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唐钺与秦城的心有灵犀

伊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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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钺告知李占峰,可能匡育民猜到了,荣格被剿杀与咱们有关,怕他一旦狗急跳墙,将咱们行踪出卖给日本人或者阎长官,咱们可能出不了山陕地界,毕竟20多人目标也不小,所以李占峰带弟兄们先行赶回去,避免与匡育民碰面,只留下许恩桥、卫及。李占峰很是担忧,也没有两全之法,只好整装待毕,等到束刀人的路引和消息,随着束刀人向导火速离去。唐钺和许恩桥、卫及转身回西安城,佟山仍旧同行。

    唐钺三人换乘汽车到达西安,仍然入住于兰客栈,不到两个时辰,匡育民就来到唐钺的房间。唐钺起身施礼问道:“您将盛墨带来了吗?”

    匡育民说:“带来了,不过关在了隐秘之处。”

    唐钺说:“匡先生,我们已在太原、西安、临汾沿途进行了追踪,确实毫无盛婉真的踪迹,她此刻恐怕与那些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一样,已经在延安,没准正在他们的什么大学背诵马克思主义呢。”

    匡育民看了一会儿唐钺、许恩桥和卫及,抽着烟良久不说话,唐钺又替他换了一次茶,匡育民向唐钺说;”能否让这两个兄弟到外面转转?”

    唐钺示意二人去外面,说道:“匡先生只管吩咐。”

    匡育民说:“荣格死了,是你干的吗?”

    唐钺反问:“就我们三个人,人生地不熟,你觉得可能是我吗?”

    匡育民叹口气说:“谁都不知道,明天自己是否还活着。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找盛婉真,只是为了救书京翰,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具医学天赋和献身精神的人,一个才华横溢、对救死扶伤有着极高热忱的疯子,我不想让他事业未竞人留遗憾。至于日本人、你们,都不是我考虑的,我不会伤害盛婉真、盛墨。这一点你只管放心,不要成为负担。”

    唐钺说:“匡先生,我明白,从书先生那论,您与盛小姐还有叔侄之情,只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呀?”

    匡育民说:“我准备十日后在西安公开处决盛墨,你看如何?”

    唐钺说:“不妥吧,盛婉真现在不一定在山陕之地,即便在,她也不一定能得到消息呀,再说,您以什么名义处决盛墨?”

    匡育民说:“汉奸,一个小小的盛墨,唐副站长何必如此在意?”

    唐钺心里将匡育民七荤八素骂了一番,但嘴上却说:“也是,能为匡先生出一份力,是他的荣幸。我去和西安站禀告一声,请他们协助追查。”

    匡育民笑:“原来西安站,还不知道唐副站长到来呀!你来办的事,恐怕和我的事一样,还不能公之天下吧。”

    唐钺装作猛然警醒的样子说:“我忘记了,此行就是为匡先生找寻一个侄女,不能动用西安站的的人手。”虽然这样说,唐钺心里其实只是想确认一下,匡育民没有将盛墨关在西安站的牢房:“匡先生,我之前是按照盛婉真可能来西安的路线,在必经的水路码头,搜寻她的踪迹,毫无所获。 咱们这样漫无目的如大海一般,您有没有一个方向,比如在哪里有过她的踪迹,我可以判断一下她走的哪条路线,好缩小一下搜寻范围。”

    匡育民一直盯着唐钺看,心说,这个年轻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匡育民之所有这样想,是因为有一张照片,匡育民并未拿给唐钺看,就是凭着这张照片,匡育民才决定,追捕盛婉真,不仅要从盛墨下手,还要从戴老板看中的这个栋梁之才身上突破困局。唐钺要是看见那张照片,就不会觉得自己处置朱迪、齐颖有些残忍了。那张照片上,唐钺侧眼看向盛婉真的眼神,匡育民蓦然发现,那是一种别样的柔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唐钺喜欢这个女人,唐钺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他和她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匡育民老谋深算地轻笑一声:“唐钺,这个盛婉真和秦城,多日前路过武汉时,他们是住在一个房间的,汉阳旅社,按行程算,他们现在在西安。”

