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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我起床梳洗,坐在镜前,顺着摸了摸耳后发丝,一时心起,瞬时睁大眼睛!
“素兮”
“奴婢在”
“昨日我回府后,你帮我卸妆,可见那只海棠型发钗”我找遍妆台都不见踪影,心不免烦燥起来。
素兮眨眨双眼“奴婢是帮小姐缺了妆,但似乎并未见什么海棠型发钗!”
我冥思片刻脑海瞬时停留在那昨日与山贼搏斗的场面,是在那时,一定是在那时,剑闪若光,刀海若云,那钗身落地的声音,至今仍在我耳边回荡!
“素兮,快…立刻通人前往故地,看看发钗是否遗落在那里”
素兮神色苍白,哑然无语“可…小姐,你忘了,昨日老爷刚下的禁足令,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咱们又怎么能出去呢!”
“是啊……那该怎么办呢!”我脸色淡娅,没有了任何神色,心更是无比烦痛,连他赠与的最后回忆都保护不了,长夜漫漫,如何安了我的心,
“妹妹……”
清翠的声音使我一时明朗,秀丽的身姿踏入屋阁,她依旧那般娇艳,那般纯美,白皙的肤色,赤色的朱唇,灵动的双眼与那淡紫的儒衣,他的每一个神情都从内心浸染出自己仪淑的品行,她乃我一母同胞的长姐苏海兰,自小便以性情温婉,倾倒众生,名动楚城。
面前的自己再无儿时的天真容丽,成熟的气息已经无端的打开了我幼稚的心灵。
我缓缓起身,顺着指尖拂去衣衫尘土“姐姐不约而来,海棠这般装束,让姐姐见笑了”
“无妨,你我姐妹,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长姐用纤细的手指轻拂我的双手,明透的双眼充满了对彼此的挂念“脸温如此冰冷也不说好好照顾自己”
我一时心暖,扑在长姐怀里失声哭泣,泪水如短线珍珠般无循下落,心中痛意阵阵摧心。
“屋内只有你我姐妹二人,妹妹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我颤抖着嘴角,不断向长姐倾诉心中苦楚,长姐缓缓闭上双眼,眉头紧锁,不得舒展,良久后她才缓了过来“妹妹无需伤心,一个子钰不足矣让妹妹动心到此,凡事皆可化吉,一会儿我自当吩咐下去,定会帮妹妹找到遗落的发钗”
“真的吗?我就知道长姐对我最好了”我激动的挽起长姐的衣角,内心笼罩的云雾仿佛瞬时消散了良多。
长姐转过身子,淡淡一笑,咪咪双眼,尤是可爱动人,不知为何其中渗有悲意“看看妹妹,你自己为了你的如意郎君,连妆都无心上了,如若这般泪婆子模样被子钰看到还不立马休了你”
“姐姐快别说了,再说妹妹我可要无地自容了”
“好好好,那今日让长姐为你上妆可好”
我冥思片刻,微微点头。
寝室帷帐缓缓拉开,我随脚步轻盈走来,鹤形发髻高高挽起,珠宝玉钗缀满发髻,赤金步摇分插两旁,随着脚步轻击作响,一株牡丹簪于中央,格外衬人。脸妆不喜浓艳又不失清淡,只求红润方可动心,一袭红妆,彰显着自己粉嫩的青春年纪,微微一动朱唇,宛如一株出水芙蓉,温婉动人,一汪清水就是自己内心的写真。
长姐轻轻将帷帐挽起,微微下身视线与铜镜相平,仔细在镜中打量,不免心生赞意“妹妹生的越发标致,只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公子”
“姐姐此话差异,妹妹此生只会嫁与孟家子钰,何来哪家一说”我缓缓转身轻浮一笑
长姐缓缓走向窗前,对着满园秋色,不断叹息,轻幔的薄纱仿佛遮住了她喜色的笑颜,双眸中充满了凝重愁绪“自古女子怎可左右自己命运,父母之命难越,媒妁之言难逃”
“为何长姐如此说起”
“恐怕你还没有听说,宫里的表姐前些日子递来家信,说自己孤身一人,难以与宫中宸贵妃抗衡,且陛下对他的宠爱不及先前那般用心,于是她向陛下禀言自己想从宗亲中择一适龄姐妹陪伴自己,儿宗亲中只有我适龄出嫁,美名也颇有传闻,陛下便允准了其请求”表姐乃当今楚宫位列四妃的陈淑妃,早年已八品才女入宫,颇受陛下宠爱,只后凭借救父军功显赫,没过三载便从八品才女升到了二品淑妃。
“长姐,如若你进宫了,你能放得下林宗吗?”
也许长姐永远不会忘记那年的杏花秋雨,晨风轻轻拂起,长姐在繁华相衬下认识了林宗,长姐倾慕他的才学与品行,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就深深的被他内心散发的书气深深吸引,他们私下定夺自己的一生,一生只爱彼此一人,她宁愿不要这张倾城红颜,只能与他朝朝暮暮已经心满意足。
长姐轻扬嘴角,表情是那般苦涩,那般不解,双眸中透露出的几分薄弱神色足矣让他整个人看的郁郁沉沉“一个心都死去的人怎贪恋与爱情呢,只不过是奢求罢了”
“长姐你在说些什么,怎么海棠听的如此糊涂”
“有些事是不必去细致知道的,以后经历的多了就自然懂了”
……
天色欲暗,我放下手中针线,缓缓将寝室帷帐拉开,卸去那已在我头上停留一日的珠饰,轻轻躺在睡踏上,准备入眠,目光透过粉红帷幔格外晃眼,不免让人难以入眠,脑海欲转,让我再次想起长姐晨起的话语,尤是不解,不知近日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话语的扑朔迷离,我又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不好了,不好了”忽一阵风吹草动彻底的打破了这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丫鬟们匆忙闯入屋阁,个个齐跪在我的面前!
我将红烛重新燃起,从睡踏上端坐起身“怎么了?你们不是奉长姐之命去寻发钗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奴婢是奉了命,但未有令牌,管家是不让出去的,但……奴婢向大小姐索要令牌时谁知……”
“怎么了,我长姐怎么了……”
“奴婢……”
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我要亲自踏入长姐闺阁一探究竟,我迅速披衣而出,将禁足令抛之脑后,一路迎风速跑,发丝缭乱随清风漫舞,指尖掠过的每一寸尘土都身感凄凉,待我有一丝生机推门而入时,眼前的一切让我傻了眼睛,她那神情,她那气息,让我一生在脑海沉浸,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