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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宁牙一咬,拍去身上的泥土,猛地一个飞身,落在了苏馥珮面前,一把拽住小豆芽的小胳膊夺了过去,另一只手快速朝苏馥珮的胸口点去。睍莼璩晓
“唔……”苏馥珮怀中一空,正要伸手去抢小豆芽,胸口猛地一痛,顿时全身僵住,半分也动弹不得,不由得慌乱大喊:“儿子!”
小豆芽被皇甫宁圈在怀中,也是着急不已,猛地把一直掐在手中不舍得丢的萝卜苗砸到了皇甫宁脸上,挥着小拳头朝皇甫宁的脸砸去:“放开我,我要娘,你这个坏人,放开我……”
皇甫宁一把抓住小豆芽的手,用力一捏,怒道:“小子,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呜呜,好痛。”小豆芽立即瘪了嘴,眼泪汪汪的看向苏馥珮。
看到小豆芽眸中的眼泪和痛意,苏馥珮的心像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痛得她全身血液逆流,满腔怒火噌地一下冲上脑门。
此刻只觉得皇甫宁就是头猪,她要把他千刀万剐,割肉喝肉,连骨头还要一节一节踩碎!
她怒得全身颤抖,朝皇甫宁怒吼道:“杀千刀的混账王八蛋!不准伤我儿子,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就凭你也能让本王死无葬身之地吗?你再投胎转世几辈子吧!”皇甫宁毫无惧意,一脸冷嘲道,瞪了苏馥珮一眼,抱着小豆芽走了。
“回来,把儿子还给我!”苏馥珮厉声大喊。
皇甫宁如同未闻,抱着上豆芽上了田埂,朝小路走去。
“娘,我要娘,放开我,我要娘……”小豆芽仍旧挥着小拳头往皇甫宁脸上砸。
打得不痛,皇甫宁也不理他,让他打。
福奶奶听到田间有吵闹声,出门一看,见到一大伙人在田间,还听到苏馥珮的怒吼声,小豆芽正被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也在大喊,她赶紧让小福子去喊村长。
小福子拔腿就跑,跑到村长家,大喊道:“村长爷爷,有人欺负苏姐姐!”
村长听到有人欺负苏馥珮,赶紧带着一家子,拿着扁担,棍捧,柴刀朝田间冲去。
芝麻家也听到响动,和树桩扛着扁担铁锹往田间冲。
其间二柱子和几个村民正巧路过,也看见了,立即跑回家拿了家伙往田间冲。
不一会儿,整个苦心村的村民都冲了过来。
村长领着众人把正要上小路的皇甫宁拦下,村长朝皇甫宁吼道:“你们是哪来的?竟敢欺负俺们村的村民?”
“村长爷爷……”小豆芽见村长他们来了,立即朝村长伸着小手,要他抱。
苏馥珮正怒急攻心,听到村长的声音如获救星,赶紧喊道:“村长,他们要抢我的小豆芽!”
众人怒极,紧紧拽着手中的家伙,瞪着皇甫宁。
村长生气道:“快放了小豆芽,否则俺们对你们不客气了!”
皇甫宁扫了众人一眼,满脸嘲讽,连话都懒得和村长说,对天酬道:“交给你们,本王先带这小子走,快点跟上来!”
“是,王爷!”天酬抱拳领命然后朝护卫使了个眼角。
一众护卫立即将村长他们包围住,咣地一声拔了剑对着他们。
村民们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愣住。
皇甫宁冷笑一声,看了苏馥珮一眼,抱着小豆芽上了小路。
小豆芽见没有人能救他,又挥着小拳头捶打着皇甫宁,一边打一边喊:“我要娘,放开我,我要娘……”
听到小豆芽的喊声,苏馥珮的心像被车轱辘碾过一般,一阵阵抽痛,她咬牙大喊:“皇甫宁!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皇甫宁仍旧没理苏馥珮,径直抱着小豆芽往村口而去。
没听到皇甫宁的回话,苏馥珮眸中一片森寒,冒着腾腾杀气,再喊道:“不准伤害我儿子,否则我让你尸骨无存!”
皇甫宁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一刻,苏馥珮的心像被谁掏空了一样,觉得那般无力,连拽紧拳头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这样僵直地站在寒风中。
听到苏馥珮的喊声,村长心疼不已,朝天酬骂道:“你们是哪来的土匪?竟抢别人的娃娃?”
天酬满脸神气地答:“那是宁亲王,奉了太后的懿旨,接翊亲王府的小世子回宫!”
太后?懿旨?宁亲王?翊亲王府?小世子?
