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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绵一大早醒来,发现四阿哥竟然还在,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了。据说四点就起的人,居然赖到六点,太不对劲了。他或许是遇到了非常艰难的事情,宜绵猜测。她可不相信皇位是掉馅饼掉下来的,肯定是四阿哥殚精竭虑策划过来的。如今也许遇到了非常大的难题,才神思不属,行为失常。可是宜绵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不敢胡乱出主意,免得乱了四阿哥的大事。
既然四阿哥心事重,宜绵也不介意做个开心果哄他开心。昨晚上四阿哥引诱她说话,想必是有深意,宜绵便继续执行这一策略,拉着四阿哥说了不少家长里短。
“这夏日虽然热,但也好处,就是花多瓜果多,每日都能选了不同的鲜花插瓶,瓜果也能换着吃。厨房的人手巧,还能用鲜花瓜果做糕点,爷要不要尝尝?这个是香橙梅花蜜糕,最是香甜,另外还有百花提子糖饺、四色水葡萄题糕、青梅柿霜节糖,也是甜甜蜜蜜的。”
吃甜的心情好,宜绵大力了不少甜糕点,可惜四阿哥不买账,看都不看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大声道:“苏培盛,给爷去厨房要点正常的早膳。”
“奴才这就去。”苏培盛弓腰退下,很快便带人提了清粥、芝麻卷、龙须面、奶黄馒头等吃食过来,品种自然比宜绵的早饭丰富,宜绵也不顾那些糕点,跟着四阿哥蹭了早饭。将肚子添得饱饱,宜绵自觉浑身又是战斗力,可以来好生安慰四阿哥,可惜四阿哥不给她机会,去了隔壁的芙蓉院。
看宜绵神情莫测望了芙蓉院,秋蝶连忙安慰道:“格格别放在心上,四阿哥一月才去钮钴禄格格那里两三次,还都是福晋促成的,钮钴禄格格跟您没法子比。”
“也没什么比不比得上,都是一样的身份。”宜绵叹息。就算四阿哥对她再好,她也只会心疼他,讨好他,却不会爱他。根本爱不起来啊,刚刚有些感情,他便去别人那里。
秋蝶还想说什么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宜绵看她一脸为难,笑道:“别担心,你主子看得开。”若是没看开,早撞墙了,还能笑呵呵到现在。
芙蓉院里,所有人对四阿哥的到来都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特别是钮钴禄氏,生怕又将四阿哥气走了。四阿哥过来过几回,每次都是晚上,与她淡淡说几句,便直奔上,钮钴禄氏心里觉得失落,似乎她就是个物件,能不能说话都不打紧。她是很想四阿哥多跟她说几句,便是训她一顿都好。她自认能耐见识不比耿氏差,若是四阿哥能多了解她一点,定是能对她多些眷顾。
现在四阿哥大白日来了,总不能干那种事,她有许多可以说话的机会。可是看着四阿哥冰冷的脸,钮钴禄氏却不知说什么。太琐碎的她不敢说,怕四阿哥不敢兴趣,朝廷大事更是不敢多言,免得被四阿哥认为野心太重。
四阿哥瞧了钮钴禄氏在他面前晃荡,张了嘴想要什么,他侧耳听了,却没听钮钴禄氏发出声音,本就心情沉重的四阿哥自然更是烦躁,想到钮钴禄氏似乎会下棋,四阿哥便命她拿出棋对弈。
钮钴禄氏松了口气,不用费心找话了。这回她不敢自作聪明给四阿哥喂子,而是照着自己水平中规中矩下着。最后自然是四阿哥赢了,只是难得他也高看钮钴禄氏一看,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也算不差,比十四弟都要强上不少。
四阿哥本就是耗时间,落子甚是缓慢。他慢悠悠布着局,待钮钴禄氏要以为她能赢时便将她棋子大量绞杀,凌迟了钮钴禄氏一个时辰,才停了手,道:“看你也累了,好生歇着吧。”
“奴婢不……”钮钴禄氏想说自己不累,可惜四阿哥不听他说完,便跨步走出了芙蓉院。
“格格,我看你脸色苍白,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核桃着急道。
