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玄豹之祸

黄家幺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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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光秋色,潭面无风;青山对出,瀑挂前川。

    在天门瀑前,羽民安雪和一众同门正在日常晨练。

    那日吃完小宴后,羽民安雪觉得毕方东寒还是不错的,又送她百蕊花糕,还记得她对梓树果过敏。大师兄虽然生性凉薄,但是还是挺关心自己的嘛。

    羽民安雪觉得要努力努力,不要辜负大师兄的教导才行。于是近日来勤加苦练,仙术倒也提升了不少。羽民鸟族本就慧根不浅,灵气加身,如果扎实勤练,提升的速度定是旁人所不及的。

    虽然子规云儿学术浅显,但是有毕方东寒的允许,也跟着众人一起修炼。权当强身健体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头乌黑巨兽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在众人中间,扬起漫尘土落叶。众人惊呼散开,警戒四起。等尘埃落定,看见一个人正骑在异兽身上。看着众人惊讶中带着慌恐的表情,那人得意地说:“怎样,你们五师兄厉害吧,去南山降伏了玄豹兽来做我的坐骑。”

    这时众人才纷纷围了上来,但是也不敢靠得太近。玄豹兽生性凶猛,不易驯服。即便被降伏,也需要百年调教才会顺服主人、听从指令。

    “五师兄,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降伏玄豹兽的?”

    “五师兄,我可以摸一下玄豹兽吗?”

    “五师兄,你太威武啦!”

    “五师兄,让玄豹兽遮天蔽日给我们开开眼界吧。”

    ……

    众人兴奋地不停向这位五师兄讨教着。

    这位五师兄名叫灭蒙恒,是灭蒙鸟族一名将领之子,比羽民雪儿早一千年进入合虚训习的。

    羽民雪儿也凑在众人之中,探着小脑袋看着这只威武的玄豹兽。她想着自己肯定是降伏不了这么威风的坐骑了,大概也只能驯服角鹿兽或者旄马兽之类温和的异兽了吧。所以今天能有幸近距离看看也是很知足的。

    灭蒙恒见众人如此钦佩自己,更是得意不已。于是抽了一下手中的鞭绳,命令玄豹兽施展遮天之能。

    只见玄豹兽用力摇晃着头,想要摆脱套着的缰绳,并未听从指令施展技能。

    灭蒙恒顿时觉得自己颜面有损,于是又用力抽了一鞭。

    玄豹兽也不知是因为害怕了,还是因为愤怒,顿时仰天长啸一声,顿时乌云滚滚,雷电交加。

    众人见如此景象惊叹不已,更为佩服这位五师兄了。

    灭蒙恒顿时很是得意,自己不仅降伏了玄豹兽,还能让它听命于自己。可见自己修为深厚啊。展示完毕,他又命令玄豹兽散去乌云,还以朗朗天日。

    谁知,只见乌云渐浓,雷轰电掣。雷电不仅不歇,还越发强烈,一道道从天空中向众人直击而下。

    众人吓坏了,四处闪躲雷电。灭蒙恒跳到玄豹兽面前,幻化出冰凌剑,试图将其制服。众人见状也纷纷向前帮忙,一起使用仙术困住玄豹兽。

    玄豹兽被众人围击,更是暴怒不堪,向众人咆哮冲撞。

    比翼子莺看着,知道凭他们之力是控制不了玄豹兽的,于是飞身前去“范林阁”求救去了。

    众人各施其法,团团围住玄豹兽。玄豹兽引来阵阵电闪雷鸣,有几人被吓得连连后退,玄豹兽趁机横冲直撞,突破了重围……

    子规云儿从一开始就害怕这玄豹异兽,躲得远远的观看着。现在看着这遮天蔽日之景,更是害怕地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见玄豹兽穿过众人,直直向她冲来,她想躲开,哪知脚不听使唤,软软地倒坐在地上。

