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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乡侯府陪送给太妃的陪房下人尽数被卖之事刚刚在燕京城里激出一点儿小水花,就被昭明帝将内府连锅端了的惊天消息给冲的无影无踪。就在云乡侯老夫人一行灰溜溜开乐亲王府的次日清晨,就在昭明帝上朝之时,以秘密换防为名悄悄进宫的定北军在禁军总统领和副将张打铁的率领下,将内府之除内府令以外的七十三名内府官吏,三百余名差役一锅烩了。至于定北军主帅皇甫敬德,则另有重要军务。
为啥没抓内府令,那是因为内府令上朝去了,昭明帝得到秘报之后,在金殿之上当庭翻脸,不说情由便命人将内府令除去冠冕扒去王服朝靴,反剪双手绑好,用铁核桃堵了口,由金瓜武士押运,昭明帝带着一班王公亲贵文武大臣浩浩荡荡直奔内府。
看到内府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地,众大臣都大吃一惊,方才在朝堂之上,昭明帝突然向内府令发难,多数大臣都没有醒过味儿,这会儿看到所有内府之人都被绑了,百官之中两极分化的就更厉害了,有那脑子好使的都猜个七七八八,但是绝大多数大臣却是一头雾水,而部分与内府有所勾连的官员却已经有些两股颤颤了,比如户部尚书孙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内府令向来由宗室之人担任,现任内府令是昭明帝的一位堂叔祖逸郡王,此人是文德帝也就是昭明帝曾祖父最小的儿子,可称得上根红苗正,他只比昭明帝大十几岁,已年逾花甲,做了三十多年的内府令。这位逸郡王生母只是个小宫女,他出生没多久文德帝就驾崩了,所以逸郡王并没有被养成骄纵跋扈的性子,相反他特别有眼力界儿,在讨好历任皇帝这件事上,他做的比谁都漂亮,要不然也不能稳稳当了三十多年的内府令,那可是让每一个宗室子弟都眼红的一等大肥缺。
逸郡王除了会讨好皇帝之外,他还会另一件事情,那就是生孩子,逸郡王有一正妃二侧妃四庶妃,不上玉碟的小妾无数,而且最让世人称奇的是逸郡王的妻妾们从来不争风吃醋,个个都卯足了劲儿给逸郡王生孩子,除了因病夭折的之外,逸郡王活到成年的孩子共计十七个儿子二十三个女儿,内外孙子孙女近百人,重孙子重孙女更是数不清。若论人丁之兴旺,再没有谁敢与逸郡王府相比。
孩子多了花销自然很大,而王府的产业是有限的,这也是逸郡王能当上内府令的原因之一,先帝怜他孩子多负担重,这才让他做了内府令,也免得逸郡王府过的太寒酸丢了宗室的体面。到了昭明帝登基之后,逸郡王府的孩子越发多了,昭明帝便也没有给逸郡王挪窝儿,其实按着前代先例,这内府令得由宗室子弟轮换担任的,一般一个人最多只能做六年,这也是让所有宗室全都沾沾好处的意思。
原本昭明帝并没有想动逸郡王,他只想将内府令底下的官吏们大换血,可是昨天夜里,高三保将一本厚厚的帐册交到昭明帝面前,看到这本帐册,昭明帝当时就气的砸了懋勤殿的御书房。原因无他,内府令逸郡王三十年中贪墨所得累计竟高达一亿三千万两白银。而昭明帝自登基之后,国库存银从来没有超过一千万两,内库的存银也从没超过五百万两。这让昭明帝如何能不恨的咬牙切齿,他当时就恨不得将逸郡王千刀万剐了百十次,才能泄心头之愤。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逸王叔和内府官吏犯了什么事?”一个身着郡王服色的中年站出来不解的问道。此人是昭明帝的堂叔献郡王齐书翰,他素来与逸郡王交好,这才会壮着胆子站出来说话。
