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小生杜书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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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水溶问自己,可曾呼朋唤友、赏花作诗,黛玉心中暗想,这倒是心有灵犀了,自己这边也正打算着这结诗社的事呢。

    至于雪球,黛玉觉得自己这个铲屎官当得可比水溶哥哥合格多了,哪次不是他喂得太多,才导致雪球一直瘦不下来的。

    见他又嘱咐添衣,又嘱咐莫贪凉,黛玉一边心中抱怨水溶婆妈,一边心里如同吃了蜜糖。

    看到文末,问候了一句爹爹娘亲,黛玉有些好奇,若渊哥哥可给爹爹娘亲也写了书信。

    当是写了的吧?黛玉有些不确定的想道。

    (水溶:为了给黛玉的书信顺利过关,当然是写了的。

    林如海:臭小子,全是客套话,半点莫得感情。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一会必须写封信过去骂骂他。)

    黛玉读罢,选出一张仿澄心堂纸,又用程君房的螭龙墨研了墨,研墨的时候就难免又开始睹物思人。

    明代 程君房 螭龙油烟圆墨

    大狐狸送来的文房四宝可不少,不知他怎么天南海北的收集了这么许多。

    黛玉喜文,天生有一股痴性, 自然也没少沾染上文人的毛病,极爱收集这些人家的好纸、好墨、好砚、好笔。

    水溶除了一些别出心裁的或者让人哭笑不得的小礼物,譬如成箱的石头,也没少送黛玉那些各朝各地的文房四宝。

    什么吴天章制的峄山桐琴形墨、程君房制的饮中八仙朱砂墨,枕石阁的龙戏珠歙砚……

    那是古墨古砚也有,而今的大师所制的也有,还有许多并不是名家所做,但是造型别致有趣味的,也被水溶都送了来。

    吴天章制峄山桐琴形墨

    黛玉心道,她用若渊哥哥他送的笔墨来回信,也算取之于彼,用之于彼了。

    饱蘸浓墨,黛玉提笔写下一串相思:

    【若渊哥哥惠鉴:

    展信佳,见信如晤。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倏忽数日,念君安。

    露重更深,花外漏声迢递,或寤寐思服,偶辗转反侧。

    思君不见,唯睹物而思人而已。

    沉香小扇凉生,其上绛珠草栩栩。

    何物寄相思,不知君心似我否?】

    写到这里,黛玉有些羞涩,摸了摸酡红如同醉酒一般的双颊,暗暗踌躇:

    她这样写可是太过露骨了?

    第一次写这种近乎情话的文字,黛玉难得带了一丝怯意。

    黛玉想要撕掉这一篇信纸重新写过,但是想到黄师父教过她的道理——心中所思所想,要勇敢的表达出来。

    黛玉又鼓起勇气,暗暗给自己打气:

    若渊哥哥也是这般写的,他们须眉能写那些甜言蜜语,我这脂粉又哪里弱于他了!

    况且我也没有虚言相欺,写一些违心之言,又何必难为情呢!

    黛玉于是提笔继续写道:

    【时维三月,春意阑珊,予欲同众姊妹好友,会于城外山庄桃林,宴集诗人于风庭月榭;醉飞吟盏于帘杏溪桃,作诗吟辞于落英泉石。

    然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佳句佳词非时时刻刻可得,盖因一时之偶兴,而成千古之佳谈。

    诗之所至,情无不至。情之所至,诗以之至。

    诗歌,乃道情之言。只待吾有畅意之作,再予君一观。

    ……

    寒暑无常,愿自珍重。

    书短意长,幸乞平安。

    花开花谢,何日君可归,盼盼!】

    笔尖落下了最后一个字,黛玉仍然觉得似有万千情绪萦于心中。

    看了看一边那有些凋谢的桃花,黛玉拄着下巴心中暗想:

    看在大狐狸千里迢迢送回来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把它压成干花,留下来吧!

    ————————

    三日一晃而过,水溶一行很快抵达了平城,而后,水溶派了风里沙去联络了此地的风媒。

    之前风里沙说过,那些翻山越岭去平安州打探消息的人,近日就能回来,水溶也付出了真金白银做定金,和他约好了。

    这次是刘总旗跟着风里沙进了城,水溶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知不觉思绪又飞向了远在京中的黛玉。

    不知她可收到了自己的书信和那一枝春色。

    水溶摩挲了一下腰间的雄鹰荷包,这是黛玉亲手给他绣的,若非出远门,水溶是舍不得拿出来带着的。

    毕竟黛玉不擅长女红,也不爱做这个,虽然真动手也能绣得精致好看,但是水溶也舍不得为了一些物件让黛玉受累。

    刺绣到底又伤眼睛又累脖子,费神的很。

    所以,水溶只有少少的几件黛玉的绣品,自然是珍惜异常的。

    如今戴着这荷包,无他,不过是为了睹物思人罢了。

    更何况,这里面还装着黛玉给他求来的平安符,水溶虽然不信这个,却欣喜于黛玉的一片心意。

    直到刘总旗带着人回来,方才打断了水溶的沉思。

    水溶抬头问道:

    “如何?可得了消息了!”

    风里沙答道:

    “之前进山的人手已经回来了,还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平安州那里的情况,怎么说呢,实在是怪的很!”

    风里沙有些费解的挠了挠头,接着说道:

    “王爷在上,小人下面的消息可是句句属实。

    我们几个兄弟从山里绕开了路卡,进了平安州,听说周至县城出事了,竟然被流寇占了城。

    不过那些流寇除了占领了县城,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动作,所以情况貌似也不太严重,周围村中的百姓,和一些逃难的流民,这次都没有太过紧张。

    还有其他几个平安州边界处的大县城,也紧紧闭着城门。

    听风闻的传言说,那几个县生了瘟疫,其中一个县尤其严重,所以平安州的节度才派兵把守住了各个主要道路,设卡拦截其他行人。

    这话按理说也说得通,但是小人总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有问题。”

    水溶心道:

    这当然是有问题的,而且是处处都有问题。

    若是生了瘟疫,直接关闭城门,围城也就是了,设路卡有什么用,而且还是在平安州和其他郡之间设路卡。

    何况,风里沙不知道,水溶他却是知道的,平安州和朝廷之间的消息,已经断了许多日了。

    如今若是如风里沙所说,流寇不成气候,设卡的是节度麾下的士兵。那么和朝廷断了联系的事,问题可就大发了。

    更何况,既然平安州节度无事,麾下军队也无事,为何不发兵平定周至县的叛乱,反而忙着设路卡。

    虽说情况还没有糟糕到平安州节度造反的程度,但是其中一定有很严重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