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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高鹏听着电话里的盲音身子跌进卡座靠背里,脸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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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返回公司后,着手忙碌最近新签的几份订单。
订单虽多了,但资金底垫成了问题。
偶尔一两次跟傅瑾衍开口还行,让她每次都开口,她还真做不到。
简宁思忖了半天,还是决定跟银行那边贷款。
现在就昌达的贷款资质而言,简宁还是自信的,手里有几个大项目,再加上其他的资产抵押,就算不能多贷,八千万之内还是没问题的。
考虑好这些,简宁开始联系财务总监。
财务总监是个办事效率极高的人,几通电话下来,事情办的七七八八。
等到下班时间,简宁跟蓝婉一同走出公司,边走边闲聊。
蓝婉,“我总觉得最近好像有人跟踪我。”
简宁转头看着她笑,没当回事,“要绑架你?”
蓝婉摇头,神色认真,“那倒不是,就是感觉像是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反正挺吓人的。”
简宁见蓝婉不像是在开玩笑,思忖数秒,“要不,让廖琛帮忙查查?”
提到廖琛,蓝婉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别,我可用不起他。”
简宁知道现在廖琛就是蓝婉的逆鳞,强忍笑意,故意打趣,“我觉得廖琛人挺好的,要不你跟他凑合凑合得了。”
简宁话落,蓝婉瞪她一眼,“那种自恋的人,我……”
蓝婉正准备细数廖琛的自恋事件,突然后背被人猛的撞击了下。
由于惯性,蓝婉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待她站稳回头,简宁面带微笑看她,后腰被抵了一把刀。
蓝婉,“……”
简宁,“……”
用刀抵着简宁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下午跟她在咖啡厅见过的高鹏。
高鹏依旧穿着下午那身西服,只是为了做掩护,不知道在哪里买了顶不合适的黑色鸭舌帽。
蓝婉咬牙根看高鹏,“高鹏,你做什么?”
高鹏没吭声,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这个点正是下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再加上高鹏那把明晃晃的刀子抵在简宁腰间,想不引起众人的注意都难。
高鹏纯属是被逼急了,眼底泛着红血丝,抵着简宁细腰的刀子压了压,“简总,你做人不厚道啊!”
简宁不知道高鹏在说什么,好在不算难猜。
简宁提唇,浅笑,“高总被开除了?”
高鹏情绪激动,“果然是你做的!!”
简宁语气平和,“不是我做的,是我猜的。”
今天在咖啡厅的时候高鹏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是因为上面那位秦总放了话,他才会放下面子,卑躬屈膝的向她道歉。
他之所以会把姿态放得这么低,纯属是为了保全工作!
两人在咖啡厅既然都已经打成了协议,那高鹏就没理由再找她的麻烦。
他现在突然铤而走险用匕首抵着她,无非就一种可能,他的工作没保住。
听到简宁的话,高鹏暴怒的情绪并没有缓和,而且讥笑着说,“不是你做的?不是你还有谁?”
简宁,“当初跟你说只要我不追究,就保全你工作的人是谁。”
高鹏,“当然是秦总!”
简宁,“哪个秦总?秦树明?秦屹?秦潇潇?”
简宁话落,高鹏自己一时间也有点懵圈。
当初他也是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自称是秦总的助理。
具体是哪个秦总的助理,他还真不清楚。
众所周知,秦家那三位秦总,除了秦屹跟简宁关系暧昧不明外,其他两位秦总恨不得把简宁剔骨剥皮,那两位怎么可能会站出来护着简宁?
简宁说完,见高鹏不说话,以为他自己脑子转个弯就能反应过来,十有八九他是被人设计了。
谁知道,高鹏在沉默几秒后,突然发狂,抵在她腰间的刀往里捅了几分,“你们一群人玩我是吧?我特么当年为了帮你们简家打天下,东奔西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高鹏骂骂咧咧,手下力道发了狠。
简宁能清楚的感觉到扎进自己腰间的刀尖,但她没敢喊,她知道这会儿高鹏情绪正激动,担心发出声音会激怒他。
蓝婉站在简宁对面,也清晰的看到了高鹏手里的刀痛进她衣服几分,焦急却不敢轻举妄动。
简宁调整呼吸,“高总,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人多眼杂,我们进公司好好聊聊行吗?您这样用刀抵着我,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报了警。”
简宁柔声说,高鹏扫了眼已经围城全看热闹的人群,扯着嗓子低吼,“谁要是敢报警,我就杀了她!”
