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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龙他们这些角斗士来说,选秀战是摆脱菜鸡名头的最好机会。他们将与其他家族的菜鸡对战,只有在这场比赛里取得生涯首胜,才能真正得到其他角斗士兄弟的认可。所以当凯松宣布这个消息之后,每个菜鸡都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显一翻身手证明自己。
而对于依森哈德这样的训练商,选秀战却是个无比头大的问题。这场战斗的意义比字面上要深远得多:它和新丁大战一样,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开比赛,普通平民观众并不太多,主要还都是贵族或豪绅。他们往往在新丁大战之后已经有了初步的投资目标,就等着看完这场比赛后最终拍板了。如果说新丁大战是个海选,那么选秀战则可以看做是正式进入了淘汰赛。
所以,选秀战的对战名单,不再由可以轻易舞弊的抽签决定,而是那些贵族和豪绅们博弈后商定的结果。这样一来,对战名单对谁有利,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各训练商背后的人脉力量了,而依森哈德显然是后台最薄弱的一个。
「我尽力了。」叶琳娜女爵说。大赛前夕的傍晚,他俩约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秘密会面,叶琳娜依然带着高尖帽,一副巫师打扮,用帽沿遮住脸:「你的人会避开马克沁的哥德式,毕竟你们俩的矛盾路人皆知,马克沁想利用强项完胜你的如意算盘也没谁会支持。但其他组合我也没办法了,名单给你,你自己想法解决吧。」
说着,她掏出一张手抄的纸条递给依森哈德。训练师郑重的接过来,打开看了看,问道:「知道那些对手的底细么?」
「不乐观。」叶琳娜说:「费屈玛在新丁大战表现太好,其他训练商都盯住了他,合谋在一起给他挑了个最棘手的对手:马克沁家的克雷得劳。那家伙是个步人式,本来是个士兵,严重违犯了军纪才被贬为奴隶,基础非常好,没需要新丁训练直接得的印记,所以我们没能在新丁战看到他。张龙的对手是鲍威尔家族的古典式,叫拜厄,咱们都看过,意识非常好,新丁大战压倒性实力取胜。看来他们是想继续让你戴着『方阵式不行』的帽子了。」
依森哈德点了点头:「那几个安泰斯提格人的对手选得到还算公平,似乎他们主要针对的还是我手下最优秀的人。」
叶琳娜撇了他一眼,呛道:「还不是我鼓动那些贱人们吹枕边风帮了你的大忙?要不然你觉得那些杂鱼会有好?」
依森哈德苦笑:「唉,看来回去我得好好奖励阿方索他们一下了……海珊的对手,这个……巴尔斯廷家族的托尼,您知道点甚么吗?」
「不清楚,完全没有线索。」叶琳娜摇摇头:「只知道是个安巴鲁人,新从码头奴隶市场买进来的。不能掉以轻心,巴尔斯廷家从不训练新丁,向来只买成手,眼光刁得很。」
依森哈德点了点头,跟女爵握手告别转身离开了小酒馆,然后径直回到自家宅第,传唤费屈玛、张龙、海珊三人来大门口见他。
「你们三个,跟我去见个老朋友。」依森哈德让家丁赶来辆马车,带着三个角斗士坐了进去,一路上用最言简意赅的语言告知了三人明天即将面对的情况。
「放心吧,主人!」费屈玛信心满满:「管他什么克雷得劳还是别的什么玩意,通通一斧子砍死!」
海珊也附和着:「对啊,主人,不用担心,别忘了我是库拉斯特来的,我见过的安巴鲁人估计比您都得多,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张龙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我尽力。」他已然听出依森哈德话中之意:他们三个已经被竞争对手重点盯上了,那些训练商勾结上流社会的贵族和豪绅专门给他们安排了最强的对手,看来是一定要把这三个可能的新星扼杀在萌芽之中了。费屈玛的信心自然有鲁莽的成分,海珊则更多是拍马屁,但他自己真的有些忐忑。
马车停在了南城区的红灯区,依森哈德带三人下车,命令家丁在街口候着,然后领角斗士们走进一家妓院。前台小妹见到依森哈德,赶忙堆着笑脸迎上来:「大师,又领手下来开荤么?」
