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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的大火,燃亮了整个封闭的空间,希岁的身影也在火光中点点消散,而魔尊的身影也随之一点点的佝偻下去,乌黑的头发只片刻间便化为一片雪白。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龙吼震动整个空间,便见一只巨大的金色龙手直直的从外围抓向了这里,封闭的空间,竟是在一瞬间被其强行破开。魔尊当即一口鲜血喷出,倒飞数十丈,一生修为尚未燃尽,却是被人强行打散了。
“谁?”。魔尊猛的犟起,万分惊恐的问道。
冰肌女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黑暗中的那一道黑影,冷声问道:“你是谁?”。
虚天尊神也站了起来,这世上竟是有这般厉害的角色,哪里容得下他半点掉以轻心。
只听那人道:“老夫一生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只是今日你们各自受了重伤,我若出手杀你们便是我人间太过卑鄙无耻了,我给你们三年时间回去养伤,三年之后老夫会亲自登门拜访。”。
“你到底是谁?”。冰肌女寒声质问道。
只听那人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在你心里,究竟是作吴绮梦好,还是作冰肌女好?”。
听罢冰肌女娇躯明显一颤,便听她道:“我有推卸不了的使命,吴绮梦我不能还给你们,从此以后天下便再也没有吴绮梦,只有冰肌女这一个灵魂。”。
那人似乎是有些伤感道:“那么即便你现在是吴绮梦,也是冰肌女,是冰肌女也是吴绮梦了吗?你的心里当真再无半点眷顾了吗?”。
冰肌女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与吴绮梦同心,她有的感受我都有,我避免不了。可是,她必须为我放下,否则现在的我已经是吴绮梦了。”。
一声音罢,便是良久的沉默,只能听见周围的风,渐吹渐冷,就好像是某个人的心,渐渐的冰凉了下去。
“呵呵,这个答案终究是从你的嘴里说了出来啊。好,那么从此我与你之间便是仇人,不死不休。”。
“你究竟是谁?”。冰肌女与魔尊同时问道。
便听那人淡淡道:“你们姑且就叫我黑袍人吧,我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名字!”。音罢,一道金光自其周身骤然而出。“吼!”。这一声吼,是恨也是怒更是无奈,命运当真是让往日的美好再也回不去了。龙吼声仿佛震散了漫天黑云,强行破开云雾将日头抓了出来,这样的夜晚已然没有让人有半点留恋的感情了。
下一刻众人只见一道金色的长龙,直窜而起,才一眨眼,已然冲上了百丈高空。那龙首处,赫然有一道黑色而消瘦的身影,一袭黑袍随风狂舞,洒脱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孤寂,就这般慢慢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冰肌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间热泪盈眶,脸上时而欢笑,时而悲伤,不多时便落下泪来。
云端处,黑袍人捧着一颗金色的神元,极度悲切道。“希岁前辈,晚辈来迟了,实在抱歉!”。音罢,只见那神元骤然一动,便是瞬间化作了希岁的身影,站在风中,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只见他笑看着黑袍人道:“我人间竟有你这般高深莫测的人存在,当真令我震惊,若是满天神佛尚在,只怕都要被你的武道所震惊了。你到底是谁?”。
黑袍人道:“不瞒前辈,晚辈乃是陈子云的不死龙魄,是他也不是他。”。
“呵呵,其实是与不是都看你自己是如何想的,真是个让人震惊的家伙啊,我从未想过,有人竟然可以仅凭武道便是能将神力空间破开,人间有你这般能人守护我也放心很多了。”。说着,便见他从怀中取出那块青色玉石递给了他。
黑袍人将玉石收好,便问道:“这玉石里有什么秘密?”。
希岁道:“当年神界的圣尊大人、神圣大人、魔族的决、翼族的九翼天神,四人同赴北天密洞说是要共同对抗一尊危及六道百族的强大东西。四人同去却只有一人回,圣尊大人也陨落了。而原本六道百族对于魔族便是成见颇深,一听说圣尊大人惨死,神人与百族众神皆雷霆大发,矛头直指魔族。都说是魔族的决,暗中谋害了圣尊大人。其实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他们只不过是贪图魔族的那一卷《玄心真诀》罢了,迫于无奈,雷霆府也被下了禁魔令,所有门人不得修行魔族功法,一经查出便是当众废除根基,打成凡人。哎.....圣尊大人生前对魔族关爱有加,不想死后却害了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往事不堪回首啊。的确是我们欠了魔族,可是如今的天下已经变了,容不下他们再去复仇,再去破坏了,所以魔族一定不能崛起,否则,必然会再度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到时破坏的就不只是神了,还有许多无辜的凡人。而这玉石上所记载的便是北天密藏的所在,玉石总共有十块,你一定要抢在虚天尊神和魔族崛起之前将它找齐,死命守护着,切不可让任何人夺了去。”。
