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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假扮成蒙面人后, 也顺手给了白玉堂一块帕子。
白玉堂接过来一看, 就见是块白色的绸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他。展昭鼻子和嘴都被遮住了,只是露出了笑得弯弯的眉眼跟他说,“怎么样?!黑白双煞!”
白玉堂无奈, 用白绸子蒙住了口鼻,和展昭一起施展轻功, 一下子跃到了那个宫女的生后。
宫女原本就战战兢兢的,忽然听到身后风声猎猎, 回头一看, 好险没背过气去,抽了一口气愣了半晌,才想到要喊, “救……”
展昭赶紧捂住她嘴巴, 白玉堂点了她的穴道。
两人都是名门正派的大侠客,头一回干这事情, 四周张望了一下, 跟做贼似的,心说,幸好蒙着面呢。
将人制服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白玉堂一挑眉看展昭——你来吧!
展昭没办法, 只好板着脸佯装凶恶地问那丫鬟,“你别乱叫,我们是黑白无常!这里带孤魂野鬼回天的, 你若是乱叫,我们可把你也带去阿鼻地狱了!”
“不要,大仙饶命啊!”小丫鬟赶紧摇头,白玉堂解开了她的穴道,她就开始磕头,无奈,白玉堂还是点住了她的穴道。
那丫鬟久居宫中从来没见过世面,见这白无常好生厉害,竟然会如此强大的法术,一点,自己,自己就被定身法定住不能动了,果然是神仙。
展昭想了想,问,“我们是路过这里,见这儿怨气特别重,就想来度冤魂的,这儿埋的都是什么人啊?“
小丫头一听,呜呜呜地哭了起来,道,“二位大仙,这里埋的都是历朝历代死去娘娘、宫女……。”
“娘娘为什么不葬在皇陵里头,而是要葬在这里?”白玉堂不解。
“这些是被贬、被打入冷宫或者被赐死的。”小丫头擦了擦眼泪,“要不然就是汉人子女,不准入西夏王陵。”
白玉堂和展昭都皱眉,这些西夏王室真是可恶。
“你为什么到这儿来拜祭?”展昭有些不解。
“是因为我家娘娘死了半年多。”小丫头小声道,“这几天突然还阳回魂了,我以为她是因为王爷又要选妃,所以愤恨了跑来作怪,就偷来了那些新娘娘们的生辰八字,想让她好冤有头债有主,找那些狐狸精们报仇。”
展昭和白玉堂哭笑不得,心说——真要冤有头债有主,也不应该找那些娘娘,而是该找你们王爷李元昊!
“你说你家娘娘还阳?有什么凭据么?‘
“我看到了!”小丫头拍着胸口壮着胆说,“晚上有鬼火,还有鬼影的!”
“哦?”展昭和白玉堂吃了一惊,问她,“那鬼影在做什么?”
“我看到啊……坟墓被推开了,然后有个人爬出来,还有幽幽的鬼火……老吓人了,您说,这里那么多妃子亡魂,可不是还魂了么……都说借尸还魂,可算见着了。”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这无稽之谈非但没有笑,反而是精神为之一震——有人从坟墓之中出来,不可能是妖魔鬼怪,这么说,莫非机关在墓碑里头,有人爬进去后,出来正好让这小丫头看见了,所以误以为闹鬼?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白玉堂问那丫鬟,“那边那块石头,写着个“禁”字,是什么意思?”
丫鬟看了一眼,道,“哦……是给大家看的,不准进来这里,一边是汉字,另一边是西夏文。”说着,她伸手一指相反的方向,就见果然,那里也树立着一小块石头,上面写着一个西夏文字,刚刚他们没注意看,所以忽略了。
展昭点了点头,弯腰对小丫鬟说,“我们放了你可以,但是你可不能泄露天机!”
“天机?”小丫鬟万分紧张,赶紧摇头,“我不敢的。”
“我们要带那还魂的女鬼走,你若是说出去了,那女鬼就走不了了,可是要去缠着你的,知道么?”展昭又补充了一句。
小丫鬟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点头,“我知道了,我绝对不敢说的,两位大仙放了我吧!”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解开了她的穴道,小丫鬟战战兢兢就跑了。
等人走了,两人就分为左右,开始轻轻地推那些石碑……一座一座地推过去……
终于,推到了中间的某一座,只听到地底传来了“咔哒”一声。
展昭招手叫白玉堂过去,随着他一放手,那石碑轻轻地抬了起来,下面露出了一个足够一人进出的地道。
两人瞬间眼前一亮,白玉堂侧耳听了听下面,抬眼对展昭点了点头,“下面有动静!”