「今天不是。我知道依雷撒在里面,她的帐我请了,不管她爽没爽够,让她赶紧给我出来!」依森哈德说着,往小妹兜里塞了枚金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经不住金钱的诱惑跑进里面去。过了好一会,才看到一个身材非常火辣,眉眼中满是野性的黑发美貌女子衣衫凌乱的从回廊里走了出来。
「依森哈德,你最好给我个理由!」那女人醉醺醺的系了半天裙带,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满:谁做这档事被打断能高兴啊?她好不容易整理好衣裙,傲然抬起那张漂亮脸蛋,看了看依森哈德身后的三人,笑道:「原来是为了他们啊,那干嘛把我撵出来?就算跟本王看上同一个妞了,也可以一起玩啊!」
依森哈德闷哼一声,并未理她,快步走到吧台问那个刚走过去站好的前台小妹:「有醒酒汤么?给她灌口!」小妹连忙倒了杯递给依森哈德,训练商二话没说,接过杯子,伸手捏住醉得迷迷糊糊的女人的鼻子给她狠狠地灌了下去。
那女人咳了好一会,酒醒了大半,表情却更加不爽,指着依森哈德的鼻子抱怨道:「干嘛这么晚跑来打扰本王临幸小妞?」
张龙看得瞠目结舌:女人跑到妓院来玩女人,这种桥段就算是美剧里出现的也不多啊,而且就算有,事主也大多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婆,怎么会有如此火辣的尤物?而且这个女人张口闭口都是「本王」,难道会是个亲王级的贵族么?可如果真的是这么高贵的存在,依森哈德怎么可能有胆直接去捏她的鼻子?
「行了,『吾王陛下』,别闹了!」依森哈德不无揶揄的说,顺手往前台扔了几个金币算是替这女人付了帐,然后拉着袖子把她从妓院拽了出去。张龙等三人溜溜的跟在后面,眼见着依森哈德把女人塞进马车里,又招手叫他们三个也上车。
「嗨,海珊,又见面了!」三人刚钻进车门,那女人就极热情的跟海珊招手,显然他们以前就相识,很可能是依森哈德派他出去办事时认识的吧。
马车一路前行,车厢里的气氛却很是热闹,首先就是海珊一本正经的介绍道:「费屈玛,张龙,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布里安之女,显赫的库柏家族的后裔,坎德拉斯铁匠之王,依雷撒小姐!」
什么?「铁匠之王」?这是什么鬼?张龙听得一个头两个大。那女人爽朗的大笑道:「前面都是废话,记住我是黑铁王冠的主人,坎德拉斯铁匠之王就可以了,就连崔斯特瑞姆的格里斯瓦得见了我都得鞠躬!」张龙这才有些恍然:原来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看来坎德拉斯的铁匠们貌似成立了一个比公会还庞大的组织,居然有『王』和『王冠』的概念。进一步细想之后,张龙不禁大吃一惊:这女人比格里斯瓦得都厉害?
格里斯瓦得,玩过《暗黑破坏神》一代和二代的都知道,是居住在坎德拉斯王都崔斯特瑞姆的一位传奇铁匠,更是游戏里圣骑士终极套装的打造者。这个女人能比他都厉害,岂不是能够打造出更好的装备来么?而且看样子,她跟老板的关系还相当不错啊,那自己以后的装备岂不是有着落了?咦,等等,她的名字……
依雷撒,暗黑二里另一套不太起眼的低等级套装:「依雷撒的精铣炉」!
在游戏的相关论坛里,一些跟他一样较真的考据党曾经针对这套装备的含意很激烈的争论过,有一部分人认为,「依雷撒」是个女人的名字,套装名翻译成「精铣炉」肯定有问题,应该是「华袍」。现在他穿越到了暗黑世界,见到了这个「依雷撒」本尊,才算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词是个双关啊!铁匠之王,铁匠有精铣炉肯定是正常的,王穿华袍就更是理所当然了。
解决了一个穿越前的大疑问,张龙还是很开心的,而且这个依雷撒,长得真是很养眼啊,她的气质跟之前见过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用一个词形容,就是「辣」!进一步的感觉则是热情似火,毫不做作,十分率真,会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呃……也可能……比一般的朋友还要亲近?因为她正把魔爪搭在费屈玛的兜裆布上,嘿嘿笑着说:「不错嘛,你这北佬货很大啊,作为你主人打断我好事的补偿,今晚陪我好不?」
野蛮人完全傻了,直楞着眼睛,笑容僵住的嘴里发出「呵呵,呵呵」的声音。张龙也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完全崩塌了:这女人怎么回事,男女通吃啊!