看热闹的大部分都是昌达的员工,各个面露难色,窃窃私语。
“那不是高总吗?这是?”
“狗急跳墙呗!听说前阵子暗地里给咱们公司使绊子,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把自己装进去了!”
“我看那刀抵挺深了,简总不会有事吧?”
“简总会不会有事不清楚,反正高总肯定是摊上大事了,听说简总都怀孕三个月了。”
随着时间越久,高鹏情绪越来越暴躁。
蓝婉站在简宁对面急的快哭出来,“高鹏,不,不,高总,您看我跟简总换换行吗?您挟持我。”
蓝婉话落,简宁心底咯噔一下,都没等高鹏说话,直接反驳,“不行!”
蓝婉看她,用眼神瞥向她小腹,示意孩子,简宁回看她,眼神坚定,“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掺和!”
两人的对话让高鹏越发烦躁,用手掐简宁脖子,说自己的诉求,“给我钱,给我一笔钱!”
简宁脖子被掐得通红,“多少。”
高鹏,“三千万!”
高鹏话落,简宁抿唇不语,视线瞥见了人群里秦屹的身影。
秦屹冲她摇摇头又点头,简宁会意,接话,“我同意!”
高鹏没想到简宁会答应的这么痛快,顿了下,声音狠厉,“你要是敢骗我,我现在就杀了你,我反正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临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
简宁看着秦屹从人群里走出,轻吁一口气,“放心,我不会骗你,我还想多活两年,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
简宁说着,用手去摸手包,与此同时,秦屹突然身形像猎豹一般冲了上来,一把将高鹏斜扑倒在地,两人扭打成一团。
简宁避开及时,只歪了下脚踝。
蓝婉见状忙上前将人搀扶住,一颗心就差从嗓子眼跳出来,“宁儿,你没事吧?”
简宁摇头,长舒一口气,“没事。”
简宁这边刚缓过半口气,就听到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喊,“杀人了,杀人了!”
简宁闻声转头,就见秦屹小腹被捅了一刀,血突突的往外冒。
简宁脑子在这一瞬间有些空白,直到办公楼里冲出的保安将高鹏按在地上,警/车将人带走,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秦屹是被急救车带走的,临上车时还冲她痞笑着眨眼。
简宁握着蓝婉的手收紧,双腿发软。
蓝婉担忧,“宁儿。”
简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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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婉开车载简宁抵达医院。
急救室里,秦屹的喊叫声震得人心慌。
简宁坐在医院过道的长廊上手脚冰凉,心一抽一抽的难受。
不多会儿,小护士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简宁忙不迭起身上前,“小护士,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
小护士撇嘴,“没什么事,待会儿就能送入普通病房了。”
小护士说完,转身离开,恰巧对面一个小护士跟她撞上,两人闲聊起来。
“里面那个病人怎么了?喊得那么凄惨。”
“缝针呗!”
“没打麻醉?”
“别提了,他自己要求别打的,我跟李医生还以为他是条汉子呢!那喊的,我到现在脑仁都疼!”
两人的对话被蓝婉听得一清二楚。
蓝婉看一眼急救室,又看一眼满脸担忧的简宁,小声碎念,“心机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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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简宁陪同秦屹回到普通病房。
秦屹脸色略显苍白的看她,“被吓到了?”
简宁,“谢谢。”
秦屹笑,牵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倒吸口凉气。
简宁拧眉,“你没事吧?”
秦屹一只手捂在刀口上,劣笑,“老实说,有点疼。”
秦屹话落,蓝婉看着简宁愧疚的脸,有些看不下去了,双手环胸提唇开口,“不打麻药可不是有点疼嘛!”
秦屹掀眼皮看她,眼底泛着寒光。
蓝婉最近跟廖琛呆久了,胆子也大了,不卑不亢的回看秦屹,“秦总,怎么了?我拆穿您不高兴了?”