展昭也听到了,“很远,下面的洞穴应该很大。
“还有水声。”白玉堂伸手拿出了火折子来,“下面应该有地下水脉。”
展昭要先下去,白玉堂拉住他,“我来。”
“不是一样的么。”展昭嘟囔了一句,白玉堂一笑,“上次是你先,所以这次轮到我了。”
展昭似乎有些不放心,白玉堂无奈,“你这猫总共钻过多少回坑?我陷空岛上可处处是坑!”
展昭没话说了,只好让白玉堂先进去,不忘嘱咐,“你小心啊!”
白玉堂看了看他,眼神似乎有些意味深长,不过两人也来不及细细追究,先后进入了地道。
这地道不算很宽敞,但是容纳两人足够了。
黑影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进去了,他也赶紧跟了进去,让白影在洞口守着。
地道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大的洞穴,下面有水,一边有岸,与其说是地洞,还不如说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
展昭跟着白玉堂落下,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岸边,就见黑影也下来了,掏出火折子照明。
三人往里走,黑影侧耳听着,“有人说话。”
展昭和白玉堂也听到了,赶紧放轻了脚步声,一起循声走过去。
到了声音隐约可辨的时候,三人都熄灭了火折子,摸着黑前行,很快,声音越来越清楚,而且……从溶洞深处,透出了清晰的亮光。
白玉堂和展昭就听到那些人说的都是西夏话,叽里咕噜的。
黑影长年和西夏人打交道,听得懂他们的话,就听到是两个西夏人在闲聊,大致是说的这次王爷能赢了赵普什么的。
黑影皱眉,这帮西夏人这回怎么如此自信呢。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要先试探,白玉堂和展昭都轻功甚好,两人施展开,贴住了洞顶部,像壁虎一样缓缓前行。
到了洞口的位置往里望,洞里的景象清晰了起来。
里面是一个方形的房间,四周都架着火把,灯光昏暗,而在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头有一张床铺,床上平躺着一个人。
展昭和白玉堂一眼看见都是又惊又喜……那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失被绑架了多日的八王爷。
只见八王爷面色灰暗,双目紧闭昏睡着。
白玉堂对展昭使了个眼色——不对,像是中毒了!
展昭也皱起了眉头——得让先生看一看,是现在救人,还是等会儿?
白玉堂摇摇头——别打草惊蛇吧?!
展昭心领神会,两人施展轻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拽了拽黑影,一起出了洞口。
留下几个影卫暗中埋伏不提,展昭和白玉堂匆匆回到了赵普和公孙的大院,说了今日的发现。
赵普一听八王爷找到了,就一刻也坐不住了,想要去看看,众人劝阻——不可打草惊蛇!成与不成,只看这一次了,毕竟,现在去救人并非是最好时机!
赵普好容易让自己沉住气,跟众人一起商量对策。
“救人最好的时机,应该是今夜。”公孙道,“今晚最好想法子将李元昊的酒宴闹得鸡犬不宁,让他焦头烂额没有法子分心……到了后半夜,众人忙着准备明日婚宴的时候我们去救人,然后我和赵普回来引开李元昊的注意力,你们趁机带着王爷出城,我们再趁机溜走……这样才是万全之策!”
众人都觉得公孙这法子可行。
赵普也答应了,幸好此时也已经时近傍晚了,很快就能行动,
“我们来换个有趣一点点的话题吧。”公孙见众人都很紧张,就道,“今晚怎么给李元昊捣乱?才能让他顾此失彼,手忙脚乱呢?”
“干脆一把火烧了他的皇宫吧,那他估计就消停了!”紫影很有些不满地道。
赵普点头,“这招好!迟早都得放着一把火!”
