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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虎一听差点蹦起来,围着三娘转了三圈,问出来一句:“你,你是女的,还是那个什么武三娘?不对啊,皇上的女人不都是绝色美人,你这样的,就算换上女装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瞅着还没山下的杨寡妇好看呢。”
武三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懂什么,我这叫心灵美,长得再好看,不过一具皮囊,老了一样鸡皮鹤发,我这种才能青春永驻。”
三娘心说,你要是懂得欣赏老娘这类型,也不至于当土匪了,不过上头那个大当家的,瞧着倒有点儿不一样 ,把一群乌合之众带的能跟朝廷对抗,这人的本事怎会寻常,还有这吕范。
三娘扫了他一眼,别看自己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可就是瞧不上吕范这种临阵投降的,就算打不过人家被俘虏了,怎么也得有点儿血性,好歹是个七尺的汉子,比不得自己是个女的,贪生怕死也说得过去。
想到此,三娘道:“我当是谁认得我,原来是吕大人,听见说您升官了,成了剿匪的钦差,瞅您现在这架势,莫非是秉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念头,来跟大寨主单挑的不成?”
三娘一句话说的吕范那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周围的人都强憋着笑,等着看吕范的笑话,就魏虎笑出了声道:“这你这可猜错了,现如今吕大人是我们山寨的四当家。”
三娘从上到下又打量吕范一遭,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原来吕大人是以身犯险,打入敌人内部做内应来了,好计。”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三娘的话音刚落,周围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二当家的石龙哼了一声道:“若有内应,老子一刀斩了他的脑袋。”说着从腰间抽出短刀,一扬手,嗖,那把短刀擦着吕范身边儿就过去,直直钉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吕范那张脸从青白变成通红,指着石龙道:“石龙你别撒野,真当我怕你不成。”“不怕成啊,跟老子干一架,干的过,老子才认你这个四当家,干不过趁早给老子滚蛋,太行山上不收没用的废物。”
“好啊,好啊,说的好,男子汉大丈夫就得以成败论英雄,谁本事大,谁说了算。”三娘在一边儿猛敲小边儿鼓。
石龙一听,摞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吕范恨恨的瞪了三娘一眼,无奈之下也摆好了架势,就听上头大当家沉声道:“老二你若不认我这个大哥,只管动手。”
一句话石龙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就老实了:“大,大哥,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怕大哥中了人家的毒计。”
付江暗暗叹了口气,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把山寨里的一群乌合之众调理的有模有样,可石龙跟魏虎两个,却还是土匪的做派,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自己定的那些规矩可以辖制下头的兵,却难辖制他们俩儿,到底土匪还是土匪,这辈子都改不过来。
付江抬抬手:“不是这意思就好,我说了他是四当家就是四当家,你若有疑义可以来找我,私斗却坏了规矩,今儿念你初犯,且绕你这回,日后若还如此,照着我定的规矩罚,听明白了?”
石龙虽仍有些愤愤,却低头道:“听明白了。”
三娘这通油浇下去好容易点起了火,谁知人家三言两语就把火灭了,这人的果真不寻常,听他谈吐,倒不似胡打乱杀的土匪,为什么在这里落了草,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三娘眼珠转了转,想起水浒里的水泊梁山,不是给奸臣陷害了逃出来的,就是惹了大祸走投无路的,这位大当家是哪一种,无论是哪种,只要他不是自愿当土匪,有皈依朝廷之心,自己就有救,好歹自己这名声在外,是皇上的女人,就凭这个,自己就能保住命。
想到此,三娘道:“其实朝廷的官儿也不都是贪官,也有好的,皇上虽说成天在宫里待着,可心里也惦记着老百姓呢,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南边闹水灾,皇上半个月都没合眼,杀了多少贪官污吏,发下赈灾粮款,若不是心里有百姓,哪会这般作为,还有御史邹大人,算个大大的清官吧!”
