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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沫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想睁开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随即进入了梦中,只见一个婆婆在岸边坐着,背对着她,头上带着红色步摇,难道是……孟婆。
果然,那人转身,是孟婆。
脸上的褶皱堆在一起,和头上的步摇有多不搭就有多不搭,唯独那双眼,似乎没有受到邪火的侵扰,风韵犹存,只是多了些许看不清的忧伤。
夏以沫走过去:“果然,你还在等他。”
孟婆转头看着远方,粗噶的声音响起:“他……过得好吗?”
夏以沫耸耸肩:“也就那样吧,剃发为僧,做了引渡人。”
孟婆猛的身体一紧,不可思议的看着夏以沫,似是怀疑道:“你说什么?他……他做了引渡人?”
夏以沫点头,其实他们互相等待,司徒御晨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两人离得这么近,却不能相见,夏以沫着实觉得可惜。
引渡不可过鬼关,孟婆亦是如此,两人找了对方十余年,却不知佳人便在眼前,一道门,却让他们相隔十余年。
夏以沫不明白当初她为什么会寻死,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于是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寻死呢?御晨大哥这么爱你。”
孟婆无奈的摇摇头:“那时他叫昊丞澜,我不知他是御国太子,他还只是个书生。”只见她眼中有泪光闪烁。
“我还记得与他初次相见之时,他身负重伤,我将他养在我房中,虽然我身在青楼,却也只是卖艺不卖身。他读书,我挣钱,有时遇到对我心怀不轨之人,他也会和人家厮打在一起,不想我被占便宜。他武艺高强,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来历,只是我觉得我爱的是他这个人,不管他是谁,他甚至成为了我生活的依托,他曾说过:‘待他高中之时,便许我十里红妆。’于是我盼啊盼,终于盼到了,他高中状元,却要娶那华歆郡主为妻,十里红妆他做到了,可惜不是对我,我连夜赶到京城,见到了他,他骑在马上,红衣裹身,墨发高束,我跪下求他,求他不要娶华歆,可是……可是他说,他说他从未对我认真,一介娼妓,如何配得上他。我当时真的觉得活下去是多么需要有勇气,我对生活没了期许,多活一秒都觉得累。于是自刎于鞍前。”
夏以沫动容:“后来呢?”
只见孟婆泪珠滑落:“我迷迷糊糊游荡在外多年,后来我才知晓他乃御国太子司徒御晨,他娶华歆不过为了报家国之仇,所以我在桥头等他,我相信有一天我能等到,可惜,我这副模样……又怎么能去见他呢。”说着她取下头上步摇,放在夏以沫手中:“这是他许我的承诺,帮我还给他吧,叫他好好活下去,别在找我了,开始新的生活。”
夏以沫刚想说什么,孟婆便消失了,醒来,眼眶湿润,手中红色步摇安静的躺着。
她立马下榻穿鞋,是的,她要去找司徒御晨,一刻也不想耽搁。
阿青见夏以沫突然起来穿鞋,还以为她怎么了,赶紧跑过来:“小姐,你怎么了?”
夏以沫道:“去把沐楚叫来。”
阿青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跪下道:“小姐是阿青做错了什么吗?”
夏以沫无奈的把她扶起来:“没,你没做错,我找他有事,快去。”
阿青这才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