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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呀，你们不是想听故事吗？”天天靠着椅子，笑容中多了一丝残忍。
“精彩的故事，那你是怎么加入太平道的呢？”林慕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天天仰头回忆。
“那就长话短说。”白云升说。
“这样吧，你们要是想知道更多的话，答应我一个条件先。”天天说。
“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可是囚犯，我们是审讯者，你觉得你有和我们谈条件的资格吗？”林慕身子向前倾，咄咄逼人。
“你说的对，不过这个请求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而不是以犯人的身份。”天天的眼睛逐渐黯淡。
他可以死，但死前，他还是想见妹妹的最后一面。
“我答应你，你也不要再有所隐瞒，只要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们，我做主，让你见你妹妹一面，就当是为朋友帮最后一个忙吧。”白云升说。
林慕略带迟疑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白云升的说法。
这当然不符合规定，但正如白云升所说，就当是帮朋友的最后一个忙。
毕竟，在祥云岛，天天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后并没有向马凡等人告发，而是带着海叔他们悄悄离开岛，在海上被执行部截获。
“谢谢了，朋友。”天天认真地说。
“还记得那个粪坑里的村长吗？当年，想买下空儿的就是他。目的是为了给他儿子找个童养媳，在我做掉那两个混蛋后，事情并没有随之结束。”
“他们已经收了钱了，却没有把货送到，村长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找上门来，逼死了爷爷和奶奶。我真想杀了他，可他背后的大刚阻止了我，他很强，我强有力的拳头第一次失去了作用。”
“不过，他对我很感兴趣，他邀请我进入了太平道。我怎么能拒绝呢？只要我说一个“不”字，他就会把我杀掉，村长会把我妹妹当作礼物，送给他的儿子。”
“所以，我怎么能够拒绝呢？”
林慕点点头，“你为什么没有告发我们呢？或许这样，你们太平道还可以逍遥法外。”
“本来我是想告诉大刚，将你们一网打尽的。可是我妹妹在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你们留下的两千块钱，我觉得你们这样的好人不该死在那里。”天天说。
林慕和白云升对视一眼，却都只是沉默。
“还有什么想问的？说出来吧，我必定知无不言。”天天说。
“关于南太平道，你知道多少？”白云升问。
“我只是一个小方，一个连奇术都没有的弱小奇种。如果不是因为一直生活在祥云岛，我连来北太平道大本营的资格都没有，你觉得我会知道南太平道的事？”天天苦笑。
白云升淡淡点头，起身，“那走吧，带你去见见你的妹妹。”
林慕也缓缓起身，将房门打开。
外面刺眼的亮光透进房间，一时间照得三人微微眯起眼。
白云升走到天天身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不好意思，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白云升跟在天天身后，一步一动。
天天沉默了很久很久，“放心吧，就凭我怎么可能逃得出戒备森严的执行部呢，更何况我也不会是你们的对手。”
林慕抱着胳膊靠在房间的门框上，“就是这里了，你心心念念的妹妹其实就在离你不远的审讯室，不过你不必担心，你妹妹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戴上你之前的面具了。”
“你们用【忘机】查看了我妹妹的记忆？！”天天的语气带着愤怒。
“你还知道【忘机】啊？放心，非必要我们都不会使用【忘机】的，它对人的损伤太大了。”史鑫从房间内走出，轻描淡写地说。
白云升已经通知了他，他虽然并不赞同他们违背执行部的规定，但他也没有反对。
“谢谢，能否劳烦你们将我的手铐脚铐卸掉呢？我不想让空儿看到我是如此狼狈。”天天的声音略微沙哑。
白云升愣了愣，没说什么，默默掏出钥匙将他的手铐脚铐卸下。
“十分钟时间。”林慕推开门，示意他进去。
“谢谢，我的朋友。”天天深深鞠了一躬，走进房间。
史鑫点了一根烟，蹲在门口。
“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
白云升语气淡然，“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想了，人总是这样，做出抉择后总是担心自己是不是选错啦，是不是另一个更好啊。你管他呢，反正都是路，一条道走到底就是，到哪并不重要，沿途的风景才是收获。”
林慕心想：云升，你果然和天天所说的龙雀很像啊。一旦起飞就不再停歇，可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几十分钟过去了，门口的三人逐渐急躁，里面哪怕没有钟表，但他也清楚自己已经严重超时了吧？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了。”史鑫掐灭烟头，站起身，将门推开，看了一眼，呆住了。
天天胸口涌着鲜血，一根木棍插在他的胸膛上，他倒在地上，躺在女孩的腿上。
“天天，你……到底怎么回事？”白云升看了眼，眼睛瞪直了。
“咳咳咳，我打算挟持人质逃离这里，却被她反杀了，根据你们的规定，她能进入天宫吗？”天天大口吐着鲜血。
女孩泪眼婆娑，额头紧紧贴着天天的额头。
“能。”史鑫恢复了平静。
天天忽然大笑起来，大力鼓掌。
“谢谢了朋友们，咳咳咳，再麻烦你们一件事，帮我照顾我的妹妹，她一个人在天宫，过得会很累……”
“只要我还在，她就还有哥哥。”白云升说。
“哈哈哈哈，要不是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把空儿托付给你，我走了也能放心。”天天喷出一口猩红的血，喷在女孩白色的长裙上。
“哥，不要离开我，哥。”空儿痛哭，漂亮的眼睛泪如泉涌。
“哥保护不了你了，以后他们就是你哥你姐，你不要怪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天天用尽全力，艰难吐出心中的郁结。
“哥，不要离开我，哥！”空儿将天天抱在怀里，伤心欲绝。
白云升红着眼看着这一切，他当然知道仅凭空儿，根本奈何不了天天。
天天好歹也是一个奇种，十个空儿都不足以制服他。
白云升瞥了眼天天红肿冒血的右手，从中间裂开的木桌，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也是龙雀吗？死也要为所爱之人谋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