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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光睡到了十二点。
她醒来的时候,浑身使不上劲,一摸头才发现发烧了。
她感觉奇怪,身体怎么这么容易出事?
然后又折腾了三天,烧退了下去。
生病的三天里,每一天晚上,不,只要是睡着都会做梦,还是春梦!
吓得夏光都不敢睡觉了。
于是病好了之后,她顶着两个大熊猫眼,无精打采的吃着饭。
宋美人看出了异样,旁敲侧击的循循善诱,“夏宝,你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手推给夏光一盘煎蛋,“尝尝,今天的应该不老。”
“宋美人,我发现我好惨。”夏光抹掉了两滴泪,“呜呜,你居然都不知道我发烧了。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没人理我。”
“欸”宋美人拿筷子敲了下夏光的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明天就搬出来。”夏光不满的说。
“你能搬到哪里去?”宋美人调侃道:“岑家的女儿过两天就出嫁了,你是去不了了。”
这么快的吗?
夏光戳着煎蛋,心里默默打好了算盘。
一脸笑盈盈的说:“我知道嘛。”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管他呢?
岑西西家我去定了!
“宋美人,我亲爱的爸爸最近怎么不在家啊?”
宋美人愣了下,“你爸爸啊,最近在搞A系统的使用权。没空回家看咱娘俩。”
后半句怎么这么酸,快酸死夏光了。
夏光连忙接话茬,“那我是A系统的实验体吗?”
在医院,她听见有人议论她是使用了A系统最新开发的思维AI意识才苏醒的,所以她是实验体吗?
思维AI意识明显还在开发阶段,这么高级的A系统,市面上的炒价都高达亿单位,纵使她家有钱,也不可能争取到思维AI意识的使用权。
除非,是主动找上门的。
“不完全是,因为思维AI意识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你的。”
宋美人抬眸看向她,“还记得你出意外的那天吗?那天你爸爸让你去拿一个标本,然后你就出了车祸,标本也从此不翼而飞。”
“所以,是有人故意为之?”
“现场监控全部都坏了,找不到凶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思维AI意识就是那个标本。”
夏光不解道:“可是A系统在五年前就开发出来了,反观思维AI意识到现在都没有正式投用。时间段根本不对。”
按照常理来说,主系统只有诞生了,才会有后面的副系统的研发。
如果现在的思维AI意识系统是五年前的“标本”,那么A系统的诞生时间,一定会更早。
“不错,A系统早在十年前就诞生了,当时没有问世。”
“所以,A系统有问题。”夏光追问道。
十年前的A系统,五年前A系统的诞生,所以五年时间里有人修正了A系统的漏洞。
一个名字突然从夏光的想法中冒出来,聿时——A系统的创造者。
“夏宝”,宋美人叹了口气,说,“A系统太过复杂,据内部消息,当年A 系统的开发实验体只有一个活了下来。”
“A系统的创造者。”
这个句话不言而喻。
夏光冷静说:“十年前的那场爆炸会不会和A系统核心标本的丢失有关。”
“不一定,毕竟A系统的研发除了夏家,岑家,江家,还有商家,这是主要研发群体,还有一部分小众人群。数量太过于庞大,核心标本的丢失每个参加群体都有嫌疑。”
“夏宝,我还以为你忘记了那场爆炸了呢?”宋美人低声的说,话语带了几分柔和。
那场爆炸……
夏光眸子垂了下去,掩盖即将被记忆席卷的悲痛,她扯了下唇,“怎么会忘记呢。”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种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宋美人心疼的说:“夏宝,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该忘记了,释怀吧。”
可是有些事,有些人,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了的。
死者已去,生者独行。万千英灵,荣光不朽。
她要为那些人,讨回公道。
为每一个人讨回公道!
