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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你是小兰的徒弟?但是以你们两人对白兄的感情,那种事不可能发生啊。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为了博取白兄的好感,所以私下监视小兰,模仿她的言行举止,这样想来特地学习医药知识也不出奇。但不仅仅是外在可见,连性格、态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真是不简单呢。”小虎站在我面前,自说自话地演着独角戏,描述的情节都如此生动有趣。
“你这故事编得可不错,也许被你猜对了。”
“真的吗?”
“呵呵,谁知道呢……”
“既然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只好缄口不言了。”
“一切都是巧合,让我怎么解释?石姑娘是什么样的人,我根本一点儿也不清楚。或许是你太思念她,才把所有女子都看成了她。”
“我……哪有,我们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嗯?”我故意拖长声音,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啊,所以我们经过商讨,认为整件命案的过程是这样:沙平因为与郭宝一时不合而突起杀意,于是趁郭宝不注意,取下腰带从后方勒住其颈。而郭宝在反抗时心痛病发作,即刻死亡。沙平发觉自己杀了人,便将现场伪造成自杀,同时留下遗书,利用自己独有的技艺来瞒过我们的双眼。至于起冲突的原因,或许就是遗书中提到的绝技和生花坊的继承人。”小虎像是从脑中消除了先前的对话一般,瞬间一副严肃模样,毫不违和地接续着上一句关于案件的谈话。
他确实言之有理,从现场情况与尸体检验结果推断,如此的可能性极高。然而沙平是凶手一事,我还无法相信,不单单是凭直觉,最好的证明就是他答应了在小虎处留宿。那个推理一定存在漏洞,在哪里呢?
药丸。
已不需再怀疑,奇妙的感觉还残存体内,这便是郭宝一案最初的提示。
我实在大意,竟然忽视了如此重要的线索。无论是尸体的检验记录还是小虎口中描述的现场情况,都应该从中发觉郭宝在临死前曾服用了护心丸。如果并非临死前服食,经过一段时间,郭宝理应饮水、进食,口中不会留有药丸的碎屑和气味。同时一颗药丸掉落床下,其余的随意摆放,像是被人急忙收拾所致,或许当时所有药丸都在地上。被改造过的现场的原貌,还有待向沙平再度确认。假使是沙平整理了地上了药丸,也正说明了郭宝是服下药丸后死亡,这与衙门中人的推断有所出入。郭宝既是在被勒颈途中病发而死,又何来时间服食护心丸?即便将顺序调转考虑,郭宝由于病发而服下护心丸,凶手趁其虚弱袭击了他,依然存在不合理之处——脖颈上的伤痕。以我所知,心痛病发作之时,根本四肢无力、**困难,是不可能做出那样激烈的挣扎。
一个个矛盾的产生如同将思绪打了大大小小的结,要想案件的推理顺利进行,唯有寻找另一种更合理的解释。
郭宝服用药丸后恢复了体力,此时凶手才出手?如果服药前凶手在场,那么他的行为极之愚蠢,任何可以正常思考的人,都不会选择这样的犯案时机。如果凶手是服药后闯入,药丸也不会散落在地上。只要沙平肯定当时的现场正如我推测,这种情况便不可能发生。
郭宝被勒住颈部后并未死亡,只是晕了过去,凶手离开后他苏醒服药,却失救死亡?虽然暂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这一推测,但至少符合所有现场和尸体的状况。
还存在其他的可能性吗?
我将自己的思考和推断向小虎一一言明,询问他的看法:“小虎,你认为呢?”
“听你这么一说,先前的推断确是有些不足。其他的可能性……我这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既然如此,我们立刻回去向沙平求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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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近客栈门口,就见燕捕头带着两名衙役气势汹汹地闯入。
“糟了!杜姑娘,你在此等着我。”小虎说完,飞奔而去。
看那三人模样,定是知道沙平藏身于客栈,这该如何是好?他若被捕本就不妙,还会殃及小虎,都是我考虑不周。
客栈内传来嘈杂的声音,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我按捺不住,却被谁阻止了脚步。
“跟我来。”
过于担心客栈中的情况,竟没发觉身边站着一人,我转脸看去——石昔白!“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没有理会,径自钻入一旁的小巷,我急忙跟了上去,原来巷内还有另外一人,那就是沙平。
不等我发问,石公子先解释道:“今早小虎去衙门前,已向我说明了事情原委,让我在此照应,以免突生变故。我远见燕捕头向客栈走来,感觉不妙,就带着沙平跳窗而下,来小巷暂避。”语气毫无起伏的陈述后,紧接着是一番斥责,“又是你招惹来的事端,小虎把你当朋友,你却险些连累了他。若是沙平被燕捕头从客栈里搜出,小虎当不成捕快事小,还会被扣上窝藏犯人的罪名关入大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为免暴露行踪,强压着怒气。
“对不起,我……”原本就因此事感到内疚,被他厉声质问,心中愈发谴责自己了。不知不觉温热的液体阻挡了视线,泪滴在眼眶中打了一转,滚落而下。
石公子看着我,欲言又止,神情却逐渐柔和。抬手不知想做些什么,却突然别过头去,不再看向这边。
直到小虎随燕捕头一行走出客栈,我们三人一句话都没说,视线也不曾交错。从燕捕头泄去大半的气势看来,一定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无功而返。
我终于微微出声地吐了口气,一时忘记了来此的目的,转身欲与两人分享有惊无险的喜悦,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同三人间的气氛格格不入。
“回去吧。”石公子所言,显然对象只有沙平。
于是,他俩朝着大街反方向走去,大约是想绕行至客栈后院进入,避人耳目。我也理所当然跟随其后。不料没走到巷尾,石公子便停下脚步:“你跟来做什么?回去吧。”不说面对着我,就连一个侧脸都没转过,语气和动作中分明表露,他不想见到我的模样。
“这条不就是回客栈的小路吗?”
