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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时40分,某组汇报:租住地,无人。
0时20分,哈曼商务安全公司确认,无人。
凌晨1时,五环外仓库确认,未找到嫌疑人。
凌晨2时,钢模板租赁地确认,未找到嫌疑人,未发现可疑物品……
秦魁胜副局是连夜赶到九处某滞留地的,和京城里很多有些年代的建筑一样,高墙大院,院外挂一个不相干的牌子,而院子里别有洞天了,戒备森严,器具完备,每一个窗口都加固着双层、拇指粗的钢筋网,大部分闲置时候,都用来双规有一定地位的领导干部,这儿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人知道这是哪儿。
包小三就不知道,给喂了三回醒酒药,拖着洗了两回冷水脸,他还迷瞪着,几处没有找到仇笛和耿宝磊的下落时,力度又用到他身上了,反正这大半夜的,像仇笛那号居无定所的北漂还真没地方找,不过有名有姓的,倒也不怕他跑得了。
“醒醒……知道自己叫什么?”
“我知道啊。”
“叫什么?”
“我都说了我知道了。”
“嘴犟,不知道这是哪儿!?”
“啊,真不知道,这是哪儿?”
“国安九处……姓名。”
“你知道我叫啥么?是不是抓错啦?”
包小三完全就是个头脑不清,辨事不明的愣头青样子,还拍着桌子和问询的人叫嚷,问讯的那遇到这种事,刚要悖然大怒一回,旁边的示意他,领导来了,别过分,再说还没定性。
但包小三确实也不能以常理度之,这回是酒醒了,正常问,问不出来啊,他开始胡说了,捉奸捉双的、捉贼拿赃的,你看见我那只手偷了?再说我可只有一只手了?别以为我法盲啊,你们这没证没据,是乱抓人……啊?什么,吃饭时候录音,我…操,酒后说话你都信?我还说我是奥巴马弟弟,你信不?
“这是个什么人啊?”秦副局失望了,就一刁民,活脱脱的刁民,而且面目可憎,给他的印象实在太差,理论上,这种人都没有成为间谍的可能。
张龙城介绍了几句包小三的事迹,那条胳膊是被曾经轰动一时的都朝军涉黑案打断的,这倒引起秦副局的兴趣了,张龙城给领导说着稍等,这光景,得亲自表现一回了。
出了观察间,进了问讯室,一进门,包小三一瞅他,一个酒嗝喷出来,熏得坐他对面的问询直捂鼻子,有位给张龙城让了个位置,张龙城坐下,包小三没好气地道着:“张哥,我把你当哥,你把我当贼啊……再说我们兄弟拼死拼活给你们办事啊,这说起来,也是给人民做过贡献,就这么待我?”
“功是功,过是过……你可想好了包小三,这地方可见不了天日,不交待清楚,谁也带不走你,一天两餐,定量四两米饭,活动空间十平方米,你想胡闹,我只能把你关进去了。”张龙城直接道,这倒不是威胁,而是这里正常的待遇,他停了停,包小三没反应,他一挥手:“带走吧,别问了。”
“哎,等等……我不胡闹,谁说我胡闹了。”包小三软了。
“那我问你,当时怎么偷的?”张龙城问。
“这个……”包小三晃着断臂难为地道着:“模拟不来啊,这胳膊断了……哎我说,多少钱我赔你不就行了?”
“那多少钱?几卷?”张龙城问。
“五六卷吧……不对不对,七卷还是八卷,不对,六卷。”包小三交待道。
“钱怎么花的?”张龙城问,故意在钱上扯,而钱,恰恰是不重要的地方。
包小三说了,被仇笛看见了,尼马非要见面分一半,结果他拿走一半,耿宝磊又抢走一卷,而且他很懊丧,尼马知道一百美元能换好几百人民币,就不给他们了。
这个夯货,不知道历害,还真只能这么问,张龙城抬手示意着,一位问询把一堆数码标识给包小三亮着,都是品牌标识,这下子包小三傻眼了,张龙城也难住了,让这文盲认英文字母,那还不如崩了利索,他干脆直问着:“表有多大?”