「够了!」依森哈德低喝道:「依雷撒,适可而止,他可是明天要上赛场的人!你要实在憋不住,我叫阿方索来陪你。」
依雷撒撇撇嘴:「一百个老太婆骑过的烂货拿来糊弄我,没门,把娜佳或者苏伊娜叫来呗?本王垂涎她俩很久了!」
「你真是够了……」依森哈德七窍生烟:「到了,下车,没有老鸟也没有膣毴,只有钱,响当当的钱,懂么?」
众人在依雷撒的抗议声中鱼贯下车,目的地是一家铁匠铺,显然就是依雷撒的老巢啰。依森哈德对赶车的家丁摆了个手势,那家丁顺从的打开车厢底部的货仓搬出个箱子,吭嗤吭嗤的跟着一行人进到铁匠铺里面。依雷撒吹着口哨打了个响指,墙上的火把唰的一齐点亮,屋里顿时灯火通明。
哇靠,张龙暗暗惊叹:她居然会魔法!魔法铁匠,怪不得能称王啊!
箱子被放在了地上,依森哈德伸手打开,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块斧刃,一支长矛矛头和一只短矛矛头,正是三位角斗士武器上的关键部分。依森哈德望向依雷撒,先是递给她那张名单,然后非常认真的说道:「他们三个是我最钟意的新人,他们的比赛你也都看过,你觉得,对上这几位,胜算多少?」
依雷撒也终于认真起来,看了半天才说:「不怎么大。克雷得劳、拜厄和托尼都不是省油的灯,也许你和叶琳娜查不到太多,但我们铁匠圈子的情报却很清楚。他们三个的实力,已经不亚于普通的二线角斗士了,被硬插进选秀里我们都很诧异,现在看到这份名单,可算弄清原来就是为了针对你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好好武装他们三个了,重铸他们的武器,帮他们取胜吧。」依森哈德说着,扔过去个小玩意。依雷撒手掌原地一翻,啪啪两声,静电火花闪过,已然将它隔空取在手中,那竟然是块雕刻精美的魔法符文石。
「一个艾德?你真大方!」依雷撒笑得阳光灿烂:「你们三个说吧,想要什么类型的武器?这个价码不值太高端的货,你们只能每人提一个要求。」
「我想要霸气的!」费屈玛抢先兴奋的说:「能把人骨头都劈断的那种!」
「想轻易劈断骨头这个价码可值不来,」依雷撒说:「不过霸气倒是好办。海珊你呢?」
「我?锋利的吧……不,我想要它更轻一点,我不是那么强壮,你也知道。」海珊犹豫了一下答道。
「这个容易,接下来该你了,仙塞人。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张龙吧?新丁大战打得不错,就是下手还得更果决一点。」依雷撒转向张龙,带着指导的语气说。
「谢谢你,依雷撒小姐……喔不,『陛下』。」张龙有些紧张:「我想……让我的矛更快一些,我不知道表达得是不是清楚,就是……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它出招和收招更灵活一点?」
精通游戏设定的张龙,已然从前两位的对话中听出些玄机:这似乎就是游戏里装备的魔法词缀啊!依雷撒只让他们每人提一个要求,显然就是只给他们每人打造一把单词缀的蓝装。费屈玛被驳回的那个要求:打断人骨头,应该就是游戏里极其实用的「压碎性打击」,而这条属性是无法出现在常规词缀上的,所以一下就被拒绝掉了。而海珊想要武器更轻一点,则是个很普通的词缀,依雷撒答应的就很爽快。所以他考虑再三,最终决定还是先贪心一把,要个对于长矛使用者,乃至所有物理攻击玩家都最实用的「提升攻击速度」的词缀吧!
果然,依雷撒睁大了眼睛,大笑着说:「行啊,小子,你有够贪,本王记住你了。能一下子想到这么强大的性能的人物还真是头一次见呢!依森哈德,你这把赚大了,一个艾德连他这一件武器都买不来!好啦,我要开工了,明天比赛前派人来取货就行了。」
依雷撒下了逐客令,依森哈德一行人也踏上了归程。明天的大战对于张龙他们来说,绝对是块硬骨头,但如果能够取胜,所得到的一定会比想象中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