三娘这几句话别人还没怎样,守财都听傻了,莫怪他如此,从他第一天伺候三娘,何曾听见姑娘说过皇上一句好话儿,一提起皇上都恨不得咬牙切齿,就算皇上来了,不得不应承着,那脸上的笑也虚的不行。
今儿这几句不是守财眼巴巴瞅着她说的,都不能信是从姑娘嘴里出来的,就算三娘说的挺顺溜,守财听着却异常别扭,那眼神盯着三娘跟看怪物似的。
三娘见他直不愣登瞅着自己,白了他一眼:“这么瞅着我做什么?不认识了啊!”
守财急忙咳嗽一声低下头,三娘知道守财别扭,她自己比守财还别扭呢,这几句话说的要多违心有多违心,可到了这会儿,为了保命也只能多夸夸死变态了。
就今儿这几人,没一个好人,吕范就别提了,估计都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肉,那眼神儿阴沉沉瞪着自己,一看就知道肚子里没憋好屁,另外三个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弄死自己还不跟踩只蚂蚁似的,不找个靠山成吗。
想来想去,最大最有用的靠山就是文帝,三娘这会儿终于念文帝点儿好了,顶着皇上女人的头衔,虽有成人质的危险,好歹能保住命,再说,这位大当家要是真想要自己的命,自己也不可能好端端站在这儿了,他对自己这般客气,必然有所求。
想自己一没钱二没势,唯一能让他求的不就是自己背后的文帝吗,所以三娘就摸着大当家的脉走,玩命说文帝的好话,说得自己都有点恶心,可效果不错,明显上头那位大当家的脸色缓了不少。
三娘刚想再接再厉一下,忽听吕范道:“大当家的,这女人最善搬弄口舌,昏君都给她糊弄了,您可别上当。”
三娘倒乐了:“你怎么知道皇上给我糊弄了,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听见了,我知道你是办差不利,怕回去皇上杀你的头,这岂不更表明万岁爷是明君,而你呢,为了保你自己的命,把老婆孩子都扔了,如此泯灭人性又岂会对皇上尽忠。”
“你,你,我现在就杀了你。”吕范给三娘气的,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蹦,恼火上来,就要拔腰里的宝剑。
三娘倒快,一见他要拔剑,跐溜一下跑了上去,直接跑到大当家的虎皮座后头:“大当家的,你看你看啊,他这就是心虚的表现,讲理讲不过我就拔剑,有本事找别人啊,对着我一个女人拔剑,不要脸,我都替你臊得慌……”
“你,你这个巧舌如簧的淫,妇,我今儿非杀了你,看你还有甚话说。”话音刚落,提着剑就冲了过来,三娘一蹲就蹲在了大当家后边儿,吕范一剑刺过来,也不知付江怎么出的手,反正一只手捏住剑锋,一拖一拽,宝剑就攥到付江手里了。
这才是高手啊,三娘看的别提多过瘾了,从大当家身后站起来,跟付江道:“你这招是不是那什么招来着,对,空手夺白刃,是不是,你还会什么,会不会葵花宝典,不对,葵花宝典是太监练得,那你会不会独孤九剑,唰唰几招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那种……”
三娘有点儿激动,嘴里叨叨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看大当家跟看偶像似的,小眼神里直冒星星,她一这样儿,莫说别人,就是大当家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位真是那个名闻天下的武三娘?咋瞅着这么不靠谱呢,这样的女人能进宫,能当娘娘,难道皇上就稀罕这样的?
