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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小清的逼问下，言堇到底没有撑住，把发型师供了出来。
安小清抚着下巴，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沉吟：“我猜他说的当电灯泡绝对不是让你这个样子……”
言堇极力想给自己挣回面子：“他又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一句当电灯泡你不会啊，要你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安小清点头：“我知道啊。”
安小清补充：“正常人都知道。”
言堇：“……”
言堇捏太阳穴：“咱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么，我有点疲惫。”
安小清止住言堇想转移话题的想法，托腮温柔的笑：“你为什么要跟过来？”
言堇缩了缩脑袋，小声说：“是发型师让我……”
“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要是不想做的事情谁能逼你？说实话，你为什么要跟过来？”
言堇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望着安小清认真的眼眸，言堇觉得心脏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说吗？
说不说？
要不要把这些天困扰自己的想法统统说出来？
现在如果跟她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她会不会接受？会不会以后再也不搭理她了。
哎呦反正她一直都不怎么搭理她，说就说吧！
“因为我喜欢……”
“苏小姐。”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接着一束漂亮的花束从言堇身后伸了过来，放在了安小清的身前，“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安小清身形一动，对突然出现汪奇锐微微一笑，又凑到言堇身前八卦的问：“继续，你喜欢什么？”
言堇张了张口，望着安小清那张不知为什么略带期待的脸蛋，她那个你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到底还是嘚嘚瑟瑟的笑了，一口气把杯子中的柠檬水灌下，“因为我喜欢这家餐厅的柠檬水啊，酸酸涩涩的，好喝极了。”
不知是不是灯泡太多晃得眼睛出现了错觉，竟觉得安小清的脸上有了一丝轻微的失落。
安小清站起身来，礼貌的伸手轻轻握了握汪奇锐的手：“没有汪导，我也是刚到。”
言堇也站起来，心不在焉的跟汪奇锐握手，闷声闷气道：“嗯，我也是刚到。”
安小清：“……”
安小清用眼神质问言堇：有你什么事？
言堇垂头丧气中没有接收到安小清的眼神。
安小清只得对汪奇锐说：“她叫言堇，非要跟过来蹭饭。”语气中还带着嫌弃。
汪奇锐温和的和言堇握了握手，“人多吃饭热闹。啊我知道这位，是言堇律师吧？在苏小姐的新闻上见过律师，只是不知道……”
他看向言堇身上挂着的灯泡，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言堇把这些灯泡从身上脱下来，给自己找台阶下：“快到圣诞节了，我买点灯泡装饰圣诞树，先在自己身上试试效果……”
汪奇锐：“可现在才十月份……”
言堇深呼吸了几下，凑到汪奇锐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再废话我就装心脏病躺在你身上，到时候你说都说不清。”
汪奇锐嘴角一抽，但还是化作了一贯的温润尔雅，假装没有听到言堇的威胁。
落座。
四方桌上，汪奇锐和安小清面对面的坐着，言堇横在两人中间，托着腮郁闷的趴在桌子上，恰好挡住了二人仅能对视视线的空间。
用餐，饮酒，聊剧本。
见时候差不多了，安小清轻轻一咳，假装无意的拉了拉领口，露出洁白细滑的脖颈，稍微扭动了一下身子，将胸口的领子往下扯了扯，某条若隐若现的沟儿露了出来。
汪奇锐面色如常，不知是定力太好还是真的没有看见。
不可能没有看见，言堇小人之心的想，又见安小清还有露更多肉的意思，虽然知道这是她的策略，可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好热啊。”安小清看似不满的嘀咕着，身子前倾，把凹凸有致的身材显现的更加明显。
汪奇锐还是一副淡然的神色，可言堇却发现他的额角有点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呼吸似乎也有些不稳定了。
安小清跟汪奇锐在一起那么多年，当然熟知他的身体变化，见他似乎有了些动摇，更加卖力起来，撩起裙摆，露出修长顺滑的双腿，一点一点往汪奇锐的腿边伸去，有意无意的蹭了几下他的大腿。
汪奇锐的某处升起了一个小帐篷。
安小清虽没有看见，可言堇却把汪奇锐的反应看了个真切。这可快要气死她了，妈的这个渣男看就看了，竟然还特么的敢起反应？！
