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缝隙拉开了过往

曾热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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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仅凭这一番话,听得王娴早已声泪俱下。“安宁,对不起,都怪我昨天没去找你。”王娴把安宁狠狠地抱在怀里,似是在表达自己的歉意以及忏悔。

    “怎么会怪你,不怪你,我只是压力太大了。”安宁牵强地扯出一抹笑看向王娴,拍着王娴的背安抚。

    徐谨之看着安宁想起刚才给她检查时,无意扫到了她的胳膊。手腕上方满是青紫印记,之后他又仔细检查了胳膊和腿部。一眼便触目惊心,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安宁好似也才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眼泪便流了出来,艰难地出声,“一会儿你别告诉王娴,我没事。”

    这时,徐谨之仰起头重重地呼了口气。“安宁,你先去找一下隔壁的邹医生。他会跟你聊聊天儿。”徐谨之边指着隔壁边说道。

    等安宁走后,办公室只剩下王娴和徐谨之。“安宁之前是不是有过很严重的抑郁病史?跟我就不要隐瞒了,她现在情况很不乐观。”徐谨之看向王娴沉声说道。

    “嗯,两年前安宁抑郁症很严重,治疗的过程中转为双向情感障碍。”王娴几度哽咽,摇着头说不出话,似是极不愿意回忆那段黑暗的日子。“有一天晚上,她自己走到了楼顶,我我回到安宁那个公寓,就是在楼顶找到的她,我...”王娴再也说不下去,手捂住脸,压抑地哭出声。

    徐谨之连忙走过去抱住王娴,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交给我,安宁不会有事的,别太紧张。”

    王娴拿药单领完药便挽着安宁的手臂准备回家。“今天中午想吃什么,逮住机会可好好使唤我,不然以后你就没机会吃我做的饭咯~”王娴边走边似往日调侃,只是声音和语气出卖了她。

    安宁面色如常地看着王娴,看到那抹虚无的笑意,眼神中溢出满满的歉意。“你做的我都爱吃啊,要不然你给我做一桌满汉全席?”她微笑着回应,又觉得不够,抬起冰凉的手搓了搓王娴的手腕处,似是无声的抱歉和安慰。

    她们各自为对方隐藏着最真实的情绪,多么感人又多么可悲。

    ......

    中午,医院办公室只剩下徐谨之一个人。他在窗边抱臂站了不知多久。终于还是拿过手机给顾宸打了过去。

    “顾宸。”徐谨之等电话接通后,只叫了一声平时很少叫的名字。电话另一边的顾宸好像也是颇为奇怪,“徐谨之?怎么着,跟王娴吵架了?这么蔫巴巴的还真不习惯。”懒散地调侃。

    “你现在在医院吗?在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不在的话有时间你就现在过来一趟。”徐谨之依旧不苟言笑说道。

    “我今天休息,在家呢。刚吃完饭我这就过去。”顾宸听着徐谨之应该遇到事儿了,也没继续耍嘴皮子,麻利地出了门往医院赶。

    没过多久,顾宸就到了徐谨之办公室。“什么事这么急找我过来?”顾宸诧异地盯着徐谨之。

    “兄弟,说实话我已经纠结半天了,这事儿吧,关系到医德的问题。但是也总有意外,我反而觉得这件事情跟你说了也不算我失职,可能会更好。”徐谨之说了一通逻辑混乱的话。顾宸也懒得吐槽,“兄弟,是个男人就别墨迹,直接说。”

    “那你做好准备,我说了。”徐谨之又说了句废话,还看向顾宸似是等回应。顾宸压着性子点了下头。

    “今天我给一个病人做检查,结果很不乐观。双向情感障碍复发。”徐谨之说着说着就把眼睛从顾宸脸上移开。“兄弟,你可能不是很了解双向情感障碍,说白了就是躁郁症。简单说就是时而极度抑郁,时而又亢奋暴躁。严重的一天情绪会大起大落。”

    “躁郁症比抑郁症复杂的多,而且更容易击垮一个人的意志,过度消耗身体健康。总之很危险,对生理心理都是很大的威胁。”徐谨之说到后面,第一次觉得跟人聊起诊断结果会是这般情绪复杂。

    顾宸一直坐在椅子上,看似一动不动。只是剑眉紧蹙,双手紧扣着。

    他从徐谨之开始的描述以及表现中,就不受控制地总想到安宁那张苍白的小脸。等听完这一番解释,顾宸更加确定了来检查的就是安宁。心里止不住地翻涌着,为了维持镇定,他拼命地狠掐自己的手。

