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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不再理会于昭怒目而视的样子，而是把手里的木棍子放到火上去烤，木棍上有他刚刚在河边抓到的两条鱼。这么冷的天，冷也就算了，肚子若是饿的话更容易生病。
于昭见他不理会自己，再想想自己身子早让他看了个遍了，这会儿身上穿着里衣，要说看到什么是肯定看不到的。自己上一世没少看穿热裤背心的女人，她现在这样已经很保守了。
硬着头皮，把盖在身上的树枝拨开，盯着李慕的后背，小心翼翼地穿着衣服。
李慕边烤着鱼边微微发笑，他能想像这时候的于昭是什么表情，肯定瞬也不顺地盯着他看。这个女人啊…！
穿上粉色的中衣后，于昭抬了抬脚，挪到李慕身边坐好，盯着他手里烤着火的鱼问：“你刚刚抓的？”
“嗯。”李慕只淡淡应了声。
于昭见他似乎不太爱搭理人，扁扁嘴，转头望向幽暗的天空。黑漆漆的天空偶尔有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耳边有不知名的虫鸣，时而尖锐时而微弱。河水缓缓流动着，偶尔传来几声哗哗的流水声。
这样的夜晚，于昭想了想，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有过。
李慕看着她，见她正想着什么，嘴角扯了扯问：“可是害怕了？”
于昭摇头，小脸上洋溢着难得的放松。“这样的夜晚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只是太久没有在这样的夜晚在外逗留了……”
“太久？”李慕重复于昭说的话，抓住重点，疑惑问道：“难道你以前经常在外逗留？”
于昭知道自己说错话，没有慌张而是显得有点搞笑地摇头说：“自然不是。”
李慕沉默看着她，未了转头顾着火上烤着的鱼。
“这鱼真香。”于昭是发自内心称赞他烤的鱼香，这也许跟她肚子饿有关系吧！一大早起床就随便吃了点东西，直颠簸了三个多小时的路到那个庭园，然后花再花了一个小时寻找于绽，再然后又被骗爬到小山坡上，后来在山坡上跟那几个少年周旋了那么久，最后又滚落山坡，被河水冲出那么老远……
肚子早就饿得没了知觉，这会儿闻到烤鱼的香味，她腹中咕咕咕直叫个不停。
李慕艰难地忍着想要大笑的冲动，最后只是扬着唇说道：“看来你是真饿了。”
于昭低头看着地面，借着火光看向李慕的侧脸，见他似乎没有鄙视自己的意思，便抬起头来说：“一日未曾进食，是人都会饿。”
李慕很赞同地点了点头，把烤得差不多的放在面前嗅了嗅，说道：“很快就有得吃了。”
两个人同时沉默，夜间的荒郊仅有柴火啪啪声跟烤鱼兹兹声，还有远处不知名的虫鸣声。
过了好一会儿，李慕翻着鱼满意地说道：“能吃了。”
于昭早就饿坏了，而且这鱼平时也不觉得多香，经李慕这么一烤，发现特别香，闻起来特别带劲。
李慕小心翼翼地把木棍折成两段，递给于昭一条黑乎乎却散发着香味的鱼。“吃吧。”
闻着香喷喷的烤鱼，于昭抬眼看了看李慕，最后忍着别扭不好意思，伸手接过他为自己烤的鱼。
李慕只瞅了她一眼，便自顾地吃起鱼来。
见他这样，于昭也不再拘着，把烤鱼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香而不腻，黑而不焦，入口味浓。虽然没有加盐巴什么的，她吃着吃着却觉得这鱼带着草香味，便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个鱼上面有草的香味？”
李慕没回答，继续吃着他的鱼。于昭见他这样，边吃边寻思起来，却始终没个所以然。看来自己对做吃食这方面太不了解，甚至连个少年都比不上……惭愧。
李慕吃完鱼，看着她缓慢吃鱼的动作，戏谑地笑着问：“你就不怕我在这鱼里下了毒？”
于昭看着火红的火焰，轻嗤一声，答道：“你若投毒，那岂不是连你自己的命都搭上？”
李慕听罢，来了兴致，俊逸的少年脸上浮出一抹欣赏与傲娇。“我投毒也只在你的那条鱼上投，又怎会搭上我的性命？”
于昭放下鱼，看着李慕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李慕见状，俊脸上的笑意渐渐收回，疑惑又阴沉地问：“为什么笑？”
“只可惜没有镜子……”于昭笑得用手捂着肚子，怕自己笑得太过用力会得阑尾炎。“若是有镜子，便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花猫！”
李慕听完，终于知道于昭为何发笑，当下有些窘迫地用衣袖擦了擦脸，袖口黑乎乎一小片，竟是被穿鱼的木棍擦到留下黑乎乎的炭灰。
见于昭笑得那么开怀，他心也安下来，如此即表示她没有因为落水浸泡得病。“你敢取笑我！”
虽然他这话没有恶意，但是于昭还是缓缓收住了肆虐的笑，一本正经地说：“实在是如你这般优秀的少年这种狼狈的样子很可贵，我这才失态失礼了。”
李慕哪顾得了那么多，他现在是少年，便利用少年的不羁让于昭也尝尝做花猫的滋味。于是他伸手把于昭手里的鱼往上一扶，那鱼吧唧一声贴在于昭下巴处，等于昭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
看着于昭那得意过后的窘迫样子，李慕没忍住笑，当下学着她刚刚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说：“就算没有镜子，花猫照样看得到。”
于昭很淡定地用手帕拭去下巴处的黑印，缓缓抬头看向李慕，挑挑眉说道：“没想到李公子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呢。”
李慕一愣，严格算起来他跟于昭只不过第二次见面，似乎感情还没好到这么自然亲的程度。可是，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他真心不想错过，在她面前，他无需掩饰什么。
于昭白了他一眼，大口大口地吃着鱼。
李慕低头看着火光，时不时往里头添些柴火，心里想着以后的一些事情。
于昭吃完鱼后，抱着双膝坐在火堆旁，夜渐深，就算是有火堆的温暖跟荆刺丛挡着风，这种夜晚的寒冷也会渗入到每个人的骨子里。
【朦朦胧胧间，似乎看到即将明亮的曙光，但是一转眼一回眸，却发现，那只不过是黑暗中的一丝极光，稍纵即逝，就如那未成形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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