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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冬凝吓的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她坐起身来,被子卷在身前,“你别那么无耻,我不用你帮忙,出去。”
她的命令墨成钧是完全不放在心里,他走过去掌心抓住她的脚踝,顾冬凝觉得简直就是要疯了,她慌张就爬起来想要躲,却被墨成钧整个儿扣在怀里。
他声音软下去,出奇的温柔,“乖,让我看看。”
顾冬凝觉得牙齿都要打颤了,今天的墨成钧怪异极了,她都弄不明白他到底怎么回事,嘲讽嗤笑是他,凶猛霸道是他,那么这会儿对她温软讲话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心脏的地方禁不住揪紧了,她抬眼看他,眸子里竟然有种控制不住的泪意,顾冬凝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忍受这种软语温调,哪怕是假的,她也会委屈的掉下眼泪来。
她真的好疼。
可这会儿,他软着调子哄她,说乖,让我看看。
顾冬凝却觉得眼眶有点儿热,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从语调里感知那种轻软的诱哄,心脏就在这种音调里软下去,她伸手推他,音调也弱下去,“我自己来就好。”
再熟悉的人她都没脸,更何况是他。
他站在床边,手臂环住她,她这会儿半跪在床上,两人的视线几乎持平,墨成钧看进她的眼睛里,就见顾冬凝左躲右闪的不敢看他,耳根子却红透了,垂下的眼遮掩掉了她所有的羞涩,却勾引得男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非常奇怪的感觉,可是并不算坏,也并不让他排斥。
不自觉的就放软了音调,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当声音软下来时候,心脏原来也会跟着柔软。
墨成钧突然用力抱了抱她,手臂圈紧了将她匝在怀里,胸腔里溢出低沉笑声,口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流氓,“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全都看遍了,你红什么脸。”
她听他这话本能的想要挣扎,墨成钧却用力控着她不让她动,一会儿后,他松开手也不跟她磨叽直接把人掀翻也过去。
“墨成钧……”
顾冬凝急声喊他的名字,羞得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她拿脚用力蹬他,却被他扣住动都动不了。
……
兰溪帮特护病房的患者办好出院手续,收拾好病房仪器来到护士站的时候,就听到一众人正叽叽喳喳聊得兴奋,她意兴阑珊,连着两个班累的屁颠屁颠的,这会儿对什么八卦都不感兴趣。
可耳朵对方医生三个字自动识别,几乎是这三个字窜进耳朵里的时候,兰溪瞬间就蹦跶了起来,她窜过去掏掏自己耳朵,“方医生,哪个方医生?方译驰医生吗?”
她身边的小护士看她一眼,“那自然是啊,还有哪个方医生能成为话题?”
“这次是什么事?”兰溪好奇的,兴致勃勃的问。
“他刚刚来找王医生给开药了。”
“妇,妇科……还,还是,产科?”兰溪说话突然有点儿结巴,一双眼睛用力眨了眨。王医生可是他们妇产科的专家。
小护士勾了勾手,兰溪就凑过耳朵去,听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加油添醋的说了一番。
她明白了,大约意思就是方医生有女朋友了,而且没想到看起来斯文冷清的方医生居然做起爱做的事情也能那么禽兽不如!
兰溪只觉得自己脸部肌肉不自然抽搐几下,人家只是来拿一管消炎药,虽说消炎的位置非常私密,可也不代表就是他自己办的吧。
不过——不是他自己办的,谁能让他拿药?!
这么一想,又觉得大家猜测的真太对了。
她干笑几声后退出八卦群体进了护士室,心里一边想着,真不巧啊,她都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碰到被八卦得彻底得美男医生,同一家医院居然也能几个月连照面都不曾。
兰溪禁不住哀叹,她就这么一个欣赏帅哥的爱好,老天爷都不满足她!
正想着,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兰溪掏出来一看,两只眼睛嗖一下精神起来,全然没了方才的恹恹,一副战斗力十足的样子。
这,这话题——
她扭头看看四周,恰好见到护士长进来,毫不犹豫的问了句,“卢姐,女人有没有可能出现二次落红啊?”
卢姐正查对着用药明细,听到她这话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怎么竟是问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怎么了?”
“没,就问问,比较好奇。”
“第一次完全破裂了,之后不会再出现落红。”卢姐把手里单据全数收起来后抬头看她,“不是你自己有问题吧!”