秦屹皮笑肉不笑,“哪儿能啊!我不打麻药是因为我对麻药过敏。”
蓝婉哼笑,转过头看窗外,心里嘀咕: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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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简宁跟秦屹的‘友情’差不多已经走到了尽头。
可这件事一出,简宁出于内疚,断绝关系的话没好意思再说出口。
当天晚上,简宁让蓝婉买了晚饭回来,她正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的喂秦屹,傅瑾衍和廖琛推门而入。
几个人对视,病房内气氛瞬间凝固。
最后还是廖琛迈步上前,笑呵呵的从简宁手里接过碗勺,打破僵局,“来,宁儿,这活我来,你不知道,我最会伺候病人,当年我祖父他们快没的时候,那都是我伺候的。”
廖琛话落,躺在病床上的秦屹挑唇际,“最后都被你伺候走了?”
廖琛舀了一勺豆腐脑,笑看秦屹一眼,强塞进他嘴里,“秦总,来,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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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高鹏的事发生后,简宁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就给傅瑾衍发了信息。
傅瑾衍原本准备下午就过来,被简宁拦了下来。
那个时候秦屹这边一团糟,手忙脚乱,傅瑾衍跟秦屹又是出了名的不合,简宁担心他来了反而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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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见傅瑾衍脸色不好看,起身走到他跟前,柔声,“出去说。”
傅瑾衍低沉着嗓音‘嗯’了一声,紧跟在简宁身后离开病房。
走出楼道,简宁回头,“生气了?”
傅瑾衍上下打量她,确定她身上没有伤才回了句,“没,就是担心。”
简宁吁气,往傅瑾衍跟前迈了一小步,伸手抱他腰身,脸在他怀里蹭了蹭,“瑾衍。”
傅瑾衍反抱她,心疼,“下午你给我发信息那会儿,我差点发疯。”
简宁,“我知道。”
傅瑾衍,“这件事十有八九应该是秦氏那边有人搞鬼摆了你一道,我回头帮你调查。”
简宁知道傅瑾衍是真的担心,没反驳他的话,点了点头,“高鹏那边怎么处理了?”
傅瑾衍,“我让律师过去了,放心吧,他不会有机会再伤害到你了。”
简宁吸吸鼻子,“还好这次碰到了秦屹,不然……”
简宁说着说着,担心傅瑾衍吃醋,默了声。
傅瑾衍舌尖抵侧腮,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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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
廖琛也不管秦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一口接着一口的豆腐脑喂。
喂到最后,两人险些大打出手。
廖琛戏谑,“哟,听说秦总不是重伤吗?原来能起来啊!”
秦屹半眯着眼剔廖琛,“廖总,咱俩远日无仇近日怨,您何必处处针对我?”
廖琛,“不是我想针对你,主要你总针对我兄弟。”
秦屹轻嗤,“兄弟在廖总心里就那么重要?比廖氏利益更重要?”
廖琛脸色沉了沉,“你什么意思?”
秦屹,“廖总,我们俩谈一笔买卖如何?你以后别找我麻烦,博雅那边近期做的买卖让您一成干股。”
秦屹提出的利益诱人,廖琛戏笑,“秦总,你也太不把我廖琛当回事了,别说一成干股,你就算把整个博雅送我,我也不会为此背叛朋友。”
两人谈话,蓝婉就在病房一个角落玩手机。
闻言,蓝婉抬头看向廖琛。
廖琛察觉到她在看他,回看她一眼,眉峰挑了下,内心感慨:老子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廖琛以为蓝婉是钦佩他,钦佩他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高贵品质。
他不知道的是,蓝婉手指点在手机屏的网游上,暗搓搓的想:果然是sb,给干股都不干,脑子一点都不活络,完全可以收钱不办事嘛!
两人对视,蓝婉面和心不和的弯唇角笑了笑,低头继续玩手机。
廖琛转头看秦屹,“秦总,你这么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了名利呢?还是为了宁儿?”
秦屹,“如果我说,我都想要呢?”
廖琛,“牛逼!祝你长命百岁!”
