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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与虎谋皮危险,贪其中利益难舍!
“竞华,你收拾东西做什么?”含之回到屋里,看见竞华指挥着几人收拾东西,细一看,多是现下穿的衣物,随手翻了翻手边的包袱,是竞华的衣裳,而随雪她们正在收拾自己的衣裳,她不禁有些纳罕。
竞华走过来:“咱们去宫外小住几日,虽说咱们认识的人都离开了宛京,能出去走走还是好的,况且眼见天热起来,错失这个心情又好长时间不想动了。”
含之嘴角牵起一个弧度,眼中很是认真:“不用担心我的……”
“我已经同皇后说过了,皇后也同意咱们外面小住,”竞华道,“况且,明御医已经辞了太医院的职,这次正好找他看看我的病情,你不是总说我不爱惜自己?”
竞华良苦用心含之知道,能让她自拿病情当借口,可见她对自己担忧之深,话到此处,含之也说不出其他话,只点头道:“你别总捡着轻薄的衣裳拿,早晚的外衣多拿几件……”
两人出宫就带了随雪随宜两人,一辆较简单的马车,也并不会引人注目。而外面,更不会有谁打扰。
安静过了几日,竞华终于看不下去,拉着她出来逛街。考虑到竞华身体,两人仍旧乘着马车。竞华掀起帘子一角,许久,喟叹道:“许久不出来,热闹依旧,却是找不到熟悉的感觉了。”
含之笑笑,并不往外瞧,物是人非之叹,是留给现在还有感触的人,于她而言。早就不适合。
“咦?”竞华忽然惊声道。
“怎么了?”含之看向她,却见竞华紧紧盯着外面某一处看,眉头也愈蹙愈紧,含之想她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事,不由得随着她的眼神看去。
等看清楚竞华指着的那人,含之眉头也不禁一皱:“她为何出来?”
“难道她知道你秘密将谢家接回京了?”竞华也有些疑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若她知道谢大人回京。定会先找你质问,如今宫内既然没消息传出,肯定是她还未察觉。况且。她就带了个宫女出来,她打扮也似在有意隐瞒身份,以她尊贵,至于这样出宫与人见面?她到底想做什么?”
含之也在想着谢灵姝出宫的原因。看她模样定是出宫见什么人,是宫里不方便见还是因为其他?隔得有些远看不大仔细。但是看谢灵姝颇有些不耐烦,却仍旧在那里等着,到底她要见的是谁?
静静看了片刻,仍不见有谁来。正要说离开时,却发现一个人出现在谢灵姝旁边,正要看仔细时。却见那人警觉四处看了一圈,才进了茶楼。
旁边。竞华有些奇怪地说道:“我怎么觉得那人像是在哪儿见过?”
含之问:“竞华,你认识那人?”
竞华认真想了片刻,猛然道:“我想起来了,我曾在黑府见过他几次,那时他与黑应远有些生意上往来,似乎他在玄幽也颇有些门路……”按说对多年前见过几面的人,竞华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只是当时她曾有一段时间旧疾严重,好像就是这人帮忙找来一味药,那味药恰是玄幽才有,所以她也记下了这人。
含之眼神一暗:“玄幽?他与玄幽有关?那谢灵姝为何与他接触?”
这人身份竞华并不能确定,她并没有过多接触黑家生意,有些模糊的记忆,在某一瞬让她猛地一惊,竞华握住含之的胳膊,语气也很急:“他后背可能有个类似鹰的图腾,有年夏天黑应远设宴请过他,上菜时有个下人不小心将一道汤洒在他身上,伺候他更衣的丫鬟进去晚了一会儿,但刚进去就被他推了出来,后来我问时那丫鬟嘟囔了一句,说他那会儿眼神好吓人,背上的老鹰也好吓人……”
含之若有所思。
竞华接着说道:“现在想想有些奇怪,他在宴席结束时,跟黑应远要了那个丫鬟,莫不是那个图腾有什么特殊含义……”
含之眼神猛地一沉,若她没记错,夏元琛曾抓到过两个玄幽密探,背后也有图腾,不过不是平常说的老鹰,而是秃鹫,一种以食腐肉为生的猛禽,那两个人,主子是玄幽如今最尊贵的主子宣旒。
虽然还不能确定那人身份,可含之心中已经有很不好的预感,如今情况复杂,不能再让谢灵姝与可疑的人接触,以免酿成大祸:“竞华,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
含之摇摇头:“情况不明,多一个人反而容易引人注意,你先回去。”
竞华想了想,自己确实不适合跟着,一个不慎就可能打草惊蛇,不过无论如何那两人都会特别谨慎,含之更是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她说道:“别硬来。”
送走竞华,含之在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站着,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茶楼其中一个雅间,她知道肯定会有人在雅间外把守,而且暗地里可能也会有人监视四周情况,所以肯定不能贸然上前,只是含之有些着急,不知为何,她心底很不安,仿佛总有一些事情会偏离一样。
时间渐渐过去,含之心里的焦躁愈甚,正当她没有主意时,看见街上走过一个身影,竟是多年未回宛京的夏允桓。
顾不得许多,含之匆忙走上前,装作没瞧见一样,撞在夏允桓身上。
夏允桓一回头看清撞着自己的人,眼神登时阴郁:“白含之!”