一个个天大的字眼将村长众人吓得再次愣住,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是小老百姓,哪能与天家对抗?
见众人成了木头,天酬得意一笑,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快速上了小路朝皇甫宁追去。
苏馥珮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小豆芽被皇甫宁带走,远远的还传来小豆芽的哭喊声,将苏馥珮的心一片片撕得粉碎。
苏馥珮冲着远处的人影喊道:“小豆芽,我的儿子,你不要怕,娘会来救你的,你等着娘!”
声音悲痛,令温度霎时降到了极至,寒风凛冽,冷得人骨头都生痛。
小豆芽的声音渐渐远去,消散在寒风中,再也听不到半丝声音。
苏馥珮全身僵直地站在田间,寒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子,似马上就能将她刮走。
此刻她全身发抖,眸中怒火狂烧,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皇甫宁!
先是你羞辱兰雪的仇,现在又加上你夺我儿子的仇,新仇旧恨,老娘与你不共戴天!
村长众人在苏馥珮痛喊中回过神来,赶紧朝苏馥珮跑去,村长着急地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怒道:“那个混蛋点了我的穴,我动不了!”
“那怎么办?你永远动不了了吗?”三娃子急得满脸黑沉道。
听三娃子这样一说,大家都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
苏馥珮暗想,应该不会永远动不了,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穴道几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但是她等不及几个时辰,小豆芽被皇甫宁带走了,她不放心,她必须马上去追。
可是村民都不会武功,解不了她的穴!怎么办?
小豆芽落到皇甫宁手上肯定会受欺负,她曾答应过小豆芽,不会再让他受任何欺负,言而无信就算了,她心疼小豆芽!
谁能帮她?
脑中急速转动着,在古代认识的人一一闪过。
贺章!可是贺章在京城,皇甫翊也在京城,那个讨厌鬼三皇子也回了京城!
那还有谁?
她咬了咬唇,对了,高升粮铺,高升是贺章的人,说不定他有办法!
一念至止,苏馥珮赶紧对村长道:“村长,帮我去市集的高升糙粮铺找一下掌柜高升,我觉得他会有办法救我。”
村长一听有人能救苏馥珮,赶紧答道:“好,好,你等着,俺马上就去。”说罢赶紧把扁担给了三娃子,往小路跑了。
金花心疼道:“妹子,要不要让三娃子背你回屋,站在这里太冷了!”
“不用了,等下高升来了,如果能解了穴我便直接去找小豆芽,上去又下来,太麻烦了!”只希望村长能快点把高升找来。
“那成,俺们在这陪着你!”金花道。
众人也立即道:“我们陪你站!”
苏馥珮平日里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刚刚他们救不了小豆芽心中很愧疚,只能这样弥补一下心中对她的亏欠。
苏馥珮心中很感动,他们只是小老百姓,根本无法与皇甫宁对抗,所以她心中没怪他们一分,此刻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能这样陪着她也是给她最大的支撑。
这时福奶奶和小福子拿了件衣服过来,给苏馥珮披上,握着她冰冷的手道:“丫头别担心,奶奶看人准,你们母子是好人,老天爷会顾着你们的。”
听到这话,苏馥珮眸中滚了滚泪珠子,却是努力逼退,笑道:“谢谢福奶奶,谢谢大家!”
她是谁?她是苏馥珮,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哪是这点小难就能打倒的,她一定不会倒下,她要把小豆芽抢回来!
小豆芽,你一定要等着娘,娘马上就去找你了,儿子!
皇甫宁驾着马,搂着小豆芽在路上狂奔,寒风凛冽中,小豆芽一边对皇甫宁拳打脚踢,一边喊道:“娘,我要娘,我要娘!”
皇甫宁听着这句重复了八百遍的话,耳朵有些痛,身上也被踢打得涨痛,又不敢放手,驾着马好几次都差点掉下马背去。
“小子,不准再动,再动我把你丢下去摔死你!”皇甫宁怒道。
“你这个坏人,你是坏人,娘会来救我的,呜呜。”小豆芽委屈极了,这个马儿跑得好快,他看不到村子,看不到屋子,也看不到娘!
他好想娘,他从来没和娘分开过,这个坏叔叔为什么要抢他走?
娘说过,坏人看到别人的东西好才会抢,难道这个坏叔叔看到他好所以要和娘抢他吗?
想到此,他突然一口朝皇甫宁握僵绳的手臂咬去。
“啊!”皇甫宁吃痛,猛地松开僵绳,一个没坐稳,抱着小豆芽掉下了马背。
“王爷!”众人齐声惊喊。
皇甫宁立即回过神来,一个翻身平安落了地。
众人松了口气。
皇甫宁对小豆芽怒吼:“你这小子,找死吗?”
