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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将那碗炖的发浑的汤放在劫身边,然后拿起那个凉包子去铁炉里烤了,虽然里面的木炭快熄灭了,可还是有几个小火球的,热个包子不难,劫看了一眼手边的汤碗。
又看了看还在忙碌的那个徒弟,突然间,他觉得他没有失去一切,最起码还有她不是嘛,虽然她有时候挺啰嗦的,可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徒弟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
起码知道心疼她师父啊,想到这些,劫又觉得心里没那么难过了,虽然他的师父和师弟们都没了,但现在他还有这么个徒弟对他不离不弃的,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劫拿起那个汤碗,看了看碗里炖的发白的鸡腿残渣,用筷子搅了搅,小小的喝了一口,唐瑶听到她师父喝汤,她回头看了一眼,冲她师父笑了笑,然后去夹那个包子了。
她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将那个烤的冒油的肉包子从炭火上夹起,又撅起小嘴吹了几下,然后坐到她师父身边的长柜上了,把那个烤热的包子递给她师父,有些兴奋的言道。
“师父,包子烤热了,小心烫哦”
可能是看到她师父肯吃东西了,唐瑶也挺开心的,劫嗯了一声,接过那个烤的泛黄的包子咬了一口,包子皮烤的又酥又脆,可就是没有糊,劫咽下那口包子后轻声说道。
“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师父,今天你睡床吧,你先把这身盔甲脱了,都裂成那样了”
听到她师父的话,唐瑶摇了摇头,她知道她师父的伤没好,怎么能守夜呢,再说了,她现在特别想看看她师父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那身盔甲都裂成那样了,肯定很疼吧。
“你先去睡吧,等我吃完饭再卸甲”
“哦,那好吧”
唐瑶见她师父执意如此,她也不好跟她师父对着干,所以就去床边铺床了,当然,仅仅是一张毯子和一个枕头,没有所谓的被褥,毕竟不是家里,露营自然要简单一点。
唐瑶将床板上的灰尘掸掉后,又从那个长柜里拿出一张不算厚的毯子和一个枕头,将毯子和枕头铺到床板上后,唐瑶便脱下布靴躺上去了,还侧着身一直盯着她师父看。
“你睡吧,别胡思乱想,我的伤没什么大碍,放心”
劫正在吃包子呢,结果余光瞟到他徒弟在盯着他看,还目不转睛的,所以他只好为自己解释一句,希望他这个徒弟能安心,唐瑶听到她师父的叮嘱,只好闭上眼睛睡了。
而劫还在吃饭,把徒弟留的食物吃光后,劫也没去收拾锅碗勺筷,将身上残破的盔甲一件件卸下,然后又从长柜里取出一身干净的衣服,他回头看了看床上睡着的徒弟。
还好,已经睡熟了,于是,劫拿着那身干净衣服,还有一盏蜡烛去车外了,他现在衣服上都是窟窿和血迹,身上也有,所以得去河边洗一洗啥的,不然没法换干净衣服。
劫出去后,在床上躺着的唐瑶睁开了眼睛,她悄悄地下床,看了一眼车板上的那套盔甲,看着那盔甲上的窟窿,她心里不舒服,她知道那些窟窿是怎么来的,一定很痛。
唐瑶叹了口气,起身将锅碗炉灶收拾了一下,收拾好之后又回床上睡觉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劫又推开车门回来了,此时的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那身旧的他扔了。
没办法,上面都是窟窿,还有血什么的,他也没法再穿了,不过就算换了衣服,他的臂铠也还在胳膊上套着,那是他的武器,出门在外绝对不能离身,为了防止万一嘛。
回到马车,劫将轿子的木门插上锁好,然后发现炉灶和砂锅被挪动了,他知道是那小丫头弄的,居然还装睡骗他,想到这儿他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没去搭理她。
从长柜里抽出一张包袱布,将那损坏的盔甲放到一旁后,劫把包袱布铺在车板上了,然后直接躺了上去,劳累了一整天,也的确该休息了,想罢,劫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
与此同时,在艾卡西亚境内,一座隶属星月城管辖的小镇里,此时正是深夜,风还在一个人喝着闷酒,因为他追查了三天都没发现一点线索,找不到戴月娜,他不痛快。
只能一个人在路边酒摊喝闷酒了,此时,已经是虚空时间晚上九点半,大部分路边摆卖的小摊都已经收摊回家了,因为现在是后秋,气候偏凉,没人想染上风寒生病嘛。
在这处孤零零的路边小摊,风正在靠路边的一张木桌上喝酒,没错,只是喝酒,桌上没有一道下酒菜,真的是在一个人喝闷酒,而这个小酒摊的老板还在一旁收拾摊子。
看样子也是准备回家了,毕竟这都九点多了,风在那张桌子旁,一碗接一碗的灌着酒水,那把流云剑在桌上放着,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看样子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也是。
毕竟他去星月城寻访朋友,结果得知他朋友出事了,生死不明,酒楼也被查封,他查了几天什么线索都没有,心中自然不痛快,毕竟那戴月娜算是他和劫的救命恩人啊。