    唐钺愣住片刻,忽然意识到要快速想出这句话的重心在哪里,赶紧接着说:“他们还是走的水路,我说在太原、临汾一线遍寻不着他们的踪迹”,稍作迟疑,唐钺又问道:“他们行程确实挺慢的。”

    “小夫妻间,或少带着游山玩水嘛!”匡育民这次是得意地笑了声,他不信,唐钺没有捕捉住这个重心。

    唐钺终于失败了,真的终于不知道怎么接了。看着沉默下来的唐钺,匡育民说:“盛墨挺好的,好胳膊好腿,能吃能喝,尽快帮我找到盛婉真,如果十日内看不到盛婉真,盛墨就按汉奸处决。”匡育民起身拍拍唐钺的肩膀,径自离去。

    许恩桥进来看着沉默不语的唐钺说:“匡先生的随从里面,好像有两个是日本人。”

    唐钺吃惊地问:“怎么发现的?”

    许恩桥说:“看是看不出来,只是我去跟他们搭话,那俩人不说话,别人说他们是哑巴,但看人的眼神就是日本人那样的,说不出来的那种讨厌的感觉。”

    唐钺说:“那就多加防范,卫及呢?”

    许恩桥说:“他提前出去了,好看看匡先生一行住哪、去哪了。”

    唐钺说:“晚上我去找一下于家河,你在这里值守,我先睡一会儿。”许恩桥说明白。

    后半夜时,唐钺起身离开客栈,到达于家大院时,于家河和佟山正在等候。随后进来的人告诉于家河,抓了一个跟过来的人,怎么办。佟山和于家河看着唐钺,唐钺说,带过来,正好问一下情况。佟山和于家河隐到隔壁后,那个跟踪的人被带过来,唐钺问他:“说一下自己的身份,为啥跟踪我,不然死了都没有人晓得你是谁。”

    那人赶紧说:“我叫吴青,是李司令13军警备旅的,上等兵,22岁。我们一行七人被派来为匡长官做事,在武汉与匡长官汇合的,已到西安七日,自己只是奉命监视您,我们只是听长官命令行事。至于目的,不甚清楚。”

    唐钺问道:“你们好像不只七人,那两个人是日本人吗?”

    吴青迟疑了一下说:“应该是,与匡长官一行三人在武汉汇合时,那两个人就不与我们说话。”

    唐钺问:“知道自己是汉奸吗?”

    吴青无奈地说:“知道,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我们也不想这样的。”

    唐钺问:“还有一个人,你们将他关在哪儿了?”

    吴青说:“在武汉时会合时,就见到了匡先生三人,来西安路上,也是我们和匡先生三人,没有见到其他人。”

    唐钺说:“都是同胞,不想杀你,说实话,匡先生抓了一个叫盛墨的年轻男子,究竟把他关在哪儿了?”

    吴青说:“长官,我也不想当汉奸,我说的是实话,但从武汉来西安,我们一行就是匡先生、那两个不说话的人、我们七人,真的没有别人。”

    唐钺拿了一张照片给吴青看,吴青摇头说没见过,唐钺说:“现在不能放你,老实在这待着,等办完事情自然放了你,但要耍滑头,就休怪我们手黑,西安可是国府的地盘,你应该知道,国府是怎么惩治汉奸的。”

    吴青点头说:“长官,我明白,其实弟兄们都不爱给日本人卖命的。”

    唐钺吩咐人绑了吴青,让于家河将其关到牢房中。唐钺问于家河,秦城目前在哪里。于家河拿出一堆纸条,告诉唐钺,秦城一行到西安时,是20人,住在“八办”安排的翔升旅社,都是男人,没有女人。现在秦城一行100 多人前天已离开西安,应该是奔延安去了,不过铜川之前的兰田驿,道路狭窄,只能步行,他们应该走不快,至少还没有到达铜川。