“可是A系统的诞生之初,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一心一意的把最美好的希望都融进去,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他也不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夏宝,A系统的诞生是为了救赎,所以不要自责,每一个生命都将汇成一个崭新的生命,死亡只是一座城墙,里面翻涌着新的美丽世界。”
宋美人抱住夏光,轻轻拍她的肩膀,“夏宝,这条路早在数亿年之前就已经有人前仆后继的走过去了。我们只是后继者而已,所以一切都是使命,也是责任。”
夏光眼神坚定的说:“我知道,但是万千英灵也要堂堂正正的归来,不求受万人敬仰,只求无人唾骂。”
或许有人并不在意世人的唾骂,不在意后世的想法,不在意历史上的评价,可是这不是英魂该有的后世。
没有这样的道理,既受之贡,又何冷漠。
……
夏光想到了一件事,等到她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好吧!她错过了最佳时机。
面前,是婚礼现场。
夏光提着裙摆,黑色鱼尾裙把她白皙的大长腿显露出来,原本的长发烫成了卷发,手腕上是宝石镶嵌的表,不过没人知道里面时针转动的是“标本”的核心。
她今天涂了口红,眼角下面粘了颗碎钻,可偏生了双狐狸眼,原本优雅淑女的形象硬生生成了魅惑。
她直接到了后面的化妆休息室,丝毫不顾及投来的目光。
前一段时间发烧的后遗症还没完全好,导致她的嗓音沙哑。
她开口问人,“你好,请问新娘在哪里?”声音撩人,勾人心痒。
也幸亏对面是女生,不过也被问得脸红不已。
“啊……那个……新娘在试衣间……现在不太……”
夏光启唇,打断她,“没事,我知道了,谢谢。”
被道谢的人一脸呆滞,这也太……太有礼貌了吧。
她望着夏光的身影出了神,直到身影消失。
夏光全然不知,她只是心里纳闷,为什么找不到人?
她又里里外外转了几圈,没有找到人。
就在她没有头绪的时候,正巧看见了个人。她直接上去问:“你好,请问……”
夏光话还没说完,对面人转了过来,她看见了那张脸。
吓得她话都没说完。
对面看到夏光也是一怔,没过多久,轻声开口询问,“你好”。
聿时的眼睛看着她,话没说完,仿佛在等待她率先开口。
“我是想问问您知道新娘在哪里吗?”
夏光抬着头看他,从聿时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她的小动作。
手指一下没一下的小幅度提着裙子。
不知道为什么?聿时觉得有点可爱。
不过他也很震惊,居然是她。
以至于半天没说话。
“先生?”
夏光纳闷,为什么不说话了?
其实从夏光的想法来说,不就是看见一个和梦中人长得很像的人吗?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看A系统创造者看了久点,做了一个春梦而已。
难不成对面的人还真的认识她,真的是聿时不成?
“你好,我是聿时。请问小姐贵姓?”
他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
夏光被问懵了,反应过来没过脑子说:“你好,我叫夏光。”
聿时抿了下唇,金色眼镜边框在灯光下润上了金色,那双黑色眸子亮了一下,他熟络的说:“夏小姐,走吧,我带你去找人。”
夏光看着朝她伸出的胳膊,睫毛颤抖,眸子微垂,挽住。
黑色鱼尾裙和黑色西服并排走,单单从背影看,一对璧人,很般配。
夏光后知后觉的不自在,她不习惯和男性接触,或者说她没接触过。再加上他说他是聿时,她就更慌了。
怎么随口发出的质问还成了真?
聿时当然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不过,他故意当作没看见。
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步伐有意的加快。
夏光一边回答一边加快步子,高跟鞋磨得她脚腕生疼,还要笑脸相迎,搞得她头皮发麻。
看他的眼神都能杀人了。
“夏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你个猫,有本事你走慢一点。
夏光还是妥协了,为了个不认识的人不值得。
她微笑着说:“聿先生,我确实不太舒服,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那不要紧吧。”
嘴上是这么说,脚上倒是没停下,还有越走越快的趋势。
夏光忍无可忍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聿先生,你到底能不等停一下?”
聿时突然听到了声音,看了她一眼,说,“好吧。”
夏光感觉聿时没安好心,不过此时她哪里顾及那么多,直接找了个沙发坐下去休息。
还没缓一分钟。
她听到了声音。
夏光抬眸看见聿时一脸笑,他轻咳了一下,摆了个手势。
意思是——我不知道。
聿时无辜的示意,夏光火冒三丈,她心想,你不知道,狗屁,我信你个鬼。
她的位置靠得很近离那个声音,聿时就不一样了,他站得远,根本就没移动。
他耳朵是狗耳朵吗?这么灵敏,离那么远,谁能听到声音啊?
夏光如坐针毡,手指紧张得握拳。
她不敢轻易的移动,这么尴尬的社死现场,她脸皮薄,做不来一会儿眼对眼看到一对没穿衣服的男女。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声音还在继续。
夏光听得头皮发麻,脸染上了红晕。
聿时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上色,嘴唇被咬得快破皮了,眸子里面水光湿润,就连脖子下面的锁骨也粘上了颜色。
他的喉结滑动,手不听使唤的扶正眼镜框,这是他僵硬的表现。
“聿时,你带我走。”夏光声如呅呐,耳朵也变通红。
一般人听不到,但是聿时听得特别清晰。
聿时站在原地递眼神,那眼神在让她继续说。
夏光感觉这个人很恶劣,一时间很讨厌他。
“你带我来这里的。”
继续说,聿时的眼神看向她。
“你……必须对我负责。”
这句话夏光夹带着哭腔说出口,拳头紧握,头颅低垂,眼角挂上了泪光。
他怎么这么讨厌?
