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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朵回到塔罗咖啡馆的时候,集市上依旧热闹的很。她想着刚才擂台上一战,雷漠赢得很蹊跷,便急着想要回去,见见安吉娜。
“神能塔罗?”
莱朵不太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如果这是事实,那么,她最后那一场战败就变成了注定的结局。
可是,实情并非如此。
“当时,他的灵能已经脱离了心智,完全失去了感应,我确定我的灵魔咒语隔绝了他的无意识,否则,他早就出手了,何至于到最后一刻才启动那张牌?”
莱朵输得很不甘心,只差几分钟而已,她本可以漂亮地完成这场竞技,赢得她的奖品。
“我知道,你想把那笔钱留给涂涂,或多或少可以帮到她和她的父亲。”
莱朵说完那场赛事的时候,安吉娜面前的水壶已经空空如也。
她一直沉默地陷入沉思之中,略带愁容。
自从涂涂的母亲病逝之后,她父亲就一直郁郁寡欢,精神不济,偌大一个小岛,工作本来就难找,更何况是一个精神有病的人,父女俩只靠涂涂卖塔罗牌为生,终究不是个办法,因此,这笔奖金对莱朵来说特别地重要。
“涂涂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师父,我本来不想问您,可是,如今真的很想要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
安吉娜眼神迷惘,心事重重。
“雷漠和他的那些伙伴,究竟来索马岛做什么?”
安吉娜很了解她的这位徒弟,她知道她不是故意要探寻雷漠的*,而是想通过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来弄明白擂台上最后那一刻所发生的事。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究竟是什么让雷漠突然间找到了女祭司的能量?这样的几率,在真正的战斗中。到底有多大?
其实,安吉娜也很想知道。
女祭司是雷漠无法避免的暗礁,这点她早就提醒过他。
倘若区区一个塔罗师的灵魔咒语就能禁锢他的灵能,那么,纵使他体内有多么强大的武器。也会瞬间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这实在太危险。
该不该跟伽德勒说实话?
安吉娜愈发一筹莫展了。
那张牌,毫无疑问地被封存在他的体内。除非他已经能够坦然自若地用自己的方式和意念将它画出来。
“师父?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安吉娜愕然惊醒,回过神来。
莱朵眉头深锁,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变得那样忧虑烦恼。
“哦,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想知道雷漠他们,到这儿来究竟要做什么?”
“他们来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并不想欺骗莱朵,但是。关于雪山上的秘密。她真的不能说。
如今。只剩下莱朵一个人还留在自己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时间过得太快了,不知不觉,一晃就是十几年。她老了,早就该遁世隐居了,只是,总也忘不了安妮娜和雷图。因此,老也放不下。
我应该对这孩子更好一点。
安吉娜懵懂之余,幡然醒悟到了这件事。
“莱朵,明天就把涂涂接来吧,再看看这里还有什么活儿可以让她父亲做。”
女徒弟果然高兴地笑了,关于雷漠和他的一切,她应该很快就会忘记的。
可是,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雷漠呢?
那张移动书桌上留下了他的金色墨印,恐怕很久很久都无法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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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决赛,毫无疑问,是他输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当时在擂台上发生了什么,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浑浑噩噩。
他分明是被莱朵的灵魔咒语给囚禁起来了。
如果他的潜意识直觉够强大,就不会预测不到她是一个会灵魔咒语的塔罗师。
女祭司一定会告诉他。
可是,他的死亡之舞里唯独缺的就是那张女祭司。
安吉娜说的一点不错,他终究还是输在了一张牌里。
后天就要上山了,雷漠却在这个时候丧失了底气,变得毫无自信了起来。
回到城堡之后,所有的人都说要庆祝,奥格特地开了两瓶香槟,就连伽德勒也试着笑了好几次,且不说那三笔奖金,光是赛场上的细节,就可以滔滔不绝地讲上一个通宵,可惜阿诺还没回来,少一个人总觉得有点怪,于是,大家一致决定边吃边等,哪怕统统都醉了,也要见到阿诺才回房睡觉。
大家都high得有点离谱,谁也没有注意到雷漠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很想告诉他们,真正赢得最后一场比赛的是莱朵,不是他,可是,当景寒风风火火地把那顶魔法小飞帽绑在他头上时,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们兴高采烈地重复着他和莱朵的那场对决,每一个动作、每一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也许真的是喝醉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台上那二十分钟的僵持是最不可饶恕的败笔。景寒从未用那样崇拜的眼光来看他,度恩不停地追问着“双刃怒风宝剑”的秘诀,就连麦加的公主板牙也无法让他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他一边假装高兴一边回答着他们的问题,关于密室里度过的那个夜晚,无论如何都不能提起。
“雷漠,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
弗洛埃没有喝酒,她是唯一觉察到他有异样的人,但是,她也只是以为他累了,需要休息。
“我是有点困,眼皮重得就快要抬不起来了。”
他不习惯撒谎,尤其是对那些特别亲密的人,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他就会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不,不能说。
他只喝了两杯,脑子还很清醒。
如果他们知道,所有的人之中,他才是那个没有完成伽德勒所安排的集训的人,他们一定会担心,甚至劝他把计划延后。
登山之途,势在必行,他们拖得越久,奇莲就越不安全,决不能因为一张牌,而毁了最后那一步。
“不行了,我得先去睡了。”
他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现在,他只想一人回房去,再试着去把那张牌给画出来,也许,今夜还会有灵感,毕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女祭司还是挺身而出救了他。
雷漠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邻座耷拉在扶手椅背上的一只手。
那只小手,犹如惊弓之鸟般从扶手背上抽了回去。
雷漠抬头一看,赫然发现,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并不是景寒,而是希罗。
希罗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脸。
她的眼底依然空白,可是,为什么,那空白的最深处,却染上了一层不明由来的无色忧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