小豆芽扯着嗓子大声道:“其实我也是坏人,你就不要抢我了,你把我还给我娘吧?”
皇甫宁本来扬起手想打小豆芽,突然间僵在了半空中,他什么?他也很坏?
小豆芽再道:“娘说,坏人看到别人的好东西才会抢,我不好,我很坏,你把我送回去还给我娘吧!娘看不到我会很难过的,我不要娘难过!”
小豆芽很难过很伤心很害怕,眼泪无数次在他眼眶打转,他却一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娘说,小男子汉是不会哭的,他不要让娘失望。
听到这话,皇甫宁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般难受。
他的儿子和小豆芽一般大,却整天在兰香怀里撒娇,动不动就往地上一坐大哭,滚地,不及这个孩子半分懂事乖巧。
想起在高升铺子那一晚,小豆芽坐在苏馥珮床边说的话,他就觉得心疼。
那个女人坚难得天塌下来都不会弯一下腰,却独独对这个孩子百般疼爱不舍,此时被他点了穴站在田间眼睁睁看他把孩子带走,一定非常伤心难过……
“王爷?”天酬见皇甫宁一直僵着打小豆芽的动作,不由得喊了一声。
皇甫宁回过神来,他怎么会心疼起这对母子来?
那个女人又恶又辣,这个孩子是皇甫翊的,他该讨厌该恨才是,怎么会心疼她们?
该死的!
他瞪了小豆芽一眼,快速上了马飞奔而去,再也不顾小豆芽是不是喊闹打他,很快消失在路上。
村长坐着牛叔的牛车来到高升铺子,赶紧冲了进去。
立即有伙计迎了出来,问道:“你们要买什么?”却看到牛叔,又笑了笑道:“这位大叔是帮苏姑娘来买东西的吗?”
牛叔摇头,急问道:“我们是来找高升掌柜的,他在不在?”
伙计答道:“高常柜出门收账了,还没回来?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村长一听高升不再,急了,想了想问伙计道:“你们谁会武功?”
“我们不会武功,怎么了?”难道有恶霸?他们找人帮忙?
村长着急不已,在铺子里转了转:“哎呀!这可怎么办好?。”
伙计见他们好像有什么急事,劝道:“不要着急,你们先坐会,常柜的去了些时候了,这会子怕是就要回来了!”
村长和牛叔对视一眼,没办法了,只能等着。
坐下来,伙计上了茶,两人哪有心思喝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中急得不行。
天快黑了,苏馥珮还被定在田间,一定很冷。
半个时辰后,高升才抱着本簿子回来。
村长和牛叔赶紧迎上去,村长急道:“高掌柜,你终于回来了!”
高升见是苦心村的村长和那位赶牛车的牛叔,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是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吗?”
村长答道:“苏丫头被人定住了,让我们来请你去帮她!”
定住了?是不是被点了穴?
高升脸色微变,急忙问:“苏姑娘是被人点了穴吗?”
村长立即点头道:“是是,她说被人点了穴,现在动弹不得。”
高升猛地一惊,贺章走的时候招待过他,苏馥珮有任何事情都要无条件帮她,他得赶紧去一趟。
把簿子递给了伙计,他带着两人急急出了门。
牛车太慢,高升便让牛叔赶牛车回去,他和村长坐马车先赶回去。
一刻钟没到就到了苦心村,两人赶紧下了马车,村长带着高升朝田间走去。
远远看到苏馥珮站在田间僵直,旁边陪着很多村民。
高升快步走过去,问道:“苏姑娘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等得全身冰冷,终于把高升等来了,她心头一阵欢喜,赶紧道:“高常柜,我被皇甫宁点了穴,他把我儿子抢走了,快能帮我解穴吗?”
高升一听是宁王点了苏馥珮的穴,还抢走了小豆芽,心头大惊,立即道:“我会点功夫,可以帮你解穴。”
“太好了,快,帮我解开,我要去找小豆芽!”苏馥珮欣喜不已。
高升点点头,伸手向前,在苏馥珮胸口猛地点了几个。
苏馥珮胸口一痛,一口力气冲了上来,冲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金花和绢子赶紧扶住她,劝道:“妹子,你身子极冷,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我要去找小豆芽。”苏馥珮推开金花和娟子,对高升急道:“高掌柜,你能不能带我去京城?”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天黑了,要不明日再去?”高升见苏馥珮脸色很差,担心她身子受不了。
苏馥珮拒绝道:“不行,我儿子落在皇甫宁手中一定会吃亏的,我得马上去,如果高常柜不方便,就把马车借给我!”