不就是A系统的创造者吗?很了不起吗?活该孤独到老。
聿时轻手轻脚走到她面前,抱起她,一言不发往隔壁房间走,夏光一声不吭的忍着眼泪。
他将夏光放在床上,伸手脱掉她的高跟鞋。
然后,她听见他说:“抱歉。”
他的手托举着,低头抿唇。
“为什么突然道歉?”
要是一般的人早就不知所措了,可是夏光不是,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会委屈自己。
聿时:“没什么。”
夏光挑了下眉,轻笑:“没什么?你是说我跟你没什么还是你觉得没什么?”
话语轻佻,她眸子被藏进去了轻狂,不,聿时觉得是一种骄横,仿佛一个审判者,只是冰冷的质问。
“夏小姐,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聿时用手掌向上,抚摸骨骼。
“怎么?登徒子?”
夏光毫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脚,视线凛冽,红唇嘲讽道:“聿先生,我给您一个解释的机会是敬畏您是A系统的创造者,至于我的这份尊敬能不能持续下去。”
她的眼皮半垂,懒散的说:“得看我是否乐意。”
她就差把蔑视写在脸上了。
聿时不慌不忙的整理衣服上面的褶皱,连镜框都稳当的落在高挺的鼻梁上,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只是衣服乱了仅此而已。
“夏小姐,您也说了我是A系统的创造者,目前市面上的A系统炒到什么价位,还需要我费口舌吗?”
聿时看向她,慢条斯理的说:“你说我这么有钱,有颜,还年轻,我图你什么呢?”
他突然俯下身,把她推倒。薄唇靠近她的耳畔,手再次顺着触感向上,声音清冷的说:“恐怕是夏小姐巴不得我图点什么?”
明明是温热的气息,夏光偏偏感觉到了威胁。
在外人看来恐怕会误以为是两个热恋中的情侣,实际上不过是赤裸裸的挑衅。
夏光低了低眼帘,睫毛飘浮不定,手紧紧抓住床单,混乱的褶皱折射出她此刻的心情。
她偏头,他追,气氛越发暧昧。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包围着她,鼻尖是,呼吸是,哪里都是,把她一点一点拖进窒息。
夏光受不了这个氛围,用力推了他一把,聿时借机手指上滑,指腹冰凉,与身体的温度相反。
“你摸哪里呢?”
声音夹带着服软的腔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惊吓。
他眸子渐红,看人的目光也越发幽深。
聿时觉得兴致正好,手又上去了几分,薄唇有意无意的贴上肌肤,“不知道吗?”
她挣扎,没有作用。
夏光觉得这声音多了调侃意味,一下子脾气上去了,“你有病是不是?”
锁骨上传来了刺痛,他张嘴含住轻舔,在他心满意足的时候又狠狠咬下。
他喘息,低声说:“我以为你想要。”
“想要我惩罚你。”声音贴近耳根。
低沉的笑声一下又一下,化作最锋利的利刃扎进心脏,酸痛。
她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委屈,她的骄傲,她的教养,她的认知遭受到攻击,正在瓦解崩塌。
可是她有她的骄傲,她的傲骨,她不允许她自己是这副胆怯,懦弱无能的模样。
这样怎么对得起那些人。
“滚开”
聿时被重重推倒,金色边框丢在地板,那双眸子露了出来,猩红,酔熏,一时不知道谁占了上风。
夏光站起来,挺直腰板,俯视他,“不是所有的衣冠禽兽都要滚,但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声音冷得不像话。
“聿先生,我告诉你,不管你之前的私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你最好别招惹我,我,你不定惹得起。”
她抬起他的脸,毫不留情的扇了两巴掌。
聿时也没躲,就那么受着。
黑色裙摆掠过,那抹人影消失在他的视野。
聿时笑了,他怎么就不受控制了呢?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没了
他摸了下被扇的位置,啧了声,还挺疼。
瞳孔盯着门口,慢慢聚焦。
眉骨挑动,指腹抹过,啐了口唾沫,血腥味浓郁,刺激着他的口腔。
聿时无所谓的走出门,镜框被遗忘在一角。
同样被遗忘的还有那双高跟鞋。
以及藏在他手中的“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