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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
银色手机不停的跳动着,屏幕上的名字显得分外焦急,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伸了过去,在手机停止响动之后,按下了关机键!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君岚苍白着脸一张俏脸,不死心的继续拨打……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全身,虚脱了一般!
双眼无神的发怔,想着临出门前还对她浓情蜜意的男人,猛然一怔,重新提起了力气,她不相信他会那样对她,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许是另有原因,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定要找到他,把事情始末问清楚。
大步的走向停车处,驾车快速的往EMD饭店开去。
她的心思游离,目不斜视,在经过一处拥挤路段时,迅速的调转车头往另一条路开去,不远处的车祸现场,一辆被撞得变型的劳斯莱斯被拖吊了起来……
仿佛是上天的捉弄,亦或者命中注定,这样的一次阴错阳差,让原本咫尺的幸福擦肩而过。
这样一场巨大的车祸,一时间,媒体轮番的报道,几乎整个洛城无人不知,然而……原来肇事中那辆价值不菲的劳斯莱斯却被所有的媒体忽略,一次也没有提及。
同一时间内,洛城再度惊暴出另一则震撼消息……宁氏集团与政府拆建案失之交臂,造成上千万材料荒废及财务亏空,即将面临破产。
此消息来源不明,然而各大银行却相继的寄来的催债通知,限定了还款时日。
工程停摆,宁氏迅速陷入瘫痪状态。
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君岚默默的出神着,已经一天一夜了,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管家和曲靖南也失去了踪影,EMD声称曲远风已经返回英国……
英国!
她忍不住失笑,可却仍然不信,她不信他会那么惨忍,不信他会不守诺言,不信那些甜言蜜语都是谎言,不信他热切的眼神都是伪装。
不信,怎么也不能相信。
喀嚓!
别墅门被推开,她几乎弹跳了起来迎上前去。
“君岚!”
门边出现一身黑色风衣的伊存希,一脸的惊喜瞬间消散一空,冷漠的眸子染上了一丝冰冷。
“君岚!”伊存希微微的抽泣着,上前激动的拉着她的手,“君岚,回去吧,别在这里等了,他不会回来了!”
“不!”君岚轻轻吐出一个声音,语气坚定道,“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解释清楚的。”
“没有误会,这就是他的阴谋,他就是想毁了宁氏、毁了你,一切的一切,都是骗局,都是假的!”伊存希激动的大叫,眼泪跟着滑落下来。
“你知道些什么?”君岚眼底一怔,猛的捉住她的手腕,“为什么说这是他的阴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
伊存希努力的收住眼泪,哽咽的说道:“曲远风、他去宁家找过你父亲,我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原来,宁老先生在十六年前用了不正常的手段得到了曲家的公司,并且逼得曲远风父母自焚而亡,后来他还被丢到英国……”
后面的话,君岚再也听不到了,因为她的耳边响起了另一道沉稳痛楚的声音:……我不怪他们,他们被人设计,误签了一份足以令公司赔清光的合同,充其量,他们只不过是商场上的败将,最后弄得家破人亡,也算应有此劫!然而可恨的是那个丧尽天良的奸商,他不仅拿走了父母所有的财产,还穷装善心的在所有的亲戚都不愿出面的时候收养了我,然后命人把我丢到英国无人的街道上,让我自生自灭。
……那个人是谁?……
……他已经死了!……
原来,他说的那个仇人就是爷爷,他诉说着往事时透露出的恨意还深深的铭刻在她脑中,当时她跟他一样痛恨着那个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此刻却因那深深的恨意而浑身发颤。
原来,他就是抱着那样的恨意跟她相处的,原来,他那炽热的眼神中流淌着的不是浓烈的爱,而是恨,蛀心蚀骨的恨,在他抱着她亲吻、激情的时候,是在报负和玩弄吧!
无力的……
跌坐在木质地板上。
双眼无神,呆呆的想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实在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然而……他却就这么惨忍的离开了,让她连追问、证实的机会都没有。
“君岚,你没事吧!”伊存希的脸上盛着满满的关切,眼底却露着奸计得惩的笑意。
那么精明睿智,被夸成女王的宁君岚,此刻居然也会被她耍得团团转,果然吧,情字伤人!……不管是帝王还是女王,统统都会败在这个字之下。
离开了‘景天别墅’,君岚回到了宁氏,陷入一片忙碌中的她,一面应对着各方媒体提出尖锐的质问、银行的催债、宁氏亏空的现实、还要向各合作商解释宁氏内部状况。
焦头烂额的同时,她还是不死心的给曲远风打电话,然而……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机械声永远重复着这一句,不断消磨着她的信念和意志。
“……据可靠消息透露,宁氏家族两位董事卷款在外潜逃,百年基业的宁氏集团此刻正陷入瘫痪状态,面对各大银行的催债,宁氏将做出怎样的正面回应呢?”