“这么大……”
“表针什么样子?”
“头大根细的,跟个****样,难看死了。”
“调表按纽是个什么样子?”
“就那样呗……没啥奇怪样子。”
“什么颜色?”
“银的……”
这么仔细拼接,用时二十分钟,最终终于找了一个相似的,包小三指着电脑屏幕道着:“就这样子。”
“确定?”张龙城问。
“确定……哎我说张哥,看在我们都给人民做过贡献的份上,给个机会呗……我打电话让仇笛还给你不就行了。”包小三道。
“你都卖给他一年多了,他给你还回来?要不,你打电话试试?”张龙城问,把收缴的手机给了包小三,包小三一拔,不在服务区,他傻眼了,张龙城却是戏谑地问着:“你五千卖给他?知道这表值多少钱?”
“值多少?”包小三问。张龙城比划了个手势,包小三问着:“六千?……不对,那六万,老子亏惨了。”
“蠢啊,这是百答菲丽的限量版,值人民币六十万。他能给你还回来吗?”张龙城问。
“哎哟喂,这尼马坑死我了,卖了五千我还以讨便宜了……”包小三一仰头,直拍额头,欲哭无泪道。
“想想,他躲哪儿了?迟早得了了事,能躲着不出来啊?”张龙城催着。
包小三连说几个地名,都是已知去过的,再想就不好想了,自从有了生意,两人鬼混一起的时间却是不多了,还真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哎,也有个地方你肯定没去过,是不是跟费明喝去了?他俩经常一块鬼混啊。
肯定不是,张龙城气愤地摔门而去,再回观察室时,秦副局已经观察良久了,他像是为难的蹙着眉道着:“都卖出去一年多了,能找回来么?”
“仇笛应该比他精明,肯定是认识这块表……但他应该仅限于知道价格。”张龙城道。
“那究竟是不是这块表呢?”秦副局有点疑惑问。
“十有*应该是了,对了秦局……凌晨一点,七处回来消息说,监视的庄婉宁的跟丢了。”张龙城汇报道。
这是个外围人员,疑似有联系,但诡异的行踪,越来越显得有问题了,秦副局闭目思忖片刻道着:“长安来的两个,还盯着吗?”
“盯着呢,就住在火车站附近。”张龙城道。
“抓!”秦副局突然下令道。
“啊?”张龙城吓了一跳。
“赶紧抓……我怎么觉得不对劲,仇笛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消失?”秦副局蹙着眉,却一时想不出来,这该怎么解释,仇笛和庄婉宁,齐齐消失。
命令随即下达,抓捕组十分钟即赶到了现场,和监视的汇合,齐齐扑向胡同里的旅馆,前后上下严严实实的堵着,不过意外的,早已人去楼空了,是锯断了防护网,从后窗走的,两位长安来人根本没有休息,连房间里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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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一位男子,有点心虚地看着窗外陌生的地方,京城四环嘛,还有这种黑咕隆冬的地方。
“哪儿都是拆迁……哟,就在附近。”
另一位持着仪器,由弱到亮的灯光指示着方向。
地址是大西门外,很背的地方,车走近了才见得是处垃圾倾倒地,垃圾场不远,有一片旧式的居民区,持仪器的不得不赞叹,这尼马藏的地方好,还真不好找,绕了大半个京城,才找到信号源。
车泊到路牙上,熄了灯,驾驶员拔着电话,很快汇报完毕,他放开了安全带道着:“等着……一会儿就到。”
“大哥,这里可是京城啊,敢胡来不?”另一位心虚道。
“办完事就走,谁能把你怎么着?再说轮不着咱们动手。”驾驶员道。
“反正我点心虚,咱们这汉奸当得,没落着多少钱……这回来的是不是个纯种日本鬼子?刚到旅店就让咱们跑,是不是被盯上了。”另一位道。
“没事,反正抓着咱们什么也没干,对吧……等干了拿了钱跑,到南疆那片混去,谁能找着啊,跟谁办事不是办。”驾驶员道,他拍拍车说着:“瞧见没,新款的福特,我觉得这主儿出手够阔,直接就让咱们去提车……就真不行,尼马这车开回去,也值大几万吧?”
