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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沈萱失眠的症状似乎一下子好转了。每晚不用再吃安眠药了,只要韩允执在身边,耗费掉一些精力,然后拥在他怀里用不了多久就能安睡。不仅如此,她早上甚至还变得嗜睡起来,往往韩允执出去跑步回来,她还没有睡醒。
这样的睡眠对沈萱来说异常精贵,她窝在被窝里睡得恬美,韩允执看着她笑了笑,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睑。
沈萱眼睛眨了眨,迷迷糊糊睁了开来。
韩允执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她:“小懒猪。”
沈萱听了,果真像小猪一样拱了拱鼻子,往他怀里钻了钻,哼哼两声又接茬睡了。
韩允执看她睡得香,不忍打扰,帮她盖上薄被,凑到她耳边说:“你再睡会儿,我去机场接熙熙。”
“熙熙今天回来?”沈萱揉了揉眼睛,睁眼看他,“我和你一起去。”
韩允执笑笑,心疼她睡眠不好,便没有让她去,只是开了沈萱的车去了机场。
去机场接到小丫头,小丫头这两、三周长胖了不少,小脸越发圆润了,看来在那边吃的不错。
韩熙好长时间不见爸爸,这会儿看见爸爸,从大姑韩允礼的怀里跳了下来,晃晃悠悠地朝韩允执跑来。
韩允执蹲下身,伸手把女儿抱了起来,抱在怀里亲了亲。
小丫头被韩允执亲得咯咯笑,回过来又去亲他。父女两个腻歪了一会儿,韩允执便接着韩熙和韩允礼回家。
路上,韩允礼抱着小丫头坐在后排。小丫头刚刚旅途劳累,这会儿一上车就开始打盹儿。
趁着韩熙睡着,大姐轻声发话了:“有一、两年没见你了,看着气色还不错。”
韩允执开着车,伸手摸了摸下巴,笑了笑,没说话。
这功夫,小丫头睡得沉了,“呼呼”打了两声鼾。
大姐也被她逗笑了,开始闲话家常:“熙熙挺乖的,也可爱,爸挺喜欢她的。”
听到韩家老爷子的名号,韩允执神色有些不自在,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也就没再接话了。
大姐又说:“看得出来,你挺宠着熙熙的。”
韩允执点点头:“熙熙从小就缺母爱。”
韩允执作为父亲,给不了韩熙母爱,便只能用多一倍的父爱偿还。
大姐听了却不以为然:“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回亚捷和我们在一起,可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熙熙。”
听到姜亚捷的名字,韩允执不说话了,收回意识,专心开车。
大姐见他沉默,撇了一下嘴,似是无奈。她沉默了一下,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允执,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韩允执听了一愣,还没开口,韩允礼继而道:“我听熙熙说的,是不是有个沈小姐经常围着你转?”
“嗯,”韩允执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大姐,应道,“刚确定的关系。”
大姐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韩熙,哄她熟睡,“允执,我劝你一句,找女人还是要找知根知底的。”她顿了顿,又说,“广告这行我也不是不知道,那里的女人有几个心思纯正的?”
前方绿灯转成了黄灯,闪烁两下又跳成了红灯。韩允执踩了脚刹车,等车子慢慢停下,他侧头和大姐说:“沈萱不是那种人。”
大姐笑笑:“你看人哪儿有我准。”
韩允执听了也笑。他看人确实不如他们准,不然怎么会听了老爷子的安排和姜亚捷结婚?
“你还没见过萱萱。”韩允执想到了沈萱,笑了笑,“她是个好姑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见了会喜欢她的。”
红灯变绿,韩允执启动车子。
大姐不接茬,等车子开出去数百米,才说:“广告圈那么乱,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熙熙想想。你要是找个那样的女人给她当后妈,言传身教的,以后熙熙学坏了可怎么办?”
大姐想了想,笑了一下,又说:“其实我和爸都是一个意思,亚捷毕竟是熙熙的亲妈。就算后妈再好,那也不能和亲妈比。”说着,她又劝韩允执,“我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和亚捷离婚,但人家这些年新加坡、美国来来回回的飞,是什么意思你清楚……亚捷好歹也是熙熙的亲妈,你就不能……”
“到了。”车子停下,韩允执像是没听到大姐刚才的那番话,侧头和她说:“你和熙熙先上去,我停了车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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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允执停好车上楼,心里还想着大姐刚才的那番话。他们对广告圈、对客户工作,甚至是对圈内女性的偏见,这些是他众多的顾虑之一。
韩允执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碰见沈萱探头出门。
她看见他,展开笑颜,问他:“我听见你家门响,熙熙回来了?”
