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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12】
沈珂是在半路上遇见凌丰的,跌跌撞撞跑来的他浑身上下都是泥泞,神色惊慌不已。第一直觉,沈珂就知道傅展白估计是出事了,怒火噌的一下就涌了上来,伞也顾不上了,他冲过去揪起凌丰,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拳。
“狗日的,傅展白在哪里,,”
雨势愈来愈大,大大的雨滴打在脸上让他们几乎睁不开眼。
“掉……掉下去了。”凌丰失魂落魄地哆嗦着唇,“要快……快去救,就在断崖那头,”
他的话音刚落,沈珂就顺着他的手指望向断崖那头,结果一道闪电过后,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头竟塌方了!
沈珂顿时手就松开了,眼不敢置信般地睁得大大的,心一下子揪得老高。
“展……展白……”沈珂下意识拔腿就朝那边跑去,却被凌丰死死抓住了,他扭头破口大骂:“松手!”
“那边现在太危险了,我们得回去喊人!”
“他在那里!你他妈的,你知道吗?他现在就在那里,你竟然叫我回去?”沈珂看着塌方的断崖红了眼,狠狠一脚踢开了凌丰。
凌丰看着头也不回狂奔而去的沈珂,犹豫不决地四处望着,知道他是肯定不听劝了。后来一狠下心,朝村子那头跑去,准备喊人来帮忙。
大雨未停,断崖塌方的地方简直是触目惊心。
扫了四周一眼,沈珂当下就发现,要想绕过这里到崖底找傅展白,那就只有从陡峭的另一边翻过去,然后顺着土坡滑下去。因为不知道大雨会不会引起山洪或者另一场不知名的灾难。
沈珂匆匆确认了一遍路线后,便毫无犹豫地开始行动。
一路上几乎是连滚带爬,险象迭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到达崖底的时候,身上早是擦痕无数,整个人像是泥潭里被捞起来的一样。
“嗯……”
虽然只是很微弱的呻吟声,但是沈珂却透过雨声丝毫不差地捕捉到了。他立刻朝倒下的那棵树赶过去,只见枝桠掩映间,有一个人艰难的挪动,徒劳地推动身上压着的那棵粗大树干。沈珂脸色一瞬间变了,立刻用力搬开压着傅展白的树干。
傅展白的脸色早已苍白如死,身上的羽绒都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眼睛紧闭,整个人躺在那里起不来。
那一瞬间,沈珂大脑一片空白,马上抱起傅展白,让他靠着自己,因为焦急连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掩饰的颤音:“展……展白……你还好吗?我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傅展白的手很冷,跟冰块一样。沈珂握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想用自己的温度温热他的手。
不知道傅展白伤了哪里,沈珂也不敢随便移动他,只能无力地把他紧紧拥在怀中。他浑身上下湿透了,狼狈不堪。
少了大树的压迫,靠着沈珂,傅展白慢慢喘过气,醒转过来。
浓密的睫毛抖动了片刻,他便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沈珂……”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响起。
沈珂见他醒过来,顿时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瞅着他:“展白,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傅展白动了动指尖,发觉全身上下酸痛不堪,尔后轻轻摇头:“没什么大事。”他刚掉下来的时候,护住了关键部位,估摸着就是脱力和轻微骨折。
沈珂把脸埋在他的肩窝,搂着他的手无意识用力:“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你没大事,真的太好了。”
傅展白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
冰冷透骨的颈项传来点点温热。
不敢置信的扭过头,“沈……”
沈珂没有抬头,哽咽着说道:“别看我,好吗?”
豆大的雨点落在他们的身上,好像天空落下的眼泪,直捣得人心窝又冷又疼。
傅展白回头看着陡峭的断崖,泥浆上面赫然留着一条人滑下来的痕迹。他轻叹了一声,慢慢抬起手,疼痛在那一瞬变得分明而刻骨,修长美丽的指尖轻轻碰上沈珂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侧脸。眼睫低垂,傅展白低低的调子如同夜里充满哀伤的吟唱:“你不要命了吗?”
指尖忽然被人握住,力度很大,似乎要把手指的主人也一并牢牢握在手中一般。、
傅展白微微抬眸,对上沈珂那双通红的桃花眼,里面似乎还有残余的水光敛艳。
灼热而隐隐带着急迫意味的吻落满傅展白的手背。沈珂拥抱着他,似乎要把他的灵魂都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别再这样了,好不好?”沈珂红着眼睛看向错愕的傅展白,“求你,别这样折磨我了,我真的受不了。”
这种要失去你的恐惧,真的不想再经历,哪怕只是一次。
所以,求你放过我。别用你自己的安危,来折磨你,也折磨我。
“沈珂……”
听见傅展白的声音,他勉强一笑:“答应我好不好,保护好自己,别让我……”别让我这样担心你。
他慢慢低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在月光下瘆人而悲凉,似乎带着一股悲哀的绝望。
别让我这样担心你。
傅展白看着他,愣住了,喉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半晌没有吭声。
后半夜的雨终于在此刻停了,乌云过后,月上枝头。
明晃晃的月光落在他们两个的脸上,似乎除了彼此之间沉重而缓慢的呼吸,以及那几乎分辨不出的面目,四周一片漆黑,全世界在这一刻蓦地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后头莫名赶脚好羞涩……我如此纯真善良……啊啊啊啊……捂脸
卡在一个可肉可不肉的地方如何是好……我到底要不要……啊啊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