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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胳膊伤的很厉害,墨成钧和褚轩进去的时候他正躺在病床上,没受伤的那边打着点滴。
梁诗玥就坐在病床前,垂着头,波浪的卷发遮衬得她的脸蛋愈发的小,白皙的肌肤晶莹剔透,听到声音猛的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如梦似幻的仿若有层层波光。
见到进来的两人,她慌忙站起来,声音宛若黄莺,清脆动人,“成钧——”
墨成钧却突然皱起眉头,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陆川病床边上,伸手一掌拍在他胳膊上。
“操!”陆川吃疼,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狠狠的纠结起来,他忍不住骂了句,疼的半边肩膀都跟着往下落了落。
“成钧,你——你太乱来了!”梁诗玥也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责备的话就这么说出来,“医生说了,他伤的很重!你这样还要不要让他好起来?”
墨成钧哼了哼,他手指掏了掏耳朵,冷冷的,“这两天耳朵不太好使,谁喊我了吗?”
梁诗玥的脸一下就难看起来,她轻轻咬了下唇畔,到底是没再说话。
男人却丝毫不在意她什么反应,只垂眼看向陆川,脸色是难得的冷沉,“我给你说过别惹麻烦吧?这他妈什么人你也敢救,没直接废了你这只胳膊都算好事!”
受了疼,陆川额头绷出一层汗珠,半响才缓过神来,他绷着脸没说话。
墨成钧这话有点儿指桑骂槐了,梁诗玥脸色自然非常的不好看,她人站在病床边,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了,“你不要夹枪带棍的,阿川出事我心里也难受!”
“难受?难受你怎么没躺在床上?”墨成钧突然抬起脸上,锐利的眸光掠过去,硬生生让梁诗玥心底一个颤栗,握拳的手掌心都要渗出冷汗来。
梁诗玥被他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得站在那里。
气氛一时就僵住了。
褚轩看这样,只挑了挑眉梢,他眸光看向梁诗玥,“韩顺生放出话来要陆川的命,你现在居然还敢呆在这里?”
这话就好比冰棱子一样摔向梁诗玥,那张脸整个儿惨白下去,她唇线抿的很紧,眸光含水看向陆川,“阿川,我跟他——”
“诗玥,这一次就当我欠你的全还给你了,你走吧。”陆川无力向后靠去,他眸光微敛,打断梁诗玥未出口的话。
他突然觉得疲惫不堪,这场从年少时期开始的感情到底从什么时间就已经变了味,她除了在需要他的时候才想起给他打个电话。
他的亏欠,在最后,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完结。
梁诗玥眸子里突然溢出泪水,“陆川,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伸手抽了自己的包就往外走,却在走到门口时被墨成钧唤住,“听着,告诉梁维钟,别让我见到他,否则,陆川也保不了他!”
梁诗玥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
情这东西,两面三刀。
腻歪的时候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恨的时候就是我不好也不要你好。
墨成钧看陆川这样也不好再刺挠他,这种事外人说不清,只得他自己处理干净了。
褚轩还赶时间,临走前叮嘱了句,“道上的事儿我帮你摆平了,这不用担心,但是阿川,梁维钟你千万别再保他了,现在别说刀疤刘背后的人,就连江赫琛都已经盯上他了,别惹了一身腥。”
陆川沉默着嗯了声。
褚轩离开后,墨成钧支开护士,这会儿病房里没了别人,男人的脸才冷下来,他伸手搭在一侧的椅背上,眸光看向陆川,“顾冬凝两年前出事,你就知道那个男人是梁维钟?”
