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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小冉一行人艰难地在黑夜里穿过浓雾弥漫的树林和峡谷里行进。她在前面以手机手电打着灯,后面的周宪已经陷入了昏迷,全靠柳毅支撑着他前进。
一直到流水消失,他们才在干枯的河道边上暂时休整。
三个人没有哪一个身上是完好的,没有哪一个脸色是好的,哪怕是周宪这面上看起来都是没有紧锁。
柳毅再一次检查周宪,确认了他身上致命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才将他放平躺好。
姬小冉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机会擦掉,却是在看到周宪的脸的时候眼眶立刻就红起来了。
方回虽然将炎黄两帝视作首领,可毕竟年岁和性子在哪里,哪里是那架起来的剑就能够唬住的。他头都没有回,就直接就离开了房屋。
吃了闭门羹,姜连山也不懊恼,他直接就将剑甩在了地上,然后走到了墙前,开始一点一点地顺着墙壁试探。只是方回是什么人,他的阵法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薄弱的环节。
他想要将一个人困在这里,那么就必然会将他牢牢封印。
直到确认了这一点,姜连山的脸色才真真变得漆黑。
“你能不能去跟他说一下,老是这么将我们困住,就算现阶段的身体不会饿死,但是我们俩精神都会崩坏的。”他到了铜镜前,看着里面倒映出来的人道,“我虽然不介意时间长一点,应为我能够与你更好地融为一体;但不除掉姬轩辕,我会失控的。”
“我们已经是一体了,生命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
“我一个废人,倒是不介意就这么被困在这里。”声音同样是平静的,“正好缺时间誊写。”
骨子里还是一个倔强的人,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将自己关在这偏僻山谷子里这么长时间。
“可惜了,我可不想这样。”姜连山走到了门前。
虽然时间过去没多久,可体内灵力已经恢复了小半。
和原来那一波波的潮水不一样,此刻姜连山体内的灵力直接压缩在了他的手掌上,如同山洪暴发一样的动静甚至惊动了外面已经走远了的方回。
“小子你别太过分!”
“不过分一点儿,我怎么出得出去呢?”
下一波出现的时候屋内的动静已经大到姬小冉他们都没有办法承受了,而动作的人也是面上的疯狂日益增长。
直到某一次,他们听到了墙体传来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紧紧包覆在房屋内的结界终于不堪重力化作淡金色的碎片,连带着木头片一起飞溅而出。
而此时的姜连山已经开始披头散发,眼睛里满满的疯狂。
房屋坍塌一半,门已经倒塌,露出的是外面面露惶恐的人。
这个时候距离姬轩辕的到访,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了。
“你竟然变强了。”方回闻声而至的时候眼睛里满满的震惊,“竟然突破了姜连山原本的境界……”
屋内的人猛然抬头,一声狂吼直接带起一波灰尘扬起。随着他的嘶吼开始,气流开始汹涌猛烈地旋转,化作风暴从他所在的房屋里开始席卷部落。
“所有人都离开这里,往山谷外面去!”方回被迫直面风暴的冲击。澎湃的灵力化作高达的屏障,不是为的将风暴包覆,而是为了给逃离的人提供片刻的喘息时间。
结界不断地被风暴搅作碎片,他被迫一层一层地不上。
狂风中夹杂着姜连山的嘶吼,以及边缘锋利的木屑。狂风的中间,姜连山一步一步走出,长发飞舞,犹若魔神。
方回花白的头发也是随风舞动。盾一样的结界只能够阻隔绝木屑和绝大多数的风暴,却没有办法将灵力的波动和狂躁的气流完全阻隔。巨大的灵力损耗让他的嘴角有血液流出,确认了后面的人一静走到了差不多了,他才将屏障的范围缩小以减少灵力的损耗。
“老爷子,我来晚了。”
温润的男声响起,像是寒冷的冬季有暖阳洒落,瞬间让方回轻松一口气,“是我推算的时间出现了偏差。”
“看来姜连山对老爷子的认知还不够全面呀,竟然能够请来稽康。”黑发飞舞的人看着接替方回出手的人发出沙哑的声音,“不是说鬼帝不得私自入凡么?”
“本帝是前来收拾地界逆贼的。”稽康手中血萧显现,“黑曼珠私自从黄泉逃逆至凡间,吞噬炎帝之魂,夺取神农之躯,更是蓄谋黄帝之命。中央鬼帝稽康领天之命地之令,前来剿灭逆灵。”
血萧并未作为乐器,反而像是法杖,血色迸发而出取代了方回的位置。稽康的方式远比方回进击,澎湃的灵力像是口袋一样翻起,带着飞舞的叶片逐渐罩在姜连山身周。
他身后的人已经双手向天。
刹那间,天空昏暗下来,阳光带着天上的云彩从空中消失,露出了漫天繁星。随着几缕金光从方回的指尖摄入天空,几颗主星星光大振,周边的星座也随之亮起,在黑幕中光芒相连,无视树林的遮挡直接穿透屏障和飓风落在姜连山身上。
飓风骤停,半空中的树叶像豆子一样洒落。姜连山抬首,眸中满是诧异。星空投下的阵法并没有剥夺身体的灵活度,而是像一块巨石压在了他的灵魂上。
以致于姜连山身体内的灵力不再那般受他控制,以致于身体的动作出现停顿。
稽康等待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生晦难懂的音符从他口中吐出,化作悠扬的旋律环绕其身,随即化作锁链扎进姜连山的头顶。
能够看到锁链在挣扎着回缩,可某段却是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
“稽康,你若是早一周、甚至是早三天赶来,你这一套方法还能有所作用。”姜连山痛得龇牙咧嘴,可依旧嘴角弯起挤出了笑容,“我已经是姜连山,你怎么可能用魂锁将我从他灵魂中剥离出来?!”
“老爷子。”随着歌声的中断,锁链化作碎片消失,稽康没有回头,冷声道,“如果姜连山真的就不回来了,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