不过当着自己,吕范就敢拔剑,可见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想到此,付江脸色沉了沉,手里吕范的剑一刺,指向吕范的咽喉,吕范感觉到剑锋的冷气,脸色有些变,付江却陡然收了回去道:“四当家这把剑倒真是好剑,当收好才是。”说着一伸手插在他腰间的剑鞘里。
吕范知道付江这是警告自己,忙往后退了两步,却仍瞪向三娘,三娘在付江身后冲吕范做了个鬼脸,嘿嘿笑道:“你瞪我也没用,没听见大当家的说,好贱,好贱,可见你就是个贱人。”
三娘一句话惹的厅里人都笑了起来,付江哼了一声,笑声才停下,付江没辙的看向身后的三娘,三娘还跟他对视,最后还是魏虎道:“刚你说的那般义正言辞,我还当你有多大胆儿呢,合着都是嘴上的活儿,人家一把剑就把你吓成了过街的老鼠,丢不丢人啊,还有,你站在我大哥后头做什么,还不下来。”
三娘却没动,冲吕范怒了努嘴:“我瞅着你跟二当家绑一块儿也打不过他,大当家才是高手,待在这儿我才安心。”
魏虎一听就急了:“你少看不起人,我跟二哥虽比不得大哥,收拾个贱人还不在话下,你下来,只大哥不发话,有人敢动你,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三娘这才盯着吕范,慢慢从付江后头走了出来,也没走远,就站在付江下首,用眼睛防备着吕范,那样子说多可笑就多可笑。
付江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样儿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江湖的小混混,油滑,胆儿小,心眼子却不少,吕范有一句话说得蛮对,巧舌如簧,她这张嘴都能把死人说活了,皇上的口味真够怪的。
不过,若她真如传说中那般得宠,或许自己的机会来了,指望她就能把付家的冤案翻过来,不过却要试她一试。
想到此,付江开口问道:“你既是武家女儿,难道就不恨皇上,皇上可是灭了你武家满门?”三娘暗道,有门儿,目光闪了闪道 :“ 自古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若忠孝不能两全之时,当尽忠才是,况我祖父当年却有过失,皇上虽斩了祖父,却并未灭我武家满门,现如今不还一个我呢吗,若念着武家过去的罪过,又怎会对我如此。”
三娘自己说着都觉牙碜,就她跟文帝那样儿,跟宠和爱没一毛钱关系,真要说,你死我活还差不离,不过,后来文帝不知抽了什么邪风,倒对自己好了不少,他这一好,三娘更慎得慌。
可这会儿为了忽悠这位,也顾不上肉麻了,付江倒没说什么,魏虎却道:“若皇上对你这般好,你又跑出来做什么,可见是吹牛,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三娘撇撇嘴:“你不信拉倒,他宠他的,我跑我的,这叫情趣儿,你不懂。”一句话说的魏虎红了脸,魏虎是个莽汉,虽是土匪可也有腼腆的一面,瞧上山下的杨寡妇好几年了,连话都不敢说一句,上月在曲定县城里碰上杨寡妇,低着头就过去了,为这个,石龙笑了他足足两天,说他不识情趣儿,那杨寡妇分明对他有意,就这么着,魏虎都没敢怎么着,隔三差五远远跟着人家。
这会儿三娘一句不懂情趣儿正说到他心里,魏虎红着脸琢磨,莫不是自己跟杨寡妇也这般一个跑一个追就有情趣儿了,可杨寡妇不跑,他怎么追啊,后来杨寡妇追来,他掉头就跑,引出一场笑闹姻缘且不表,再说付江。
虽说眼前这个武三娘瞧着不大靠谱,可那些传闻却都真真的,由不得自己不信,皇上那么大动静的折腾不说,还备下了金丝楠木的棺材,停在慈云寺,慈云寺谁人不知,除了帝后哪儿停过旁人,可见皇上把这位武三娘喜欢到便封不得皇后,也要照着皇后的规格入殓,如今要是知道她没死,不定多欢喜呢,哪有比武三娘更能说得上话的人,只她为付家说上一句话,十几年来的沉冤得雪,自己纵死也对得起付家的祖宗了,付家昭雪,自己也可摆脱草寇的名头,兄弟们也有个光明正大出路。
只有些话却不能再这里说,吩咐把三娘跟守财带到后头关了起来,这个后头并不是山寨的大牢,而是一个清净小院,说是关,一没捆二没审,反而好吃好喝的送了进来。
三娘折腾了大半宿,到了这会儿,天都亮了,吃饱了,打了个饱嗝就有些犯困,守财却食不下咽,瞧了眼窗户外头,小声道:“姑娘,咱们如今可怎么着,我瞧外头没人看着,要不咱从后山跑了吧!”
