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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阮长富没再继续他的思想品德课, 阮溪也免了动用自身的声音屏蔽系统。
她和阮洁阮秋月同步吃完饭,然后同步起身一起去上楼。
每次她们同步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 冯秀英心里都下意识憋口气。
阮溪阮洁和阮秋月不管她憋不憋气, 径直上楼进房间。
进房间关上门,阮秋月直接扑到阮溪旁边问:“叶秋雯刚才在说谎是不是?她昨天下午不是和女同学一起出去玩,晚上也没有送什么老太太, 而是和男同学去看演出了吧?所以和她谈恋爱的那个人是陆远征?”
阮溪习惯了阮秋月的观察力, 在课桌边坐下来笑着道:“我可不知道。”
阮秋月腻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胳膊道:“大姐, 你就跟我说嘛, 堂姐肯定也都知道的, 你不拿我当亲妹妹是不是?你不跟我说的话, 我可要生气了。”
阮溪看她一会, “嗯, 说可以,但你也别去管这个事。”
阮秋月冲她点点头,“没有证据我不管, 我也不喜欢惹麻烦。”
去年她主动揭穿叶秋雯雪花膏的事, 那是因为她抓到了确切的证据。没有证据她肯定不会瞎说, 因为她也知道, 比起她说的话, 家里人更相信叶秋雯。
虽说叶秋雯之前被拆穿过两次,但毕竟也才两次而已, 和他们这些三天一个小错五个一个大错老惹祸的比起来, 她仍然是各方面最好的。瑕不掩瑜。
阮溪看阮秋月想得通透, 便把自己和阮洁昨天在剧院看到叶秋雯和陆远征的事情说了。当然她只说了自己看到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叶秋雯和陆远征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 演出结束以后叶秋雯是不是还和陆远征在一起,晚上她到底有没有送老太太,阮溪都没有去说,毕竟是真的不知道。
阮秋月听完满意了,在书桌边坐下来,“果然撒谎了,那说明其他的推测也八—九不离十。”
说完她又看着阮溪问:“你觉得爸看出来没有?”
冯秀英肯定是一百个相信叶秋雯的,一点点怀疑都不会有。不然在她说出叶秋雯低头脸红的时候,她不会还真的给叶秋雯递个扇子过去。
阮溪不知道,耸一下肩道:“谁知道。”
***
楼下房间里,冯秀英在帮着阮长富收拾行李。
阮长富最近接到了一个外派的任务,要到外地工作一段时间,出发时间今天早上刚定下来,吃完午饭不久就得走,吉普车已经在大门外面等着了。
急也不在几分钟的时间,阮长富拿了几件衣服放到床上,跟冯秀英说:“我觉得秋雯可能有点问题,她今天吃饭时的表现不太正常,你看出来没有?”
冯秀英想也不想道:“有什么不正常的?”
阮长富继续去柜子里找衣服:“一开始倒没什么不正常,但小溪说完话以后她就不正常了,我现在没空管,你得多费心留意一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秀英把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肯定是你想多了。”
阮长富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可你也不能不当回事。这孩子虽说从小到大最是叫人放心的,但也不是没有小心思,而且小心思还不少,并没有平时她表现得那般成熟稳重。自从去年闹了那些事以后,我越想越觉得,我们平时把她捧得太高了,可能是害了她。”
冯秀英继续叠衣服,确实不当回事,“什么小心思,不就是想穿点好衣服用点好东西想要个自己单独的房间嘛,哪个女孩子不想有?秋阳不也要这些东西?她从小到大表现好,没叫我们操过心就不说了,家里多少事是她操的心,用点好东西不应该?她就是觉得我们不是亲生的,不要意思直接开口要。要是亲生的,她需要这样嘛?再说什么捧得太高了,她从小就比别人优秀,需要我们捧吗?”
说到亲生的不是亲生的,阮长富下意识轻轻吸口气。
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到底不一样,亲生的想怎么捶怎么捶,想怎么揍怎么揍,不是亲生的,总怕她心思敏感受委屈,所以就要格外小心一些。
想了想,阮长富还是说:“反正你听我的,最近多留意她一些,尤其昨天的事你去弄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跟女同学出去玩,晚上又送老太太回家所以耽误了。”
冯秀英没再说别的,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阮长富没时间也没精力多管家里的这些事情,交代给冯秀英就不管了。等收拾好行李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准备出发的时候,家里的孩子们也刚好去上学。
这次外派时间长,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大半年。
走前他又把家里大小八个教训一番说:“在家都给我听妈妈的话!平时教育你们的话都给我牢牢记在心上!我不在的时候少惹事,尤其是你阮红军!还有上了初中高中的几个,必须再强调你们,在校遵守校规校纪,不该做的事千万不要做!”
把该交代的交代完,他就拿着行李上车走了。
等他一走,阮红军第一个欢呼起来,直接把书包拿下来高高扔到天上去。
阮长富一走,就意味着家里没有人管着他们了,他可不高兴么?
冯秀英是管不住他们的,稀里糊涂的自己都管不好。
叶帆看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上来就踹他一脚,让他把书包给捡起来。
阮红军把书包捡起来拍拍上面的泥土,和阮溪她们一起去上学。
上学还是兵分两路,除了叶秋雯和阮秋阳,其他人都一起走。
因为有叶帆阮红军和阮红兵三个人在,阮秋月就没有多说叶秋雯的事情。等到晚上回来吃完饭进屋里关上门,她才说:“好了,这事不必再提了。”
阮长富一走家里就要开始乱了,也别想谁管谁了。
指望冯秀英管事,不如祈求她直接别管。
阮溪无所谓道:“和我们无关,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阮秋月也确实没兴趣了,点点头应:“嗯。”
***
因为阮长富明确交代了事情,晚上洗漱完以后,冯秀英单独把叶秋雯叫去了自己的房间里。她也关上门,拉着叶秋雯例行公事一般聊了聊昨晚的事。
她对叶秋雯说话向来温和,只说:“秋雯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爸走前让我多关心照顾你一些,所以我找你问问,昨晚你低着头脸红什么?”