“方便方便,既然你要去,我就送你去吧!”高升赶紧道。
“好,快走。”苏馥珮立即拔腿往小路跑。
高升立即跟上去。
站得太久,全身僵硬了,苏馥珮跑得十分吃力,还是坚持着,儿子,娘来了,娘来救你了!
村长众人满脸担扰,心中祈祷苏馥珮能把小豆芽平安带回来,众人叹了口气都拿着东西回去了。
苏馥珮和高升上了马车,快速往京城而去。
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中,苏馥珮回想着以前。
刚穿越过来时小豆芽看她的眼神,怯弱无助。
将半个满是老鼠牙印的红薯递给她吃,满脸欣喜。
往后的日子母子俩相依为命,起早贪黑。
母子情份越来越深,如同亲生。
她觉得小豆芽是上天恩赐给她的礼物,倍感珍惜。
她虽不是小豆芽的亲娘,却爱他如命。
在这不长不短的十个月里,她早已把小豆芽当成了亲生儿子,舍不得让他干一点活,舍不得他受一点伤,舍不得他受半丝委屈。
可是那该死的太后,该死的皇甫宁,他们竟然传什么狗屁懿旨,强行抢走她的儿子。
她一直不想趟这浊世混水,只想带着小豆芽种田养鱼,数星星,闻稻香,听蛙声阵阵,过美好平静的日子,可这些该死的人就是不放过她,就是想让她搅和进来。
她一直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之的原则!
太后是吧?皇甫宁是吧?老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紧紧拽着拳头,苏馥珮眸中全是森寒杀气。
高升坐在他旁边觉得好似下了三天三夜的雪一样,自己坐在冰寒三尺的雪地里,极冷,冷极!
这样的苏馥珮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心中有个直觉,皇甫宁这下要倒大霉了!
见苏馥珮满脸憔悴,高升劝道:“苏姑娘还是休息会吧,还有好长一段路,马车比较慢,怕是要明日下午时分才能到京城!”
“这么久?”苏馥珮急了。
高升点头道:“骑快马都要一日路程。”
苏馥珮眉头拧得更紧了,她不会骑马,兰雪也不会,否则可以驾马去!
苏馥珮哪睡得着,心早就随小豆芽飞走了,睁眼闭眼都是小豆芽眸中的痛意和眼泪,烧灼着她的心。
苏馥珮不睡,高升也没敢睡,陪着苏馥珮坐了一夜。
皇甫宁骑的是快马,在翌日早晨已经抵达京城,小豆芽昨晚上喊了一夜,嗓子都喊哑了,终是累了沉沉睡去。
皇甫宁直接将小豆芽带进了皇宫,带到了太后寝宫。
太后正与贴身嬷嬷练纱在念叨着,皇甫宁便回来了。
一身疲倦,怀中抱着个孩子,朝她行了礼。
太后由练纱扶着起身过去,看了看小豆芽道:“他就是翊亲王的儿子?”
皇甫宁点头:“是的。”
练纱笑着对太后道:“长得倒与翊亲王极像,长大了怕也是个绝色的人儿。”
太后也赞同,粉雕玉琢的,倒讨人喜欢,便问道:“叫什么名儿?”
皇甫宁答道:“小豆芽!”
“小豆芽?这是什么名字?”太后说着伸手捏了捏小豆芽的脸。
小豆芽感到有人在捏他的脸,以为是苏馥珮,从梦中醒了过来,见是个不认识的老奶奶,吓得身子一抖。
眼珠子转了转,这是哪里?怎么这么漂亮?
见小豆芽醒了,太后慈祥笑道:“小豆芽,你别怕,我是皇祖母。”
小豆芽哪管什么皇族母不皇祖母,没见到苏馥珮,扯着嗓子又大喊起来:“我要娘,我要娘,你们都是坏人,放开我,我要娘。”声音沙哑,听着让人极为难受。
太后立即跌下脸来,眉头一拧道:“真是吵死了。”
皇甫宁捂住小豆芽的嘴道:“要不儿臣把他带回府去吧?”