“啪……尔等传阅……”一本折子被昭明帝狠狠摔到献郡王的面前,献郡王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双手将折子捧起来,哆哆嗦嗦的看了起来。越看,献郡王的脸色便越发苍白,折子尚没看完,献郡王就一头栽倒在地上,生生被吓晕了过去,他手中捧着的折子再次跌落地面。
昭明帝知道献郡王与逸郡王极为要好,所以根本不管献郡王,只冷冷喝道:“万朝先,将折子与百官传阅。”
昭明帝这么一喝,众臣才终于想明白他们早上上朝之时的违和感由何而来了。原来一直服侍昭明帝上朝的高三保今日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出现,取而代之是的副总管太监万朝先。这是一个低调普通到完全不会引人注意的太监。
低眉顺眼,站到人堆里完全不会被人关注的万副总管上前拾起折子,闪过一众宗室,径自走到左相柳士毅的面前双手递上,满朝文武以左相为尊,昭明帝说的是百官,而宗室并不在百官之列,当然要闪过他们。万朝先此举气的一众宗室暗暗咬牙,却不敢在此事再生出事端。
左相一目十行的看折子,一边看一边暗暗倒抽凉气,那是一本内府大小官吏贪墨的总帐,很简单的人名加贪墨数字,看上去却极为令人心惊肉跳。
柳相看过之后便将折子递给了身侧的右相陆宗明,陆相的养气功夫不如左相,看了一眼折子脸上就挂了相,眼中的惊恐之色已然溢于言表。他飞快看完折子,在向后传递之时手抖的厉害,折子险些儿第三回跌到地上。左右两相之后便是六部尚书,吏部尚书先接过来看了,看罢倒没有什么什么太大的脸色变化,可是他身后的户部孙尚书就不行了,只看了第一行,孙尚书就不由自主的哆嗦的象是在筛糠一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心虚了。
孙尚书与逸郡王是铁之又铁的亲家,孙尚书的嫡长女嫁给了逸郡王的嫡子,嫡长女生了个一个女儿一个儿子,生儿子的时候难产没了,孙尚书又将嫡出的小女儿嫁给她姐夫做继弦,如今逸郡王府中管事的正是这们孙家小姑奶奶,而孙家大姑奶奶生的那个女儿成年之后又嫁回孙尚书府,做了孙尚书的嫡长孙媳,所以在逸郡王府众多的姻亲之中,孙尚书府绝对是头一号的。似这般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素日里是孙尚书引以为傲的之处,可现在却成了他的催命符。孙尚书虽然没有他亲家贪的多,可是对昭明帝来说,他贪墨的数字也足以让他到法场上陪绑了。
等文武百官都传看之后,太阳已经当空高照,不知不觉这帮大陈食物链顶端的人物在内府院中已经耗了两个多时辰。昭明帝是无所谓的,他头顶上有九曲黄龙伞,龙臀底下有髹金九龙宝座,面前的几案上有贡菊甘露并四色干果四样点心,身后还有执扇太监送来微微凉风。可是文武百官们却不行了。
燕京城仲秋时分,白日里天气还是很热的,特别今日天朗气清艳阳高照,天空碧蓝碧蓝的,连一丝儿白云都没有,阳光毫无遮拦的直射大地,亲贵百官个个被晒的头昏眼花,汗水已然将中衣之外的朝服都浸透了,有些养尊处优的,身体羸弱的,已经是摇摇欲坠,若是昭明帝再不放人,只怕是要闹出人命了。
就在文武百官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上午没露面儿的高三保从外头走了进来,他快步来到昭明帝身边,先耳语几句,然后一本厚厚的,墨迹犹新的册子呈到了昭明帝的面前。昭明帝打开册子扫了一眼,用手指在册子上点了一下,向高三保点了点头,高三保躬身应下,很快退了下去。
底下站着的一众亲贵和文武百官都纳闷极了,不知道昭明帝今天上午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可是有献郡王的例子在先,谁也不敢开口相问。只能干耗着等昭帝自己开口。
高三保走后,昭明帝冷冷看着孙尚书,沉沉问道:“孙卿家,听说你与逸郡王往从甚密啊?”
