?怎么苍羽派的事情还让穆青休无法安心休息?
为了避免楼溪月误会,穆青休淡笑道:“我与顾兄乃是挚友。他现在是苍羽派的弟子,为这些事情烦心,我看在眼里,自然也能够感同身受。”
“你感同身受?”楼溪月忽然哂笑,调侃道:“那不如你也加入苍羽派,这样还能和顾无言搭个伴,省得他自己怪孤单的!”
穆青休认真考虑了一下,然后说:“我看这是个好办法,你说我哪天加入最合适?要不就今夜吧,反正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楼溪月收起玩笑之色,轻咳一声,“穆青休,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穆青休对她眨了眨眼睛,唇边笑意散漫,摸了摸鼻子道:“我也是开玩笑的,不过与顾兄一同担心飞钰情况倒是真的。”
穆青休也有不是一本正经的时候。手指摩挲着下巴,楼溪月悠悠开口:“依穆掌门之见,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飞钰恢复正常?”
这是楼溪月第一次向穆青休开口求助,穆青休暗忖片刻,便道:“方才我听顾兄说,金霞山的玄月笛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如果楼掌门可以拿到玄月笛,或许可以令飞钰神智恢复。”
金霞山,玄月笛。
楼溪月眉心一紧,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难道最后还是要去金霞山一趟?
那头白羽麒麟可不是好惹的,这回她能毫发无损的回来纯属侥幸!若是让白羽知道她这次去是为了玄月笛,那白羽是会将她圈禁在金霞山内,还是会一脚把她踢出来?
“除了玄月笛,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有,几位长老还在商量。”楚笑风点头,“他们想找回被盛冬芸抽走的三魂,若想找到这三魂,估计要去往冥界瞧瞧了。”
“去冥界?”
楼溪月抱起双臂,身子倚在一边,脚尖点地,为难地说:“苍羽派与冥界尚无交集,冥界哪是说让人界的修炼者进就能进的。”
除去魔界,六界之中,唯有冥界开启了禁制通道。
此通道一开,想进入冥界就必须得到冥王的允许,听说冥王并不是个好相与的统治者,他不喜外人进入冥界,就如同她不喜外人进入绣楼是一样的道理。
即便楼溪月自恃法力高强,也不敢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离开人界。人界外能者居多,就以她现在的法力来说,出了界还不够看的!
可若是不去冥界,便只有再上金霞山了。
楼溪月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还是选择金霞山吧,我去白羽林借玄月笛。”
“现在?”穆青休面露诧异,她才刚回来不久,就不打算休息一晚?
“我不想等。”她也不愿意等。
“我和你一起去。”
无论何时,楚笑风都会跟随在楼溪月身边,不论楼溪月走到哪里,他都会随她到哪里。
这与他来时的初衷相悖,当初他是为了送回腰牌与抓捕飞钰才出的修罗界,如今却因为爱上一个女人而放弃他的初衷。
他知道自己并不后悔,不管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他都不会后悔。
“你……”楼溪月吸了口气,拒绝楚笑风跟随,“你留在苍羽派,我想自己去。”
“说好同进退,你要丢下我自己去冒险?”
“这不是丢下你,而是有些事情注定只能由我自己来完成!你知道我性格独立,我的事情无需他人插手,我要自己解决!”
她的眼神清亮,看向楚笑风时没有闪躲,迎视相对,她很坚持自己的决定。
楚笑风仅看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性感的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她有她的坚持,他只好后退一步。
“有情况立即放出信号弹,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好。”楼溪月点头,这个要求不难,她还是可以办到的。
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他的手扶在窗前,唇角抿了又抿。
“你真的放心她自己去?”
这时,与楚笑风并肩而立的穆青休缓缓开口。
“不放心又能如何?”楚笑风放下手,转过头,看着他道:“我既答应了她不会跟随,就一定会做到。她是楼溪月,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姑娘,我相信她有能力让自己平安归来。”
穆青休挑眉,很赞同那句——她是楼溪月,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姑娘。
确实,楼溪月——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姑娘。
自从发现她偷盗玉丹珠开始,他就知道,这名容色绝艳举世无双的少女绝非池中物!
——
明亮的星子点缀漆黑的夜,一颗颗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星星好似颗颗光彩照人的宝石,让这暗夜亮的不似黑夜。
一道纤细的身影在树影中穿梭,她的速度很快,将近半个时辰便到了金霞山下。
这是楼溪月学会如幻轻烟后运起的最快速度,心中为了飞钰,她拼命飞行,忘却了时间,也忘却了挥洒如雨的汗水。
站在金霞山下,她抬头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峰顶,驾轻就熟的找到了白羽林,直接走了进去。
在楼溪月出现的那一刻,白羽就闻到她身上的气息,他幻化为人身,邪气的笑着,坐在一棵树枝上晃着双腿。
“来了?”
蓦地,轻佻地声线从她头顶响起,楼溪月诧异抬眸,勾唇笑道:“你知道我要来?”
