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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宝儿得了谢晚的许诺显得特别的开心,让谢晚也不禁露出了笑脸。
年纪小就是好,还不懂得贪欲是什么,简单的一根糖葫芦也许就能让她喜笑颜开。谢晚想着,自己如果也活的这么单纯便好了。
白家和阮家不同,并没有坐落在城中显贵富商云集的东北方向,而是位于西北边。
在那里居住的多是些书香门第,白家虽说如今也是丰城出了名的富商,但是往上再数三代却是实打实的“窗竹影摇书案上,野泉声入砚池”中的人家。
这也是大夫人中意白家三娘子的主要原因,毕竟说起来,白家的声誉比阮家可是好上许多。
哪怕是后来白家子弟里真正能够靠学识闻名的已经大不如以前那般了,但是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
从阮府到白家路程并不远,只是因着今日大雪,原本一炷香的路程硬生生的慢上了双份。
谢晚刚开始还觉得马车内又温暖又舒适,坐久了便觉得随着车身摇摇晃晃和混合着浓郁香气的暖流使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差眼冒金星了。
大娘子好像却是很习惯的模样,并没有跟她一样坐立不安,但是谢晚看了一眼阮宝儿那被热气熏的红扑扑的脸心里却觉得还是要找机会跟大夫人说上一说,这么闭着气实在是不利于身体。
想着想着谢晚便想掀开厚实的毡布帘子透透气,却被紫绣一把按住了手。
“晚娘子莫闹了。”她的语气似乎带着点责怪。
“太闷了,”谢晚解释道:“闻久了对大娘子身体不好。”
紫绣还是坚定的按照她的手,摇摇头道:“快到了,暂且忍忍便好。哪能让大娘子大庭广众之下露脸呢?”
谢晚听了这话有些无语,却也没法子,只能放弃了想掀开帘子通通风的想法。回去坐下重新闭上眼睛,想要压下胃里翻涌的越来越剧烈的恶心感。
正当她跟生理进行抗争的时候,外面的车夫不知怎么的忽的拉了缰绳,车里完全没有准备的三人被急急停住的马车晃了一个东倒西歪。
谢晚在晃动中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又伸出手将娇小的阮宝儿搀起,看了看她似乎没受伤才放心。
这时紫绣脸上含着怒容对外头喊道:“怎么回事?如何能这样驾车?伤着大娘子怎么办?”
半响外头的车夫却是没什么回音,谢晚有些奇怪,将遮着车窗的棉布轻轻的拉开一角示意紫绣看,又小声的道:“可是到了?”
紫绣闻言也看看了窗外,却还是城中一条清净的小路。随即摇了摇头示意还没到白府。
当下谢晚的脸色便有些变了,还未到白府为何停车?还停的这样急?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警惕的看了看紫绣。示意她过来看顾好大娘子,自己则移到了和车外直隔着一张帘子的地方,侧耳听了听动静儿。
外头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只隐约传来马蹄子来回蹭着的声音。
“外头可有人?”谢晚低声的问。
却仍然是没有回信儿,当下谢晚的脸色就又难看了几分。这车夫是大娘子惯用的,是个忠心的下人,不可能私自将马车丢下跑开。
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谢晚回头又朝紫绣使了使眼色,让她抱着大娘子往后再退退,自己则想伸手去扒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看。
她的手指才摸到帘子的边儿,外头忽然就传来了那车夫有些畏缩的声音。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那车夫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慌乱。透着一股子颤音,似乎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下不仅是谢晚,连紫绣的脸色也是大变。紧紧的将阮宝儿揽在自己怀里。
紧接着外头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还是那车夫的声音。
谢晚被吓得一个哆嗦,原本想要掀开帘子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紫绣抖的越发的厉害,连嘴皮子都有些不听使唤了,用耳语般的声音问谢晚道:“怎么回事?怎么办?”
可是紫绣害怕。谢晚也害怕,霎时间她也有些六神无主。
现下根本不用掀开帘子也知道。恐怕外头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再加上车夫那声惨叫,想都不用想,她们这是被不知道什么人给拦住了!
怎么办?谢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看四周。原本看起来舒服奢华的车厢如今显得逼仄的很,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
她们这是成了瓮中之鳖,只能任人宰割了!