陆川沉默了下,他脑袋猛然往后靠了下,郁闷的,“你别这会儿跟我翻旧账。”
墨成钧伸手把一侧的椅子拖过来,他坐在上面,双腿优雅的交叠起来,手腕搭在叠起的膝盖上,“两年前,我不知道的跟顾冬凝有关的。告诉我。”
“江顾两家联姻,到后来明显江家那边要拆台,我托了人打听江赫琛的情况就在云顶偶然遇上了梁维钟,本来只是想问问他诗玥的情况,结果后来从他嘴里听到有人已经找上他,极其可观的价格。”
换句话说,这个局早就布上了,哪怕顾冬凝当年不去云顶,也不见得就能摆脱这一切。
陆川嘴角轻勾了笑,“你说只要想办法阻碍了江顾两家联姻就好,可没说不能用这办法。再说了,你跟顾冬凝结婚,成钧,你什么打算我心里约莫也知道,这会儿你是准备因为她而报复梁维钟?”
墨成钧眯着眼,那双向来带着轻挑弧度的眸子此刻却仿若从阴暗无波的深山冷洞,望过去只留一片看不透的深沉冷,他双手手指在膝盖前交叉,身体往前倾斜,“然后呢,你想跟我说什么?”
“如果诗玥找我,我不可能不管他。”陆川眸光望向病房的天花板,“所以,你要动他,就最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兄弟和女人。
陆川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
可他能这么坦白说出来,墨成钧明白,陆川是有心想要了结了他跟梁诗玥之间的种种。
墨成钧沉默片刻,他问,“谁找上的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梁维钟,陆川明白,可他摇了摇头,“我问过,他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应该是知道了。”
不然怎么会平白招惹来这些麻烦。
墨成钧思量了下,他嗯了声就不再问陆川。
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进来将费用明细递给墨成钧,他抽过来看了眼,跟陆川说,“后天办理出院回去,爷爷不放心你在这边。”
陆川看他一眼,眉梢挑起来,“我没什么大问题,今天晚上回去也行,你不是新婚时分,欲罢不能?”
签好字递给护士,墨成钧看他一眼冷哼,“因为你,我的蜜月旅行都推后了,你回头吊着胳膊上班去!”
“操!你就当放我个年假不行?”
墨成钧摆都不摆他,径自出了病房。
他不会告诉陆川,他根本不是担心他胳膊受伤的问题才不今天办理出院手续,实在是晚上抱着个女人想要不能要的感觉太特么*了。
宁可自己在酒店对付一晚上,也好过欲火焚身。
况且,他也有正事要办。
……
墨家老宅里,顾冬凝跟老爷子下棋下的热火朝天,她算是抓住了窍门,她不用故意输给老爷子,慢慢先让自己赢的不那么痛快,然后偶尔也让老爷子赢个一子半子的,这样几番下来,墨老爷子是各种痛快,眼角的笑纹愈见深浓。
“丫头,你输了。”
老爷子兴高采烈,顾冬凝抿唇轻笑,“爷爷,是我输了,没想到你下棋水平这么厉害。”
“哼,我那几天是让着你,你以为我真不如你!”
“……”这就是传说中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典型。
顾冬凝默了,她伸手捶着自己的小腿,“那我要仔细琢磨琢磨再陪你下。”
老爷子终于格外开恩的放过她,“是要仔细琢磨琢磨,晚上想吃什么自己去跟佣人说。”
顾冬凝应了声,她这两天吃什么都觉得香,身体不难受了,就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这两天墨成钧不在家,她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睡觉了。
墨海怡偶尔也会过来,可每次来都恰好撞见老爷子跟她一起下棋,也没什么机会可以为难她。
顾冬凝这两天过的还是蛮欢乐,她抽空就自己出去把那些琐碎的事情处理干净了。
“今天晚上我们吃鱼吧。”顾冬凝问老爷子。
“你不是海鲜过敏?”
“也不是所有,贝壳类的就不行。”顾冬凝嘴角染着笑,“想吃酸菜鱼,爷爷你要不要?”