    终于听完了,“所以你前边铺垫那么一大堆,就是想告诉我这个病人是安宁?”顾宸侧过脸看向徐谨之。

    看到徐谨之正色地点了头,他才死心。眼睛却是一阵发热,手也开始管不住地微颤。“这次是复发?之前的事情你知道吗?还有为什么复发了?”顾宸低哑地声音一句接一句地问道。

    “你们当年的事?唉。”徐谨之没有正面回答顾宸,而是想问清楚顾宸当年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问了一半又叹了声气。好像不问对治疗没帮助,问了吧也不一定起到多大帮助。

    徐谨之自顾纠结着。“现在她情况怎么样,有多严重?”顾宸脸色发白艰难地开口。

    “说实话,这次我看治愈的几率很渺茫,只能长期的进行药物辅助和心理指导。”徐谨之也沉重地呼出一口气,继续说,“如果心里的症结解开,那可能会好很多,但是要想痊愈,也要做好长期治疗的准备。这毕竟不是第一次,你懂我意思。”

    顾宸一脸倦容,手压着眉心向椅背靠去。

    ......

    “Baby,几点啦?”王娴在厨房炒菜,不见安宁,有点不安地喊道。“快七点了,炒好了吗?”安宁边走边说,朝锅里望去。

    “嗯,饿了吧,马上就好,给我拿过来一个盘子。”王娴松下肩膀笑着回答。

    一顿饭做好,两菜一汤,王娴看着餐桌满意地点了点头。安宁看王娴笑了,她秀气的眉眼也舒展开来。

    一顿饭边吃边聊,“我们部门一个男同事,长得还行吧不过有些操作真的很是智障。昨天有一个小姑娘接水然后出来把水洒男人身上了,搞笑的是洒在那个位置。然后我们本以为他会换条裤子,结果人家到办公桌前那两张卫生纸盖上面吸水。”王娴一直在努力地找各种话题逗安宁开心。

    “哈哈哈,真的假的?你不会在骗我吧。”安宁终于笑出声。说说笑笑吃完饭收拾好餐盘,安宁被王娴拉着走到客厅。

    沙发上,安宁和王娴侧身面对面坐着。安宁心里隐隐有感觉,王娴是要找她好好聊聊了。

    “安宁”,王娴也跟徐谨之一样,严肃的时候总是喜欢先叫一声人名。“首先,我还是得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忽视了你。”安宁见王娴满是愧疚地低下头,她心里也异常难过。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现在这样跟你没有关系,不要乱道歉。我们本来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有道理要你一直照顾我。”安宁急忙出声,“而且,我一直都在麻烦你,你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是我该道歉才对。”

    “不,安宁我做的是我该做的。但是现在我们不谈谁该道歉的问题,我们今天好好谈一谈顾宸吧。”王娴严肃认真地盯着安宁看。

    继续开口“两年前我也只是知道你们分手,具体的我还没问,你就出事儿了,我也不敢再问。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如果我一直不问,你一直不说,所有的事情你都憋在心里,不是忘了,更不是洒脱放手,而是你一直在耿耿于怀着。”

    王娴越说越上火,后面声音无意识地放大。安宁听到顾宸的时候,就已经想要逃开了。但是看王娴脸色那么难看,安宁也沉下眸子,手指紧张地一下一下扣着沙发。

    逃不过去了,安宁闭了闭眼,“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瞒着你我不想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办,起初我察觉到状态不对的时候我吃过一次药。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后面我都控制不住。”安宁很努力地回忆着说道。依旧未提顾宸。

    “我有几次都是无意识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醒之后只感觉到我很累很累。我怕我又是病成以前那样,我害怕...”安宁艰难地摇着头似是说不下去了。

    王娴见状,忙伸手安慰安宁,“你现在慢慢平复一下情绪,不用跟我解释,你就拿我当医生或者随便什么人,跟我说说顾宸吧。我希望你能把问题解开,不要一直逃避了安宁。”王娴拍着安宁的背,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顾宸,我和他四年前就分手了,一直没有联系。”安宁声音轻了许多,人也从王娴身边离开。

    “从第一次在商场看见他,你已经被影响了对不对?”王娴开始发问。“我也不确定,我只是知道我见了他一次就还想再见。王娴我控制不住。”安宁边说边摇头。手指用力揉搓着指尖。

    听到安宁说控制不住见他,王娴心里一颤,“你见过他几次?什么时候?”

    安宁抬头盯着日历看,“有几次吧,具体的我不清楚了。”

    安宁抬头一瞬间竟然觉得见过顾宸无数次了,好像有几次他就在面前等她走过去。可是想要回忆时,却只有那样一幅模糊虚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