“开玩笑,怎么可能呢!”兰溪呵呵笑,“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我就好奇问问。”
卢姐笑着看她,“过了年就算二十六了吧,抓紧找个吧。”
“……”
又来了,怎么感觉她就属于那种滞销货,再不甩卖连贱卖都算不上了。
叹口气,兰溪噼里啪啦编着短信,“原则上肯定不会有二次落红。不过,如果第一次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性关系,那第二次才会落红。”
发过去后,兰溪想了下,不放心又追加了句,“是你又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收到回复。”
短信发过去后却犹如石沉大海,五六分钟都没回复过来。
兰溪想着两年前顾冬凝找她时候那副样子,她突然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里忍不住就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她抓着手机速度拨过去。
手机是通的,但是没人接听。
这人就是容易自己吓自己,兰溪越想越觉得有事,否则顾冬凝不会无缘无故问她这个问题,她连续不停的拨号过去,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
墨成钧是当真没料到这么严重,乍一看之下他才觉得自己过分。
他当时确实是生气了,完全就控制不住自己那股子暴烈的情绪,肆无忌惮的完全放纵自己。
手机铃声一遍遍响起来,顾冬凝面上眉色潮红,她半咬着唇,喘息细碎,“我手机——”
墨成钧看她一眼,男人眸色也暗,他瞅着她的样子只觉得浑身万马奔腾,他抽出一只手取了她的手机接听后交给她,顾冬凝松口气,她动动腿想收回来,脚踝却又被他攫住。
手机听筒里已经传来兰溪焦急的音调,“冬凝,冬凝,你怎么了?”
“什么?我没事。”
她回着电话,眼神防备扫了墨成钧一眼,膝盖往中间扣了下。
兰溪松了口气,“那你突然给我发那短信,吓了我一跳。”
“没事的,我改天找你细——嗯——”
突然一声拖长的尾音,兰溪握着手机的手猛然一抖,这声音,有点她看搞基视频时候的动静,她怀疑看看通讯记录,小心翼翼的,“冬凝,你在看什么片子啊!”
顾冬凝觉得要死了,她视线狠狠瞪了墨成钧一眼,赶紧说,“我没,改天我打你电话,先挂了。”
她匆匆收了线,顾冬凝又气又羞,直接拿脚踢他,敏感的全身都要颤抖,墨成钧低笑,看她气得恨不得在他身上挖出个窟窿,他低笑却终究没再调戏她,乖乖上完药就抽手,他怕再这么下去最先控制不住的又是他了。
墨成钧去洗手间洗手,顾冬凝躺在床上隐约听到淅沥水声,她轻轻咬着唇畔,双腿在被子下轻轻摩挲了下,心脏呈现一种非常奇怪的跳动频率,跳的她心慌意乱,她手臂落在外面将怀里的被子愈发的抱紧了一些。
她很累想要休息,可是偏偏睡不着,掌心盖在脸上,想想之前发生的事情觉得真的太疯狂了,顾冬凝先前的人生里,她都从来没想过会跟除了江赫琛之外的男人这样亲密过。
有一种伤怀从心底深处翻涌而上,搅得她心口疼痛的厉害,她浑身一*的冷,冷得彻底,眼底滑过江赫琛的样子,她难受的不行,却不敢流泪。
顾冬凝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要再掉半滴泪都是对他不住。
不是没有年少轻狂过,大学时候他们出去旅游,就住在一间房里,他抱着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那时候她觉得好幸福,哪怕心里羞涩害怕到极致,也还是伸出手去抱住他。
他却在凶猛吻过她后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一动不动,只压着嗓子说,“冬凝,你这辈子就是来折磨我的。”
她听不明白,脸蛋红红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他却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瓮声瓮气的说,“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到时候无论你多害怕我都不放过你。”
顾冬凝身体僵了下,她手臂用力环住他的背,眼睛酸得要命,她是真的有些害怕,方才他手抚摸她肌肤时候她怕的一直在抖,可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彻底,却没料到他还是发现了。
心底涌上异常幸福的感觉,她知道他真的是珍视她,从小到大,他从来都不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就现在的年代,大学生夜宿外面实在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况且他们之间是两个家族都承认了的,以后注定是要结婚的,如果江赫琛想要,顾冬凝哪怕是害怕都不会拒绝。