这倒是,几万……足够说服那位没怎么见过钱的长安土逼了,两人等着,二十分钟的光景,来了一辆黑色的闷罐车,车停下,他们俩迎了上去,把仪器交给对方来人,那车里陆陆续续下来五六位黑衣男子,穿着保安服装,明显是刚换上的,还有人在扣扣子,带头的啥也不说,一摞钱扔给两人道着:
“车留下,你们自个找地方……天亮前离开京城。”
这两货巴不得呢,揣起钱就跑,丝毫不管此时是深更半夜。
这一行保安装束的,操警棍的、持电击枪的,还有拉着一米多长电击网的,沿着城中村里,趁黑摸进来去了。
摸到一所大院前,信号强度满级,领头的一挥手,指指院子,四下看看,这是幢独立的院子,最近的住宅有二十米,简直是个绝佳的下手地方,他把人聚起来,拿着手机,亮着一个照片道着:“看清了,就是他……进去找着人就电倒,拉回去就成。”
诸人就位,攀墙的,把门的,看窗的各司其职,看样子不是头回办这事了,而且手脚都挺利索,蹭蹭上墙,呼咚跳进去了,瞬间把正大门给打开了,余人除了两个守门,鱼贯而入,直扑信号指向地方。
嘭……灯亮了,几百瓦的大灯泡毫无征兆亮了,走到半楼梯的人傻眼了,下意识地往回退,然后楼上的房间,出来一位男子,笑眯眯地看着进来的几位,很好奇地看着问:“这是个要拆迁的地方啊,你们是谁?”
“就是他。”领头的手扭着电击枪,一喊才发现不对,几个同伴都不敢上前了。
“拿把玩具枪出来装逼……那陪你玩玩。”仇笛一勾手指,回房间了
嘭声灯又灭了,极亮到极暗,瞬间不可视物,跟着啊啊啊几声惨叫,劈里叭拉的敲击闷响,守在后窗下的闻听不对,知道中埋伏了,刚想溜,不料早有几个人堵着去路,嗖嗖飞奔向他,三两个晃身,有人腿下使绊,他猝不及防,吧唧声摔出好远,刚要起身,早有人摁着,咚咚咚一阵猛捶,揍得他连喊救命:“大哥,别打了……我昨天刚上班,还没干过坏事呢。”
灯再亮时,几位被打趴下的才发现这是个什么地方,从屋里,从外面,陆陆续续来了二三十人,尼马清一水的大秃瓢,还有光膀纹身的,看着可吓死人了。一群把这五六个人挟着,靠墙蹲着,那个敢动,直接就是一脚踹屁股,然后脑门直接咣声顶墙。
“把他们脸都露出来……拍个照……哟,不服气……往死里揍。”仇笛从楼上下来,恶狠狠地道。
于是三两个摁一个,不服气,****……肚子一拳,咣。脸上一耳光,叭……再不服气,电击棍一塞,火花一冒,那被电的一阵哆嗦,瞬间老实了。不过还真有横的,带头的那位大汉,橡胶棍子打断了一根,那丫还在顽抗,仇笛顺着夺了根电击棍,直接伸到那大汉腿中间,劈里叭拉一响,这家伙一蹦三尺高,旋即靠着墙浑身哆嗦,老实了。
“耐揍打得才有意思,搜身。”仇笛扬着棍,指挥着。
掏口袋、拉皮带、抢钱包,没什么好事,稍不听话,又是劈里叭拉一顿,这二三十人呢,纯粹是以众凌寡,欺负上瘾了。
这边打着,那边仇笛搜检着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了句:“停!”
差不多了,鼻青脸肿的、抱头不敢吭声的,沿墙一溜,仇笛勾勾手指指着:“带头的,出来。”
他瞪着仇笛,前行几步,干脆放开了,像要拼一场的架势,仇笛看看,疑惑地道:“保镖?”
“知道就好,特卫保镖……你摊上大事了。”对方不客气地道。
这是家私人保镖公司,也涉及商务安全领域,而且是家名声不菲的大公司,仇笛敲敲脑门问着:“这是你的手机?那个是你老板电话?”