秦屹,“借廖总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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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傅瑾衍帮秦屹雇了护工,离开的时候还给秦屹放了一摞钱,算是答谢。
秦屹看着床头柜上的钱,玩世不恭的笑,“谢谢傅总。”
傅瑾衍冷眼看他,“这次你救宁儿的事,我会记着,以后你如果有事,随时找我。”
秦屹,“行!”
傅瑾衍眸色阴鸷,俯身帮秦屹掖被角,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特么让我知道这个局是你筹划的,否则,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后悔。”
傅瑾衍说完,直起身子,手在秦屹肩膀上拍了拍,笑容肆意,“秦总,谢了。”
秦屹感受到肩膀的疼痛,咬牙,“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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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房出来,简宁上了傅瑾衍的车,廖琛跟蓝婉则是开了简宁那辆。
回到家,简宁洗漱后进厨房里热了杯牛奶。
端着牛奶出来时,发现傅瑾衍不知道站在落地窗前正跟谁打电话。
傅瑾衍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衣,修身款,扎进墨色的西服裤了,把他本就倾长的身材衬托得越发挺拔。
傅瑾衍打电话的语气有些冷,听得出他已经动怒。
“这件事三天之内给我一个交代。”
“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傅瑾衍话落,挂断电话,在看到简宁后,冷色的眸子里瞬间染了笑,迈步走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以后牛奶我来热,微波炉对宝宝不好。”
简宁仰头看他,踌躇再三,提唇,“这段时间我能去医院照顾秦屹吗?”
傅瑾衍垂在身侧的手蓦的攥紧,“护工不行?”
简宁,“不是不行,只是我觉得他这次受伤毕竟是因为我,所以心存愧疚。”
简宁是什么性子的人,傅瑾衍最清楚。
恩怨分明,如果他态度强硬不准她去,估计这件事在她心里一辈子都会是个结。
傅瑾衍顿了半晌,回话,“行,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会陪你一起去。”
简宁松口气,甜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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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医院这边秦屹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窗户前抽烟。
剔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送老秦总身边的高助理出国,今晚连夜送走。”
挂断电话,秦屹掐灭指间的烟,满脑子都是简宁为他焦急的样子。
那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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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简宁清早前往公司匆匆开过例会,便开车前往医院。
她一进病房,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只有护工在勤快的收拾床铺。
见状,简宁拧眉,“秦总呢?”
护工昨天见过简宁,知道她是傅瑾衍的太太,礼貌笑着回应,“傅太太,您问秦总啊,他去了楼下住院部,似乎是有朋友也在住院。”
简宁,“……”
楼下?
朋友?
简宁认识秦屹这么久,倒还不知道他身边有什么知己朋友。
简宁乘电梯下楼,刚下电梯,就看到了搀扶着关欣在楼道里散步的秦屹。
秦屹脸上挂着鲜有的温和笑意。
关欣脸颊绯红,神情不自然。
两人正走着,关欣率先看到了简宁,提唇开口,“简总。”
简宁迈步走近,微笑,“医生不是让你卧床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简宁话落,不等关欣回话,秦屹接过话茬,“是我让她出来的,我问过医生了,稍微活动活动对她恢复有好处。”
简宁微微点头,道了句‘谢’,从秦屹手里接过关欣,搀扶着她回病房。
关欣故意快走几步跟秦屹拉开距离,压低声音说,“简总,您要是再不来我就被吓死了,那个秦总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直对着我笑,笑得我头皮发麻。”
简宁捏关欣的手,“嗯。”
关欣胆子小,知道简宁这是在给她提醒让她闭嘴,脸色的红晕瞬间从耳朵蔓延到了脖子根。
简宁见状,温柔笑笑,“没事,别害怕,有我呢!”
听到简宁这么说,关欣一颗忐忑的心稍稍放下些,小声应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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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送关欣回到病房,照顾关欣躺下。
秦屹身穿病号服倚靠在墙壁上,淡笑着开口,“我听说关助理最近在着手离婚的事?”
关欣,“……”
简宁,“……”
关欣那天在公司的事闹腾的太大,被秦屹知道不足为奇。
但是离婚这档子事,简宁都拿捏不准关欣心里的想法,秦屹怎么会知道?
