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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南十字的太阳照常升起,闪早早就来到教室,忐忑的等待着廖的到来。
而廖却踱着步伐走进教室,二话不说的带头再次来到练场。
这是一片新的练场,类似于干燥的沙漠,刚一走进就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
“经历过昨天的训练,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十分疲惫,所以我专程给你们定制一项轻松地训练,十分轻松。”廖咧嘴一笑,“只需要你们轻轻的走进这片练场,无论使用何种方式,只要能坚持到中午,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下午的休息时间。你们没有听错,整整一个小午的休息时间。”
乍一听起来,这项训练的确简单许多,尤其是一个下午的休息时间,对这些昨天已经精疲力尽的少年们来说,这是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当然,第一个坚持不住的人,我依旧会给他奖励。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学生们异口同声。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要我帮你们嘛!”前一刻还笑嘻嘻的廖,突然间就来了一声大吼!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学生们蜂拥而上,生怕自己是最后一个。
可他们刚一踏进这片练场,就立刻觉察到了问题。
目前的南十字大陆群正处于春季,气候凉爽,而这片“沙漠”里的温度却异常炽热,甚至比南十字的夏伏天还要热上数度。
脚背没入松软的沙土中,那潜藏在沙土内部的高温,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而且是这里的空气,不但同样炽热,也极其干燥,哪怕一丁点水汽都不曾存在!
“这是热砂石?”有见多识广的少年认出了这种松软的沙土。
“什么是热砂石?”有人当即问道。
“一种产自北岩大陆的砂石,十分擅长吸收并储存热量,有热砂石出现的区域,都是极度干旱炽热的沙漠。”
“所以我们要在这样的高温下坚持一个上午?天啊,我还穿的这么厚的衣服!该死的,早知道就少穿点了!”
“你们谁有带水的吗?我现在已经有些口渴了,该死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有人提及,原本渴意不是很强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口渴起来。
然而他们刚要有所动作,就被一双粗硬的军靴挡住了去路。
“你们以为我是要你们来领略沙漠风光的?想喝水?可以,滚出去了你们就别想回来。”廖冷冷的说道。
少年们立马就退了回去,在廖的种种手段之下,现在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少年们当做圣旨,丝毫不敢逾越。
闪老老实实坐在一座小丘上面,浑然不动,像是一尊石雕,他的身边则是正不断擦汗的胖子。
“闪,你说廖他到底知不知道昨天的事?”胖子一边摸着尚未痊愈的屁股,一边问道。
“应该不知道吧,否则以他的脾气,早就惩罚我们了。”
“那就好,那就好。”胖子连声喘气。
“这地方真的太热了,我感觉自己都快被烤焦了。”胖子说罢就要脱去上衣。
“别乱动。”闪急忙制止了他,“廖不会制定没有意义的训练,这是一项考验,对许多人来说,或许比昨天的考验更加难熬。”
“啊?这算什么考验?耐热练习吗?”
“差不多吧,但更多的是考验你的意志。”闪声音不大。
“意志?”胖子竖起耳朵。
“没有水源,想在这样干旱的条件下坚持一个上午,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高温和脱水会一点点榨干你的力量,直到你彻底倒下。而且你注意到没有,现在才是早晨这里的温度就这么高,等到了中午,热砂石的高温估计都可以煮熟一只鸡蛋了。”
“那怎么办?我们不会被烤死吧?!”胖子有些怕了。
“那就要看廖的意思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少说话,少运动,尽量用鼻子呼吸,也不要脱衣服,因为这些都会另你身体的水分加速流逝。”
“好的好的。”胖子连连点头,立马照做,“对了闪,你懂得好多啊。”胖子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闪听后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一个小时后。
“沙漠”里少年们分散在各处,这一个小时是极其煎熬的一个小时,近半的少年们已经开始出现脱水反应,更有甚者几乎脱个精光,以对抗越发炽热的高温。
闪的额头也已见汗,不过对比其他少年,他现在的状态无疑是最好的,要是以这样的状态坚持下去,撑到中午对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他静心对抗高温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面前多了一道阴影。
廖将手里的斧子丢在闪的面前,随后极其粗暴的拍了拍闪的面颊。
“去,把那堆原木搬来,每一根都要用斧子给我劈成整齐的四段,如果中午之前你完不成任务,桀桀……”廖阴冷一笑,并没有说下去。
闪下意识的捡起斧头,可当他看到那一堆小山般高耸的原木时,面色不由一变再变!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有水没人可以坚持下去!”
“这是你昨天下午落下的功课,现在让你补上有什么问题吗?”廖居高临下的盯着闪。
“你!”闪气的差点就吼出了声,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老师,你一定要这么针对我吗?”
“针对你?你配吗。”廖轻佻的拍了拍闪的脸,“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把你直接赶走,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
“老师,那不是闪的错,如果你要罚,就罚我吧!”一旁的胖子忍不住叫道。
“年轻人活着不好吗?”廖狞然的盯着胖子,“非要找死才肯安心?”