    眼看玄豹兽就要撞上子规云儿,羽民安雪飞身一推,把子规云儿推往旁边,自己却被玄豹兽重重一击,撞飞在一棵树下,昏倒了过去。玄豹兽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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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翼子莺双脚还没有站稳,就冲着“范林阁”大喊:“大师兄,天门瀑那里出事了。玄豹兽引来天雷,正在攻击众人,大家快要招架不住了。”

    毕方东寒听罢,马上扔下手中的经卷,飞身赶往天门瀑。

    等毕方东寒赶到时,只见天门瀑上方的天空乌云滚滚、天雷阵阵、闪电如刀,几棵树被天雷劈倒在地,树桩冒着火光。

    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玄豹兽正在一步步朝着昏倒在树旁的羽民安雪走去,龇着牙,目露凶光……

    就在玄豹兽正弓着身,想要蓄力猛冲,给羽民安雪重重一击的时候,毕方东寒挡在了她的前面。

    毕方东寒幻化出注火剑,冲着玄豹兽挥手一砍。玄豹兽被剑火烧伤,后退了几步。身上的疼痛更是把玄豹兽激怒了,只见它仰天长啸,顿时万千闪电如刀,刺向毕方东寒。毕方东寒左手一挥,幻化出擎天罩挡住雷电,护住众人。

    玄豹兽蓄力,想向毕方东寒猛冲撞击。这时毕方东寒以剑为笔,在玄豹兽周围画了一圈,顿时形成一个火牢,把玄豹兽困在里面。紧接着毕方东寒挥剑一击,把玄豹兽击晕在地。

    乌云慢慢散去,雷电渐渐平息,晴空再现。

    灭蒙恒惊恐地向毕方东寒谢罪,毕方东寒只冷冷看了他一眼,见他也受了伤,也就不想过多责备。吩咐比翼子莺与众人把玄豹兽关押在寒冰洞,日后再慢慢驯化。转身把昏迷在树旁的羽民安雪轻轻抱起,径直回了“范林苑”。

    在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子规云儿发现毕方东寒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一阵心伤。缓缓站了起来,默默回了“听风苑”,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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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方东寒把羽民安雪抱回了“范林苑”,轻轻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轻探脉息,五脏并无异状,只是受到猛击,一下子承受不住,晕倒了过去。想着她背部撞击树干,衣衫上已染上点点血迹,想必伤势不轻。于是毕方东寒正缓缓把她外衣宽解,想查看伤势。

    躺在床上的羽民安雪缓缓有了意识,闻着淡淡的棪木熏香,她觉得很放松,很安心。正当她想要翻身侧过来好好睡一觉的时候,背上一阵钻心的疼,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发现一双手正在松解她的衣服。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伸手想给那人一掌,没想到还没靠近他的脸,手就被牢牢抓住了。

    羽民安雪挣扎着:“无耻之徒,放开我!”

    毕方东寒平静地说道:“看清楚我是谁,你知道你现在身在何处吗?”

    羽民安雪听见是毕方东寒的声音,才冷静下来,打量着周围。还记得自己是在天门瀑前和玄豹兽打斗来着,然后被撞飞了,再后来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啊?

    她摸摸自己发疼的脑门,这一摸牵动了背后的肌肉,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从背后传来。“哎呦,好痛……”她想摸摸自己后背的伤口,手却够不到,迷糊地问道:“我现在哪?是你救了我们?大家都没事吧?”

    毕方东寒放开她的手,回答到:“你在我的房间。不然你觉得这合虚山还有谁救得了你们呢。”心里想着,你自己都顾不上还想着别人。

    羽民安雪摸了摸身下的床,脸一红,心想:“那我现在躺在毕方东寒的床上咯?”。马上她又想起刚才的事情,怒道:“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占我便宜啊。还谦谦君子,高风亮节的大师兄呢!!!”