三娘伸手给了他一榧子:“你傻啊,人家不看着,是因为没必要,你不信出这院门试试,一准给你抓回来,再说,就算跑这会儿也不能跑,那个吕范,不定在外头憋着要报仇呢,那可是个小人,落他手里就真完了,你说皇上也真不会看人,这么个阴险小人怎么还当了官呢,得了,不说他了,现在我得睡会儿,折腾了半宿,累死我了。”说着躺在炕上就睡了。
守财扯了被子给她盖上,不敢跟三娘似的踏实睡,就靠在炕边儿上打了个盹,眼瞅到了晌午,门从外头开了,大当家的付江走了进来。
守财蹭一下就站了起来,转头就要叫三娘起来,付江却道:“莫叫,让她睡吧,我就是过来看看。”
守财挠了挠头,心说这样的土匪倒少见,说不让叫,付江也没走,在窗下的椅子上坐下了,这一坐就坐了一个时辰,眼瞅过了晌午,三娘才睡醒,翻了个身睁开眼,瞧见付江笑了:“大当家的来了。”笑着坐了起来:“守财出去待会儿,我跟大当家的有话要说。”
守财应了一声退了出去,等守财出去,三娘道:“行了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付江倒笑了:“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
三娘翻了翻白眼:“你也别绕弯子的夸我了,有话直说成不,我要是真聪明,能让你给逮着啊,既让你抓了,我认倒霉,只要你不把我交给吕贱人怎么都成。”
付江道:“既如此,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把付家当年怎么回事跟三娘说了一遍,三娘听了道:“你是想给付家翻案,才在这太行山当了土匪的?”
付江叹口气道:“但能有条路走,谁愿意当草寇,头上顶着个贼字,子子孙孙都是贼。”
三娘其实理解不了他的想法,依着三娘,他这个土匪当得挺拉风,大碗吃肉,大口喝酒,想要女人了,山下抢一个,没银子花了,劫个富什么的,这小日子过得多滋润啊,不比当官儿强,当官成天得累死,官越大越累,别说官儿就是死变态也不轻松,天天起的比鸡还早,劳心劳力图啥啊。
不过理解不了也得理解,现在自己在人手里捏着呢,三娘倒是不愁付家这事儿,她是愁死变态来了怎么办,刚是怕丢了小命,才想起依靠文帝,这会儿小命保住了,三娘开始琢磨,等文帝来了,自己能有好儿吗,即便他不刮了自己,就他那变态手段都使出来……
想到此,三娘不禁打了哆嗦,觉着怎么这么冷呢,要是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好了,这么想着,便试着道:“咱丑话可说在前头,你也知道我是骗了皇上偷跑出来的,要是皇上来了,一怒之下把我直接杀了,你付家的案我可管不了了。”
付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跟三娘道:“瞧着你挺聪明,怎这件事儿上却糊涂起来,皇上是什么人,坐拥江山的真龙天子,若他想要你的命,你安能活到现在,既知你死了,都放不下,更何况你还活着。”
三娘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付江道:“皇上虽是天子却也是男人,男人举凡真心喜欢一个女子,又怎会舍得要她的命,莫说你只是偷跑,就是你把天捅个窟窿,他一样不会把你如何,因为舍不得。”
是啊!自己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文帝可不就是纸老虎,自己以前就知道啊,给他逮回去就逮回去,他要是敢如何,大不了自己跟他豁出去闹一场,谁也甭想消停,本来自己就不乐意跟他,是他非逼着强了自己,又一厢情愿让自己进宫,自己就不想,怎么着吧,有本事杀了自己一了百了,谁怕谁啊。