    唐钺说:“准备一匹好马,我去找一个人。“

    佟山说:“我和张小义跟您一起去,他是本地人,路熟,也好有个照应。”唐钺点头。

    未及天明,三人趁着夜色掩护离开西安城,奔铜川方向打马而去。一路难民还是很多,骄阳似火、尘土飞扬,唐钺顾不得口干舌燥,终于在第二天中午看到束刀人的探子出现,告诉于家河,秦城的队伍就在前面不到一里地了。

    唐钺吩咐探子,给秦城单独带一句话,就说上海的唐钺要求一见,有要事。探子离去后,唐钺三人继续在后面尾随,直到看见前面的大队人马时,才看见一人骑马而来,真的是秦城。

    胡子拉碴、尘土满面的二人相见,都很诧异,勒住马缰互相打量后,还是秦城先开口:“真的是你啊,这么远能看见你,我还以为做梦呢!千里之遥,一定是有大事吧?”

    唐钺笑说:“追债来的,还我的金子。”

    秦城、唐钺二人与佟山、于家河等其他人等拉开一段距离后,秦城说:“可别打黄金的主意啊,前面护送的人,不是什么支队了,而是正规军,战斗力不比你的王牌师差。”

    唐钺说:“怎么几天不见也成财迷了,一说金子就这么认真。”

    秦城问:“那你长途奔袭,究竟要干啥?”

    唐钺小声说:“找盛婉真,她是与你一起来西安了对吧?”

    秦城看了看唐钺说:“是啊,缺人手,找她护送一程,怎么了?你要找她?”

    唐钺说:“是,她在前面的队伍里,是吗?”

    秦城看着唐钺,紧锁眉头问:“找她做什么,她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吗?”

    唐钺:“没有什么特别,就是关心一下,她如果在前面,我就回去了。”

    秦城:“不对,不要有什么心思啊,现在是在陕西,不是你的上海,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她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你如此关心吧?”

    唐钺说:“有人要抓她,我告诉你们一声,躲避一下,其他没了。”

    秦城:“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这么远途而来寻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唐钺:“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可能有徐伯云的实验破译数据,她舅舅找了军统和日本人追捕她,已到了西安。我就是告诉你,让她不要再回上海、南京。”

    秦城:“就这些吗,她向组织汇报过,徐博士的实验室数据,都是专业用语,密码本母本已丢失,能破译的部分,后来也丢失了。你们找到她也没用。”

    唐钺:“我晓得,可就是有人不明白,要抓她,已经到了西安,如果她在前面,你们就赶紧走吧。”

    秦城看着前面的队伍,踟蹰了一会儿,问唐钺:“你跑过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唐钺:“不然呢,还能为了什么?”

    秦城笑而不语良久,摇头:“很遗憾,我不能相信。”

    唐钺:“纯属关心、喜欢、倾慕,所以烦劳您通知她一声,好吗,那箱金子就算酬劳了。”

    秦城差点了笑出声:“别跟我说这种鬼话,她技不惊人、貌不压众,你这种人,身边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什么样的没有,不要拿这种东西迷惑我,说吧,到底找她干什么?”

    唐钺无奈叹气:“救出盛墨,有人抓了盛墨,让我拿盛婉真去换。”

    秦城皱着眉头说:“你准备抓了她,去换盛墨?”

    唐钺:“你觉得呢?”

    秦城:“你们三个,前面我们100多人,正规军,你纯属做梦。”

    唐钺:“盛氏二人的关系,你比我清楚,盛墨也不会允许我这样做,我话带到了,让她留在你们这吧,这里安全,盛墨我会想办法去救。”唐钺说完调转缰绳准备返回,秦城的话风太紧,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唐钺不想再耽误时间,话带到就行了。

    秦城不语,看着唐钺三人策马离去。唐钺三人已飞奔出去二三十里地时,秦城却又追过来了,仍然犹豫不绝,唐钺顿觉异样,吃惊地问:“她不在前面?”

    秦城说:“是,到西安后,转由专人护送,她和岭南支队的人,任务已经完成,都回去了。”

    唐钺追问:“回哪儿去了,回上海还是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