    毕方东寒心里好气又无奈,淡淡说道:“就你这还没有长开的小身板,就算你让我占便宜,我也不想委屈自己的手。”

    羽民安雪顿时脸红耳热,一把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离开。她这么一掀,扯到了背上的伤,一阵疼痛让她动弹不得。

    毕方东寒放柔声音解释:“我刚才是想看看你后背的伤。好啦,转过来,我把你后背的衣衫拉下,给你上药。”说着又去拉她的衣衫。

    羽民安雪紧紧拉住衣服,双手护在胸前,连连说:“不用不用,多谢大师兄,我回去让子莺帮我上药就行。“说着,又想从床上下来。

    毕方东寒一把按住她肩膀,一边说:“子莺和其他同门要把玄豹兽关押去寒冰洞,一时回不来的。你的伤再不让我上药,估计要留疤了。”

    羽民安雪一听,要是留疤了,仙术修复也要一年半载,自己本来就不算貌美,可不能再有缺陷了啊。羽民安雪想了想,放松了戒备。但是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有些犹豫。

    毕方东寒见她还在扭扭捏捏的,就故意刺激她说:“放心吧,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过。小的时候你还拉着我一起泡澡呢,没什么好看的。”

    羽民安雪一听,恼羞成怒:“什么叫没什么好看的,没见到我现在长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吗?”说完还故意挺了挺胸,想显示出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

    毕方东寒听罢,嘴角往上一挑,这小丫头对自己的身材过分自信啊。继续戏弄她道:“你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来让我上药。”

    羽民安雪负气说道:“上药就上药,谁要你负责,你想负责我还不受呢!”于是转过身去,把油栗色的长发撩到耳旁,松下后背的衣衫。

    看着白嫩的后背樱红一片,还渗出点点鲜血,毕方东寒眉头一紧,找来纱布清理伤口,轻轻地涂上膏药。

    羽民安雪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那你怎么对我这么坏。好歹我也对你有恩,还不让我叫你哥哥。哼……“

    毕方东寒一边上药,一边回答:“是你不记得了……”

    羽民安雪小心翼翼地问:“我小时候欺负你啦?想我小时候是顽皮捣蛋,但也是几千年前的事情啦,你还那么记仇干嘛。我们修仙之人要大度,你父君没有教导过你吗?”

    毕方东寒不作声,涂完药,轻轻把给她衣衫披上。

    羽民安雪咬住牙齿,但是还忍不住阵阵倒吸凉气。心里也在回想他刚刚说的话。她自己怎么不记得小的时候跟他一同泡澡过,几千年前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肯定是为了羞辱她编造的吧。

    “把这个降香膏拿回去,让子莺帮你每日擦涂。”毕方东寒的话,把羽民安雪的思绪打断。

    羽民安雪双手接过,诺诺地说道:“多,多谢大师兄……”。

    毕方东寒把她送回了“听风苑”,随即又离开了。他没有看到子规云儿躲在北阁房中掩面而泣,黯然神伤的凄凄可怜……

    羽民安雪回到房中,觉得今天的毕方东寒很不一样,好像特别的温柔。还有那挑嘴一笑,温暖又好看,像春日的阳光,照进了她的心里。羽民安雪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可能撞坏脑袋了,想着毕方东寒划过自己后背凉凉的手指,竟然脸红心跳起来。

    毕方东寒回到“范林苑”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南厢,而是走到南山鹊的东厢,径自在他对面坐下。南山鹊正在独自下棋喝酒,见他进来,给他倒了一杯,也没有作声。毕方东寒自顾自地说:“如果不能凭自己能力护她一生,就不要去招惹她。我绝不会像父君那样。但是今天,看她受伤的样子,我还是没忍住……。”

    南山鹊落下手中的棋子:“最藏不住的就是真情流露。”

    毕方东寒捏起黑棋,往棋盘上上重重下定……

    太虚中的月光,洒下三界,清寒似水。

    不愿勾起相思,不敢出门看月。偏偏月进窗来,害我相思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