宁氏为澄清谣言,巩固军心,举办了一场记者招待会,此刻各大媒体记者纷纷将话筒摆在宁君岚面前,等着她的解释与回应。
“所谓谣言止于智者,相信广大市民和在场的媒体朋友都有双雪亮的眼睛!……没错,宁氏目前确定有财务吃紧的问题,然而破产之言纯粹谣言,宁氏拥有百年基业,警方已经在极力追捕潜逃的罪犯,只要追回那笔巨款,宁氏运作就会一切正常。”君岚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不移,声音浑圆清亮,“……至于政府的拆建案,宁氏原本就做好了失标的准备,对宁氏的发展影响不大。”
面对着摄像头,君岚一脸信誓旦旦的陈述,那绝美的容颜,此刻毫无畏惧的面对着所有质疑,那为另一个男人而隐藏的女王气势再度展现出来,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之感。
疲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君岚的脑海里闪过与他一起手牵手的画面,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迷上的步行,享受起了放松身心、缓步慢行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
她仰头,努力不让眼泪滑落下来。
推开家门,空空荡荡的客厅令她生疑,她快步的走进室内,推开收藏室、书画室、主卧室、客房、书房……“父亲!”她快步的走过去,那个遭受了巨大打击的中年男人,此刻正默然的盯着妻子的遗像出神,他的旁边,坐着一脸沉默的宁波澜。
“家里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是银行派人来拍卖了吗?”君岚震惊的问,“宁氏还没有宣布破产,他们没有权利……”
“是奶奶和阿姨卖了家里的东西!”一旁的宁波澜一脸无辜的回答,年仅十三岁的他,对家里发生的事半醒半悟,看着每一个沉着脸的家人,亦跟着紧绷起脸来。
“那么,她们人呢?”君岚问。
“走了!”
“走了?”君岚一脸惘然,“去哪?”
“不知道!”
君岚几欲失控到撞墙,公司出现了内贼,家里也如法炮制的出现了家贼,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看着木然傻愣的父亲,再看了眼如弃儿般无辜的弟弟,君岚无奈的背过身去。
空荡荡的别墅,此刻升出一股凄然般的氛围。
犹如秋天傍晚的街道,风带着枯黄的枫叶在染着尘土的地面上拖拽……此刻的君岚胸中堵着一口闷气,压抑得她想要不顾一切的暴发出来。
然而……如果此刻她崩溃,她疯狂的发泄,那么谁来做这个家的支柱?
“爸,宁氏会度过危机的,警方一定会抓获那两个逃犯!”转回身,脸上的沉重一扫而空,君岚笑着面对发着呆的宁允博,语气温柔而坚定。
宁允博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盯着妻子的遗照,默默的出神。……一旁的宁波澜无辜的眨着大眼,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君岚,眼底透露出的尽是无助与害怕。
君岚微微一笑,伸出手邀请道:“波澜,肚子饿了吧,姐姐现在就给你做饭,走,一起去厨房帮忙。”
波澜眨了眨眼,随即站了起来,伸出手,走向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的走向她,也是她第一次这么友善的对待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家里遭逢这样的变故,那两个挥金如土的女人径直变买了一切离开弃他于不顾,他一定觉得很无助吧!
‘唧啾唧啾……唧啾唧啾……’
在那只小手递上她的手心之前,口袋中的手机适时的响起,君岚微微一愣,抱着期待的接起电话:“喂!”
“学姐,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华扬微弱的抽泣声。
君岚的心即刻沉了下来:“华扬?发生了什么事?”
“学姐!”华扬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学长他出车祸了!”
“什么?”一瞬间,君岚觉得所有的噩耗都凑到了一块,心被提到了噪子眼,“他现在怎么样?在哪里?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在市中心医院,上回来过的病房,一切……等你来了再说吧!”
收线,君岚眼神闪烁了会,看向书房内死气沉沉的父亲和一脸无辜盯着自己的宁波澜,勉强的扯起笑意:“波澜,姐姐有事要去医院一趟,我会帮你们叫外卖过来,乖乖在这里陪着爸爸,好吗?”
“嗯!”宁波澜听话的点头,注视着她的目光,却透着一股渴望。……此刻他并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这个空荡的家让从小没有母亲的他毫无安全感,可是面对这个并不很亲的姐姐,他又不敢提出过多的要求。
君岚欣慰的揉揉弟弟的头发,继而急步出了家门。
震惊!