她不是十分保守的人,可或许是因为见惯了顾家上一辈的男人在外面的风流韵事,见多了那些女人的争风吃醋,在男女情事上她本能的排斥,她不明白,女人为何就要成为男人的附属品,为何就要做成功男人背后的那无数个女人。
宋予琳在外面无论如何风光无限,回到家时候还是对顾温恒马首是瞻,这种夫妻关系竟然也走到了现在。
顾冬凝知道自己父亲在外面还有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宋予琳知道的比她还要清楚,可她不明白的是宋予琳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跟顾温恒吵闹,她只会在乎顾太太的名声,顾温恒给她的钱财,还有她儿子的未来。
什么情啊爱啊,在宋予琳眼里都比不过那些物质的东西。
可顾冬凝想要的是平起平坐的牵手一生,举案齐眉至鬓白,她想要一生一世,她想要一双手牵一辈子不离不弃。
江赫琛给了她承诺,他说江赫琛这辈子只会娶顾冬凝一个人,只牵她一个人的手。
而她也一直相信着他。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终究因为他的存在而幸福灿烂,她甚至期盼着他们结婚那天快点到来,每天都在倒计时。
只有这个男人占满了她心脏的每一个角落,只有他的拥抱让她坦然接纳,让她充满幸福。
可到后来,她出事了。
顾冬凝从来没有一刻向那天那样恨他,她看着床上的落红,看着自己浑身的狼狈,没有人知道她到底丢了什么。
她的骄傲,她的爱恋,她未来一生的幸福,在那一刻被无情的踩在了地上。
她不止一次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痛哭出声,可是再怎样哭都回不去,她甚至想,如果江赫琛不是那么考虑她的感受,如果他能要了她,如果她第一次是给了他,她至少,至少要好受一点。
可事实是,时间无法回流。
她再不是江赫琛的顾冬凝。
尤其是,她跌跌撞撞无比狼狈的从酒店离开,回到家的那一刻却被顾温恒狠狠抽了一个耳光,一巴掌把她抡到地上,“你干的好事!”
这一巴掌抽得她头晕耳鸣,顾冬凝觉得自己真的要撑不住晕死过去,即便是顾家亲缘浅薄,可顾温恒都是疾言厉色,却也从未曾像这样用武力管教她。
顾温恒看着她的眼神凌厉的几乎要把她千刀万剐,顾冬凝伤心委屈的眼泪只掉,为什么不能安慰安慰她呢,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不想这样的,她已经难受的想要死过去,为什么还要这样的对她。
她哽咽的几乎背过气去,可顾温恒却再不看她一眼大步跨过去离开,临走,只吩咐管家,“看好她!”
顾冬凝跌跌撞撞的进了浴室洗澡,她在里面呆了很久不出来,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满身的脏污,都洗不掉她浑身的难堪,她怎么就能让自己变成这样?管家也着急的要命,她回来时候那样子显然是不对劲,可惜顾温恒正赶着去医院,什么都顾不上问。
而且昨天晚上是小姐和少爷一起出去的,这可千万别再出事啊!
管家越想越是害怕,用力拍着浴室的门,着急的喊,“小姐,你还没洗好吗?要洗好了就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少爷手术做完了。”
顾冬凝本来泡在浴缸里,她放空了心思,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她之前的人生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父母的爱可能不会像普通人家那样温暖浓郁,可至少,她有江赫琛。
她不贪心的,有那么一个人在她身边就够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要她了呢?!
现在,她更是没有资格再站在他的身边。
赫琛哥,我真的好痛,为什么你就是不来呢?为什么要这样把我放掉?
沉浸在自己悲痛又狼狈的思绪了,顾冬凝根本没去注意外面的动静,直到传来浴室门把转动的声音,她遽然尖叫,“不要进来,谁准你们进来!”
她不要更多人知道她的狼狈,她不要——
管家听到她的声音心下松了口气,摆摆手让其他人闪开,她站在浴室门边,“大小姐,少爷手术刚结束,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管家在顾家帮工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来,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兄弟姐妹,虽说吵吵闹闹免不了,可就是因为这份生活的真实,他们俩的感情反倒比跟父母更要亲近一些。
“景新?”
什么手术?景新向来健康。
顾冬凝脑子一下子空白了,她穿了浴袍出去,抓住管家问,“王妈,你说景新怎么了?”
“刚才老爷回来拿东西,我听说是手术结束了,昨晚上家里乱成一团了简直,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在哪家医院?”
