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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突破之时,一黑一白两条玄鱼自囡囡生命之门中冲出。
只是还没等囡囡仔细观察,两条玄鱼便交融在一起,化作黑洞苦海。
此时,黑洞苦海再次化形黑白二鱼,囡囡得以看清全貌。
黑鱼通体如墨,与白鱼相互衔尾而旋。
下一秒,黑白二鱼模糊消失,原地留下一颗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果实落下,一株参天巨木拔地而起,直伸至无垠虚空之中。
树梢上,一只金乌睁眼,目光凌厉,精芒闪烁,它化作一轮太阳沉入大地。
一条鲲漆黑如墨,冲天而起,惊涛拍岸,化为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一只蚂蚁爬过,所过之处天塌地陷,一只真犼张开血盆大口,日月星辰皆应声而碎……
“这是……在演化万物?”
囡囡惊异。
“道生一,一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她暗自推演,按照这个逻辑,黑洞苦海确实是她己身之道。
“我身即宇宙。我竟直接将体内小世界的道给逼了出来,原本体内阴阳二气只是一个屏障,用以保护体内大道。但是当日刺激过于强烈,直逼得体内大道与体内阴阳二气结合,化形黑洞。”
囡囡自语,心中一片清明,疑惑得解,她悟道成功。
“既然悟道成功,为何感受不到任何大道波动呢?”
囡囡环顾虚空,大道沉寂,平静如死水一般毫无波动。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正常来说,修士成功悟道之后,都会引起体外大道的共鸣,从而减轻一些对体内大道的压制,修为得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并不是因为大道存在自主意识。大道无情,它对于一切异己的力量都会无情镇杀。只是大部分修士过于弱小,连斩杀线都没到呢。
大道之下,皆为蝼蚁。
大道之所以会稍微放松压制,是因为修士所悟道痕原本就属于大道的一部分,这会让大道认为对方属于“自己人”,从而减轻压制。
为什么体质近道的人修行一日可抵百日之功?答案也是同样的道理。
“难道是因为我的体质过差,不易与大道共鸣所致?”
囡囡思索,这意味着她今后修行将付出比别人百倍千倍的努力。
悟道一次就这么艰难了,不仅在鬼门关走了几遭,而且承受了身体撕裂的痛苦。想要晋升,还要百次千次……
“哥哥,你可爱的妹妹真的很努力了。”
囡囡大眼望天,满脸无奈。在她的头上,虚空无限纵深,层层嵌套,直通向浩瀚无垠的宇宙深处。
此身即宇宙,此即囡囡的身体宇宙。
黑白二鱼停止变化,再次交融成一颗古朴沉稳的黑洞,虚空模糊,镇压在囡囡的身体宇宙之中。
神识归位,囡囡顿觉周围甚是热闹。
见囡囡有了动静,林玄睁开眼,他竟一直盘坐在囡囡对面,神色震惊。
今天的林玄遭受了三重刺激。
第一重刺激,便是当他自侧峰飘然而来,准备视察孩子们打坐修行的情况的时候,却发现清风石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风中凌乱,再次确定了一下现在确实是应该打坐的时辰。
第二重刺激,在他气冲冲来到孩子们居住的地方,始一到来,大道天音作响,直接把他的怒气浇了个干净。
只见囡囡盘坐院落正中,大道天音正是从其身所在之处发出。
周汐、林倩、玄爻成三角分布在囡囡周围,别的弟子也零零散散盘坐在院落中,聆听大道天音,感悟破入苦海的方法。
第三重刺激,在于他探出一缕神念,想要一观囡囡在悟什么道。始一临近囡囡的身体,一种铺天盖地的危机感腾的一下自他心里升起。
那小女孩儿体内,似乎有一股如渊似海的力量在静静蛰伏,直接就要把他的神念牵引进去。
“什么!?”
林玄忙收回神念,心神大为触动。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缓缓旋转,吞天吐地,萦绕着混沌之气的黑洞,粉碎一切,日月星辰皆绕其旋转,磅礴大气,天地共尊。
囡囡不觉,黑洞苦海竟有隔绝他人探查之用。
林玄随即盘坐囡囡对面,亲自护法。
“林长老好。”
囡囡大梦初醒,见林玄盘坐在前,忙打招呼。
林玄察觉到,囡囡眼神澄澈,修行困惑一扫而空,知晓其悟道成功,只是没有大道波动,即刻明白是其体质的原因。
他施法,体外升腾起一圈柔和的光,将囡囡与自己笼罩在内,以便不打扰其他正在悟道的弟子。
“你的体质,先天不足,难以与大道共鸣,无法感受大道波动,此后修道路将极为困难,别人悟一次,你可能要悟百次,千次,万次,你害怕吗?”
林玄当即指出了囡囡的问题,他并不打算深究囡囡体内黑洞之事,因为以囡囡的体质,入门是第一步,如果不能走下去,一切都是虚语。
囡囡闻言,眼神坚定:
“囡囡不怕,大道无情,人有情。囡囡九死一生进入修行道路,不会轻易放弃,纵然囡囡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但是这并非绝路,别人走得通,囡囡就走得通,囡囡不怕吃苦,更愿意把它当成一种磨砺。”
林玄闻言点头,道:
“不错,修行界流传有一张古方,以百余种珍稀药草为原料,凝成一枚丹药,将之碾碎加入晨露,称为百草液。可以用来做破入苦海之用,玄枵峰古代大能曾猜测,若是将百草液进一步浓缩,或许功用可以更进一步,补足先天不足。”
只是那些草药极为珍稀,非传世大教不能提炼。
囡囡摇头,她也搞不来。
林玄见状,开口道:
“你以为我是让你去找那些药草吗?就连玄枵峰,也凑不齐其中的数种。传言,其中一株黑玉蛇兰,滋生在极阴极煞之地,且往往有惊世毒虫守护,极为凶险。我只是想提醒你,先天不足并非绝路,亦有大量后天补足之法,需要你去探索。”
囡囡闻言,心中一道慧光闪过,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间明朗了起来,她向林玄微微一拜,心中很是感激。
“呵呵。”
林玄摸着胡子,点头微笑。
这时,一道金光亮起,囡囡与林玄的目光被同时吸引过去,只见庭院中凭空出现一株金莲,扎根虚空中,瑞华四溢,霞光万道。
不多时,霞光内敛,隆隆涛声传来,竟是一人成功开辟苦海,并且出现了异象:苦海种金莲。
传闻苦海开辟之时,往往会出现各种玄妙莫测的异象,苦海种金莲正是其中一种极为罕见的异象。
在古籍记载中,上古大能金莲一出,遮天蔽日,万法不侵,所过之处,皆化为齑粉。
与之相类似的,还有海上生明月,仙王临九天,等等。
一个不起眼的小男孩睁眼,感受着步入修行路后世界的变化。他名为李凡,平时沉默寡言,今日竟在囡囡大道天音的刺激下,第一个成功,甚至展现罕见异象。
“林长老好。”
他看到了林玄,随即行弟子之礼。
“嗯,你也很不错。”
林玄夸奖,然后传音,让其立即感受大道波动,巩固修为。后者闻言,即刻盘坐。
庭院中大道气息弥漫,一种极为古朴的道韵萦绕其间,捉磨不透,金银道痕虚空闪烁,流光溢彩。
囡囡伸手想摸摸,却发现自己手到哪,哪里的道痕就暗淡了下去。
“哼,不摸就不摸。”
她愤愤,不再尝试去摸。
这时,她感觉体内黑洞簌簌而动,竟要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