“三个8的。”对方虎气汹汹地道。
“别不服气,技不如人,自作自受啊。”仇笛翻着电话,看着十几分钟前联系的号码。没有动,笑吟吟盯着这位。
“京城就这么大,你没地方跑。”对方不客气地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就应该被你们抓回去喽?”仇笛笑着问。
这位有点讷言了,毕竟是他们上门找来的,仇笛转了一圈问着:“叫什么名字?都出门不带证件,专业打砸抢的啊?”
“没名字,光棍一条……和公司无关。”那人不屑道。
干黑事就得找这种一根筋的人,仇笛呵呵笑着,等了片刻,外面有人把对方的车都开进来了,看看时间,凌晨四时多,已经快天亮了,仇笛挥手道着:“也是啊,和你这没名字的小角色玩得有什么意思……不管你老板是谁,他也摊上大事了啊……怎么处理你们比较头疼啊?”
“那你不照样得放了我?回头再来一场,我们这行最不缺的,就是干仗的人手。”那人一点也不气馁,不卑却很亢地道,仿佛吃亏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特么滴,这么拽?看来没必要给你留脸面。兄弟们……全扒光。”仇笛仿佛气着了,大声喊。
这一下又*再起了,那些男子死活拽着衣服,像被挤到墙角委曲的娘们,徒劳地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不过明显守不住嘛,哧拉哧拉几声,连衣服带裤子都被剥了,有个挨打已经怂了的,手脚麻利早自己脱了,就最横的一个,也被几个摁住,直接是衣裤都被扯了。夏天穿得还真不多,三下五除二,把一群人剥光溜溜的。
都光着屁股呢,这可怎么走,仇笛不耐烦了,拿着电棍一摁开关,劈里叭拉一响,那些光屁股的可急了,蹿兔子似地上了车,轰轰一溜烟跑了。
手机、步话、钱包收了一堆,交到了仇笛手里,有位问了:“仇老板,揍得轻了啊,瞧人家不服气呢?”
“这些土炮,你就枪顶他脑门上,都是这尿性……那个,他那车?”仇笛问着。
“放心吧,油给他抽了个差不多,他能跑十几公里就不错了……牌照也扒了。”有位道着。
“哈哈……那他们去给警察叔叔解释去吧……走喽,姐夫,天亮你招呼着干活啊。”仇笛嚷着,和包小三姐夫说着。这一行人四散而去,敢情车藏在村里呢,一会开出来辆工程车,车斗里一辆脑袋露着,说笑着,轰轰离开了。
这时候,又一出好戏正在上演,是凌晨四时四十分突然出现嫌疑信号,然后几个守候的组同时接到了拦截命令,很快以大西门北11公里为中心,就近各处的追捕车辆风驰电掣围追堵截了。
“咋回事……咋回事……”光溜溜一身开车的司机,惊恐地道。
“快跑,尼马逼,这抓住丢人丢大了。”领头的在后厢喊着,一群光腚的,可怎么解释?
司机一加油门,环城路上飚起来了。
后面追的普通牌照车见示警无效,直接拉响警笛,大喇叭喊着停车,理论上在首都,警察是具有相当权威的,可邪了,前面的车根本不当回事,反而加着油门路。
“西四环……无牌全顺,黑色……全体拦截。”
“实弹,鸣枪逼停……”
“绝不能让它进入三环……”
频道里,传来了铿锵的命令,你不知道那里会藏着执法机关的车,可现在是整个东四环前进路,密密麻麻地被堵严实了,那辆疾驰而来的车已经到强驽之末了,油门踩着踩着,车越来越软,终于轰轰两声不再前行了,趴了。
前后黑衣的特警如临大敌,大喇叭喊着,马上投降,马上投降……门一开,呼啦啦枪指着:双手高举。
很快,抖索地下来一群光腚男子,不敢捂下体,高举着双手,沿路站了一行。
哎妈呀,这投降的也太彻底了吧?一丝不挂地就都出来了,搁路边站了一排,把桥下通过的一辆车里的女司机惊得喊了声:卧槽,这么多壮汉,爽……然后咣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