“不用!”太后连忙道:“放在哀家宫中,宁亲王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说罢朝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低头一礼立即过去抱过小豆芽。
小豆芽拳打脚踢,把嬷嬷踢开了,这个奶奶比坏叔叔还吓人,他不要留在这里。
“这么野蛮,果然有几分苏馥珮的样子,都是野人!”太后不悦道。
嬷嬷再向前,接过小豆芽,把他的双手牵制住,笑道:“小世子,嬷嬷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豆芽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娘,我不要吃你们的东西,娘做的饭菜最好吃了,我要娘……”
太后揉了揉头道:“抱他下去洗漱换衣服,穿得这么寒酸,看了头痛。”
嬷嬷立即抱着又喊又闹的小豆芽退了下去。
皇甫宁看了眼小豆芽离去的方向,眸中一沉,抱拳道:“儿臣告退。”
“宁亲王这次给哀家送了份这么大的礼,哀家十分高兴,会记得你的功劳的!”太后扬起笑容道。
“多谢太后!”皇甫宁再抱拳一拜,转身离去。
练纱把小豆芽抱去洗澡,小豆芽不肯洗,把水全洒了出来,弄得宫女们身上全是水。
练纱沉声冷嘲道:“把世子洗干净了,从那么穷地方出来,别给太后沾了晦气!”
宫女领命,三四个人一起上,拉住小豆芽的胳膊,把他的小身子按到水里,给他洗了起来。
小豆芽一直抗拒,满脸委屈地喊道:“我要让我娘打你们,我娘武功很厉害,我娘说过会来救我的,她一定会来救我的!”
宫女们都不理他,给他洗完澡,穿上世子服,小豆芽立即成了一个贵气的小公子,俊美贵气不凡,看得宫女们都有些愣了。
这时太后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小豆芽亦是一愣,这孩子果真像极了他爹!
走到小豆芽身边想去抱他,小豆芽立即跑开,惧怕道:“你是坏人,你不要碰我。”
太后立即沉了脸,不悦道:“你最好是乖一点,今天哀家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你要是听话,哀家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不听话,哀家让你生不如死!”
小豆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一定不是好话,因为这个***脸好吓人。
他不由得抖了抖小身子,更加后退了一步。
太后向前,小豆芽立即大喊:“我要娘,呜呜,我要娘。”瘪着嘴,眼睛在眼眶打转。
太后实在没了耐心,对练纱道:“练纱,既然他不肯让哀家靠近就把他关在这里,不准让他出去也不准让任何人知道!”
练纱立即福身应道:“奴婢遵命。”
太后瞪了小豆芽一眼,怒气而去。
练纱吩咐宫女看住小豆芽,也转身离去。
两名宫女把练纱送出去,关上门守在了门口。
小豆芽缩到角落里,抱着双腿,眼泪汪汪:“娘,孩儿好想您,孩儿要吃娘做的白米饭,干豆角,韭菜炒鸡蛋,酿豆腐,霉豆腐……娘,孩儿好怕,孩儿想娘了,娘快点来救孩儿……”
“小豆芽!”苏馥珮从梦中惊醒,失声喊道。
高升立即问道:“苏姑娘做恶梦了?”
听到高升的声音,苏馥珮才想起来是在马车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点点头看向高升问:“我睡了多久?”
高升叹气道:“才眯了一会儿。”
“高掌柜一直没睡吗?”苏馥珮愧疚问。
高升道:“我不碍事,以前跟着贺老将军的时候出入沙场,比这可累多了,只是你,我比较担心,身子太虚弱了!”
贺老将军?是贺章的什么人吗?
她现在也没心思去问,摇摇头道:“我没事,还有多久才到?”
高升撩开帘子一看,回头一笑道:“已经进城了。”
苏馥珮大喜,赶紧要往车下跳。
高升阻道:“苏姑娘你这样是进不了皇宫的,我们去找东家,今天太后寿诞,他肯定也会去,让他带你进宫。”
苏馥珮觉得高升说得有道理,她这个样子连宫门都入不了,还是让贺章带她进去。
“好,快点!”苏馥珮赶紧坐回去道。
高升立即让车夫赶车往龙泽山庄而去。
马车跑了好久还没到龙泽山庄,苏馥珮急道:“高掌柜,怎么还没到?”
高升解释道:“龙泽山庄是先皇恩赐,所选之地为城东方向最吉的灵地,离京城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苏姑娘不要太过着急,再怎么说小豆芽也是翊王府的小世子,宁亲王就算再大胆也不敢伤害他!”
苏馥珮哪能不着急,一路上双手都紧紧拽着,她道:“我知道小豆芽不会有大事,但我怕他被皇甫宁折磨,小豆芽从小受尽苦难,我看不得他受半点伤害!”