“那就让厨房做酸菜鱼。”
顾冬凝眼角眉梢溢出笑意,说了句太好了就跑去厨房。
墨震渊站在一边看她高兴跑进厨房,突然摇了摇头。
墨成钧至今也未曾告诉过老爷子他到底什么打算,可墨震渊知道,他并不曾真正在意过这个婚约。
可不过几日的相处,墨震渊却能感知的到,这个丫头心思单纯而正直,没有寻常大户人家里的矫情和算计,倒是个好孩子。
……
墨成钧这次特意过来呆上两天自然是有正事,他开车到了地方,进去酒店时候已经有服务人员迎了上来,墨成钧随手递过去一张卡,立即就有人引着他上了电梯。
包厢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见了他后恭敬弯了下腰。
整个包间里光线极暗,只有隐约光亮辨别出物品摆置,墨成钧走过去,他在中间沙发上落了坐,手臂张开后搭在靠背上,他眸光睇向前方,开口,“我吩咐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男人一身黑色装束,在包厢里几乎隐匿掉,他开口,声音沙哑刺耳的难听,“查出来了。”
语毕,他探身往前将一张照片摆在墨成钧面前,照片里是个妆容素雅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男孩子。
看上去是张年代久远的照片,边角已经泛黄。
手指捏住照片边缘看了眼,墨成钧轻轻的笑,“那就继续盯着。”
男人应了声,身体就往后退入到阴影中。
墨成钧仔细看了眼照片上的人,眼底眸光涔冷如冰,嘴角却隐约上扬勾起一抹极致的讽笑,在黑暗中矛盾而冷涩,他举起手里的打火机凑近照片一角,叮一声,点燃。
手指捏着照片看它在空气里燃烧,微微的火光映着男人冷竣的眉眼,雕刻的愈发犀利。
将照片丢到面前的烟灰缸里,看它燃烧殆尽,墨成钧起身,他单手抄在口袋里,“还要吩咐你办件事,梁维钟,现在的名字是李志,整过容,道上有几波人想要他的命,你要赶在那之前带到我面前来。”
“是。”
墨成钧再没有废话,举步出了包厢。
陆川问他,是不是因为顾冬凝而插手梁维钟的事情。坦白说,是或不是没什么区别,区别是爷现在很不爽!无论谁,既然让他不爽了那就等着下油锅。
更何况——
墨成钧想到,他提起梁维钟时女人那张娇俏的脸瞬间凝满的恨意,竟然会让他有种帮她消弭的冲动。
陆川在病房里等着他,所有手续都办完了独独见不到墨成钧本人。
很晚时候墨成钧才赶了过来,他脸色很沉,眉目间带着冷厉的折痕。
陆川看他眼,忍不住眉心轻蹙,“跑哪儿去了?”
墨成钧也不解释,两人回到承安市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方译驰早安排好了一切,等陆川到了给他做了个详细的检查,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伤到了神经,之后胳膊痊愈,他的左手臂也会有微微的弯曲,不能完全抻直。
倒是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安顿好后,墨成钧就直接回了家。
已是近凌晨,墨家老宅一片安静,爷爷休息的时间向来早。
墨成钧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可这么黑暗又静谧的家,竟也让他生出丝丝的失落感。男人直接进了卧室,按开灯就见着诺大的床上蜷缩着一坨。
他眉梢猛然往上挑挑,突然有种心情恍然沉定下来的感觉,墨成钧走过去,她手臂露在外面,侧身睡着,身后黑色的发丝铺陈了大片。
许是光线太亮,顾冬凝眉心蹙起,她翻了下身,眼睛稍稍睁开,迷迷糊糊的就见着墨成钧站在床边,她鼻尖皱了皱,仿似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只模模糊糊说了句,“你回来了。”
声音软嚅,好似浓郁醇香的葡萄酒,只勾得人心里痒痒。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竟然让他心底禁不住柔软。
心头被之前那张照片勾动起来的戾气,也好似在她这声软软的音调里消磨殆尽,他俯下身去手指轻噌她的脸颊,接着就被啪一下拍开。
墨成钧喉间溢出轻笑,以为她醒了谁知道竟是头颅在枕头上挪了挪又睡了过去。
鬼使神差的,他俯下身轻吻上她的眉眼,她却只皱皱眉头,伸手挥他,仿似是被个苍蝇骚扰。不过一瞬间,他直起身来,突然忍不住的就想听听她笑意萦绕的那声讨厌。
墨成钧进了洗手间洗漱,出来时候就整个人掀开她的被子钻了进去,他伸手抱过她,胸膛贴上她的背脊,男人唇畔轻吻着她耳后的肌肤,手臂用力将她抱紧了。
这样密切的接触,将他从外面带来的冷意全数过渡到她的身上,顾冬凝浑身一个哆嗦,却愈发的靠近他的胸膛,她在男人怀里轻轻扭着找舒服的姿势,可却直接把墨成钧的火给挑了起来。
男人重重喘了声,手臂匝的她死紧,他嘴唇贴在她耳边问,“我不在,我家红杏有没有出墙?”