“我的意思是回你的杜府,做你衣食无忧的大小姐,想打发时间有满屋子的下人,不要再插手此事,给小虎添麻烦了。”
石公子看似又恢复了先前拒我于千里的态度,而今日的感觉却略有不同。最初的相见,他保持着距离,却始终在观察我;岐山的再逢,他不肯出手相救,却依然在审视我;前日的搭救,他为了我自己受伤,背着我行走数里,平心静气说了许多话。本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近了,本以为他对我的防备减了,但现在的他,似乎连多看我一眼都难以忍受。是因为我擅自把小虎卷入这件事,让他匿藏了沙平吗?在旁人眼中,我一心为了还人清白的目的只是偶然兴起,勉强自己接触尸体、东奔西跑四处调查只是打发时间。原来他也是这么认为。
“抱歉。我不该让小虎配合我的任性,把你也拖下了水。趁你们见过沙平的事尚未被人发现,还是你们抽身吧,剩下的我会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向他确认,总之先找个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我跟石公子解释完,马上对沙平说:“沙平,你在此等我,我回去把马车带来。”
“慢着。”石公子突然回到我面前,依然没看向我,“之后的调查,就你们两人?”
“放心吧,我不会再拖累小虎了。”
他的叹气有些无奈,却还是凑近我小声说:“我指的不是小虎,是你。难道你忘记昨夜,他曾经挟持了你?再贸然与他独处,就一点儿不怕?”
“昨夜是昨夜,现在是现在,事情已经解释清楚,我想他不会再对我动手的。你赶紧离开吧,我不想多连累一人了。”
“沙平的事我答应了小虎,人不能就这么让你带走。若有什么要问,就一起回客栈。”他说完便带走了沙平,令我不得不遵循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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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来客栈,万一被发现,小虎不是……”
“燕捕头他们刚搜完,没那么快起疑心。比起带着他在大街上乱走,这里安全许多。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在客栈被捉的。”
“你……要留下吗?”
“事无不可对人言,莫非你们的谈话我听不得?”
“不是的,我只怕耽误你。”不知为何,此刻想起了最后一次见石大夫时他憔悴的模样,有些担心,“医馆那边……应该有很多事吧?”话已出口,才发现自己又提起了不该触碰的话题。
“医馆的事不需你操心。别浪费时间了,你不是有话要问?”
石公子走到窗边,半开着窗看向外面,不再说话。我和沙平则坐在桌旁,谈论起了案件。
“你们去了衙门,查到些什么?怎么样,找到我不是凶手的证据了吗?师父是……”沙平像是忍耐了许久,现在一股脑儿把话全倒了出来。方才因为石公子,我完全没注意到沙平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冷静。或许是我和石公子的对话,丝毫没给他插入的余地。
“让我一件件说明。”我将茶杯推向他,示意暂时住口,“我看了现场和尸体的检验记录,也从小虎那里听到了一些没有写入的现场情况。郭宝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戌时至亥时,这段期间可有人能证明你不在现场?”
“那时候我还在四海赌坊,赌坊的人都能给我证明。”
“这就好办了,一会儿我去赌坊,试试找他们替你做证。”
“说什么一会儿?现在立马就走,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多一刻我也呆不住。”
“可是……我还有几个问题。”
“有什么等证明了我的清白再说。”
“可是,有些事我还不确定,如果不问清楚……”
“我不是凶手的事,已经一清二楚了,赶紧跟我去赌坊。”沙平边说,边捉住我的手腕拉向门口。
“放开她,否则我不会再帮你。”正不知如何反抗,石公子突然出言制止。
“刚才把我带离客栈,多谢了。不过之后的事,你在或不在,也没什么改变。”
“只要还没证明你的清白,你仍不能露面。她一个女子只身前去赌坊,能否保全自己都说不准,怕是难以成事。”
沙平思考片刻,松开手返回坐下,一只脚踩在身旁的木凳上,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刚才跑得有点累了,我就多休息会儿,想问什么快问。”他已经被石公子的理由说服,却不肯示弱,硬撑着面子。
我也不戳破,趁他被暂时安抚,直入正题:“先前为了隐瞒伪造遗书的事情,你同我说的现场情况是否与真实有所出入?能再详细描述一回吗?”
“这很重要吗,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留意的。”
“郭宝被发现时,现场情况与尸体状态之间存在着一些矛盾。你的伪装行为或许破坏了原来的现场,若是不能从你所见中证实新的假设,就无法找出真凶。不如你根据我的提问来逐一回忆吧。首先,你提及的玉佩,小虎在搜查现场时并没有见到。”
“哦,那玉佩可值大价钱,我拿去还赌债了。”
“原来是被你拿走了。那么发现之处可真是床边?”
“其实……就是摆在桌上而已。我说在床边,只是为了让它的主人有更大嫌疑。玉佩并不在尸体旁边,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还没被凶手带走,我想起来也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亏你还说得煞有介事,都只是为了嫁祸给灏哥哥。”说完这三个字,我不自觉地向石公子看去,从背影中丝毫探寻不出他的反应。或许是因为灏哥哥不愿听我提到他的名字,我也就顺势认为在他面前灏哥哥也是禁忌。
“那都是过去的事,别追究了吧。我保证现在所言,千真万确。”
“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我不信了。你若早些开诚布公,案件的调查也许更加顺利。”
“在我没完全相信你以前,说点谎话也在所难免。作为补偿,就告诉你一个重要线索,事关你的那位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