含之稍稍侧身,并不正面对上茶楼雅间那扇窗户,但余光正好能瞧见一些,然后对上夏允桓的脸色也没有笑意:“方才是含之对不住,不过王爷,也犯不着为这点小事与我计较吧。还是说,王爷还是将我当成犯人看?”
夏允桓恼意也上来:“怎么,你敢说珺瑶的死你手上没沾上血?”
含之冷冷一笑。没有丝毫愧疚,眼神却愈加注意偏侧的那扇窗户:“她的死的确与我有关,可是,我不欠她这一条命。王爷你这是要当街问罪?可惜,当时你不能,现在,也不能。”
白珺瑶一直是夏允桓心中的痛。而含之这番话。成功激怒了他,他也不顾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伸手掐住含之的脖子。手逐渐用力:“你试试!”
夏允桓是真动了怒,手上力气很大,不一会儿含之就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手不自觉挣扎两下。
这时候。旁边的路人看到这一幕,许是有些胆小。忽然就喊了一句:“啊,杀人啦!”
什么时候都不缺少喜欢凑热闹的人,何况这时候正是人来人往的高峰期,不大片刻。这一段路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夏允桓一心让含之得到教训,如此情况也没有松手,只是他也不愿当街闹出人命。故此手上的力气小了些,只是语气仍旧森冷:“没想到你竟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当初我就该杀了你偿命。”
下面的一阵骚动,成功引起了茶楼里两人的注意,不过两人都很谨慎,窗子只打开一丁点的缝隙,正巧能看到下面发生的情况,而只要他们打开了窗户,就已经达到含之的目的。
“咳咳,王爷,你说我该愧疚,那,这么多年来,白珺瑶可曾入你梦对你说过她是否愧疚?”
含之略带嘲弄的语气,让夏允桓有些失控,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当街掐死白含之,所以他用力将她甩在地上。
“咳咳……”气体涌进来,含之不可控制的咳嗽。
夏允桓蹲下:“白含之,若你有什么被我抓到,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他大步离开。
含之慢慢做起来,眼睛不经意扫过茶楼窗户,见窗户已经关上,低头捂着脖子笑了笑,暗中朝一个方向做了个手势,也起身离开。
雅间内,谢灵姝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尤其是看到下面白含之后,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坐在她对面的那人,静默许久之后,忽然笑着说了一句:“我知道德妃娘娘不相信我说的话,这也不奇怪,若是随便一个陌生人说什么能让二皇子更为尊贵,德妃轻易就相信了,我等反而也不敢和德妃合作了。德妃回去想想我今天的提议,不过时间紧迫,皇上虽说在外,但也可能随时回来,若是到时候留个德妃和二皇子一个烂摊子,就是我等的罪过了。”
这话说的不软不硬,比软语或威胁反而更有煽动性。
谢灵姝眸光一闪,冷哼道:“你家主子连姓名都不敢透露,你当我真相信你所说只是为了商场那点利益?你们既然没有诚意,还敢跟我谈合作?”
那人想了想,说道:“说来,我家主子的姓名,也不是非要隐瞒德妃,只是担心德妃觉得荒唐而已。”看谢灵姝嘲弄看过来,他忽然微微一笑:“我主子,同德妃一样的姓氏,谢尧瑱。”
谢灵姝愀然变色,声音消失一样说不出来,好长时间以后,她猛然站起身来叱道:“你再敢胡说!尧瑱若是还活着,为何十几年不曾回家?”