秦屹话落,见两人都不说话,笑笑,“二位别有敌意,我只是偶然听别人议论起,所以留意了下,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秦屹这番话说的落落大方,关欣看简宁,不吱声。
相比于关欣,简宁倒是淡然,提提唇,“关欣,你想离婚吗?”
关欣眼眶一红,“想,但是孩子……”
秦屹,“孩子的事关助理完全不需要担心,反正孩子也不是您老公的,就算是打官司,对方也毫无胜算。”
秦屹话落,关欣脸色一僵,窘迫,“你,你怎么知道?”
秦屹靠在墙壁上的身子直了直,讪笑,“关助理只要说想不想离婚就行,其他的,你没必要打听。”
秦屹说完,剔看关欣。
关欣捏着被角的手攥紧,手背上隐隐有青筋若隐若现。
瞧着关欣的反应,简宁心下了然,秦屹说的是真的!
秦屹轻嗤,动动唇角,还想说点什么,被简宁开口打断,“秦总,能麻烦您回避一下吗?我想跟关欣单独聊聊。”
简宁话毕,秦屹双手插在兜里,潇洒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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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病房里只剩下简宁和关欣。
关欣眼底酝酿已久的雾气没再忍着,化成眼泪扑簌往下掉。
关欣一开始只是哽咽的闷声哭,哭到最后,不可自抑。
简宁长叹口气,用手轻拍她后背,“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孩子的事,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关欣咬下唇不作声,大半晌,抽噎着道了句,“是我老公设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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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欣的老公今年三十有二,比她大五岁。
两人原本就是父母包办婚姻,所以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关欣根本不清楚。
直到结过婚才知道,对方是个x无能患者,别说生孩子,连基本行床/事的能力都没有。
对方家里经营者一家小公司,他的情况,他家里是不清楚的,他是次子,为了在家里站稳脚跟,逼迫关欣在外面找人给他生个孩子,关欣不同意,他就在一次聚餐后给关欣下了药。
关欣说着,掩面痛哭。
简宁紧抿唇角,安慰的话酝酿了许久,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简宁轻拍关欣后背。
关欣扑进简宁怀里,自打结婚以来,哭的罪畅快淋漓的一次。
等关欣哭够了,简宁拿过床头柜的纸巾帮她擦脸上的眼泪,“好了,别哭了,这件事交给我,等你养好伤,我就帮你找一个律师起诉离婚。”
关欣还是担心孩子的问题,红着眼看简宁,“简总,那孩子呢?”
简宁,“就像秦总说的,孩子不是你老公的,不会判给他的!”
简宁说完,抿了抿唇道,“大不了你就净身出户。”
关欣咬下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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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从关欣病房出来时,碰到了站在门口抽烟的柯以名。
柯以名向来儒雅,简宁还是第一次见他流露出这种颓唐、失魂落魄的样。
简宁以为是他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提唇,“柯助理?”
柯以名回神,掐灭指间的烟,“简总。”
简宁温柔笑笑,“咱们俩就别客套了,我见你心事重重,你没事吧?”
柯以名回笑,“没。”
简宁,“这两天麻烦你了,让你请假帮我照顾关欣。”
柯以名,“没关系。”
简宁见柯以名没有敞开心扉聊的意思,寒暄了几句,提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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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前脚离开,柯以名后脚迈步走进病房。
关欣眼睛还红着,看到柯以名身子顿了下,“柯,柯助理。”
柯以名脱下西服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服挂钩上,温润问,“中午吃咖哩牛肉行吗?我去买。”
关欣掀眼皮看他,有些好奇他的态度转变,“你……没事吧?”
柯以名挽衬衣袖口,“没事,喝草莓汁吗?”
关欣心底咯噔一下,“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柯以名避而不答,“饭后再帮你买个雪布蕾。”
关欣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就算你听到了也没什么,那次是意外,孩子我是不会给你的。”
柯以名低睨她一眼,宛若未闻,“水果吃荔枝?”
关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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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简宁乘电梯前往秦屹病房。
刚进门,秦屹就给她递了个档案袋过来,顺便递给她一张名片。
简宁蹙眉,“这是?”