孙尚书原本就吓的三魂不全六魄离体的,又被昭明帝这么阴恻恻的一问,他吓的瘫倒在地上,连跪都跪不稳了。他这副样子看在众人眼中,这是显而易见的做贼心虚呢。
“臣有罪,臣有罪……”孙尚书伏在地上哀嚎连连,眼泪鼻涕糊的满脸都是,着实难看的紧。
“既然认罪,那就说说你有什么罪吧?”昭明帝此时就象一只玩老鼠的猫儿一般,他且不急着下口,先消磨消磨再说。
孙尚书微一愣神,然后立刻拼命磕头叫道“臣有罪,臣没有识人之明,竟与那般蠹虫结了儿女亲家。”
昭明帝见孙尚书避重就轻,非但不怒反而淡淡一笑,很平静的说道:“若是结儿女亲家有罪,朕的金殿岂不是要空了一半。”逸郡王儿孙满堂,逸郡王的姻亲自然遍布朝堂,除非逸郡王犯的是株连族之罪,否则他的儿女亲家是都不会获罪的。
孙尚书心中一紧,他其实也猜到昭明帝不点别人单点他的用意,只不过心中到底存了一丝侥幸,万一昭明帝只是诈他呢?若是他傻了巴叽的全都招了,岂不是没罪找罪?所以孙尚书才紧咬牙关死活不招贪墨之事,只是拼命磕头。
昭明帝也不再追问,只是淡淡道:“既然孙卿家自认有罪,来人,剥其官服,与逸郡王一起绑了,回头一并发落。”孙尚书听了这话,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此时众臣再傻也都看明白了,不由人人自危,说来为官做宰的真正能做到清正廉明的还真没几个人,谁没点子贪污公款行贿受贿的行为,不过是数目多少罢了。众人纷纷在心里计算自家自做官以来总共得了多少不该得的好处,怎生想办法抹平了才是。
一直耗到未正时分,一身戎装的皇甫敬德与高三保并肩走来,皇甫敬德跪在阶下高声复旨:“启禀皇上,臣奉旨查抄逸郡王府,孙尚书府,以及内府官吏人等的府第,今已查抄完毕,臣前来交旨。”
皇甫敬德此言一出,仿佛一滴冷水溅入油锅之中,内府上空响起了一片极为震惊的抽气之声。在没有任何预兆之下,只一个上午的时间,皇上就查抄了逸郡王和孙尚书府,天啊,大陈要变天了……
昭明帝对皇甫敬德笑笑说道:“皇甫爱卿辛苦了,快快请起。”皇甫敬德站起来躬身说道:“启禀皇上,两府抄没财物均已经造册装箱封存,逸郡王府帐册三箱,财物一千七百九十一箱,孙府帐册一箱,财物五百八十二箱,其余官吏也各自造册,请皇上派人点验接收。”
昭明帝沉声道:“先将帐册呈上。”
皇甫敬德应声称是,十数名定北军将士抬上五大箱帐册,其中三箱是逸郡王府的,一箱是孙尚书府的,另一箱是内府一众官吏的。听着定北军将士沉重的脚步声,文武百官无不心惊肉跳。怪不得他们之前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原来皇上动用了与京城中人完全没有瓜葛的定北军。定北军军纪严明是天下闻名的,若是换了其他军队,必定不能瞒的如此密不透风。
皇甫敬德不奉旨抄家还不知道逸郡王与孙尚书黑心到了这般程度,心里也憋了好大一腔怒火,他的定北军没有一回得到全部军饷,而掌管户部的孙尚书中家中浮财都有百万两之巨,若是连那些金银首饰铺面产业一起算上,怕不得有数百万之多,但凡孙尚书的贪心略少那么一星半点儿,定北军饿冻而死的将士就不知道能救过来多少!所以皇甫敬德此时的愤怒绝不比昭明帝少一丝一毫。在他看来流剐了逸郡王孙尚书之流都不嫌多。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史上前听旨……”昭明帝沉沉喝了一声,三法司的三位大人立刻出班跪倒在阶下,应声听旨。
“……着尔等依法从处置……”昭明帝亲自颁了口谕,有禀笔太监飞快写好旨意,掌印太监用了印,送呈昭明帝御览,昭明帝确认无误,才由高三保捧着圣旨送下来,由左都御史代表三法司接了旨意。
确定审案班子之后,昭明帝方才对皇甫敬德和颜悦色的说道:“皇甫爱卿辛苦了,此案案情极为重大,爱卿公正忠直深得朕心,此案便由爱卿监审吧。”
皇甫敬德立刻跪下应道:“是,臣谨遵皇上旨意。”他正担心官官相护,让孙尚书这个大蛀虫逃脱他应受的惩罚,所以昭明帝的旨意正合皇甫敬德的心思。他可不在乎昭明帝此举是想将他推到朝臣的对立面,有逼迫他做孤臣之意。
见皇甫敬德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昭明帝心里越发满意了,他已经在想回头要从逸郡王府和孙尚书府中抄没来的东西中选出一批女子合用的,将来好赐给皇甫永宁做添妆。
昭明帝的目的完全达到了,众臣终于可以各自回家了。昭明帝走后,众臣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皇甫敬德,没有一个人上前与他打招呼,回到京城两个月的皇甫敬德完全不按官场规则行事,这已经让百官心中不痛快了,如今又有抄家之事,众人眼中的皇甫敬德已然与煞星没什么两样了。文官胆小,不敢对皇甫敬德说什么,可是那些亲贵和武将们却不一样了,特别是几位宗室,看向皇甫敬德的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仇恨之意。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皇甫敬德已经不知道被他们用眼神杀死多少回了。
皇甫敬德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他见刑部尚书也远远的避着自己,便大步走向刑部尚书,大声叫道:“姜大人留步!”