“我知德妃不敢相信,可这话绝对不假。当初谢小将军身负重伤,好容易被救出后又死生难料,足足有一年时间才脱离危险。后来想过回来,可是宛京已经是物是人非,谢小将军唯恐连累谢家和德妃前程,不得已隐瞒身份暗中谋划。如今不过是看谢家不得志,而德妃在宫中也屡屡被欺,主子才下决心帮德妃稳住地位。”
“这等谎话谁都编的出。”谢灵姝凌厉的眼神直射过去。
她面前的男人依旧安坐,笑里也有些安抚意味:“德妃果然不会相信,出于小心,我现在也不能将主子的信物拿出来,不过,我这里有一件事须得告诉德妃,来之前,主子曾吩咐我办好两件事,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说的辅德妃及二皇子成大事,另一件就是要护谢老爷和谢夫人安全。所以我来之前特意去接谢老爷,可惜迟了一步,谢老爷已经提前被人接走了,那人势力非同一般,这一路我也没找到机会将谢老爷重新接过来……”
“我父亲被人接走了?”谢灵姝一惊,为何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是谁?”
男人手指往外虚点一下:“巧了,就是刚才那场闹剧中的其中一人。”
谢灵姝牙齿咬得紧紧:“是白含之!”
男人点头。
谢灵姝眼神顿时改变,她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再睁开,眸中一片冷静:“我会同你再联系。”
男人也没有再多说,弯腰做了个恭敬的姿势:“属下静等德妃消息。”
两日后,谢灵姝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见到谢灵姝时难得慌张回禀:“回娘娘,谢老爷和谢夫人在几日前已经被人接走,老爷和夫人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收拾和吩咐,那些人说是来自宛京,下人以为是谢家来人,所以才想到回京报信。”
“废物!”谢灵姝手边的东西登时摔得粉碎,她整个人也陷入一阵愤怒之中,“白含之,你好大胆!”
再一日,谢灵姝命人偷偷将两人带回宫中。
与此同时,含之也从暗卫手中得知谢灵姝近日的举动,尤其是听到谢灵姝带了两人回宫后,不安之感压抑不住,所以她也决定尽快回宫。
同时,她让竞华留在宫外,给她说,尽快去点微山请太后回宫,必要时,也要请宁王夏允桓尽快进宫。
边关战事已经呈现胶着状态,两国消耗日久,输赢可能就在瞬息,此时,夏元琛不可能回京。
宫中,不同势力博弈,局面也是一触即发。
进宫门时,含之竟被拦住,这时,她知道,宫中可能已经出事。于是,她直接从怀中拿出夏元琛给她的令牌:“皇上有旨,见此令牌如见君。”
进了宫门,含之不敢再耽搁,她先回到淡客小筑想问问一些事,结果发现淡客小筑门口的守卫已经换了人。
含之不敢大意,此时随雪和随宜两人都在宫外,宫里的人她也不敢轻易信任,所以任何事只能亲自来。她想到若是这一起出自谢灵姝主意,皇后不可能放任,难得皇后并不知情?
当她来到坤宁宫外的时候,放知事态有些严重,坤宁宫外的守卫明显增多,而且,有很多是她从未见过的。谢灵姝为德妃多年,若说宫中没有一点经营是假的,可这些年皇后一直有意无意限制着她,她不可能忽然有这些实力,若不是她联合了其他人,就是,皇后已经被她悄悄控制……
想到此处,含之一惊,若是皇后果真被软禁,恐怕太子夏恒也很危险!
含之不敢再耽误,一路快跑来到御书房,果然看到此处情况与坤宁宫和淡客小筑很像,若是张淮庆在定不会如此,看来情况非常糟糕。
御书房内,气氛凝滞。
没了宫人在内,只有三人的大殿显得有些空旷。
三人一坐两站立,两个大人一个少年。
夏恒看着谢灵姝,竟也没有一丝胆怯,他束手而立,架势已经像夏元琛三分:“德妃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德妃看着眼前这个气势十足的少年,忽然有些狠戾,凭什么他就这么顺理成章得到一切,为什么她的孩子只能床榻之上孱弱不堪?
眼神转到旁边垂头静立的人身上,谢灵姝的眼神逐渐坚定而残酷,不管那人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要搏一搏,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心软。
况且,这人本来就是死士,杀死了夏恒,她自可说是玄幽派来的刺客,如今两国交战,嫁祸给玄幽并未害处,而她,耗尽十几年年华难道还不值换孩子更好前程!
“动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