这时外头有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哗啦”一下掀开帘子,外头的光混着雪花呼呼的冲进了原本温暖的车厢里。
猛地一下接触到亮光,谢晚的眼睛被刺的不由自主的闭上,整个人也往后跌坐了一下,正正好将阮宝儿挡住。
待她回过神一看,外头有个蒙着黑巾的男子正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谢晚吞了吞口水想要开口说话,嗓子在一时之间却有些艰涩,半天发不出声响来。
“老三,货在嘛?”从别处穿来另一个男子的问话,似乎正是问的这个男人。
黑巾蒙面的男子回头说道:“在,还有两个附送的。”
“那就一起带走,”问话的那个男人似乎是主事人,当下说道:“别耽搁了,待会儿衙门的人过来就不好办了!”
黑巾男子轻轻的“嗯”了一声,又转过头看着依然直愣愣看着自己的谢晚。
“你们是什么人?”谢晚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强壮镇定的问道。
那男子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探头朝她身后看了看,确定里头那个年岁尚小的孩子的确就是这趟活的目标。
阮宝儿此刻在紫绣的怀里,睁着大大的瞳仁,对现下的情况有些懵懂。
“你、你们知不知道这是阮府的马车!”紫绣却是也随着谢晚的问话开口道:“这般大胆……让衙门知道了通通要吃牢饭的!”话是底气十足的话,可惜结结巴巴大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的恐惧。
“哼!”那男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将帘子完全打开,对着里面三人不客气的说:“马上下车!”
谢晚在那儿被他的眼神看的腿都发软了,她直觉的就觉得这人非常的凶恶,身上一股子血腥味,搞不好还背着人命。
也算她聪明,这批人的确都不是什么善茬,而是丰城以北小咸山的山贼,还建了个山寨称为大咸寨,平日里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当,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手上沾过人命一点儿也不稀奇。
大咸寨上上下下两百号人,由四个结拜兄弟一起统领。而掀开帘子这个就是其中的老三名为于诚,是个身手了得、心狠手辣的人。
平日里小买卖是不用他出手的,而这次这桩买卖不仅是他,连大当家郝义也出面了,自然不是什么小买卖。
因为他们这次的买卖很明确,便是阮家这金贵的大娘子阮宝儿,是以紫绣说呵斥他知不知道这是阮府马车的时候他才会嗤笑。
死到临头还嘴硬的人,他最喜欢慢慢折磨了。
眼神阴冷的看着还是不动弹的三个人,于诚冷森森的说:“最后一遍,下车!”
顺便还将腰间的板刀抽出来了几分,刀刃在雪的映衬下带着凛冽的寒意。
谢晚只觉得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知道对面这人说话是认真的,若是此刻不下车,恐怕都要血溅当场。
只得朝身后还想说话的紫绣摇了摇头,轻声的道:“我们下车。”
紫绣也是强装的镇定,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平日里哪见过这种阵仗,看到那人连刀都亮出来的时候就差点儿叫了出来。
只能将谢晚当做主心骨一样,听她的话下车,还顺手将大娘子的貂裘披风拿了下来,将她紧紧的裹在里面。
她也是个忠心的,这种时候还怕大娘子冻着。
而谢晚则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旁边的暗格里抓了一把大娘子平日玩耍的琉璃石子儿,悄悄的塞进了袖子中。
待三人双脚沾地,谢晚朝四周一看,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七、八个蒙面大汉将她们的马车团团围住,而不远处阮府的车夫则瘫在地上,身下一滩血红,怕是已经没气了。
这些人居然敢当街杀人!谢晚的眼珠子猛地缩了一缩,一只手紧紧的握着紫绣的手腕。
紫绣也看到了这些,“呀”的惊叫了一声背过身去。
这几个山贼已经在城里耽搁了一会儿了,看她们都下来了,于诚又朝车里看了看表示再没旁人了,才呵斥着赶三人爬上了另一架马车,又用麻绳绑住了她们的双手,很快便听到外头传来马蹄子奔跑的声音,看来是加速离开了原地。
这马车比起阮府的来可谓是天差地别,四周不知道被什么蒙住了黑漆漆的一片,冷风嗖嗖的从四面漏了进来。
依照方向判断,此刻马车正朝城外疾驰,谢晚一边注意着帘子外的动静儿,一边轻轻的抖动被捆住的双手,一粒五彩的琉璃珠子从车板的缝隙里溜了出去,静静的嵌在雪地里发着炫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