见安小清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言堇也担心如果她出声制止的话会让汪奇锐对安小清起疑心，前后思量一番，她突然瞥见了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热柠檬水。
挑眉。
小虎牙缓缓露了出来。
不动声色的端起那杯热气腾腾的柠檬水。一顿，又飞快放下，捏了捏自己耳朵。
好烫！
……嗯，烫就好。
又不动声色的端起热柠檬水，站起身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话说到一半，身子一软，向汪奇锐倒去，“哎呀，头好晕。”
汪奇锐下意识要扶住摇摇欲坠的某律师，某律师抓住这个机会，杯子一歪，将热水尽撒在那个升起的小帐篷上。
“啊——————————”
渣男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
a市第一医院。
见汪奇锐经纪人来了，青姐上去与之交谈，言语中尽是抱歉之意。
安小清和言堇站在走廊的角落里等消息，过了一会儿，青姐走过来：“湛湛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出去时小心点，别被狗仔拍了。”
安小清应了一声，拿起包包走进电梯。言堇也跟了进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寂静的有些尴尬。
一楼到。
电梯门自动打开的那一刹，安小清摁了几下关门键。
电梯门又紧紧闭合上。
安小清靠在扶手上，冷冷的看着言堇，语气中有难掩的怒火，“言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跟着去蹭饭就算了，为什么还一直碍手碍脚的破坏我的计划！”
言堇嗤笑：“你那算什么计划？勾引？露胸脯露大腿？哪有你这样的，就算是想用美人计就不能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
安小清炸了：“感受？我需要顾虑谁的感受！”
言堇也炸了：“我！我的！”
安小清冷笑：“你的感受有什么值得顾虑的？难不成我这样你会吃醋？难不成你喜欢我？”
言堇一顿，分贝不减，暴躁的说道：“如果是呢？”
“滚！是个屁！你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你哪里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你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吧？你吃过路边的麻辣烫吗？”
言堇：“……”
言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我知不知道喜欢这种情感，跟吃麻辣烫有什么关系？麻辣烫这么平民这么不卫生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吃？”
“我就是麻辣烫啊！”安小清突然大吼道：“我没有出身，从头到脚都是草根，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才爬上演女主角的位子，我知道你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瞧不起我，先天吃惯了牛排的人怎么能吃的下麻辣烫！”说着还不解气，安小清随手把手臂上搭着的黑色小外套摔在了言堇身上。
“谁瞧不起你了！”言堇一把接住外套，刚要发作，再抬头，却见安小清那张精致的脸颊早已经被眼泪打湿，眼角下晕开的眼线，又让人想笑，又让人心疼。
言堇一时语塞，饶是她巧舌如簧，在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安小清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哭声如同蘸着盐酸的刀片，在她胸口的某处划了一刀又一刀，又好像今天喝的柠檬水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全身的每一处都酸涩的难受。
她想给她擦眼泪，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垂下。
小声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为难你了。”
开门，走出电梯。
晚上医院外的街道人很少，只有几家餐馆和寿衣店还开着门。
言堇随便选了一家小餐馆走进去，随便捡了一张看起来不是很脏的椅子坐下。
老板娘乐呵呵的给她送来一份菜单：“姑娘，我家馄饨面可好吃了，要不要来一碗？”
言堇呆呆的接过菜单，盯着上面花花绿绿的菜色愣了半晌。
突然捂住眼睛。
几滴豆大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她的声音沙哑的让人心疼，“老板娘，我不要吃馄饨面。”
“我想吃麻辣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