双掌在树上一拍,白羽从树上跳下,围着楼溪月走了两圈,意味深长地说:“猜的。”
“猜得这么准?”
她才不相信。
“就这么准。”白羽点点头,又添了一句,“你不相信也没办法。”
她嗤了一声,“那你猜猜,我为何刚走便又再来?”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算命的,你当我什么都能猜出来?”
他还好奇她为什么会回来呢。
楼溪月扯唇,声音极为平稳,“我是为了玄月笛。”
顿时,白羽林内一片寂静。
白羽眸光幽幽的打量着她,半晌,才开口问:“你要……玄月笛?”
“不是要,是借。”
音落,楼溪月向后退了一步,身子半弯,对白羽行了一个大礼。
白羽惊讶地同样后退一步,身子一偏,似接受,又似不接受。
“为了玄月笛向我低头,我看你与那些前来抢夺玄月笛的修炼者也没什么区别!”
白羽勾了勾唇,眸底悄然划过一抹异色。
楼溪月没有反驳,如果她有足够的把握,就会直接从白羽手中抢走玄月笛。正因为她没有把握,所以——可以走先礼后兵的道路。
“为什么需要玄月笛?”
白羽将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嘴角讥诮上扬。
“为人、为情、为义。”
楼溪月目不斜视的看着他,在他惊诧的目光下缓缓说道:“我派弟子飞钰身受控魂之苦,他与我有将近十五年的感情,我身为苍羽派掌门,得知玄月笛可以起死回生,便不会因危不救!我知你以守护玄月笛为已任,不会将玄月笛拱手于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将他救活,我会摒除贪念,立即归还!”
“摈除贪念?”
白羽哼的一笑,从来都没有人会在借东西的时候说这句话,摒除贪念,她这不就是承认了自己对玄月笛有非分之想吗?
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姑娘!
“盛冬芸的话你都听见了,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救飞钰,我也想要玄月笛。”
“你想用玄月笛解除你父母身上的封印?”白羽眸色一深,继续道:“虽然玄月笛可以起死回生,但是它不能解除九天玄冰带来的封印。九天玄冰对于六界来说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力量,世上少有可以解除九天玄冰的法器,除了无量古籍上有记载,没人知道解除九天玄冰的法器到底是什么。”
“无量……古籍?”
楼溪月目光一亮,对啊!她当初看到的那本古籍就是无量古籍!可她当时只是寥寥一瞥,据说那本古籍已被魔界余孽烧毁,现在去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无量古籍的拓本?
等等,无量古籍有拓本吗?她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再等等,白羽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狐疑地看向白羽,白羽邪邪一笑,呲着白牙开口:“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已经喜欢上我了!”
楼溪月朝他翻了个白眼,刚要说话,却听白羽沉声道:“你看不起我?不想要玄月笛了?”
楼溪月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说得好像看得起你,你就会借我一样!”
“怎么不会?”
一张略带邪气神采张扬的面容静悬在她眼前,唇瓣一张,他吐着气道:“我可以借你玄月笛,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即便楼溪月的父亲对他有救命之恩,不该吃亏的时候他也不会吃亏的。
“你说。”她要先听听这要求是否合理再议。
“现在我还没想好啊。”
白羽摊手,神色有些许无奈,“你可以先欠着,等我想好了你再答应我。”
“那样我会很吃亏。”楼溪月撇嘴,“万一日后你看我不顺眼,要我在你面前自刎怎么办?”
“我不会那么无良的。”
白羽拍着胸脯做下保证,“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玄月笛借你。”
楼溪月警惕地看着他,白羽麒麟阴晴不定,性情乖张,她能相信他说的话吗?
“怎么?我好不容易大发善心一回,你竟然不相信我?”
白羽有些受伤,要不要告诉她,她的父亲对他有恩一事呢?万一告诉她了,她再变本加厉反过来欺负他怎么办?
思来想去,白羽决定还是不说了。
“相信你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楼溪月最后选择实话实说。
以白羽的性子,怎么会不给她挖坑让她往里面跳?瞧瞧这周围的一地白骨,她都怀疑白羽喜食人肉。
白羽瞪大了眼睛,傲娇的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不相信拉倒!玄月笛你别想要了!”
他特意放慢了脚步,眼睛四下转动,以为她会追上来。
结果他都走出了千米远,也不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羽转过头,发现楼溪月还站在原地,面色不改。
“你……”
嗖的一下,他就像一只离弦的剑窜到了楼溪月面前。
“你不是想要玄月笛吗?刚才说什么为人、为情、为义,敢情你说了这么一大堆都是拿来骗我的?”
“不是啊。”楼溪月无辜的摊了摊手,对他突然返回的动作感到有些好笑,“只是我比较惜命,你不告诉我你的要求,你让我怎么敢答应你?与虎谋皮尚且需要几分胆量,我天生胆儿小,总不能为人、为情、为义就把自个儿这条小命也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