在看到浑身包着纱布,各种仪器管子插满身的尹乔瑞时,君岚的眼眶几乎滴出泪来:“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车祸?多久的事了?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
“我也是昨天看到电视报导才知道的,东环路上的五车连环相撞,学长就是其中一辆,他伤的很严重,还流了很多血,今天下午才推出手术室的……我知道学姐这阵子为了宁氏的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我原本是不想通知学姐的,可是学长他到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医生说除非他苏醒过来,否则一直都处在危险阶段。”
华扬的眼眶红红的,泪水再度蔓延:“或许只要听到你的呼唤,他就会醒过来。”看着床上一动不动躺着的男人,心底那股浓烈的爱意徘徊不断。
君岚婆娑着泪,走上前,在病床边坐下,伸手持起尹乔瑞的手,语气温柔的呼唤着:“学长,我是君岚,很抱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却现在才知道。……我跟华扬都很担心你,如果你休息够了,就快点醒过来好吗?”
华扬静静的退出了病房,将空间让给他和她。
病房内,君岚喃喃的说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话,说着过去的愉快,说着曾经的未来,说着错过的遗憾,说着有多么渴望他能醒过来,现在宁氏发生的状况,她多希望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学长,你说过会保护我,要失言了吗?”君岚微微的抽泣着,却仍然扬起微笑,“我现在真的好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依靠,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是打不倒的女王,可是你知道的,其实我也需要依靠。学长,拜托你快醒过来,好吗?”
依在病房外的华扬,眼泪如断了钱的珠子般倾盘而落,迅速的伸手捂住嘴唇,生怕会崩溃的大哭出声,快速而狼狈的奔出了医院。
另一处的单人病房内
白色的病房上同样躺着一道缠满纱布、绷带,插着输液管,氧气管的病人。
他的脸被包得只剩下五官,手足也被紧紧的包裹着,进进出出的专业医生,一个个来来去去的检查,在美目利眼的威胁下,无不埋头拼命的想着抢救办法。
“他这样还能维持多久,脑内的血块什么时候能散开,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伊存希抓着一名头发半白的权威医生,失去耐心的咆哮。
“需要一定的物理治疗,如果短时间内没办法自动散开,就只好……”医生语气一顿。
“只好怎么样?”伊存希没耐心的追问。
“只好做手术取出,不过这存在着一定的风险,而且必须要在患者身体康复之后。”医生如实相告。
“风险?”伊存希不满的怒吼,“你们不是国内最权威的脑科医生吗?为什么还有风险,花那么多钱请你们来做客的吗?”
“请你闭嘴,远风需要安静!”蓝波低声将人扯过,一面向权威医生致歉。
将人拖出病房,好好的让医生安静症断,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蓝波脸色深沉,眼底充满着担忧。
“风的事你告诉英国那边了吗?”伊存希深吸口气,忍下满腔的不安和怒火……她一面担心着阴谋会被识穿,另一面又希望曲远风能度过危险,如果没有了他,她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乔顿先生好不容易抢救过来,我不想让他再受刺激,只说远风被公事耽搁,过阵子才能返回英国。”蓝波深吸了口气,目光撂过走廊的一角,一道熟悉的身影令他侧目。
“宁君岚!”他喃喃一声,正想走过去打声招呼,领口却被猛的一揪,被扯进了病房。
“你做什么?”他不悦的蹙眉,推开她的手整理着被抓皱的领口。
伊存希黑下了脸,恼怒道:“你是白痴么?让她知道风在这里就麻烦了。”
“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远风出车祸的事?”蓝波拧眉疑惑,“还有,这阵子我不在国内,远风是不是有交待了什么事给我?上回他似乎跟我提到过……”
“他那是一时鬼迷心窍!”伊存希抢先一步挡下他的话,“他跟宁氏的仇恨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那么深、那么浓烈,怎么可能说放就放,再说了、这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好的,只要他没有亲口说放弃,我们谁也没有资格随意揣测。”
“嗯!”蓝波若有所思的点头,目光从门上的小窗户望出去,跟随着那道离去的倩影……她看起来很疲惫,最近宁氏的事让她焦头烂额,她甚至没有人可以依靠。
她走到走廊尽头,纤弱的身姿猛的轻晃了一下。
他的胸口猛然一紧,随即二话不说的开门:“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你……”
看着往那道身影飞奔过去的蓝波,伊存希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与嫉妒。
该死的宁君岚,天生长了一副勾引男人的狐媚样,活该你要受这样的连翻打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