叶秋雯面对冯秀英完全不慌,看着她回答道:“爸爸把我夸得太好了,我觉得我也就是做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不值得这样夸,所以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冯秀英听出来了,她这是谦虚不好意思。
于是冯秀英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人好事不分大事小事,再小的事情也一样要表扬。雷峰—同志做的也都是小事,但永远值得我们学习和尊敬!”
叶秋雯冲她点点头,“妈你说得对。”
冯秀英犹豫一会,有一点纠结,但片刻后还是问了出来:“那妈再问问你,昨天你真的是和几个女同学去玩,晚上也是和她们在一起送的老太太吗?”
听到这个问题,叶秋雯慢慢蹙起眉头,然后目露委屈和湿意,“妈,你这是在怀疑我在说谎吗?去年的事情我已经吃足教训了,你觉得我还会说谎吗?”
看她这样,冯秀英心里顿时充满了歉疚,觉得自己伤到了叶秋雯的心。于是她忙握住叶秋雯的手,看着她说:“我就是问问,你别多心,我并没有怀疑你什么。”
叶秋雯看着她问:“那是爸爸怀疑我?”
冯秀英笨拙解释道:“不是怀疑你,我们真的都是关心你。”
叶秋雯低下眉吸吸鼻子,“自从去年那两件事之后,我彻底反省了自己,早就痛改前非了,没想到爸爸妈妈还是不信任我,是有人在你们面前说了什么吗?”
冯秀英忙摇头,“没有的事,中午吃完饭我就跟你爸进屋收拾东西了,没有人找我们说什么。我们真的只是关心你,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叶秋雯抬起头看向冯秀英,“妈妈你知道许灼么,他在学校除了抽烟打架没别的事,阮溪阮洁每天和他们混在一起,你们不管她们,怎么反倒找我……”
冯秀英越听这话越后悔找她询问这个事。
她没再说叶秋雯了,直接把话题转移到阮溪和阮洁身上,说:“你看她俩让我管吗?就小溪那脾气,我敢管吗?管不了自然就不管了,随她们去吧。”
叶秋雯又体贴起来了,“我知道妈是关心我,不关心也不会找我问,我都懂。”
冯秀英心里舒服了,拍拍她的手,“我就知道你最懂妈妈的心。”
这么懂事周全面面俱到的孩子,她在问什么呢?
她比信任自己还信任她,本就不该问的。
***
正如阮秋月所说,叶秋雯的事不必提了,就这样过去了。
而阮长富工作外派以后,家里其他人也都得到了很大的自由空间。
平时阮长富在家的时间就算不多,但因为他在这里,所以家里的几个孩子还是都比较收敛的。但阮长富一旦长时间外派,家里就开始乱象横生了。
阮红军是最能疯的,简直犹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也就叶帆还能束缚他一下。
阮溪全部的时间都用在带阮洁学习上,当然没精力去管别的事情。阮红军她没时间去多管,叶秋雯和阮秋阳她们她就更不关注了,全都当空气。
天气越来越热以后,这个学期接近了尾声。
只要是上学自然都有考试,但因为这年代分数不重要,所以也没太多人关注考试成绩。尤其到学期期末的时候,有人连试卷都不要,直接就不来了。
很多人开学领的新书,到期末的时候已经全部都不见了,书包里装的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玩具,弹珠糖纸火柴盒什么的,还哪有一本完整的课本。
课本去哪了?
有的撕了叠东西了,有的拿去卖破烂换钱了。
在很少一部分关注学习成绩的学生中,自然有阮溪和阮洁两个人。她们每次考试都认真对待,从考试成绩中判断自己学得怎么样,哪里还需要再努力。
发现自己哪些地方薄弱,再花时间进一步学习巩固。
上学的时候她们每天就是从学校到家,从家再到学校,放了暑假以后,那基本就是每天都闷在家里,只偶尔出去到小卖部买点冷饮吃一吃解暑。
也就是偶尔去小卖部,会碰上许灼和陈卫东他们,站着说上几句话。
许灼和陈卫东没少来找她们出去玩,但阮溪全都拒绝了。一来是时间宝贵,她们没这样撒开了玩的资本,二来她怕阮洁玩散了心,想收就收不回来了。
对于她们而言,有些事情体验一两次就够了,不能成为常态。
每天扑在书本上的生活是枯燥乏味了一些,但也足够踏实。
日子就如齿轮咬合一般一天一天地过,似乎每天都是重复如旧的。
作为小学生,阮秋月没有把自己的暑假过得这么枯燥乏味,虽然没阮红军疯,但也会出去找自己的同学朋友到处玩,还会注意家里的大小琐事,尤其是阮秋阳和叶秋雯。
暑假过了大半,她今天又如汇报敌情一样,晚上在屋里跟阮溪阮洁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叶秋雯最近出去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而且很多时候晚上回来的也都很晚,没带阮秋阳。”
阮溪听完简单道:“阮长富不在,冯秀英好应付,她是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阮秋月手里转着笔,想一会又说:“妈一直说你们两个不安分,天天和许灼那帮人混在一起,怕你们坏了作风给他们丢脸,却不知道她最信任、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早就背着他们偷偷谈恋爱了,早就把作风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们要是知道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
阮溪笑一下,“会颜面扫地,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