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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风,竟然把我们仇大将军给吹来了?我这鹰扬军的小小营帐,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随着仇鸠那高大威猛的身躯踏入鹰扬军主帅的营帐,横飞鹰那揶揄的声音也萦绕在他的耳旁。
先前横飞鹰拉下脸来,马前相询,被仇鸠一阵冷嘲热讽,现在他当然不会给仇鸠什么好脸色看。
两人本就立场不同,各自为政,往日里除了早朝,也甚少会面。
“哼,横飞鹰,明人不说暗话,本将军此次前来,所为的便是你先前所说的话。”
“前尘往事,暂且不提,今次,你我暂且站在同一阵营,如何?”
仇鸠也不装模作样,懒得理会横飞鹰那阴阳怪气的语气,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时间拖得越久,可能会发生的变故,就越发离谱,越发可怕。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让他无比相信的直觉。
“嗯?”
横飞鹰不由得一愣,仇鸠此人向来阴鹜,自己偶尔与他相见,都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还从来未曾有如此和谐的一幕出现。
“仇将军,不妨坐下来细说,难不成……”
此人性格变化太快,横飞鹰一时之间也不敢满口答应,只能呼唤手下拉来一张椅子,打算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到底打算卖什么药。
营帐之外,篝火渐渐熄灭,只剩部分负责轮值守夜的士兵还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盯着四周。
如果不是先前稍稍休息一下,才能勉强有点精神,现在这些守夜的士兵,怕是也早就瘫倒在地上,陷入沉沉的梦乡。
两位将军的密谈还在不断继续,天上微微残缺的月色,照射出清冷的光芒已越来越少。
乌黑的云层越发的浓密,层层叠叠,一点一点将月色给吞没。
不知不觉间,一道淡淡的绿色烟雾,在虎啸军、鹰扬军两座营地之间飘荡。
绿色的烟雾极淡,淡得在黑夜之下,哪怕是屏气凝神,也未必能够看个清楚明白,只会当做夜雾,不作理会。
翌日清晨,天色才刚蒙蒙亮,仇鸠这才从横飞鹰的营帐之中离去,离开之际,脸上还带着些许笑容。
两位朝廷的顶梁大将军总算是达成了一个简单的共识,不计前嫌,不管后患,此次行动,相互配合。
两人都觉得此次的圣上口谕颇为可疑,但又找不出什么直接的漏洞来,为防万一,他们还是只能带着兵马,一路以常规的行军方式赶往天海关。
区别之处就在于,两位将军各自安排亲信率先前往天海关一探究竟,若是天海关真的出了什么状况,那么再做打算也不迟。
诸如虎洲之流的亲信,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体内真气自生,源源不绝,几人轻装上阵,速度绝对比大军慢慢前行要快上太多。
何况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两位大将军能够连成一线,几乎就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此等行径,虽然有点拥兵自重的感觉,但也是两位大将军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
天色渐渐明朗,两营大军拔营而起,再度投入到前进的道路之中。
按照往常,一日的休整,虽不足以令士兵们精力充沛,一扫颓势,但也能恢复不少。
但不管是虎啸军还是鹰扬军,却都还是觉得手脚疲乏,就连几个军中将领,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虚弱感。
所有人当中,也就只有横飞鹰与仇鸠二人,神清气爽,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两位将军的亲信已经连夜出发,赶往天海关,相信以两人接近超一流高手的实力,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带回天海关当前真正的情报。
“通传全军,拔营前行,不得有误!”
两位将军的号令响彻军营,所有士兵都低垂着脑袋,如同机械一样缓慢而无力的动作着,一身疲态尽显。
这一日,两军前行的速度,竟然足足较之先前慢了三成有余。
士兵们非但步履缓慢,手脚迟缓,时不时地更有咳嗽声、喘息声响起,听得一众将领大皱眉头。
如果仅仅只是其中一军这样,或许还能推查出一些端倪来,但不管是虎啸军还是鹰扬军,都摆脱不了这个局面,这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
一连走了两日,第二日的速度,更是比先前还要慢得离谱,别说两军本是赫赫有名的虎啸军与鹰扬军,就算是普普通通的游兵散勇,怕是都比他们前进的速度要快上不少。
“岂有此理,你们这群家伙,是没吃饭还是没睡觉?”
“你们他娘的难道忘记了,自己是虎啸军么?就你们这样的废柴,也配进入虎啸军?”
虎洲被派遣优先前往天海关,另一名千夫长陈饶顶替了他,暂时统领军务。
大将军仇鸠一马当先,坐在马背上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事情,就连与身后的士兵们拉开了一大段距离都不知道。
并非马儿前行的速度太快,而是士兵们前进的速度,实在太慢太慢,慢到陈饶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放声大喝。
仇鸠为人虽然阴鹜,但向来治军甚严,若是回过神来,注意到身后的这一幕,怕是连同陈饶在内,个个都得军法处置。
陈饶心里有气,却也有些奇怪,一连两日,越走越慢,不是不能理解,但慢到这个地步,远远超出了一支精锐之师该有的程度。
再看看远处,鹰扬军的状况,似乎也好不了多少,陈饶心里是越发焦急,喘息声也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大将军,大将军!”
思来想去,陈饶紧咬牙关,还是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速速上前追赶仇鸠,要将这一切不寻常的事情上报。
“大将军,大将军!”
直到靠得很近了,仇鸠才似乎从沉思当中挣脱出来,皱着眉头,有些不快地问道:“何事?嗯?”
回头一看,那群士兵,竟然隔着老远,仇鸠的心里更加不约地喝道:“不是刚休整一夜,为何速度还是如此迟缓?往日里你们是怎么练兵的?”
“是不是平时本将军身在京师,管束不到你们,所以你们就如此惫懒松懈,若是延误了军机,你们担待地起么?”
喝声宛若惊雷一般,炸在陈饶的双耳边,吓得他整个人两脚一软,差点从战马上直接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