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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姑娘,刚才很紧张吧,还好燕捕头没有发现。说起来你扮作言行谦恭、态度傲慢的大小姐,还真似模似样。咦?不对啊,我从白兄那里听说,你原本就是一个傲慢嚣张的大小姐。可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勉强装成那样的?”
此刻我已稍稍恢复了平静,不料却被一个才相识的人看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和小兰一样,紧张或者想掩饰什么的时候,就会不经意蹭着左手的中指。”
“小兰?”
“就是石大夫的女儿——石香兰,白兄未过门的妻子。”
“你也认识她吗?”
“当然,我和小兰可是青梅竹马,我认识她要早过白兄十年。不过因为不想继承家业,独自出去闯荡。谁知几年后回来,她与白兄已经出双入对。”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他的脸上浮现出当日灏哥哥向我问及“那个人”时相似的神情。
“你……喜欢石姑娘?”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同情。
“哈哈,说笑而已。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被儿女之情牵绊。我做不到捕头,是不会成家的。何况小兰原本一点都不像姑娘家,和我只有兄弟之谊,应该是遇见白兄后才越来越漂亮了。作为他们的兄弟,我真替他俩高兴。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突然攥紧拳头、瞪大双眼,恶狠狠地说,“若是被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要亲手把那个人关进大牢。”
“你是指石姑娘失踪的事情吗?”
“不错。你也知道?是白兄说的吗?不会啊,白兄向来都极力避开你,怎么会特地对你说小兰的事?”他一边自顾自地发问,一边用越来越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糟了,如果让他知道我被石公子怀疑的事,像他这种冲动的个性不知会做出什么。然而,小虎并没有一语中的,可见石公子还未向小虎提及他的猜测。尽管我不明白是出于什么原因,但现下最好将这事隐瞒过去,避免无谓的纠缠。“我们府中之人都是请石大夫上门诊症的,前些日见他突然苍老许多,便向下人打听了缘由。”我说话时始终直视小虎的双眼,将他的注意力从我手上引开。在他说出之前,我还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竟有这样一个麻烦的习惯。
“哦,也是,我居然忘了。白兄似乎说过,他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和小兰一起送药的时候。”
见他放松下来,我立马转了话题:“小虎,我们只有不足三个时辰,赶紧调查吧。”
“你打算先去哪里?”
“当然是找仵作,我要看看尸体。”
“诶,你认识老武?”
我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是谁?”
“就是武祚,你刚刚说要见他的。”
“衙门里负责检验和看管尸体的,难道不是仵作吗?莫非这个衙门不同?”
“啊哈哈,你不说我几乎忘了。说来也有趣,这里的仵作就叫武祚,看来他天生就是要做这份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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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代为说明情况后,我们跟随仵作向石廊尽头的殓房走去,潮湿腐坏中夹杂着血腥的气味渗入鼻腔,只让我胃内一阵翻腾。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我生平大概也是第一次闻到。四周没有窗,墙壁上也不见烛台,唯一的光亮便是仵作手中那摇晃的火焰。静静的石廊中只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不一致的“踏踏”声与回音混合,令人觉得似乎有人跟在身后,应和着步伐,我不禁握紧了颤抖的双手。越靠近那扇门,越是觉得寒气逼人,是我太恐惧而产生的错觉吗?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轻轻地声音:“杜姑娘,你不害怕吗?”
啊!是鬼魂,妖怪还是……我一阵胡思乱想,连大叫出声也顾不上,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杜姑娘,你怎么了?”
我这才意识到耳边是小虎的声音。“你又装鬼吓我。”话只在脑海中闪过,却没变成语言。比起埋怨,心中更多的是疑惑。似曾相识的情形已并非第一次,却总在不应该的人前,不合理的时机出现。那是谁的记忆,是杜嫣吗?
“你害怕了?”
“不怕。”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似是回应他,实是安慰自己。
“真的不怕?”
“嗯。”
“如果怕的话就算了吧。”
“都说不怕了,我决定了就一定要去。你还想扮鬼吓我吗?”
“呀,被你看穿了。不过刚才那一刻的反应,还真像……”
就在这时,伴随着门轴摩擦的刺耳声音,两具尸体从脚部开始慢慢移入视野。虽然都盖着棉布,但贴合着身形的起伏,与那两个贼人毫无二致。
“杜小姐,这就是了。需要拉开看一看吗?”
我鼓足勇气,狠狠点了点头。那棉布的一头却像是牵着我的心一般,每掀起少许,我的心便提高一些,不自觉抓住身边物体的手也慢慢紧握。
“怎么……啊!”
毫无生气的面孔乍现眼前,一声悲鸣骤然入耳,然而那不是我的声音。听了那叫声,惊讶反倒暂时压下了恐惧。我看着小虎满面痛苦,毫无自觉:“你是捕快,也会害怕吗?”
他将手举至我眼前,指着斜下方,眼神十分无奈。沿指尖看去,原来我正紧抓着他的手,用力之大,几乎连指甲都要嵌了进去。
“对不起。”我缩回手的同时,身体都退开了几步。
“怎么倒是我吓着你了?”他已忘却疼痛,一边扮着鬼脸一边打趣地说,“我比躺着的两个更可怕吗?”
“呵呵,总觉得一点都不怕了。”
“果然很像啊。”
“嗯?像谁?方才你似乎也说过。”
“没什么,还是那边比较重要。”说着,他就将我转向尸体。
这是跟黑衣人一同闯入的绑匪,先前的凶形恶象全无,如今只是任人宰割的躯壳。虽然露出的头部并无伤痕,但棉布下遮掩的裸露身躯,或许已经存在着一条长长的缝合线。
尽管双眼闭合着,但惨白发青的面容和微微吐露的舌尖,不由让人想起了传说中的阴差。不曾想过自己会如此近距离去观察尸体,心中七上八下,却不肯移开视线。他已经再不能行动,不能言语,连呼吸、心跳都被夺去。唯一可以向旁人传达信息的,便是这一副躯壳。
此刻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颈部那条深红发紫的勒痕,延伸至接近耳根处突然中断,虽有些模糊却还是可以辨认出纹路。另一具尸体的表面情况也如此。至于脖颈以下的男子躯体,作为女子的我不便查看,加之我并无验尸的本领,即使看了也枉然。对于两具尸体的情况,没人会比面前的仵作更加了解。
“可以把验尸结果告诉我吗?”
“那份记录已经交给燕捕头,具体写了什么……记不清了。”
“那么最主要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呢?”
“这不是明摆着,颈部被勒,窒息。死亡时间大约……”他捋着几近全白的胡须,“什么时候呢?”见我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仵作的表情由茫然转为专注,最后变成了焦躁:“大约就是尸体被发现前的一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问燕捕头去吧。”
此处似乎已没有深入调查的必要,我既没有胜过仵作的验尸技艺,也无法从这看上去丝毫不关心案件的老人口中得到准确的答案。对案件的调查依旧云里雾里,没有方向。
我一边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一边向门口走去。
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