高升叹了口气:“唉,小豆芽真是命苦啊,从小受尽苦难还失了娘亲。”
苏馥珮心头很加难过了,一颗心都揪着痛。
见苏馥珮太过着急,贺章便将龙泽山庄的事说给苏馥珮听:“贺家一门一直为皓月国护拥江山,代代皆是大英雄,所以子嗣不旺,到了东家这一代,已是七代单传。
东家的爷爷贺老将军年迈退下来后,东家的爹贺将军接位,一次大战中也不幸身亡,那时候东家刚好满月,东家的娘听闻消息,也郁郁而终,东家便成了孤儿,一直由贺老将军抚养长大!
贺老将军怕贺家断了香火,便请旨不让东家接将军之位,先皇对贺家一门甚为疼惜,便同意了,还恩赐了首富之庄的龙泽山庄,恩泽贺家子孙!”
苏馥珮这才知道,原来贺章也从小失了爹娘,但他却一直如同一道阳光,温暖人心,并无半丝自怨自哀和悲天悯人。
龙泽山庄这么有来头,难怪贺章敢与皇甫宁对抗,她果然没猜错,贺章的身份不简单。
更重要的是,龙泽山庄是首富之庄,所以贺章是货真价实的摇钱树!
“高掌柜,龙泽山庄到了!”正在苏馥珮沉思时,车夫的声音响起。
苏馥珮立即起身僚撩开车帘,跳了下去,抬头便看到眼前一座威严气派的山庄,大门的牌匾上,若大的‘龙泽山庄’四个大字闪亮耀眼。
龙泽山庄四字下方,可见得一方皇帝玉玺威严霸气,象征着龙泽山庄世代无比的荣耀。
苏馥珮现在没时间去欣赏这座山庄,径直就往里面冲。
高升赶紧跟上去。
一上到门口,立即被人挡下,喝道:“何人敢私闯龙泽山庄!”
苏馥珮满脸着急道:“麻烦帮我通传一下,我要见贺章!”
“放肆,我家少庄主之名岂是你能直呼的,快走快走!”守门的护卫见苏馥珮长得极丑,穿着也寒酸,丝毫不给面子,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苏馥珮一夜未睡本就疲惫,如今被这样一推,径直就朝后面倒去。
高升赶紧扶住她,问道:“苏姑娘,你没事吧?”
苏馥珮摇摇头,她挡心的是能不能见到贺章,高门大院就是这样,找个极为麻烦。
高升放下心来,放开苏馥珮,向前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护卫一看,见是高升,立即抱拳哈腰道:“原来是高掌柜的,小人眼浊了,眼浊了!”
苏馥珮见高升这般气派,完全不像高升粮铺那个不爱说话的掌柜,而且这两个守卫对他这般恭敬,她不由得放下心来。
“赶紧去通报少庄主,就说苏馥珮姑娘来了!”高升再大声道。
苏馥珮?这个丑女就是那个天下间无人能及的种粮高手苏馥珮?少庄主常常挂在嘴边的珮珮?
两名护卫吓得两腿打颤,赶紧应了声是,往里面跑了!
“你到底好了没有?”贺奉先再次在贺章房门前喊道。
“爷爷,你别急,时间还早,我总得把衣服装好吧?”贺章正坐在桌前看书喝茶,不急不慢的说道。
“从早上穿到现在,你爹穿盔甲也没你这么慢,你难不成在穿铁衣?是不是穿不动爷爷帮你穿!”贺奉先气道,便向前推门,谁知贺章把门反锁了。
“爷爷,孙儿都这么大了,你还要帮我穿衣服?”贺章笑道,他就是不想那么早进宫,所以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爷爷从早上喊到下午也不累?
贺奉先气得跳脚道:“你这个不孝子孙!”
这时那两名护卫已跑了过来,看到贺奉先立即抱拳禀道:“老庄主,外面有位叫苏馥珮的姑娘求见少庄主。”
“什么?”贺奉先脸色一变,她找上门来了?
“珮珮来了?”只听见哗地一声开门声响,贺章已经出得门来,满脸笑容地问。
贺奉先怒道:“看你这点出息?爷爷叫了你一天没把你叫出来,听到那村妇来了,立即就出来了,爷爷在你心中就这么没份量?”
贺章笑劝道:“爷爷怎么能这么想呢?珮珮这是第一次来,我去看看!”说罢不等贺奉先答话,人已经不见了。
贺奉先气得胡子抖了抖道:“我们也去看看。”带着一众人往门口而去。
苏馥珮还在门口打转,心急如焚觉得一分钟有一个小时那么久,正准备让高升再去问问,贺章便冲了出来。
“珮珮,你怎么来了?”贺章走到苏馥珮面前笑问道。
见贺章仍旧一袭竹青色华服,满脸阳光笑容,一身挺拔俊逸,苏馥珮不由得心头一暖。
她赶紧迎上前急道:“小豆芽被皇甫宁带走了!”