“部队医院。”
顾冬凝再听不进去,她慌张换好衣服就往外跑,心里有极其不好的预感,她坐在出租车上双手交叉紧紧扣着,还是缓解不掉那种漫天漫地的无措。
部队医院的VIP病房里,宋予琳和顾温恒都在。
顾冬凝站在病房门口不敢进去,宋予琳发现她过来突然情绪激动的冲过去狠狠推了她一把,哭喊着,“看看你把景新害成什么样子?!你怎么还敢来……”
她被推的踉跄了几步,身子就退到病房外,宋予琳的指责怒骂全都进不了耳朵里,顾冬凝视线掠过宋予琳往病房里看过去,顾景新安静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麻药作用,一动不动。
他身上盖着被子,她甚至看不到他的脸,顾冬凝听到自己的声音麻木而慌张,“妈,景新怎么了?”
“你给我滚!”
宋予琳指着她的鼻子骂,当着她的面将病房的门关上。
顾冬凝眼里的泪就这么掉下来,她努力睁着眼睛看着病房的门板。
宋予琳真的很疼景新,对顾冬凝就不管不问的,好似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无所谓的,最后好好嫁人就是了。可这次,她让她滚!
景新……
顾冬凝突然害怕得全身都在颤抖,她就站在病房门口,再不敢更靠近半点,她突然不想知道景新到底怎么了。
她害怕知道后会让她想杀了自己。
护士推着换药的车子过来,鬼使神差的顾冬凝伸手抓住护手的白大褂,“我弟弟,到底怎么样了?他为什么动手术?”
护士奇怪的看她一眼,简洁说了句。
当那几个字从护士嘴里说出来,顾冬凝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怎么会?!
她让景新去找江赫琛的。
她说江赫琛不来,她就不回去。
后来,江赫琛没来,景新也没回来。
等她清醒时候已经是今天早上。
牙齿用力咬了下唇畔,顾冬凝伸手抹了下脸,上面早已溢满泪水。这些年她从不敢去回忆那时候的事情,哪怕过去再久,只要想起来,都会疼的受不了。
墨成钧换了衣服,取水喝时看到冰箱里的食物才想起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他拍上冰箱,打电话叫了外卖。他开门进来卧室,就看到顾冬凝在默默掉眼泪。
男人一股子无名火瞬间从心底唰唰冒起来,他知道她定然不会情愿,他本来就没想让她情愿了,可不代表她当着他的面哭哭啼啼的他会很爽。
他手里端了杯水,本来想给她喝,这会儿却重重放到床头柜上,他双臂抱胸站在床边看向她,鼻息间溢出冷哼,“怎么,等着江赫琛第二次给你破处,结果没有得偿所愿?”
顾冬凝听到他进来,赶紧的想擦干净痕迹,可不知道怎么居然越抹越多。这会儿听他说这话,她全身都僵住了,捏着被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一口气吸进胸腔里吐不出里,整个胸腔胀痛的厉害。
“你可以再去修一次,要不要我给你创造条件?”墨成钧讥诮开口,他微微俯下身去,手指用力扣住她下颌扳正他的脸,脸上表情恶劣讽刺,“别告诉我江赫琛碰都没碰过你!”
顾冬凝脸色惨白,眼睛气愤瞪着他,手指用力抓着他的手腕想要扯开他的手,这个男人真的是坏透了,坏的彻底,跟恶魔一样恶劣。
那双浸了水的眸子这会儿满满的怒,却偏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不说话,他就愈发的恶意而为,嘴角挑着邪恶又残酷的笑,“要是知道你被我上了,你说,他会什么反应?”
顾冬凝气极了,她扭开头挣脱他的钳制,一巴掌甩过去,几乎嘶吼出声,“坏蛋!你滚开!”
两人隔得距离近,墨成钧躲开时她的指甲还是扫过他的脸颊,他微微蹙起眉头,脸颊上就是被刮过的疼,他拿手抹了下居然见血了。
男人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操!破相了!
他抓住她手腕一下子按在她头顶上,“怎么,恼羞成怒?!”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顾冬凝吸着气,咬牙切齿,“他就是再不好,也比你好上千倍!”
“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就比我强?!”
他在恶意曲解她的意思,顾冬凝觉得这人简直无耻极了,如果她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身上还是有那么点可取之处,那都是她眼抽了。
“不知道被多少女人嫖过,你已经无耻的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手臂隔开他,顾冬凝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她要离开这里,她会被他气疯的。
墨成钧看出她的意图,手臂扯过她把她扔到床上,人也跟着压过去,“不知道经验是练出来的吗?!”