公孙拍拍赵普的胸口,让他消消气,赵普被公孙的手拍了两下,可算顺气了,就不说话。
“要不然这样?”白玉堂似乎有了主意,“李元昊这次请来的都是各国的王子皇孙,身份尊贵,虽然西夏实力雄厚不怕得罪一两个,但是也不敢得罪所有的吧?”
“诶!”公孙一拍手,“五爷这主意好!我有法子!让李元昊得罪了各国权归,对日后也是有好处的。
“嗯……”赵普摸了摸下巴,“的确!越乱越好!”
于是,公孙悄悄给了展昭和白玉堂好些东西,让两人去恶作剧去了,搅黄李元昊的酒席。
都安排完了,这么巧,西夏的侍者来邀请,说是晚宴已经准备就绪了,奉李元昊之命,来请王爷王妃去饮宴。
公孙和赵普换了套见客人时候该穿的体面衣服,一起,去了前殿,吃李元昊摆的酒席。
此时,天近黄昏,很快就要黑了。
“呱呱……”
庞吉从军营里头出啦,就见不远处的天边泛着淡淡的昏黄,大漠中那半抹残阳也在缓缓降下,远天一群秃鹰盘旋鸣叫。
每天这个时候,他都要到营门口面对西夏的方向去接小四子。小四子玩了一个下午后,都会到那里去站着直到天黑,似乎是在等公孙他们回来。
庞吉走到了门口,就见小四子坐在石头背上,双手撑在身后翘着小腿晃荡,仰脸看着远处天空中盘旋的秃鹰。
“小四子。”庞吉走过来,蹲在他身边,笑着问,“看什么呢?”
“小肚子。”小四子转眼看了看庞吉,指着前面,问,“那些鸟鸟是什么?”
“小四子,那是秃鹰。”
这时候,贺一航走了过来,也站在了小四子身边,给庞吉行了个礼,庞吉赶紧还礼。
“秃鹰……好大哦。”小四子道,“它们干嘛要在那里转圈圈?”
“那里有死尸吧。”贺一航蹲下来,指着前方对小四子说,“在那里,有西夏人的城池。这一带是西夏和汉人混居的地方,经常会爆发冲突,彼此互有死伤。一旦有人死了,大多会扔到那条山沟里,让野兽分食。秃鹰是吃腐食的,所以都在那儿盘旋。
“有秃鹰的地方,就有死掉的人么?”小四子觉得秃鹰好可怕哦。
“小四子,你还没见过真正战场上的秃鹰呢。”贺一航叹了口气,“每当战事结束,战场上尸横遍野,到时候,乌压压的秃鹰就会盘旋而至,那场面,才叫吓人。”
“哦……”小四子睁大了眼睛,想一想就毛毛的。
“那,这次会打仗么?”小四子问。
贺一航笑了,捏捏小四子的腮帮子,“放心吧小四子,有王爷在,那些秃鹰,永远吃不到我们汉人的尸体。”
小四子一听高兴了,笑眯眯点头,“嗯,九九最厉害了!”
“回去吧小四子。”庞吉和贺一航看天色黑了,就对小四子招招手。
“唔,好的。”小四子要回头,有顿住,他隐约就看到,那些秃鹫突然掉了下去。
小四子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就见刚刚秃鹰缩在的地方,下面有黄绿色的荧光照上来。
“小四子?”
身后庞吉走回来,“看什么?”
“哦,小肚子。”小四子回头看庞吉,伸手指着远方刚刚看到黄光的地方,“那边……”
庞吉抬头看……远天什么都没有。
“鸟鸟没有了……”小四子说着,庞吉笑了,“大概都下去吃肉了吧。”说着,摸摸小四子的脑袋,“来,你也该回去吃饭了,乖。”
说完,对石头招招手,石头驮着小四子懒洋洋地跟庞吉回军营了。
小四子琢磨了一下,低头捏捏石头的耳朵问,“石头,看到米有?”
石头吱吱了两声,示意——看到了。
小四子一拍小手,“果然不是眼睛花!”
……
皇宫之中,早已是张灯结彩歌舞升平了。
赵普和公孙往前走,赵普见公孙美滋滋的似乎一脸期盼,失笑,“书呆,你今晚准备干吗?要大干一场?”
公孙对他眨眨眼,“看好戏吧,今晚非要李元昊吃饱了兜着都走不了不可!咱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