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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可怜我,安慰我吗?谢谢你了,楚侠士,但是我不需要。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楚侠士你请回吧。”在楚漠天帮助肖紫晨理顺呼吸后,她第一时间退开与他保持了三尺的距离,并且谢绝了他继续宽慰的好意。
楚漠天闻言愕然,他说的明明是一点伪都不做的老实话,真心话,为什么肖紫晨会将它理解成安慰?理解成可怜?
“为什么?”酒劲上头,他忽然失去了冷静,大叫起来,“为什么肖夫人你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你自己都认为,你做错了吗?难道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就是因为这些报纸上的所谓新闻吗?
那些不学无术的肖家子弟,他们做的什么狗屁歪诗,自己在外人跟前丢尽了脸,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你。那两个贪污受贿的家仆,也是罪有应得。
就像我所在的黄山派里,有派中子弟做了违背侠义道德的坏事时,不管他资格多老武功多高,一率都要被逐出山门,有些甚至要被废去武功。
这么做是给予那些犯了错误的人应得的惩罚,与道德亲情何干。被逐出山门的派中子弟要是良心发现肯一心回归正途,黄山派照样会重新接纳他们,我相信,肖夫人你也同样会接纳诚心悔过的家仆。
至于肖风哥,恕我直言,肖夫人你的丈夫更是混账一个。
房事乃是需要两人同心的事,妻子不愿意,丈夫就不该强迫,更不该以此为借口买醉青楼逍遥快活。平心而论,我对肖夫人你勇闯青楼的勇气敬佩有加,可那家报纸竟然将这事当做一个笑话来写,真是猪狗不如!”
听完这番长篇大论,肖紫晨静立原地,痴呆不能言。
“天真的美人,叫我跟你说啥好呢?”她在心中自语,“天朝是个人情国,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考虑人情,再考虑规矩,这才是为人处事之道啊。那么强硬的开除管家跟采购家仆,显然是错了,就算真要开,也该私底下悄悄的,不能那么凶猛,更不能让记者知道。”
“还有两次诗会,还有那次文会,也都错了啊,”肖紫晨继续默默叹息,“这些都是叫人上进的好事,这些都是团结家人的好事,可这些也都是不可告人的家族秘密呀,哪有把自家的笑话事放出去给天下人当笑话看的呢?这还不是错吗?”
倒是最后关于肖风哥一段,她很赞叹楚漠天的观点,“楚侠士,你是个好人,”她真心实意的向他鞠了一躬,道,“我谢谢你的理解,真的谢谢!”
仿佛是受了她的鼓励,楚漠天也认真的拱手回了一礼,道,“肖夫人,看了那些报纸,我明白了,你是一个心地善良品格高尚的好人,那些无耻无知的人将你的公正都当成笑话看,那是他们错了,你没有错。肖夫人,若是你因为想变得合他们的脾胃合他们的作风而选择了欺骗作伪,那才是真的错了。
肖夫人,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替了师兄的差事,护送你返回金陵。在泾县时,我读了你为剿匪而作的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回下炙,五十弦翻太平声,沙场秋点兵。
船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江南蛇匪事,赢得生前身后名,造福天下人。
这是何等的慷慨,何等的豪迈。肖夫人并未亲历战场,却能将战场描绘得如此传神,楚漠天绝不相信,能有如此胸襟,做出如此好诗的人,会是一个满口谎言之辈。看了这些报纸,我才明白,肖夫人你确实担得起名媛二字。是那些无耻的肖家子弟跟那些无良的报纸采风使辱没了你。
肖夫人,听我一句,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又何必将自己困在这个小小的庄园里,每天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如果肖夫人愿意考虑,楚漠天愿竭尽所能帮助夫人。”
说着,他再次拱手,并深深鞠了一躬,道,“楚漠天告辞!”
肖紫晨依旧痴呆,楞杵在那,连美人已经走了好久了她都不知道。这倒霉孩子对她的态度,好像离她所想所愿的越来越远了。她真不该抄老辛的诗呀。
他是想要把她变成一个好人吗?这不是扯淡是什么。
该怎么办呢?先让他烦着,让他闹着?再潜移默化的让他明白世道的凉薄,教他做个坏人?不,不算,最多做个正常人吧。
哎,好烦啊,他又不是她的孩子,她凭什么要教他。再怎么说他也是好心,要是她硬生生的赶他走……这种事她还做不出来。
烦死!
脑子又成一团浆糊了,干脆睡觉。
迷迷糊糊中,梦又来了。她感觉到自己正趴在床上,好舒服好软好大的床上,真想一直这么趴下去。
哎?是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
好沉好沉,好重好重,呼吸都很困难了。
想看看背上压的是什么,却无法转身,连脖子都不行。她只好爬呀,爬呀,想从那压力下爬出来。
她爬了好久,身上的压力却不仅不轻,反而更加重,也变得渐渐有型了,耳边似乎传来了若有如无的呼吸,好像是个男人在她的背上。
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后面进入了自己,而且是进入了便便用的那个门。一激灵,她忽然有了力气,从压力下连滚带爬的挣扎出来。
周遭的场景忽然换了,不再是她熟悉的卧室,不再是她熟悉的床。她在一个地窖里,周围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见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还有一个男人的脚步的声音,登……登……登……登……
一个方方正正男人的脸忽然出现在她的跟前,虽然他长得老实敦厚,依旧吓了她好大一跳。还好,这人看起来很面熟,她不觉得害怕了。
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袱,他对她笑了笑,把包袱放下。那包袱下忽然就多了一张台子,好像早就预备好了,就等着这一刻出现一样。
男人从包袱里面拿出许多黑色的毛发,沾了什么液体往自己身上粘着。只一晃眼,男人就粘好了,他不再老实敦厚,变得粗犷,野蛮,胸口全是又黑又密的胸毛,下巴跟两颊也全是鬃毛一样又长又硬又密的络腮胡须,眼睛也冒出贪婪绿光来,就跟野兽一样。
“威不威武?”男人问她,“像不像故事里的黑马匪?”
她不知道黑马匪啥样,倒是觉得他很像李逵。“像的!”不知为什么,她依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就来吧!”男人忽然兴奋起来。“给大爷,躺下!”
他像只饿极的黑狗熊一样张开爪子扑了过来,肖紫晨一声尖叫,转身就逃。
咚……
现实中,她的脑袋狠狠的撞在了床头上。痛得她打起滚来,她打得很快活,嗷嗷的小声鬼叫。因为她庆幸刚才只是做了个梦,而不是真的遭遇了异装癖,那梦里的情景真是太可怕了。
“咦……”滚着滚着,她忽然停了下来,刚才那梦里一身毛的大汉,她咋越想越觉得眼熟呢?
“夫人,夫人,你醒了么?”卧房的屏风后传来小桃小声的询问。
“醒了。有事吗?”肖紫晨答。
小桃这死丫头,上次下药下多了险些办砸了事,这几天对自己的态度好的不得了,整天这鱼这肉,那糕那点的,伺候得她心花怒放。早些时候对这丫头的埋怨,都很讨厌的在马屁攻势下渐渐没有了。这会儿来找她,不晓得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桃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冲她讨好的嘿嘿一笑,坐到了床边,道,“刚才我去隔壁的天泽书院,看到郝夫子怒气冲冲的从学堂里出来,应该是给那班孩子气坏了。我看,您从黄山回来后就一直很有精神,要不去那里看看孩子们?”
肖紫晨眼睛一转,立刻想到了那日在肖家大门前围着她又唱又跳一帮调皮鬼。去会会他们,报个小仇?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