“墨成钧,我没心情跟你说这些!”顾冬凝真的觉得他在挑战她的心理极限,但是她气过头了反倒是冷静下来,“但我告诉你,你没资格刺挠我。我就当你跟两年前那个畜生是一样,我反正不是第一次,就当被狗咬了,咬一次和咬二次没什么区别!”
男人哼了声,“那就干脆再咬一次?”
问候你大爷的!
顾冬凝真的想骂人了,她有种气血只往头顶冲的错觉,感觉颅骨都要被这股子气血上涌给冲开了,她总算知道什么叫气的冒烟。
这会儿外面门铃哔哔响,墨成钧手臂撑了下终于站起来,“你要不睡,起来吃饭。”
“我不吃!”她气的拿枕头扔他。
他算是怎么回事!
给顿鞭子再给块糖吗?!
墨成钧去开门,扔下句,“我怕再咬你的时候你再晕过去。”
……
顾冬凝觉得自己应该要赶紧离开,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了,他们之间这到底是算怎么回事!她感激他在她难堪的当头出手相救,但是不代表他就可以肆意侮辱她。
可墨成钧这混蛋就是不让,她实在拗不过他,索性就停下来。
餐桌上摆了他叫来的外卖,菜色确实是不错,引得食指大动。
顾冬凝心里憋屈,她本能拒绝他提供的所有东西,可到底是饿了,那一刻就觉得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跟阶级敌人斗争。
吃饱了就容易犯困,也或许是方才一番的针锋相对让她发泄了些许情绪,心里反倒是安稳了些,顾冬凝把卧室的门关上,有拖了把椅子抵住门,才躺上床。
两年前她就知道,除非时光倒流,否则发生的事情再不甘愿也退不回去。
恍恍惚惚的竟然就睡过去。
墨成钧拿钥匙开了客卧的门,他就觉得好笑,在他家里把他当贼一样防岂不是太可笑了,可他推了下没一下推开,透过缝隙看到抵着的椅子,墨成钧突然苦笑不得。
他微微用力推了推,没弄出太大动静,直到开了容纳一个人的缝隙,他进去,走到床铺边上看她安静睡颜。
墨成钧眯着眼,神思飘出去很远,良久,他视线收回来深深看她一眼后就出去了。
有些事,没有对错,不过是恰好遇上了,而她刚好倒霉的碰到了他手里。
要怪,就只好怪她生的不好。
来到客厅,墨成钧给陆川打电话,那边电话一接通就开始骂,“你他妈跑出去逍遥快活够了?”
想起上午会议等不到他回来,陆川一个电话打过去,许久都没接通,接通了却听到里面女人*的叫声,凭着他流连花丛的经验,要不明白那动静是怎么回事,他陆川两个字倒过来写。
墨成钧笑,“没够,让律师给我起草一份协议。结婚协议。”
“操!”陆川骂了句,他心里大约明白是谁,但还是忍不住想确定下,“谁啊?”
那边一时没说话,陆川烦躁耙了下头发,“顾冬凝?”
“聪明。”
“我他妈会被你害死!”陆川骂了句,“你家老太太要知道我阴了他家孙媳妇儿能把我阉了你信不信!”
墨成钧失笑,他手指点着书桌上面顾冬凝随手划拉的那张结婚协议的纸,轻慢的说,“所以,为了你的生命安全,协议期限为一年。”
陆川啧了声,“你得给我加薪,我这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打工!”
“没问题,非洲那边项目你过去负责,你想加多少加多少。”
“滚!明知道老子对黑妞没性趣!”
陆川咔咔挂了电话,收了线才知道自己又他妈被墨成钧摆了一道,他是摆明了的不想给他加薪又要他费心劳苦的给他卖苦力。
陆川甚至有点儿怀疑,两年前墨成钧让他搞坏江顾两家联姻的事儿时,有没有提前谋划过今天这一出戏。
若有,那他陆川就是从一开始被他惦记着拴在了一根绳子上,他就是想跑都得掂量掂量会不会被墨家老太太追杀。
若不是,那他陆川就是那倒霉催的,在两年后墨成钧居然看上顾冬凝,还准备结婚,他更是连跑都不敢跑!