嗯——
她轻声嘤咛,神智却没清醒。
墨成钧笑,看她在他怀里轻轻的磨蹭,只觉得心里痒痒的厉害,他从后吻着她的脖颈,唇畔贴近她的耳朵,手掌早已拉起她的睡衣下摆滑了进去。
喘息愈渐浓重,他却并不着急,掌心往下压在她的小腹上,轻声询问,“好了吗?”
她点头,声音软蠕蠕的,“不要吵我,好困。”
觉得好似还在睡梦中,半梦半醒间已是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真实。
几乎在看到她点头之后,男人就再也不肯压抑,他卷起她睡衣往上扯,身体压过去……
男人的吻越来越癫狂,顾冬凝只觉得呼吸都要被人掠夺尽了,手臂不自觉推着身上的人,却撼动不了分毫,缺氧快要窒息了……
她嘤咛出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当看清楚人时瞳孔倏然张大,她一声尖叫还不及喊出去,男人再次吻住她的唇将所有声音吞了进去。
疯了,他——
她手臂用力拍着他,呜呜的想要骂人。
男人拉开点距离,眼角眉梢间溢出勾魂笑意,“我不介意你大声,如果你想把爷爷也吵醒,我也很乐意配合!”
“你,你,你——”顾冬凝气的说不出话里,她咬牙切齿,“我还没好。”
“啧啧啧——骗鬼呢?”他显然不信,语气间痞子味儿那么重,手指轻挑的勾着她下颌,“怎么醒了就这样张牙舞爪的?你继续睡,我自己来!”
滚!
真的要让他气疯了!
一夜的沉沦,早上起来的时候顾冬凝躲在洗手间想哭。
她身体已经好了的,却在昨晚之后又出现那种刺痛麻痒的感觉,懊恼的想把他给剁了。
她从洗手间出来,男人正穿衣服,衬衣穿在身上还未扣上扣子,胸前一片麦色肌肤袒露在外面,肌理线条结实紧绷,他抬眼看她,本想让她过来帮他系领带,结果一眼就看到她通红的一双眼和满脸的怒气勃勃。
墨成钧眉梢微微挑了挑,看着她,也不问,就等着她说话。
顾冬凝却伸手指着他大骂,“你以后要敢再碰我,我拿刀子阉了你!”
操!
这话真他妈的狠!
男人脸色瞬间黑了,眉心蹙起伸手抓住她手指,“又发什么神经?”
“我恨死你了——”顾冬凝几乎要哭了,她用力抽回被他抓住的手指,唇线抿紧了,特别无力的看向他,“墨成钧,你在外面找女人我半点意见都没有,如果出现难以遏制的绯闻,你要希望我出面帮你澄清,我也没问题。但是,算我求你了,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
她很少喊他的名字,可他的名字从她嘴里出来的时候无外乎两种情况,怒气冲冲或者无可奈何。
可这次,墨成钧却听的益发刺耳,她说什么?恶心?
男人一张脸,好比碳堆里拱出来,衬得牙齿特别白,额角狠狠抽了下,她可不止一次提到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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