风现在喝的不说烂醉,也却是浑浑噩噩了,黑色长发披在肩头,看起来凌乱不已,哪还有那个精锐刺客的模样,而他没注意的是,在这条街道上,一个人正朝酒摊走来。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看着很纤瘦,头顶还带着一个斗笠,那斗笠上有黑纱,再加上那个人把斗笠的帽檐压得很低,所以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那个人还背着长木盒。
长木盒是红色的,大概有一百五十公分的长度,就连其宽都有七十公分,所以在那个身材纤瘦的人背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那个红木盒比那人的肩膀都要宽一些。
由此可见,这个黑衫斗笠人,是女人的可能性比较大,风此时还在灌着酒水,桌脚下已经有五个喝光的酒坛,每个酒坛少说也有四五斤的量,看样子他是真的心里苦啊。
那个背着红木盒,又戴着斗笠的黑衫人经过这处酒摊,然后坐到了风旁边的一张木桌上,将背后挎着的红木盒放到桌上,也没说把斗笠摘下来,拍了一把木桌,轻声道。
“老板,给我来两斤落樱红,再切一盘卤牛肉,切的薄一点”
“客官稍等,酒菜马上就好”
那个老板虽然想收摊,可是碍于那个喝的烂醉的人身上有武器,他也不好撵客,只能干等着,而现在又来了一个穿着奇怪的人,他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干活,反正赚钱。
那个穿黑衫戴斗笠的人,其嗓音偏细,虽然尽力在压嗓子,可也能够听出那是女人的声音,不过那身衣物却不是女人的行头,看的出来,这应该是一位仗义济世的女侠。
风没有搭理那个坐在他隔壁的人,只是在一个人喝着闷酒,满身的酒气,看的出来,他对那个戴月娜挺上心的,当然,是朋友间的那种关心,因为风心里只有雨雯一人。
很快,那个小摊的老板就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将托盘上的一小坛酒和一盘卤牛肉放下,然后又留下一副碗筷,将一切安置好后,那个老板恭敬的问了那个斗笠女一声。
“客官,您的酒菜,总共一百八十五个银币”
“不用找了”
那个戴着斗笠的女人拿出两个金币递给那个小摊老板,小摊老板道过谢之后就转身回锅灶那边了,而那个斗笠女也拔开酒封,为自己倒了半碗酒,连斗笠的黑纱都没摘。
将酒碗从黑纱下递去,小喝了一口,好似见不过人的样子,风知道旁边坐人了,可他并不在意那人,仅仅是自己在喝闷酒,喝着喝着还会苦笑一声,这时,风轻声言道。
“恩一头..怨一头..嗝..天老地死复何求..嗝..劝君莫轻生..冥冥成败..仅风流..呵呵呵..嗝...”
风可能是喝多了,说话时都在打酒嗝,还说的云里雾里的,最后还苦笑了几声,听的出,他是在嘲讽自己,而那个戴斗笠的女人也瞟了风一眼,又喝下一口酒水,问道。
“这位侠士为何一个人喝闷酒啊?”
“与你无关..嗝”
风并没有给那人面子,顶回去一句,然后又灌了一大口酒,那个戴斗笠的黑衫女对此并没有生气,夹起一片牛肉送进嘴里,将食物吞下后,又问了那个喝闷酒的人一句。
“既然能碰到,也算你我有缘,如若侠士心中有苦闷,不妨说于我这个外人,这样也好化解一些烦躁”
风不是没听见那个黑衫斗笠女问他,只是他现在喝的晕晕沉沉,心情越发堵塞,所以没有回应她,将碗中酒水饮尽后顿了顿神,瞟过去看了那个人一眼,揉了揉鼻子道。
“不关你事”
显然,风又呛了那人一句,然后拿起酒坛将酒碗倒满,灌了一口,那个斗笠女倒是没被风这样的语气惹怒,反而轻笑一声,又吃了一片牛肉,嚼了嚼,咽下食物后说道。
“既然侠士不想说,那不如我将自己的故事分享于你,说不定还能为你解去一些烦闷,不知这位侠士可愿听否?”
“想说就说”
风听到那个人硬要跟他搭话,他很不耐烦的应了一句,看的出,风这一路上心里积压了很多事,再加上有苦难言,所以只能借酒消愁,见状,那个斗笠女轻笑一声,道。
“我曾经救过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他们身受重伤,被另外两人追赶,出于好心,我顺手救了他们,那两人一开始也对我感恩戴德,我以为我跟他们成为了朋友...”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与那两人分别后,仅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们便将我出卖与敌人,让我身败名裂,四处逃难,可就在前不久,我得到了他们中一人的位置...”
“因此,我来到这吉祥镇,既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问个明白,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出卖我,如果是钱的话,他们大可不必出卖于我,我可以借给他们应急...”
“可现在,他们害的我身败名裂,背井离乡,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何要陷我于不义..这位侠士,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是复仇,还是原谅他们,相信他们也有苦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