“不用了。”钮钴禄氏淡淡道。下棋本就是耗脑子的事,她跟四阿哥棋艺又有差距,她却想要走好每步棋让四阿哥更高看一眼,这样更是耗精神,不过半个时辰脑子就累了,她却强撑着不敢扫了四阿哥的兴。可惜就算她再怎样努力,也留不住四阿哥,钮钴禄氏不免心灰意懒。她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讨四阿哥喜欢。
失神了片刻,钮钴禄氏对核桃道:“你去打听一下四阿哥去了哪里。”
不一会儿核桃欢欢喜喜过来了,“格格,四阿哥没去芙蓉院,他去了武格格那里。”
钮钴禄氏听了心里也松了口气,若是四阿哥又从她这里去了芙蓉院,那她不如耿氏的话只怕又要在府中传遍。
看钮钴禄氏没说话,核桃又嘀咕道:“四阿哥这是怎么了,一天跑了三个院。”
“闭嘴,四阿哥的事岂是你能胡乱揣测的。”钮钴禄氏厉声道。
核桃再不敢说话,噘着嘴退下了。
蔷薇院里,武氏比钮钴禄氏更手足无措地伺候着四阿哥,上了茶水,上了糕点,又要打扇。四阿哥已经大半年没到她这里来了,她惊喜得有些失了神智。她很想要讨好四阿哥,可是看了他冷冰冰的脸,心里就害怕,话不敢说,脚不敢动,可她更不敢什么都不做,只能抢了丫鬟太监的活,偏又做得像做贼一样,四阿哥看了她踮着脚尖走路,觉得甚是别扭,冷着声道:“你坐着吧。”
武氏立刻像个木头一样坐在椅子上,不敢有丝毫动作。
四阿哥喝了一盏茶,便让人传膳。在钮钴禄氏那里耗了不少时间,这时候用膳虽早了些,但也不过分。
跟四阿哥一起用膳,武氏连筷子都不敢多动,只捡了身前的几个菜夹着,不敢咀嚼就吞下肚子,生怕四阿哥听了觉得不雅。
她这样如履薄冰,四阿哥自然也不舒服,用过膳便提脚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他走后,武氏既长松了口气,又失落,她这样胆小,只怕四阿哥这辈子都瞧不上,若不攀上个人,只怕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在书房小憩片刻,四阿哥便去了宋氏的茉莉院。今日上午四阿哥将正院里住的三个格格都转了一圈,宋氏心里便祈求着四阿哥能来她这里,也做了准备。如今四阿哥果真来了,宋氏欢喜极了,起身迎了四阿哥进屋。她是最早被赐给四阿哥,早些年四阿哥的脸还不是这么冷,对她也有温柔的时候,所以宋氏并不是十分惧怕四阿哥。只是她并不是口舌伶俐之人,虽然想要讨好四阿哥,却不知说什么。好在她对四阿哥秉性有些了解,也找到了一套跟四阿哥相处之道,那便是拿出自己做的绣品给四阿哥挑选。
“这些个都是奴婢平日做的。”宋氏说完,便拿出一堆帕子、荷包、鞋袜、衣裳出来。
四阿哥拿起一个青色荷包,问道:“这上面绣的是麒麟?”
“正是。”宋氏低了头答道。
四阿哥又问了几个,宋氏都答得简单,四阿哥觉得甚是无趣,若是耿氏,只怕要啰嗦一大串吧,还要好好道一番自己的辛劳,可这宋氏却是个木讷的,问一句答一句。
宋氏、武氏、耿氏、钮钴禄氏,四个人中最讨他喜欢的自然是耿氏,长相性子都合他心意,其次便是宋氏,虽不善言,但是跟着他时间长,又将他放在心上,这些年给他做了多少绣品,他身上用的许多便是宋氏的。再便是钮钴禄氏,聪明也有野心,可惜暂时还没摸到他的脉,多给些机会肯定能知道怎么讨好他。最后便是武氏了,烂泥扶不上墙,他也不想多提。
可是去了个人的性情能耐,这府里的派系很像朝廷的派系。是的,四阿哥知道府中的矛盾。他对自己内宅的掌控,比府里所有人认为的都要深。武氏、耿氏和钮钴禄氏是福晋一派,宋氏是侧福晋一派。福晋身份贵重,是正统,是府里的主子,跟着她名正言顺。李氏呢,身份低一等,若是跟着她,明面上是要吃亏呢。就像他们这些人,不管心里面藏了多少心思,却在国之君和国之储君做了选择。当然,大阿哥那里有股势力,也有人想要攀附上去,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局。皇阿玛老了,太子年富力强,形势慢慢会变成皇阿玛和太子之间的博弈,直到一方胜了为止。
他呢,要做哪个,武氏,耿氏,钮钴禄氏,还是宋氏?