总之不论哪个局,丫把他使唤的可真特么彻底。
想归想,陆川还是乖乖去找法律顾问。
墨成钧收了线后,难得的他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间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五岁时候早已有了记忆,哪怕爷爷不让他知道,怕他年纪小受不了打击,可他还是记住了。
嘴角缓缓勾起个微微的弧度,墨成钧轻笑,可他那时候毕竟不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他年纪还小,所以他就不闻不问,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手机毫无预警的响起来,墨成钧看一眼号码,是老宅的电话,他接起来陈伯的声音就传出来。
“少爷,老爷让你回来一趟。”
墨成钧想了想,应下来,“好,我马上回去。”
顾冬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早上,睡饱了精神就养回来一些,她去浴室洗漱,看到睡衣盖不住的地方那些痕迹还没有彻底消失,她闭了闭眼睛,摇了摇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想。
墨成钧人不在,她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走的,但是对她而言都无所谓,迅速整理了下自己之前的设计稿,给他摆在书桌上,顾冬凝拾掇好自己后,拎了随身物品就匆匆离开了。
临走,留了张纸放到客厅茶几上。
再贱!
墨成钧直到晚上才回来,看着这两个字,最后一笔几乎是要划破纸面,他挑了挑眉梢,脑子里几乎就浮现出女人那张怒意生动的脸。
亏她想的出来,再贱?!
这是变着法子骂他呢!
随手揉碎了纸扔到垃圾筐里,男人嘴角微勾,改日再见。
老爷子把他喊过去,郑重其事警告他,婚姻不可儿戏。
墨成钧还是那句话,“爷爷,你的底线,我不会破。我跟她不过是一年协议婚约,统共对墨家不会有影响。”
墨震渊眸光深深落在他脸上,许久后终于说,“成钧,我老了。剩下的日子就是想跟你奶奶平静到老,想看着你顺风顺水的接手墨龙帝国,想着墨家平平安安。”
在承安市风极一时,手腕狂厉的墨震渊居然也有服老的时候,时光到底是毫不留情的走过去,不给任何人挽留的机会。
墨成钧什么话也没说。
墨震渊叹口气,他知道这小子主意正着呢,虽然平时看起来一副子不成气的纨绔子弟样子,可他真正想办的事就算是他这个爷爷也阻拦不了。
顾冬凝回了自己家,不过是六七天的时间,却感觉仿似过去了好久。
她就在家呆着,哪里也不去,就这么休整了一天,身上才觉得轻松不少,不像之前那么酸痛难捱,秘密花园也觉得好了许多。
不愿意出去,顾冬凝就打电话把唐小菀和兰溪一起喊到家里来。
唐小菀拎着大包小包的蔬菜生鲜到了的时候,兰溪还没到,她进了门四处望了下,忍不住抱怨,“小溪还没过来?”
“没。那个迟到大王,我给她下的时间可比你早了半小时。”
顾冬凝鄙视的说,她人懒懒趴在沙发上,指挥,“你快去做饭,做完了估计她就来了。”
唐小菀看她这一副懒骨头的样子,拿脚踢她,“你就这么把我当厨娘用啊?!”
“你做饭最好吃,你不去谁去?让我?还是兰溪?”
唐小菀咬牙切齿看着她,要让她们做饭,她宁可自己做。
不甘心的撸起袖子准备干活,转身时候就看到顾冬凝脖子那片上红色斑点痕迹,宽松保守的睡衣款式,根本遮不住那一片被男人啃噬过的红印。
唐小菀凑过去,拉着她的衣领,“你又吃什么了,过敏成这样。”
顾冬凝脸一红,她赶紧扯了下自己衣领,“可,可能——”
恰好门铃这时候响起来,转移了两人注意力。
“肯定兰溪来了。”唐小菀说着脚步就往外走。
门打开,兰溪挎着个包,走路姿势极其怪异,她今儿穿了身运动服,马尾扎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分外年轻靓丽,可她抬起头来,那双本来该是明丽万分的眸子此刻却噙着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兰溪抬眼看到唐小菀,眼泪都快掉下来,一把扑过去抱住她,哭得撕心裂肺。
“菀菀,我怎么办啊!好痛苦,好难受!我以后都不能吃你做的辣子鸡了!我再也不能品尝你滋味十足的毛血旺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不要活哩!”
唐小菀傻眼了,手臂松松抱住她,有些结巴,“兰溪,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生病了,不治之症!”兰溪手臂抱着唐小菀,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唐小菀身上。
唐小菀头上挂了三条黑线,突然伸手用力推开她,“丫你就耍着我玩儿吧!”