皇甫敬德的声音极为洪亮,姜尚书就算是想假装没有听见都不可能,他只能停下来,转过身子,紧紧皱着眉头,冷淡的问道:“不知道皇甫侯爷叫住本官有何见教?”
皇甫敬德面色微沉,用公事公办的语气沉沉说道:“姜大人,请立刻派人接收一干人犯。”
姜尚书眉头皱的更紧,沉沉问道:“不知道有多少名人犯?”
“所有人犯共计两千七百余人。”皇甫敬德淡淡说道。
姜尚书吓了一大跳,立刻惊呼道:“我刑部如何能哪般大的牢房,皇甫侯爷还是另找别人吧。”
皇甫敬德面色更沉,冷冷反问道:“姜大人以为本候应该去找谁?去找皇上么?”
姜尚书被堵的面色紫涨,气愤道:“反正我们刑部没有那么多牢房。”
皇甫敬德淡淡道:“那与本侯无关,皇上命三法司共审此案,人证,物证,疑犯,本侯自当一样不少的移交,大人若是不想接受,也不必与本侯说,只向皇上奏禀躬请圣断便是。”
“你……”姜尚书气的说不出话来。皇甫敬德却不理会他,只淡淡说道:“此时一干人犯应该已经送到刑部门口了。”
姜尚书一惊,两千多名人犯堵在刑部门口,这还能看么,他也顾不上与皇甫敬德再说什么,只一阵风似的走了。皇甫敬德看着刑部尚书的背影淡淡一笑,这最后一块儿烫手山芋就算是丢出去了,他终于可以回府了。
“皇甫兄!”公孙胜走到皇甫敬德身边,用不赞同的语气叫了一声,一下子得罪了满朝文武,公孙胜打心眼里觉得这样不妥。
皇甫敬德转头看向公孙胜,笑笑说道:“贤弟还敢主动与愚兄说话?”
公孙胜皱眉叫了一声:“皇甫兄,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么?”
皇甫敬德笑笑道:“知道你不是,对了,你什么时候下值,愚兄才得了一坛三十年的竹叶青,有空过来一起喝。”
公孙胜叹口气说道:“你是交差了,可我这边还事儿着呢,估计最快也要到后天了,皇甫兄,那坛竹叶青千万给我留着啊。”
皇甫敬德笑笑道:“知道,你不来就不启封。行了,你忙去吧,我要回去了。”公孙胜点点头,目送皇甫敬德健步如飞的走了,他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孤臣之路可不好走啊!