贺章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我和小豆芽在田间扯菜,皇甫宁带着大伙人去了苦心村,说传太后懿旨,接小世子回宫,硬生生把小豆芽抢走了……贺章你能带我去找小豆芽吗?”苏馥珮看着贺章请求道。
见到苏馥珮如此着急憔悴,贺章心疼不已,点头道:“好,我反正要进宫,顺便带你进去,我们走!”
“站住!”正当苏馥珮他们要走,贺奉先走了出来,朝贺章一声怒喝。
贺章众人停了步子转身看去。
苏馥珮只见得一个白发银须的老人被众人拥着站在门口,看上去身强体健,有种老骥伏枥的感觉,苏馥珮想,这应该就是抚养贺章长大的贺老将军。
贺章赶紧向前一步道:“爷爷,我先带珮珮进宫了!”
“不准带她进宫,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带着个这样的女子进宫,你不怕被人耻笑!”贺奉先看了苏馥珮一眼,满脸厌恶嘲弄。
果然是丑陋不堪!
苏馥珮听到这话,眸中一沉,不是大将军吗?怎么说话这么过分?
贺章再道:“爷爷,珮珮有急事……”
“闭嘴,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能再与她来往,你说过的话又忘记了?这么个丑陋低下的女子,值得你龙泽山庄的少庄女为他冒险吗?”贺奉先打断贺章的话,怒道。
苏馥珮猛地看向贺章,他答应了这老头不与她来往?怕她影响了他的身份,怕被人耻笑?
苏馥珮紧紧拽拳,眸中一片失望,听到贺奉先完全不留情面的话,苏馥珮看向贺奉先怒道:“这位老人家,就算你们身份高贵,你们也不能看不起我们老百姓,如果没有老百姓种出粮食来,你再高贵也会饿死,我从来就不觉得身份能代表什么?你是打战立功的觉得无上光荣,我们种粮的就是低贱,但要是战场没了粮食,你打个毛的战啊?”
贺奉先怒极,这个山野村妇竟敢如此对他说话,他指着苏馥珮恶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苏馥珮眸中一片寒光,冷道:“看在你是贺章爷爷的份上,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指责你半分,要你不是贺章的爷爷,骂得你没脸见人!”
“放肆!”贺奉先怒喝一声。
他身后的众护卫闻言,立即拔了剑朝苏馥珮冲了上去。
贺章眉头一拧,朝众护卫喝斥道:“你们都活腻了吗?在我面前也敢动手?”
护卫立即吓得退了回去。
贺章看向贺奉先道:“爷爷,你今天真的过分了!”
“你也反了?”贺奉先怒极:“今天你要是敢带她进宫,我当没你这个孙子,贺家没有你这个不孝子孙!”
“爷爷!”贺章急道:“不过是件小事,您何必把话说得这般重?”
“你到底听不听?”贺奉先再厉喝道。
贺章满脸为难地朝苏馥珮看去。
苏馥珮眉头紧拧,拳着死死拽着,瞬间觉得天地无光,她看向贺章冷笑道:“没关系,贺公子定当以亲情为重,我这个身份卑微的百姓自己会想办的!”说罢拔腿就跑了。
“苏姑娘,你去哪?我送你去!”高升急喊道,见苏馥珮已经跑下了山,他赶紧看向贺章:“东家,我先去看看苏姑娘。”
“你也不准去!”贺奉先对高升道。
高升也有些生气了,大声道:“贺老将军一生戎马,身份何其贵重,何以如此为难一个无助的姑娘?”
闻听此言,贺奉先脸色沉了沉,正要答话。
贺章痛心道:“爷爷,孙儿从小与您相依为命,爷爷是孙儿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孙儿尊重敬爱爷爷,舍不得让您生气难过,所以对您的话从不敢违逆。
但珮珮是孙儿这辈子最爱的人,如果失去了她,孙儿同样无法好活,爷爷如果想看到孙儿整日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那孙儿今日就不去宫中,否则就算爷爷不认孙儿,孙儿也要带珮珮入宫!”说罢转身扬袍上了马车。
刚刚见到珮珮看他的眼神,听着那声贺公子时,他已经痛心疾首,所悔万分,他不要失去珮珮!