想到此,三娘忽生出了底气:“行,你拿纸笔,我给他写封信儿,你让人送到京城,咱们在这儿等着他来就是了。”
付江使人送来文房四宝,三娘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写什么,最后落在纸上就写了三个字:“我没死。”落款武三娘,手指沾着朱砂还按了个手印,三娘总觉着有点儿像卖身契。
付江却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用蜡封了,唤心腹来嘱咐去京城怎么送这封信,嘱咐妥当才放他去。
回头再说三娘,心里想开,就彻底放松了,好吃好喝的逛逛山景之余,还能逗逗魏虎,挺自在。
可惜自在日子才过上三天,这天晚上三娘正做梦呢,一把刀就架在脖子上了,那冰冷冷的刃触到她脖子上的嫩肉,三娘一激灵睁开眼,一看到吕范那张扭曲的脸,三娘悔的肠子都清了,就应该让付江先把吕范给处理了,这倒好,狗急跳墙,自己这条小命要是葬送在他手里,得多冤啊。
这么想着三娘,张嘴道:“你,唔,唔……”三娘刚一张嘴,吕范的刀就往她脖子又近了一寸,冷声道:“我可不是付江,由得你哄骗,识相的闭嘴跟我走,若出一点儿声儿,我立时便要你的命。”
三娘真怕了,她甚至都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距离自己也就一步之遥,她点点头,那意思就是我配合。
吕范拿了破布堵上三娘的嘴,把她胳膊反着捆在后头,捆的生疼,三娘疼的难受,在心里道,今儿要死了算老娘倒霉,但能活过来,看不折腾死这混蛋。
吕范早做好了准备,就算付江瞒着自己,可他是什么人,早看出付江的意图,他想归顺朝廷,自己可不成,怎么都是个死,不如赌上一把,扯着武三娘当人质,就算死拉上皇上的女人垫背,也值了。
打了这个主意,酒里下了药,给守着后山的几个吃了,到了武三娘住的小院,一掌劈晕了守财,把三娘带到了后山,翻身上马,把三娘往身前一横冲下了山。
可惜才走到半道,就听后头人喊马嘶的声儿,火把把半山都照的通红,往山下望去,绕着山脚乌压压都是人,场面抵得上好莱坞大片了,这阵势不用说,肯定是死变态来了,三娘都说不清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吕范也知自己完了,弃了马把三娘夹在肋下,往侧面的深山里跑,三娘就觉着耳边儿生风,自己的衣裳都给山上的灌木荆棘划烂了,索性撒手闭眼,随他去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停下了,三娘刚睁开眼,嘴里的布就给拿了出去,却并没松开绑她的绳子,三娘往前看没觉着什么往后看了一眼,顿时浑身发软。
身后是一处绝壁,下头便是万丈深渊,也不知多老深,但有一点儿三娘异常清楚,只要掉下去准死没活。
吕范大约看到她怕的表情,阴沉沉的道:“怎么怕了,武三娘原来也知道怕,你把我吕范害到这种地步,咱们今天就仇报仇冤报冤。”
三娘道:“你,你别乱来,怎么是我害的你,是皇上让你来剿匪的,跟我什么干系,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皇上报仇。”
吕范哈哈狂笑了起来:“好个没良心的女人,是要找他,你说要是让他眼睁睁看着你死在他眼前,他会怎样?”
三娘这才明白他打的主意,最后一丝奢望也没了,她坐在悬崖边儿上,忽觉自己异常可笑,兜了一圈,最后落这么个死法儿,都对不起众多穿越的前辈,死的太乌龙了。
正想着就见正前方,上来一队人,当前的人金冠黄袍,不是文帝又是哪个,三娘真想跟他打个招呼,可话到嘴边儿,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