秦屹,“蓉城知名的金牌律师,专门打离婚官司的,介绍给你那位小助理。”
简宁接过,看向秦屹,“你怎么会对关欣的事情这么了解?”
秦屹捂着伤口坐在床边,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动作艰难。
简宁见状,提步上前,拿起递给他。
秦屹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笑看简宁,“我要说是为了你,你信吗?”
简宁不语,秦屹薄唇挑开,“选助理,必须选择自己的亲信,如果不是自己的亲信,就得想办法把她培养成自己的亲信。”
简宁,“……”
秦屹,“你知道一个公司的总裁助理有多重要吗?很多公司总裁垮台都是因为自己助理在背后捅刀。”
秦屹说完,见简宁一直不说话,倏然一笑,“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城府深,但是,宁儿,我是真的为了你好,我不想看你受到伤害。”
秦屹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哪怕简宁真的不喜欢秦屹这些收买人心的手段,这个时候到底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
晚上,秦屹说不想在病房吃饭,让简宁陪着他到医院楼下的餐厅吃西餐。
简宁瞧见他行动如常,提唇角,“你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秦屹套西服的手一顿,意识到自己没把一个病患该有的病态表现出来,轻笑回头,“刀口还在呢,我现在走路什么的都悠着,疼,”
简宁,“我还以为你已经康复了。”
秦屹嗤笑,“这才两天就烦我了?也就是我这种皮糙肉厚的受了刀伤不在乎,这要是换成你们家傅总,估计这会儿还在病床上躺着。”
秦屹话落,简宁没接话,转身往门外走,“只吃牛排?要意/大/利面吗?”
秦屹看着简宁的背影,知道她是不高兴了,接话,“要。”
真护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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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抵达楼下西餐厅,选了个靠近窗户的位置。
正吃着,秦屹抬手撩过她脸颊的碎发挽至耳后,痞笑道,“都挡脸了。”
简宁怔了下,抬头,避开,拿过桌上的纸巾擦嘴角,“谢谢。”
秦屹突如其来的动作太过暧昧,如果不是简宁看他神情如常,还以为他是存了什么其他心思。
秦屹表现大方得体,低头切盘子里的牛排,“宁儿,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真的。”
简宁,“如果你能恪守好朋友的尺度,我也会很珍惜你。”
秦屹挑眉,“你这是逼我放弃你?”
简宁,“我已婚已孕,而且,我很讨厌暧昧不明的男女关系。”
简宁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纯洁的男女关系,主要得看同为异性朋友的两个人心脏不脏。
简宁话落,秦屹抿一口手边的法式蘑菇浓汤,“好,我一定恪守好朋友的尺度。”
秦屹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落地窗外,收回视线,拿过一张纸巾帮简宁擦嘴角的汤汁。
简宁蹙眉,避开他的手,“异性好友不需要这么亲密。”
秦屹大方收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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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没注意到,落地窗外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车内的人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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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利车内,廖琛在驾驶位坐着,满是担忧的看向副驾驶位的傅瑾衍。
傅瑾衍脸色阴沉,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咬了一根在薄唇间,点燃,眼神阴鸷没作声。
廖琛见状,轻咳两声,“老傅,你要实在担心,要不咱下车看看?”
傅瑾衍咬扁烟蒂,声音清冷,“在车里难道看得还不够清楚?”
廖琛干笑两声,“清楚,清楚,但……”
廖琛知道傅瑾衍现在的心态,任谁看到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谁心里都会觉得不痛快。
可廖琛了解简宁,她绝对不会是那种招蜂引蝶的姑娘。
廖琛说着,停顿了下,为简宁担忧,偏过头看傅瑾衍,“你跟宁儿最近还好吧?”
傅瑾衍懒散轻笑,“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瞧见傅瑾衍的神情,廖琛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眉,“现在你跟宁儿都结婚了,宁儿都怀孕了,你可别搞什么幺蛾子。”
傅瑾衍伸出修长的手指将车窗降下些,伸手磕烟灰,剔看廖琛,“你觉得宁儿爱我吗?”