“是,晚辈知道了!”。
“还有.....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就劳烦你多加留心看着了,他虽是通缉犯,可也就是圣苍给南许做做样子的,如今因为楚云芝的事情,北元也即将与南许开战,也算是为我那可怜的徒儿解了心头之恨吧!”。
“前辈放心,晚辈只要不死,便会好生照看着他。”。
“我青龙五万年前便是该死去的人了,活了五万多年,圣尊大人交待过的事情却是一样都没有完成,哎.....终究是这般令人失望啊!”。音罢,便见他缓缓的将腰上的酒葫芦递给了黑袍人道:“这乃是我一生法力所凝的法器,你就将它交给我那徒儿留作纪念吧!”。
黑袍人接过酒葫芦的那一刹那,他人已然随风化去了,点点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神也会死啊!”。站在龙首处,黑袍人不由的一声轻叹,便是纵身而下。
话分两头,东方微微亮了起来,清晨的日光终究照耀了整片大地。楚心权等人尽管快马加鞭,还是没有在有效的时间里赶至皇城。
站在长安城门前,看着鲜红的日头,楚心权呆呆的一动不动着,下一刻便是失去了知觉晕倒。幸亏厅布反应的及时,赶忙将他接在怀里。
大雨滂沱,长安城的一场大雨淹没了所有人的心。一方送葬队伍,举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的走在大道上。楚心权全身湿透,双目通红,雨水灌入她的眼睛里,洗出一片泪水。在她的身边,左龙腾扛着棺材,脸色异常憔悴,所有人都是那般的沮丧,那般的悲伤。
“娘......心权无能,救不了你,救不了你!”。楚心权一声咆哮,使出全身的力气洒出一捧黄纸,还未飞出几步,便是被雨水浸透,落了下来,被人踩成了碎片。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停在了送葬队伍的前方,那人正是吴痕雨。楚心权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扑了过来,想要在他的怀中放声哭泣。可谁曾想,吴痕雨竟是猛地一记耳光将她扇倒在地,滚出一身的泥泞。
楚心权怔怔的看着他,他的眼睛里,竟然布满的仇恨,是对自己的仇恨。渐渐的,他的眼神平静了,却是没有再跟自己说一句话,极度冷漠的走进了送葬队伍。
“不要.....不要....不要!”。噩梦中惊醒,楚心权顿时满头大汉。
“是梦吗?”。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间,楚心权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猛然间她又想起了楚云芝,顿时慌张不已,忙掀开被子,来不及穿鞋子,便是急急忙忙的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哎,小姐你终于醒啦!”。守在她门外的丫鬟侍卫顿时喜形于色道。
楚心权忙冲上前去,抓住一个侍卫问道:“我娘呢,我娘呢?”。
侍卫被她这般疯狂的举动,惊住了,忙道:“夫人....夫人在大殿!”。
话音刚罢,楚心权已然快步而去。“骗人的吧,我娘不会死的,我娘一定不会死的,哥哥.....是心权不好,心权太笨了,总是做不好一件事情,老是给你惹麻烦,给将军府惹麻烦.....”。楚心权边跑边哭。
“娘”。一冲进大殿,她便是一声大叫。
似乎是这一瞬间来的都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惊住了。
只见大殿上,左龙腾端坐在堂上,楚玉芝丰容靓饰的陪在他的身旁,堂下玉成、张文红、李柱、郭辉、孟晴、厅布、张真留人靠东边而坐。文东岳、尘尽、马迎雪、旁边还有三名身着甲胄的中年将军,皆坐于西边。
“......爹?娘?”。楚心权顿时觉得万分的尴尬,实在没有想到大殿上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而且自己还是这般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模样,当即便是转身跑开了。
之后她方才知道,自己身受重伤,又加疲劳过度便是昏迷了三天三夜。楚云芝身上的天煞掌早已被金婷解了,在这短短的三天里,整个纵横大陆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兵阅大典被取消了,北元与南许正式开战,由于北元突发强兵,南许疏于防范,边境失守,以此北元大军跨入了南许境内,三日之间连破五座城池,可谓是五战五捷,形式大好。西吴与南许乃世代姻亲,据说项扬已经写了西吴求救信,但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看见西吴有半点动兵的迹象,不知是熊刚没有收到还是故意装作没有收到。
