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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的路又变成了符珠、乌生和日及三人行。
“符珠,好像要下雨了诶!”日及吸食着阳光,还没吃饱,一片乌云轻飘飘就盖住了太阳。
她举着小叶,挡在头顶,下一瞬阳光出来了。
“奇怪,怎么又变天了。”日及嘀咕道。
符珠手放在额头前,避免日光直视眼睛,她仰头望去,乌云在一点点消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它。
云层继续翻涌。
很快又积聚了一层厚重的乌云。
惊雷落下。
大雨滂沱而至,重重砸在人间。
符珠手腕一翻,手里多了把宽大的竹骨伞。日及连忙躲进伞里。
“嘤嘤……我的翅膀都湿了。”
符珠垂眸看去,日及身上的红裙沾了少许水渍,但却比她背后的翅膀好多了,起码没有滴着水珠。
符珠抬手用灵力帮她把水迹烘干,日及欢喜地扭过头去看自己的小翅膀。
扇动两下,真的没有沉重感。
“符珠最好了!”日及开心地说道。
她飞到竹骨上坐着,听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
“快入冬了,这雨下着有点冷。”符珠细心地发现,乌生露在外边的手,寒毛根根竖起,偏生他又什么都不说。
“我们去城里做几件冬衣,再赶路吧。”
“耶!有新衣服穿了!”日及很是高兴。
乌生没有她那么情感外露,但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其实也是期待的。
“嗷嗷~”
淅淅沥沥的雨中传来一道可怜兮兮的叫唤声。
符珠转身低头看去,一团明黄的毛绒绒的东西,四肢没在泥泞里,隔着三步远的距离,跟着她。
见符珠停了下来,它也停了下来。
小东西蜷缩成一团,毛发被雨水打湿,沾了泥泞贴在身上,显得凌乱又可怜。
一把宽大的竹伞盖在了它头顶。
符珠蹲下身子,掌心向下虚抚过它的身躯,小家伙的毛发就干了,蓬松得像一团云。
“你怎么跟来了?”符珠一把将其抱起,小家伙闻言身子一僵,很快亲昵的拱起头去蹭她的掌心。
熟悉的剑痕赫然印在它的额间。
是那只被她伤了的吞云兽。
金丹中期的修为,怎么可能像落汤鸡一样狼狈,不过是骗取怜悯心罢了。
先前那片消失的乌云,想来也是被它吃了。
吞云兽只是低低的叫唤,赖着不肯走。
符珠不太确定吞云兽的心思,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想跟着我?”
吞云兽直直点头。
它都跟着眼前少女好久了,之前一直藏在云层里,没有现身。
乌云太多,它吃得有些撑了,才让大雨落了下来。
“符珠,你把它留下来吧!”日及飞身下来,扯着符珠的袖子央求,“这样我们就多一个伙伴啦!”
“听日及的。”符珠浅笑着应下,“先给它起个名字吧。”
吞云兽扬起头,满心期待的等着。
“就叫灿灿吧。”符珠摸着吞云兽的脑袋,“金灿灿的,多喜庆呀。”
“那它姓金吗?”日及手顿在空中,忽地想起来。
灿灿也好奇的看向符珠。
“当然是姓符啦。”
“我也姓符!”日及举一反三。
符珠轻笑逗她,“你不姓卫或者殊了吗?”
日及一下子呆住了。
怎么办,她是卫姜公主的扶桑花,又是沾了殊玄昙大人的心头血生的灵智,但她好喜欢符珠。
日及小脸皱起,十分难以抉择。
雨渐渐大了。
眼前只能看见细密的雨帘,和朦胧的风景。
“符珠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村庄啊?”
日及伸出手,指着前路。
秋雨中,炊烟袅袅升起,人群忙忙碌碌,好似一副默画。
“老人家,我们可否在这里歇一会儿,等雨停了就走。”
老人回过头,就见一个少女牵着个黑衣小童,举伞站在雨中。竹伞宽大,挡住了少女的面貌。
他微微一惊,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过一听声音,是个小姑娘,老头难免生出来几分宽容。肯定是他刚刚太入神了,才没发现小姑娘的到来。
“这雨一时半会儿可不会停嘞!”老头把手里的菜叶喂给圈里白白胖胖的猪后,拍了拍手,“你们跟我进来吧。”
屋檐下摆放着几个木制摇椅,老头自顾自躺了上去,翘着二郎腿,享受的听着雨声。
符珠收了伞,抖落了下上面的雨水,将伞斜靠在墙角。
“小姑娘坐吧。”
符珠将灿灿放在了摇椅上,自己却并未坐,目眺远方,雨中还有人在忙碌。
“这么大的雨,他们怎么不等雨停了再忙?”符珠微微偏头,看向老人。
老人换了条腿翘着,听见符珠的疑问,眯着眼念叨,“停不得,停不得。”
“良辰美景有时,不依人意。”
符珠看着外边的人影穿梭,张灯结彩,语调悠长,“是喜事啊。”
“是喜事。”老人重复了一遍,又叹息起来,“就是可惜了我那几头白白胖胖的猪了。”
好不容易养这么大,却要做那菜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任人烹煮,最后变成流水席上的菜肴。
“你看,有人捉猪来了。”老头直起身来,眸光远望,雨幕中有几个戴着斗笠的壮汉,正往这边来。
“哟,陈老头,家里来客了啊?”一个身穿蓑衣的男子,倚在圈门上,往檐下看来。
雨雾太大,他也只能看见一个少女朦胧的身影。
陈老头家里亲戚不是都死绝了吗,怎么忽地又多出来个客人,难不成是什么远房亲戚?
这样想着,他朝里面喊道,“陈老头,吃席的时候,把客人也带上啊。”
陈老头似乎不太待见他,没应声,反而转头对着符珠说道,“那人叫曾勇,有个姐姐叫曾蕙,就是这次婚宴的新娘子了。”
“新郎也是你们村子里的么?”符珠顺口问道。
陈老头微微摇了摇头,“隔壁村的。”
“隔壁村倒也还好,走亲访友来回方便。”
陈老头不再说话了。
他的视线落在檐外,几个大汉,用麻绳把猪脚绑住,系在扁担上,吆喝着走了。
养得白白胖胖的猪,身上蓦然就沾了泥土。
“哼哼——”圈里有只小猪仔,不乐意吃饭了。
陈老头起身,穿上蓑衣,取了帕子将小猪仔擦了一番,然后将圈门关好。
“就剩你一个了,这下没人和你抢食啰!”
他走到一旁水缸,舀水洗手,随意在身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