这货说自己得了绝症不是一天两天了,刚上大学那会儿她还能被她骗上一两次,可她们这都认识七年了,她要再信她就该撞豆腐去了!
顾冬凝眼角抽搐了下,她跟兰溪认识的时间更长,丫不知道有多在乎她那条小命,要真得了绝症这会儿早住医院里了,还能轮着往她这里跑。
兰溪撇撇嘴,放下自己的包,看看两个死党,抱怨的,“看看你们两个没人性的,连让我哭一哭发泄一下都不行!”
顾冬凝坐在沙发上摆弄那几个功夫茶具,随口说,“你天天喊狼来了,信你才有鬼。”
兰溪一瘸一拐走过去,拿脚丫子踢踢顾冬凝的脚,“闪开,你坐对面,我要坐这个长沙发。”
“……”顾冬凝抬头看着兰溪,若有所思,她走路的样子,有点,像,那天,她被那啥之后很疼很疼的走路样子——
只这么想着脸颊竟然有些微微的红,可是,也没听说兰溪交了男朋友啊!
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己不是也没交男朋友吗!
还不是跟人上了床。
顾冬凝这心里心思几变,别人可看不明白。
兰溪看她满脸红晕,鄙视的看她一眼,说,“我跟你说我不搞基,你就是冲我抛媚眼也白搭。我性取向非常正常!”
“滚!”
顾冬凝骂了句,接着反口回了句说,“你这走路姿势,难不成你也跟人发生性关系了?”
“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别给我造谣啊,月老要不给我牵红线了我就怨你!”兰溪说完也不再搭理她就往沙发上躺。
可这人还没完全趟下,兰溪就一个激灵人一下就又站起来了,她扯住顾冬凝睡衣袖子,“等等,你刚刚说,也?”
“?”顾冬凝莫名其妙看她一眼,“什么也?”
“你说,我这走路姿势,难不成,也,跟人发生性干系?”兰溪顿了下,“这个也,还有谁?”
唐小菀一听也来劲了,“对对,你刚才那么说的。”
“……”顾冬凝下意识拿手捂了下自己脖子,“你们俩这儿咬文嚼字呢!”
兰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唐小菀:“如实交代,否则严刑逼供!”
顾冬凝默了,她掌心摸索自己脖颈,“别胡闹,赶紧着做饭去!”
“哎,你别总是挠啊,过敏这东西都是越挠越多。”唐小菀伸手拉下顾冬凝手臂。
一时间,气氛沉默了。
兰溪看着顾冬凝这一脖子的吻痕,就她看搞基视频的经验,这肯定不是过敏。
就她当护士的经验,尼玛,谁过敏过成这样啊!
“你骗鬼呢,我这个护士站的一朵花可在呢。过敏我看不出来啊?你这明显就男人给你印上的!”兰溪脚步迈过去伸手扯开她睡衣手指点过去。
刚点了两下,就见兰溪面部表情突然抽搐起来,她小心翼翼动了动腿,但还是严肃看向顾冬凝,“你要不要解释下怎么回事?”
唐小菀眼珠子在顾冬凝身上落了落,突然赶紧一屁股坐到兰溪身边,正襟危坐,就等着顾冬凝解释。
看两人排排坐的样子,顾冬凝突然失笑,她拿手背敲敲额头,今天约兰溪过来,她本来就想问件事,可现在这样子,要她怎么讲?
坐进一侧的单人沙发上,顾冬凝看看她俩,嚅嗫着,“我不知道怎么说。”
“先从这一脖子吻痕开始,你被人吃干净了?”兰溪瞪起双眼睛,兴致勃勃盯着她。
唐晓菀跟上,“对,被谁吃了?好不好看,帅不帅,技术好不好,我认不认识?”
“……”
顾冬凝泪了,怎么有种三堂会审的感觉。
她轻轻抿了下嘴,声音低下去,“我又不是第一次……”
瞬间,整个客厅的气温一下子降下去,顾冬凝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别人或许不清楚,可那段时间她所经历的煎熬,不是每个人都明白。
兰溪和唐小菀却是极少的陪伴她度过那段时期的人。
小菀突然担心看着顾冬凝,“你现在,想吃什么?有没有特别想吃的饭菜?”