为了防止,西吴突然来袭,东魏趁机占便宜,圣苍急昭左龙腾他们几人火速回城,如今圣旨已下,让文东岳亲赴西元城镇守.左龙腾挂帅,张真、厅布两人为先锋,出战南许。玉成继续去东边镇守,三天之内,北元国内竟是有将近五十万大军调动。在楚心权的心里北元一直很强大,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北元的兵力竟然已经达到了五十万之多,难怪当年西吴与南许联军四十万都没能将我国门撬开,反而惨败而回。
次日清早,左龙腾便领着张真、厅布两人整装出发,随后文东岳也率领一众家将直往西元城而去,玉成辞了马天龙也直往东边而去,众将归位,一时间纵横大陆再次风云涌动。
不觉又过了五日,这一天长安城万人空巷,数十万百姓齐聚刑场,其中也不乏各路英豪。由于天煞二老敢以天煞掌打伤楚云芝,意图谋杀北元重臣,以至于北元与南许开战,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今日便要将他二人处死,以泻全城百姓心头之愤。
靠近刑场的茶楼上,楚心权端坐在窗口,看着楼下天煞二老可怜的身影,不由的摇了摇头,冷声笑道:“看,这就是嚣张的下场。”。一侧的马迎雪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天煞二老盛名一世,本领非凡,如此死了当真可惜。”。
“嗯?迎雪,你怎的还怜悯他们起来了?”。楚心权不解道,语气中已然透着些许愤恨,若不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母亲怎会受那般的罪?此刻将他们处死自己还觉得是便宜了他们。
马迎雪笑了笑道:“现如今,天煞二老可谓是武林上首屈一指的人物,武功高强自是不必说的,若是他们懂得收敛,又何至于此?如此死了,不是太过可惜了吗?”。
楚心权不禁点了点头,便是转了个话题道:“迎雪,这些天我尽忙着我娘的事情了,马叔叔他......”。说到这里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问好了。
马迎雪沉闷的叹了口气道:“我爹确实中了百日丧魂,金婷已经去找她的二师姐了,似乎很确定她能解这种毒。”。
楚心权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也不由的松了口气,那金婷能够解了噬心散,又有能力解天煞掌,这百日丧魂虽然厉害,想来她应该是有些把握的。
“能跟我说说我哥哥是怎么为你求医的吗?”。楚心权忙开口问道。其实在马迎雪刚刚回来的时候,她就想问了,但由于那么多的突发事件紧随而来,她也只能将此事按下。
马迎雪不禁沉默了一会,脸上时而有些笑容隐现,只见她抿了一口茶水道:“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吧,你若想知道,等他回来的时候你可以亲自去问他啊,他应该很乐意和你说吧。”。言罢她忙又问道:“这些天怎么都没有看见文玉公主啊,她人去哪里了?”。
楚心权道:“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尘尽阿姨怕我们看不住她,便将她一起带去西元城了。”。
“哦,是这样啊....”。马迎雪轻轻的嘟囔了一声,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哎呦,光顾着聊天,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天云哥哥走之前,把盐泉令交给了我,他说让我和你商量看看该怎么运用它?”。言罢,便听她问道:“迎雪,你说这盐泉令该如何用呢?”。
马迎雪突兀的扑哧一笑,楚心权当即不悦道:“你笑什么?”。
“盐泉令?你还当真觉得掌控盐泉需要它吗?这盐泉令分明是假的!”。马迎雪当即摇了摇头道。
“假的?”。楚心权顿时大惊不已,忙疑道:“迎雪,你都没有见过那盐泉令你怎么会知道它是假的呢?况且那也不可能是假的啊,这盐泉令可是陈语嫣亲自交给天云哥哥的啊?”。
马迎雪道:“盐泉本身其实就是归上官家族所有,上官家族经营四国盐商,可谓是富可敌国,这也就是为什么,陈语嫣说她一生绝不参政的原因了,因为她一旦为官参政,那也就是上官家族所有的财富便都归那一国所有,同时,只要她一为官,也就意味着那一个国家便能轻而易举的统一整个纵横大陆。你说这样的一个危险的家族,四国国主能不头疼?原先有个上官楚,上官家族的事情还不是陈语嫣说了算,可是上官楚被害,那么整个上官家族便只有她一人说了算,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各国君主所想看到的,所以纵横大陆容不下上官家族。那么,归根结底这盐泉便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但是那些财迷心窍的人,就是想一人独占盐泉好成为第二个上官家族,所以很多人都相信,是有盐泉令的,其实根本没有。陈语嫣之所以要散布盐泉令的消息,主要针对的就是西吴吴家,她想趁此机会,借着四国国主的手灭掉吴家,同时,引发四国之间的战斗,以此来打破北元与西吴之间的伪和平,使得纵横大陆能够尽早的统一。然而世事难料,天煞老人的出现,将北元与南许的矛盾激化,两国已然开战,这样一来,得到盐泉对于四国的任何一国来说都是极为迫切的,因此,这盐泉令在谁手上,谁就会成为杀害上官家族的凶手,谁便会为众矢之的!”。