廖琛,“……”
这他怎么知道?
傅瑾衍慵懒拽了拽脖子间的领带,将指间的烟蒂弹飞,“走,喊老纪去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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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纪堪开车抵达OR包厢。
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里埋头喝酒的傅瑾衍。
傅瑾衍衬衣领敞开几分,整个人恢复了以前的混不吝劲,一口接着一口的闷杯内的酒。
纪堪阔步上前压住他手背,低笑,“发什么疯?”
傅瑾衍抬眼看纪堪,“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纪堪挑眉,“什么做错了?”
傅瑾衍推开纪堪的手,一口气将杯内的酒全干了,然后把酒杯重重砸碎在地上,咬牙,“我特么就不该逼迫她结婚,不该设计让她怀孕!”
玻璃杯碎的四分五裂,纪堪见状,看向廖琛,“什么情况?”
廖琛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大致跟纪堪说了一遍,惆怅,“秦屹那鳖孙是真损,我敢保证他刚才肯定看到我跟老傅了,他就是故意的!”
纪堪向来高冷,不近女色,对于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实在不了解,蹙眉,“不行回头我找宁儿聊聊?让她离那个秦屹远点?”
廖琛,“够呛,现在宁儿把他当救命恩人,估计会不好意思这么做。”
纪堪,“要不咱直接三家联手把博雅连根拔了吧,简单粗暴,治标治本。”
廖琛闻言拍大腿,“我觉得老纪这个办法好!”
傅瑾衍深吸一口气,根本不理会两个人的话,继续低头喝酒。
纪堪看他一眼,给廖琛使眼色,“拿酒,咱们三好久没聚了,今晚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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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琛接到简宁电话时,车刚停在卓林嘉苑小区门口。
廖琛和纪堪搀扶着醉酒的傅瑾衍下车,边走边跟简宁通话。
“宁儿,到了,就在你们家小区门口呢!”
“老傅喝得有点多,我们哥仨长时间没聚了,你多担待啊!”
廖琛说完,挂断电话,长吁一口气,看向纪堪,“瞧瞧,我这兄弟做的多尽职!”
纪堪没喝多少,调侃,“你要是没开车带老傅去医院看到那一幕,老傅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廖琛反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非得去!”
两人拌嘴间,下了电梯,敲开门,简宁拧着眉站在门内看三人。
碍于简宁处于怀孕期间,纪堪和廖琛没敢将傅瑾衍交到她手里,而是直接帮忙将人搀扶回了卧室。
看着醉得人事不省的傅瑾衍,简宁问,“怎么喝成这样?”
纪堪不作声,廖琛硬着头皮胡扯,“这不是好长时间没聚了吗?高兴,所以就喝得有点多。”
廖琛话落,担心简宁还会问什么,给纪堪使眼色,笑着道,“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跟老纪先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宁儿,你要嫌老傅闹腾,你就去次卧睡,明天就好。”
廖琛说完,不等简宁回话,跟纪堪自觉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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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关闭,简宁走到床边看傅瑾衍,身子低了低,柔声问,“要喝点蜂蜜水吗?”
傅瑾衍心烦,醉后也烦,没接话,用指尖勾脖间的领带,扯下扔到一旁,又去解自己的衬衣纽扣。
瞧见他动作笨拙,简宁轻叹口气,坐到床边伸手帮忙。
傅瑾衍感觉到有人动他,眼睛睁了睁,眼神迷离,嗓音干哑,“宁儿。”
简宁‘嗯’了一声,“怎么喝这么多?”
傅瑾衍伸手抓住她的手,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削薄的唇贴在她额头,语气委屈又难受,“宁儿,如果当初出手帮你解围的人是秦屹,娶你的是秦屹,做那些感动事的是秦屹,你是不是就对他动心了?”
简宁伏在他胸口,推他,“你发什么酒疯?”
傅瑾衍闭眼,一滴清泪落顺着眼角滑落进发梢,嗓音低沉发涩,“大家都说我当年负了你,可没人知道,当年明明是你先负的我。”
傅瑾衍话落,抬起一只手挡在眼睛前,“简宁,你不能仗着我打小喜欢你,你就这么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