顾冬凝心底一梗,她看着唐小菀,竭力不让声音颤抖,“我没事,都能吃。”
唐小菀松口气,她也不再问,只伸手拍了拍兰溪的胳膊起身进了厨房,留下两个人在客厅。两年前的时候也是这样,太过私密的问题,还是越少知道的人越好。
对当事人而言,每次提及都是一种撕坏伤口的疼,唐小菀还记得顾冬凝刚出事那会儿,吃什么吐什么,心理上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完全反馈到生理上,唐小菀一想起那个时候就想掉眼泪,她就在顾家陪着她,只要冬凝说想吃什么她立马就去做,然后看着她硬逼着自己吞进去所有的饭,再抱着马桶吐得肝肠寸断。
她哭着说,小菀我好难受。
唐小菀都想哭了,她看着顾冬凝一个月的时间里瘦得不像样,甚至要靠打营养液维持。
这是种严重得心理疾病,可是冬凝却不肯接受心理辅导。
好在,终究是熬了过去,从什么都吃不进去,到能喝粥,到能吃点水果和蔬菜……慢慢一点一点恢复,一直到现在的顾冬凝,克服自己的心理难关,再次承认并认可自己,坚强漂亮的活着。
因为那段时间陪着她一起走过来,那种难过唐小菀知道,可她更多的是心疼顾冬凝,她说她没事,什么都能吃,唐小菀突然想哭。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冬凝终于心无障碍的再度接受一个男人。
是个好征兆。
顾冬凝看向厨房里唐小菀的背影,她视线调回来,嘴角隐着抹感激的笑,“她被我吓惨了。”
兰溪没说话,顾冬凝就看她在沙发上坐立难安的,后来终于受不住整个人趴在床上,手臂搭这沙发扶手将脸贴过去,侧着脸看向顾冬凝,“我坐着难受,让我躺着——”
“……”
“你说吧,你那短信是怎么回事?”
顾冬凝不自在的撇开眼,声音低低的,“这次,这次,也有。”
兰溪猛的一下坐起来,嘴里嘶嘶了两声,脸上表情又是跟方才一样的在抽搐,不知道是惊讶的还是疼的,她惊讶看着顾冬凝,“你,你……你不是说上次就——”
顾冬凝看着兰溪惊讶表情没吱声,上次确实是有落红,酒店洁白的床单上那么明显,明显到刺目。
“但是,从医学角度来讲,不会有二次落红。”兰溪顿了顿,“但是有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时候出现落红。可也不对啊,第一次没成功不会有落红……”
顾冬凝手指按上太阳穴,只觉得那里疼的厉害,她不愿意去想,可她清晰记得自己大腿上那些浑浊的液体,哪怕就是两年前,她都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还有腿上身上的那些暧昧掐痕。
“那你自己,没感觉吗?有没有过,总是不一样的。”
顾冬凝眼帘眨了眨,她当时都吓坏了,哪里能想那些,只想着赶紧逃离那个地方赶紧回家。后来,回了家,又遇上景新的事情,她已经六神无主了,从来没有一刻像那时候那样让她绝望。
“兰溪,我就是问问。”顾冬凝双手交扣在一起握了握,“哪怕当时什么都没发生,时至今日也不会有人相信。其实,我哪怕心里无数次的希望有奇迹发生,当时其实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大家都误会了,可包括我自己,都知道那只是个念想。发生了的事就是发生了,时间不会倒流让你重来一次。”
一时之间,空气都凝滞了。
这样的气氛,让兰溪想要问冬凝现在这个男人是谁也问不出来。
吃饭时候,兰溪看着桌子上摆上来的辣子鸡、毛血旺气的双眼冒火。
“唐小菀,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唐小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你不是就喜欢吃这种重口味的菜?”
“我现在不喜欢了!”
“……”
“……”
顾冬凝和唐小菀瞬间都默了,吃饭时就见兰溪的筷子在这两个菜上空顿一下,然后又悲愤欲绝的挪开。
离开时候,兰溪也没再说起自己。
唐小菀看着兰溪走时一瘸一拐的样子,一边穿外套一边问顾冬凝,“她到底怎么了,受伤了?”
“她又不说,谁能知道?”
“不会是搞基视频看多了,菊花坏了?”
唐小菀不过是随口一说,结果已经在开门的兰溪猛然扭过头来,粗暴的吼,“唐小菀,我诅咒你这辈子找不到男票!”
“我找不到男票也不会跟你搞基!”唐小菀随口回了句,接着愣住,她倏然扭头看向兰溪开始得瑟的叫,“哟哟哟,看来是真的呀!”
顾冬凝无语的伸手扶额,泪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们赶紧走吧,听你们说话我会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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