听罢楚心权不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忙问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马迎雪沉思了一刻道:“我暂时还没有想法,你先容我多思考些时日吧。”。
“好,那等你想到了什么,我们再商量吧。”。楚心权点了点头道。
此时忽听马迎雪问道:“心权你对这次北元一改常态出兵攻打南许有什么看法?”。
楚心权一声轻哼,不禁看了一眼楼下等待死亡的天煞二老道:“此事皆因他二人而起,南许与北元的关系本就不好,陛下一直都隐忍着。经他们这般一闹,若陛下再便不有所动作,只怕长安百姓都不会答应了。”。
马迎雪道:“心权,你冰雪聪明为何总是只看见事物的表面呢?你当真以为北元与南许之间的开战只是一个意外吗?我看是我北元蓄谋已久的事了。在此我不得不说,圣苍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圣明君主,这一份隐忍只怕这天下都无人可及。”。
楚心权道:“那你以为是什么样子呢?”。
马迎雪道:“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我爹抱怨说圣苍陛下胆小怕事,别人都欺负道自己门前了,还一味的忍让。其实我一直也都不明白,圣苍在位将近五十年,这些年间,南许、西吴两国常常来犯,杀我北元臣民多不甚数。可我北元总是以攘除外敌为首要目标,只将敌军赶出边境之外便止,不再稍加报复,侵扰他人国土。到最后,甚至连弱小的东魏都敢在我城门前叫嚣。直到这一次我北元与南许开战,我才恍然大悟,其实这一切都是圣苍故意隐忍,你想啊,随这些年了,别国的不断侵扰,我国的一味忍让,尽管这几年天下太平了,可是我国人心中多少也压制着怒火,这怒火因为常年的压制再压制就变成了心愿,成了目标。一旦有机会,便是万众一心了。可如今四海升平,纵横大陆已然不再像几十年前那般处处都是战场了,所以,圣苍即便有心要一统天下也不敢率先发难,以免引起民愤。而这天煞二老的出现,却令的我北元师出有名,这便是机会,圣苍当机立断,以此为由,发兵攻打南许。”。
楚心权眉头紧皱,不住的点着头,马迎雪分析的的确句句在理,原来那圣苍并非是胆小怕事之人,他只不过是在等待机会,等待可以只出兵一次便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一个国家。而如今,南许外强中干,空有一个九玄天宫阵阻在盐城,若是当真推不倒盐城,那便夺取他除盐城以为的全部国土,比起征服一个地势险峻,资源贫瘠的东魏要更有价值的多。
想到此处,楚心权不由疑惑了起来,忙道:“迎雪,可我总觉得,陛下似乎有些着急了。”。
“呵呵”。马迎雪轻声一笑道:“你看看,长安城的花都凋谢了,秋天就快到了,这一年又将过去了,圣苍能不着急吗?”。
楚心权愣了愣,心中也顿时明白了。圣苍是怕自己死后,北元就此断送在两位皇子的手上了,所以才这般急着与南许开战。这一来,若自己溘然而逝,也能够在短暂的时间里震慑其他国家,使其不敢随意来犯。二来,他应该是想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争取在自己离世之前统一全国。这样北元方才不再受外国所扰,而自己的皇权便能得到世代相传了。
想透彻了后,楚心权忽然一声长叹道:“你的智慧我真是自叹不如啊,我空有一身武功却也不敌你缜密心思。”。
马迎雪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道:“其实以前我什么都不懂,听说他将来想要一统天下,成就不世功勋,我方才努力的让自己变得聪明,变得睿智,变得勇敢。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为了他的梦想,谱写出一行我和他仅有的一段历史。好让他可以当真记得我一些。”。言罢,便是一滴眼泪落入杯中,混进茶水里,只是不知那味道是苦还是甜。
楚心权不禁苦涩一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由的端起茶来,轻抿了一口。
正喝时,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急速的走了过来,仔细一看那人竟是圣王。他就这般静静的站在马迎雪的身后,什么话也没有说。楚心权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也不由的升起了些许厌恶之感。他害了马天龙竟然还这样不知趣的纠缠马迎雪,真不知他是痴情,还是疯癫。