刑部尚书赶到刑部,果然见到被五花大绑的两千多名人犯象是被绳子串着的蚱蜢一般,密密匝匝的挤在刑部门口。一名黑脸将军见刑部尚书来了,立刻过来将厚厚一沓册子不由分说便塞到了姜尚书的手中,姜尚书都没有反应过来,手中就多了一本名册。
“姜大人,这是人犯名册,请您派人验明正身签下交接文书,未将也好向元帅复命。”黑脸将军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么多,本官如何点的过来!”姜尚书没好气的叫道,一张黄脸硬是气成了青色。
那黑脸将军倒也实在,指着那叠册子说道:“那册子是一百个人一册,大人找六十名衙役点验不就快了么。”
姜尚书被个糙汉子给教导了,真是险些儿气歪了鼻子,他有心发作,可是看到那黑脸将军身上的军服,却不得不压下了火气,原来这黑面汉子穿的是簇新的杂号将军的服色,他显然是刚刚得到晋封的有功之人,若是他找这黑脸汉子的麻烦,岂不是说他对昭明帝此番对定北军的封赏不满么。
硬压着火气,姜尚书命人点验接收人犯,两个时辰之后才接收完毕,姜尚书亲自给签了接收文书,那黑脸汉子接过文书揣进怀里,只高喊一声“回营……”一百名定北军将士立刻列队转身,向城门方向飞奔而去,随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只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定北军将士已然跑的无影无踪。
姜尚书虽然心中不屑,却也不得不暗暗赞一声“好”,如此军纪严明,难怪定北军战无不胜!
送走了定北军,姜尚书看着两千多名人犯真的犯了愁,他正在愁眉不展之时,一个幕僚悄悄走过来,对姜尚书说道:“大人何需为难,既然是三司协办,那就该三家共同收押人犯,刑部大牢可容九百名人犯,其他的分两份送到大理寺和监察院不就行了。”
姜尚书眼睛一亮,一拍桌子叫道:“着啊,本官怎么没想到,就这么办!”
半个时辰之后,大理寺和监察院都收到了刑部送来的人犯。两处问清情况之后只得接收犯人,如此一来刑房较少的大理寺可就犯了愁,大理寺犯赶紧腾牢房,身上罪责不重的该判的判该放的放,也算腾出不少牢房,可到了一间能关押十名犯人,可是现在只关押着一名犯人的牢房,大理寺众人却是犯了难。
原因无它,这间牢房中关押的是乐亲王亲自派人送来的,武国公皇甫征。原本大理寺上了折子,求昭明帝让乐亲王赶紧处理此事,齐景焕也答应了,只是一出皇宫他转脸就给“忘记”了。以至于皇甫征一直被关到现在。皇甫敬彰和皇甫敬显在大理寺里使足了银子,才让皇甫征有一件宽敞干净的单人间。现在大理寺里涌进大批人犯,这皇甫征还占着一大间牢房,大理寺卿怎么都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大理寺卿邬明立刻赶到乐亲王府求见。齐景焕也没摆架子干晾着邬大人,很快就见了他,邬大人苦着脸求告一回,齐景焕淡淡说道:“这个好办,你让武国公将本王已然仙逝的岳祖母和岳母的嫁妆如数还给定北侯府,这事就算了了,若是不还么?就把大理寺的马棚子改成牢房,继续关着呗,等本王得闲了再慢慢处置。”
邬大人应声称是,立刻命人去武国公府传话,皇甫敬彰一听还是要追讨嫁妆,脸色变了数变之后方才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府中财物一向由家母掌管,如今家母奉旨修行时间未满,下官纵是有心也没办法啊……”
邬大人面对齐景焕得处处赔着小心,可是面对皇甫敬彰兄弟却傲气的很,他理都不理皇甫敬彰,只淡淡说道:“既然皇甫大人这么说,那么本官只能遵从王爷的旨意,将马棚柴房隔出一间小牢房给令尊居住了。条件么,自是比正规牢房要差许多,可这也没有办法不是!”说罢,邬大人拂袖而去。
皇甫敬彰与皇甫敬显兄弟两人面面相觑,皇甫敬显急道:“二哥,母亲的陪房管事都在,要不赶紧叫她们把东西整理出来,爹有了春秋,可怎么熬的住!”
皇甫敬彰死死板着脸,他比他弟弟更得皇甫征夫妻的心意,知道的事情也多,先武国公夫人和先姜氏夫人的嫁妆早就被他们侵占了,这三十多年来武国公府奢华的生活可都是那两份嫁妆在后面撑着的。如今别说是两份嫁妆,就连半份都凑不齐了,可让他拿什么去赎回他的父亲。
“你知道什么,那些东西早都没了。”皇甫敬彰冷冷的说了一句,立时将皇甫敬显吓的跌坐在地,他面色青白哑着嗓子惊道:“这怎么可能?二哥,那怎么办?娘还没回来,爹又……难道我们武国公府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