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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然抱着女儿小意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许鹿坐在轮椅上满脸惊讶地打量着霍家的花花草草。
从寒冬腊月到阳春三月，花草们生机更盛，再加上霍家人的悉心照顾以及她时不时浇一点灵泉水，花草们的生机像是要满溢出来一般，只是看着便让人心生喜悦。
秦小然原本看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见到许鹿惊讶成这样，多少感觉有些不妥。
她轻咳一声，走上前去。
“鹿鹿来了。”
许鹿瞬间回过神来，从花草上移开视线看向秦小然，满眼欣喜。
“嫂嫂。”
一个多月未见，两人都变了许多，许鹿的变化尤其明显。
秦小然仔细观察着许鹿，发现她刚才可能想多了。
她刚才感觉许鹿看着花草惊讶太过，情绪和以前太不相同，现在看来，那不全是惊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许鹿的情绪本身发生了变化。
许鹿骨子里还是阴郁的，但是比上次见面时好了一些，多了一些正常的积极的情绪。
如果说上次见面时许鹿给人的感觉是阴郁绝望的黑夜，那么现在许鹿给人的感觉就是黑夜中出现了几颗星星。
这种变化对普通人来讲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但是对许鹿这样极端消极的人来讲，这变化很不同寻常，不是随便一件小事就能产生的。
秦小然一边猜测着是什么让许鹿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一边带着许鹿来到小客厅说话。
霍家人多，客厅虽大，能同时安置很多人，但时常会有人来往，虽然不会靠的很近，但是对于那些敏感的人来说，还是其他的不会被打扰的小客厅更合适。
比如许鹿。
秦小然也喜欢有安全感和不会被打扰的小地方。
进入小客厅之后，秦小然感觉到许鹿比刚才更放松了些。
她笑了笑，“有花茶和蜂蜜水，你想喝点什么？”
“蜂蜜水。”
秦小然于是起身去冲了两杯蜂蜜水，回来一人面前放了一杯。
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还算不错。
许鹿先开口，“这是你的女儿？”
秦小然看了眼窝在她怀里却一直悄悄偷看许鹿的女儿小意，笑着点了点头。
“是，这是我女儿小意。”
许鹿看着那白嫩可爱的小女孩，漆黑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晦暗。
原本正偷看许鹿的小意忽然扭头靠在了秦小然怀里，不到处乱看了。
秦小然轻柔地拍了拍小意的背安抚她，同时和许鹿说笑。
“我有四个孩子，小意是最黏我的。”
许鹿点点头，“她很漂亮。”
虽然说得是事实，但这句夸赞并不走心。
两人都没继续这个话题，秦小然转而问起许鹿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
许鹿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没发生什么事，我和母亲在外祖母家住到二月，然后就回了许家，前两天三婶传信回去，外祖母便带我过来了。”
这话里实在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猜不出许鹿是什么原因发生的变化。
只现在这些，猜测也无从猜测，反正许鹿总不可能是因为霍三婶说的找到了合适的对象而高兴。
许鹿看向秦小然，颇有兴致地问道，“嫂嫂呢？这一个多月里都做了些什么？”
秦小然被问住了，仔细回忆了一番。
“我这一个多月也没做什么，主要就是在家里照看孩子，再就是因着弟弟们的处对象的时候出门几次，别的也没什么了。”
许鹿听完也是一番索然无味的感觉。
“我一直在外祖母家等着嫂嫂，但嫂嫂一直没来找我。”
许鹿控诉的话语让秦小然稍微有些心虚，但很快就想到许鹿并不真的是个天真等待着她的孩子，而且也不是真的伤心，所以就平静下来。
“是我不好，我以为三婶能很快为你找到合适的人选，我们能很快再见到，没想到这事这么复杂，还好现在终于是找到了。”
她知道霍三婶对这件事是很认真的，亲自去了解过很多次那两个相亲人选家里的情况，本来两个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半个月前查到其中一个有些问题，立刻又找了一个凑齐了两个，为的就是让许鹿有的选。
提到这些，许鹿的情绪淡了些，叹了口气。
“嫂嫂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秦小然当然知道，但有时候在不在意，其实不那么重要，因为没有别的选择，不过她没有说什么。
沉默一阵，许鹿打定了主意，认真看向秦小然，猛地前倾身体，用她还算灵活的左手一把抓住了秦小然的手。
秦小然微微一惊，低头看向许鹿，许鹿漆黑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许鹿身体瘫痪，全身只有左手还算灵活，可以吃饭和转轮椅，其他部位基本控制不了，不靠着轮椅椅背，这种前倾的姿态根本控制不住，一倾身整个身体就伏了下去，但脖颈又是极力往上仰的，于是就成了这种极力仰头从下往上死死盯着的诡异姿势。
被人用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盯着可不是什么美妙的感觉，但看到许鹿艰难维持身体的模样，秦小然没有选择直接甩开许鹿的手。
“你怎么了，许鹿？”
这个姿势的许鹿有些支撑不住，说话有些艰难。
“嫂嫂，救救我好不好？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