马迎雪似乎知道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也不回头看,便是将半杯茶水向后泼了出去,当即泼了圣王一脸都是。圣王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依旧那般静静的站着。
马迎雪也不说话,从水壶里再倒一杯热水,水刚刚满上,又向后泼了出去,再度泼到了圣王的脸上。
那热水,将圣王的整张脸烫得通红,却不见他啃一声,皱半点眉头。
马迎雪又这般接连向后泼了数十杯热水,将圣王全身烫了个遍,却见他依旧一动不动,似乎他整个人已然化成了一樽雕像,任凭马迎雪如何做他都不会移动分毫。
“心权,你先到楼下等我吧,一会就好。”。马迎雪看着楚心权道。
楚心权自然是明白她想将自己支开,应该是有话要单独和圣王说吧。“嗯,好。”。楚心权点了点头,便举步离开了。
楚心权刚走,圣王赶忙坐了下去,被热水烫的通红的脸,挤出十分从容而自然的微笑看着马迎雪,似乎只要能够见到她,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拿起茶壶,马迎雪便为他倒了一杯茶。圣王顿时喜出望外,也不顾茶水的温度,一股脑便灌进了肚子里。
马迎雪也一口干了杯中的茶水,便听她道:“一杯茶喝完了,从现在开始我马迎雪与你圣王之间再无半点瓜葛,我的事你以后不要再过问了。”。
轰隆,仿佛是一声惊雷在他的脑子炸开了,令他当场呆立。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便听他道:“迎雪.....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了马督军,你打我,骂我,即便是杀了我,我都认了,我只求你.....我只求你....不要不理我。”。
马迎雪冷声道:“你若不是北元皇子,我早就杀了你了,我根本不用再面对你的嘴脸。还有,二皇子,我马迎雪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我希望在我没有向陛下提出解除婚约之前,你自己退出。”。
圣王呆住了,心里好像突然间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消失了,即便是自己也好像已经消失了一样。
“你.....你当真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我吗?”。圣王颤抖着问道,眼泪也在这一瞬间决堤而出。
马迎雪冷冷的问道:“你凭什么让我爱上你?”。言罢,便起身离去了,当真头也不回。
“迎雪!”。圣王无力的叫了一声。却是没见她的身影没有半点停顿,就这样在他的眼前,渐渐模糊。眨落一滴泪时,她人已然消失不见了。
而另一边,楚心权刚刚走下茶楼时,便见那刑台旁响起了一片叫好之声。“天煞二老,你们也算是罪有应得了!”。楚心权冷冷道。
其音才罢,忽见四道黑影抬着一顶白色的轿子,自高空飞速而下。
“有人劫法场?”。一个念头当即从楚心权的脑中涌出。未有半分犹豫只见她纵身而上。
她这边刚起,那白色轿子已然落在了刑台上,于此同时一股真力泻下,便是一阵狂风卷起一股血腥之味,直将人群逼退数十步。
“大胆贼人竟敢来劫我北元重犯!”。监斩官当即拍案而起,数百名金甲兵即时将轿子围在中心。而此时楚心权也自人群中飞身上了刑台,拦在轿前。
监斩官一见楚心权在此,心里的惶恐顿时消解了大半,忙道:“楚将军也在此处,那便容不得这般乱臣贼子肆意妄为了。来人啊,将闯法场的人,给本官拿下问话。”。
就在此时,忽见一只洁白如玉的手,缓缓的将轿门打开,便见一位满头白发却是豆蔻年华的女子端坐其中。看她那一对极度水灵的眸子,一顾倾城,即便是楚心权都微微愣神了一刻。她那弯弯的柳叶眉,似乎噙着一道仪态万千的笑容。精制的白色面纱完美的遮盖了她绝尘的容颜,却是在朦胧之间印出了她那如冰锥般尖细的下巴,给人以无尽的遐想。
楚心权自然不知她便是熊倩,也不知为何她的头发变成了白色,可是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尽管初次见面,可眼前的人似乎与她相识了很久一样。
同样的感觉也在熊倩的心里泛出,就好像是姐姐遇到妹妹一般的亲切。
“你是谁?”。两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熊倩道:“不知为何,我不想和你当真动手,但这两个人我非救不可,希望你能卖个人情给我。”。
楚心权道:“你休想,他二人害我母亲,引得北元与南许开战,乱成贼子,怎能容你说救便救?”。
熊倩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对着轿前的四人道:“留下一人护我,其余的人过去救人。”。
“是!”。四人齐声道,便自行走出三人,一人守在轿前动也不动。
见此,楚心权目光骤然一冷,果断抽出长剑,直指熊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