“可是老师……”
“哈佛,够了!”闪大喊一声,随后又看向廖,“如果我完成了任务,是不是意味着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按我说的去做,明白?”廖语气冰冷。
“好,我做。”事已至此,闪只能攒紧斧头,闷头走向那堆原木。
午时临近,烈日高悬,高温酷热难耐,整个练场犹如火炉,吸足了热量的热砂石好似一颗颗燃烧的火炭,炽热的温度可以轻易穿透鞋袜。
此时的练场早已哀嚎一片,几乎所有人都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们嘴唇干裂,浑身通红,要不是时不时些微喘气,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可即便这样,仍旧没有一个人中途离场,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是坚定的意志,也是对廖残酷的惩罚的畏惧。酷热纵使难耐,只要坚持下去,成功就在眼前!
看着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学生,面色阴冷的廖竟第一次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直到现在都没人中途离场,确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此时场内唯一一个移动的身影,就是仍然运送着一根根巨型原木的闪。
每一根原木都有闪身高那么长,成人大腿那么粗。
汗流浃背,严重的脱水让闪的视线都开始模糊,身体各处传来痛楚,无一不提醒他即将濒临崩溃。他的双脚已经完全麻木了,经历了痛苦的不断叠加,那满是血泡的脚心,已是血色一片,彻底失去知觉。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会让他的痛楚相应的减轻一些。
每挪动一步都是对身体的摧残,松软的热砂石极不利于落脚,这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而且马上就要正午了,还有背上这最后的一根原木,他必须尽快搬运至终点!
噗通!
然而一道沉重的落地声,精疲力尽的闪终于倒在了炽热的沙土里。
“闪!”两声轻微的惊呼传来,胖子和沙,这仅有的两个关心闪的人,奋力挪动着身子靠向他,而其他的人,则大多冷眼相看,不闻不问。
廖眉头一皱,闪动的双眼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就在他刚要迈步向前的时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闪,忽然间竟又爬了起来!
“还没完呢!”全凭着一股意志在支撑,闪不知哪来的力气,扛着和他一般高的原木,生生爬过这最后的一段距离!
终点处,一段段原木整齐的码放在那里,显然是闪有意所为。而当最后的一截原木插入松软的泥土,闪那不断摇晃的手臂,巍颤颤的握紧了手斧!
眼前的世界是模糊的,数之不清的重影交错摇晃,闪干脆闭上了眼,既然看不清,那不看便是!
正午的太阳即将行至头顶,廖阴冷的声音不带一丝同情,“最后一分钟。”
这是最后的通牒,一分钟的时间将十几根巨型原木劈好,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何况闪早已精疲力尽!
“老师,你放过他吧,所有的过错都由我来承担,求你放过他吧!”胖子大声哭喊着,闪的惨状已经深深触动了他的内心,他知道对方会遭受这样的折磨,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内疚和羞愧折磨着他,让他恨不能代替闪承受这份痛苦。
不但他是这样,许多原本冷眼旁观的人,都于心不忍的别过头去,单纯的对抗炽热都已如此难熬,更何况像闪这样?这的确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闪能将这一堆原木抱来,已经大大超乎了他们想象。要知道昨天那整个下午,他们才不过做了和闪同样的训练。
忽然之间,这些一向心高气傲的少年们,竟齐齐的佩服起闪来,看向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柔软。
“你想代他承受?”廖双眼一眯,“可以,只要能在这坚持到下午下课,我可以考虑放过他。”
“我……”胖子刚要答应。
“还没完呢……我,还没有认输。”闪低垂着头颅,嘶哑而干涩的低吼着。
“闪,别再坚持了,你看看你自己吧,你就快不行了啊!”胖子撕心裂肺的哭着。
“我不行了?……呵呵,哈佛,我,还没有结束呢……还没有!”闪低低一笑,好似魔鬼!
忽然之间,一股惊人的气机横空降临!闪紧紧的捏着斧头,狂暴的雷霆原力悉数集聚,随后着滔天的雷芒骤化雷蟒,翻腾怒啸逆天而上!不屈,不服,不认输!
“我,还没有输!”
“斩一,二重震荡!!”
旱雷炸轰!轰鸣的雷声震耳欲聋!炽烈的雷光甚至一度压过太阳,将金黄的沙漠染成深蓝!
以斧代刀,这一式斩一威力不减,顿化裂空霹雳怒然而上!
飞沙走石,尘土飞扬,这一一击耗尽闪所有原力的斩一·二重震荡,竟将沿路所有原木尽数斩落!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只明明发出了一式,却竟能将每一节原木整齐的分为四段!
“什么!?”饶是廖都瞬间睁大了眼,这是什么招式?他怎么从未见过?!!
全场无声,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这一堪称奇迹的一幕!
一招,紧紧需要一招!就能将一条直线上的十几根原木分成四段,这如果不是奇迹,什么能算做奇迹?!
“呵……我赢了……呵……”眼前的世界剧烈颤动,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闪什么也看不见了,周遭的一切的都在摇晃、旋转大脑和心脏迸发出绞痛,千万颗金星在飞舞、跳跃,肩胛在激烈的抽搐、抖动。
他将拳头握成一团,紧紧的压在心口上方。
“二重震荡……二重震荡……”
他一头扎进炽热的沙土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也终于烟消云散。
“闪!”胖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嘶力竭,不顾一切的爬向着闪。
然而一道黑影却以比他快上千百倍的速度,一把抱起了昏迷的闪!
“下课!”
廖沉声一喝,眨眼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