看四阿哥拿着绣品沉思,宋氏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扰了四阿哥思绪。
四阿哥一天内去了四个格格那里,那拉氏和李氏自然知晓了,她们心中猜疑,纷纷想着最近打探的消息。
“最近最大的事便是皇上下令修建热河避暑山庄,户部没有库银,户部尚书拿了欠条去庄王府讨债却被庄亲王府的人放狗咬出来了,据传户部会派别人再去讨要,免得误了差事。四阿哥如今在户部当差,这差事莫非落到他头上?”那拉氏对了多嬷嬷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那拉氏原先有什么事都跟章嬷嬷商量着,自章嬷嬷走了,多嬷嬷便接替了她的位置,替福晋出谋划策。
多嬷嬷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四阿哥行为这样失常呢。讨银子是得罪人的活,可千万不能接手。福晋要不要跟四阿哥好生说道一下?”
那拉氏沉默了片刻,摇着头道:“他只怕听不进去。”弘晖在的时候,他们还能多说几句话,弘晖去了,四阿哥便当她这里是任务,除了初一十五,便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过来。所幸,她是有册封的皇子福晋,这初一十五的体面四阿哥一直都给着,便是她在这时候抬举钮钴禄氏,四阿哥也只是隔日再去,没落她面子。
李氏也能探听到府外消息,只是到底没有福晋方便,她的心思又多花在孩子身上,虽知道四阿哥有些反常,却想不出个究竟,只能干瞪着眼。
“铃儿,去唤大格格来。”李氏道。
铃儿立刻跪下:“请主子恕罪,奴婢身份低微,进不得大格格的院子。”
李氏本想要叫大格格来,让她给外书房送糕点探消息,叫铃儿一提醒才意识到大格格已好久没理会她,只能悻悻作罢。
铃儿防备着李氏的茶杯摔过来,可是等了许久没动静,却见李氏坐着发呆,立刻像捡了一条命般躲得远远的。
四阿哥一举一动牵动着整个府邸人的心神,他自己却浑然不觉,还在沉思着。太子只是储君,无兵无银,肯定斗不过国之主,等皇阿玛从热河回程,一定会打压太子。他若是一条心跟着太子,肯定讨不了好,说不定有性命之忧。为了身家性命,自然是逆了太子心意。可是,顺着皇阿玛心意的人太多了,如何能显出他来?
四阿哥目光发沉,苟且偷生算得什么,大丈夫在世,必然要轰轰烈烈。他是皇阿玛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不信皇阿玛真会狠心要他性命。太子这个直面挑战皇权的人都不惧怕,他躲在后头,反倒缩头了?强烈的自尊让四阿哥作出了选择,他要继续追随太子。
有了决断,四阿哥便不在纠结。他抬头,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的宋氏。若是他要打压李氏这个对福晋不恭敬的侧福晋,会如何对待宋氏呢?冷落她?不,不,他会抬举她,让她跟李氏离心,让她给李氏使绊子。
这想法让四阿哥欣喜若狂,像是捡到至宝。皇阿玛是个将谋权运用到极致之人,他一定不会靠简单削弱太子的人手来打压太子,他会让太子的权势从内部生乱。所以,这里有他的一线生机。他既然不甘心平凡,拿了身家性命来赌前程,既是赌,便索性赌个大的。他要对太子效忠,做太子手中恶犬。
皇阿玛,你是会杀了我来拔去太子爪牙,还是会抬举我,来给太子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