韩允执笑笑,点了下头。
好久没见小丫头,沈萱还有点想她。她笑着就往韩允执家那边去,“我去看看她。”
韩允执却下意识拉住她。
沈萱不解,扭头看他,韩允执不知道如何解释。他怕沈萱碰见了大姐,大姐性直,难免会说出伤人的话,但当下藏着她不让她去见大姐也不合适。韩允执嘴角抿了抿,道:“你先别去,熙熙睡了。”
沈萱释然,笑了笑:“那我帮你收拾一下。”
“不用。”韩允执没松手,还拉着她,把她往回拽了拽,“我自己来就好。”
沈萱“哦”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但嘴上撅了撅,显然有些失落。
看着沈萱进门,韩允执心里叹气,也开门进屋了。
大姐把韩熙抱进屋里安顿好,便开始帮韩允执收拾小丫头的行李,一边收拾一边和他说,“这是亚捷给她买的新衣服”,再不然就是,“这是亚捷从美国给熙熙带的玩具”。
韩允执听了觉得胸闷,一概不予回应。
收拾好行李,已到了中午,韩允执把韩熙叫起来一起吃了顿午饭。
吃完饭,大姐看了眼时间,问韩允执:“那个沈小姐呢?怎么不见她?”大姐说着笑了笑,笑得别有深意,“你不是说我见了她会喜欢她的吗?”
韩允执看了眼大姐,低下头收拾碗筷:“下次吧,今天她没准备。”
大姐听了哼了一声,笑着起身去拿包,说:“熙熙送到了,我该回去了。”
韩允执擦干手要去送她,被大姐栏下了:“你陪熙熙吧,我自己打车去机场。”
韩允礼出了门,在韩允执邻近的两户门口踱步,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
韩允礼还没走到电梯口,沈萱从屋里出来了。
她自上午被韩允执哄回家后,一直坐立难安。按理说韩熙回来,再怎么他也应该找自己过去的,现在可好,小丫头一回来,他就把她晾在一边了。
沈萱心里有点失落,在屋里走来走去,侧耳听着隔壁门的动静,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这会儿听见隔壁门响,她以为是韩允执出来找她,便主动把门打开了,没成想一开门看见的却是个女人。
韩允礼听见门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正巧沈萱也看着她发愣。
韩允礼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开口问:“沈小姐是吧?”
看沈萱木木的点了点头,韩允礼又说:“我是允执的大姐。”
听说是大姐,沈萱紧揪着的心放松了下来,露出灿烂一笑,甜甜喊了声:“大姐好。”
这称呼却让韩允礼板起脸,正色道:“还是叫我韩女士吧。”
此话一出,沈萱笑容僵了僵,一时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了。
韩允礼扬了扬下巴,指了指屋内,问:“沈小姐方便请我进去坐坐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好。”沈萱忙点头,侧身把韩允礼让进了屋。
韩允礼进了屋环视了一圈屋内,客厅还算干净、整洁,但这些还不足以证明眼前这女人是所谓的“好姑娘”。韩允礼目光又扫了一圈,在阳台的方向定了下来。
屋外微风阵阵,吹着阳台上挂着的衣服,外衣内衣都有,有男款也有女款……
韩允礼“哼”地冷笑一声,转过身,正巧沈萱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
韩允礼瞥眼看了一下,懒得去接,直接切入主题:“我还要赶飞机,就长话短说了。”
沈萱有些尴尬,撤回水杯放到了茶几上,伸手请韩允礼坐。
韩允礼看了眼沙发,也不坐,沈萱只好陪着她站着。
韩允礼瞥了一眼阳台的方向,“我听允执说你们刚确定关系,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
沈萱没想到她一上来说这个,脸色不由红了红,好像做错事了,低着头不说话。
韩允礼笑笑:“不知道允执有没有和你提过家父?”
韩允执很少和她提起家里的事,即便是前妻的事情也未曾开过口。他不说,沈萱便没有问,她不在乎他的以前,就像韩允执也没有主动问过她和郭励扬的事情一样。
可当下韩允礼这样一问,意思就好像是,韩允执连自家的情况都没有和你说过,似乎也不是太把你当回事。
沈萱听着心里不是滋味,摇了摇头,说:“没有。”
“没说过也没关系,我说也是一样的。”韩允礼大致说了说韩老爷子的事,大意就是,韩老爷子在华人书画界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韩家是书画世家,韩允执是名门之后。
韩允礼说完挑了一下嘴,程式化地笑了笑:“沈小姐的事情我了解过一些,你和允执两个人,我们觉得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经历,相差都很大。所以……”韩允礼顿了顿,又笑,“希望沈小姐不要在允执身上寄托太大希望。”
没等沈萱回应,韩允礼又说:“其实沈小姐条件不错,我要是你,就去找个年轻单身的,”她想了想,又说,“图钱的话,找个离异不带孩子的也是不错的选择。允执恐怕不太合适你,所以请沈小姐能够尽早做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