高升立即跟上去,命车夫快速赶车而去。
贺奉先气得全身发抖,一口血气冲上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将军!”众人惊呼,赶紧把贺奉先扶了进去。
苏馥珮从龙泽山庄跑出来后,便一路狂奔下了山,各种情绪冲上心头,让她突然有点想哭。
但她苏馥珮怎么会哭?就算打落了牙也要忍着眼泪和血咽下去!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小豆芽,要一个时辰后才能下山,到时候天都黑了,还怎么进宫?
“珮珮!”正在苏馥珮满怀绝望的时候,贺章的声音伴随着马车声响起。
苏馥珮停下步子看去,眸中尽是疏离,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我这种身份低下的人不想影响到你们祖孙之间的感情。”
贺章心痛万分道:“珮珮,刚刚是我不好,明知你此刻孤独无助,还犹豫不决,我想清楚了,我要你……要带你进宫,我想爷爷他会明白的!”
苏馥珮心中仍旧有气,但为了小豆芽,只好忍下了,现在一切以小豆芽为主,她受点委屈也罢了!
贺章朝她伸手:“快上来!”
苏馥珮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拉住贺章的手上了车。
贺章碰到苏馥珮手的那一刻,心如刀绞,她的手好冷,冷如三尺寒冰。
他能想象到她眼睁睁看到小豆芽被皇甫宁带走时的伤心痛苦无助,能感受到她一夜未睡的舟车劳顿,寒风肆意的冬天,穿得这般单薄,难怪手冰成这样!
珮珮啊……
上了马车苏馥珮立即放开贺章的手,坐到高升旁边去,双手紧紧拽住,神色着急万分,不再说半个字。
一路而下,车内安静异常。
车夫的速度还算快,没用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宫门口。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远远望去,皇宫内一片喜庆热闹,苏馥珮想,此时里面必定歌舞升平。
看着这座巍峨的皇宫,苏馥珮心中冷笑,天家纵然高贵,却也高贵得令人心发寒!
因是普通的马车,到了宫门口便被守兵拦了下来。
贺章取出龙泽山庄的令牌,伸到守兵面前道:“龙泽山庄进宫给太后贺寿”。
守兵立即笑道:“原来是龙泽山庄的少庄主,请问车上都是些什么人?”
贺章答道:“我的随从和朋友!”
守卫往车内望了望,看到苏馥珮的穿着模样,问道:“那位姑娘就是贺公子的朋友吗?”
“没错,怎么了?本公子不能带朋友进宫吗?”贺章语气凌厉。
“不不,小人不敢!”守兵赶紧点头哈腰。
贺章重重道:“那还不让开!”
守卫再看了苏馥珮一眼,赶紧让开了路。
贺章命车夫快速赶车,马车飞奔进了宫门,苏馥珮紧张不已,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能不能救出小豆芽。
贺章见她紧张的样子,柔声劝道:“别怕,有我在!”
苏馥珮眸子微变,仍旧面无神色,紧紧拽着双手。
此刻,皇宫内正丝竹悦耳,一片欢声笑语。
殿中的高座上,太后一袭华贵宫装,端庄稳坐,旁边是一身明黄龙袍的皇甫赢,满身威严。
三国太子及轩辕谨坐在宾客席,皇甫翊皇甫宁等坐在皇亲席,端太妃皇甫睿佳分别坐在妃嫔席和公主席。
太后特意降旨命江莲香也要前来参加,江莲香打扮得花枝招展,仍旧见得脸上未好尽的伤,与兰香坐在内眷席。
后面是文武百官,兰海坐在百官之首。
整个大殿满满的全是人,个个喜笑颜开,恭贺声一波高过一波。
恭贺过后,皇甫赢大笑道:“三国太子远道而来,今日又是太后寿诞,大家要尽情畅饮。”
轩辕澈三人抱拳轻轻一礼。
轩辕谨只觉得百无聊奈,扫了整个大殿一眼,见到那些公主妃嫔都盯着他们,不由得厌恶地收回视线,一个人喝着酒。
真想那个嘴巴毒辣的女人,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皇甫翊心中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心中一直挂着小豆芽。
朝贺章的位置看了一眼,仍旧空空于也,他有些奇怪,贺章怎么还没到?
皇甫宁看着皇甫翊,满眸得意,与身边的皇亲喝着酒,好不开心。
太后也得意地看着皇甫翊,等会哀家把你儿子带出来,看你还敢不敢在哀家面前狂妄。
众人正喝得兴高采烈,此刻有宫人来报:“禀皇上太后,龙泽山庄的贺章公子到了!”
皇甫赢和太后相视一笑,皇甫赢大笑道:“让贺章进来,来得这么晚,先罚三杯!”
宫人立即出去,扬声大喊:“宣龙泽山庄贺章公子进殿!”
众人立即齐刷刷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