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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宁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到易欢穿着睡衣、包着头发,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客厅的灯光被调的很暗,昏黄偏橘的颜色将整个屋子都衬得特别温暖静谧。
飘窗那处的窗帘也被拉开了,一抬头就能瞧见窗外零星的灯火。
易欢听见动静,立刻回头。一瞧见是颜宁,立马就把手机扔了,一脸期待地眼巴巴盯着她看。
颜宁刚想夸她一句有品味,就被她这种饿虎扑食的眼神给镇住了。最终,只能白她一眼表示无语……
易欢哪里在意颜宁有没有瞪她,这么暗的光,谁能看清谁是什么表情啊。她只急着催颜宁:“快说啊,我都洗干净了,已经完全做好了听睡前故事的准备。”
颜宁继续无语:“…………静静呢?”
易欢:“也洗去了呀,还没好吧。”说完,顿了一下:“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的意志那是钢铁一样的坚定。赶紧讲,我要听当事人对内心细腻情绪的自我剖白。”
颜宁顿了一下,还是面无表情,瞥了易欢一眼,然后往沙发上一倒,拿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有气无力道:“你还是等秦静出来跟你说吧,我刚才跟她说的时候,勇气已经全部耗尽。没一个来月是补不回来的”
易欢一下坐直了身子,两眼冒光:“得是有多丢脸?复述一遍就能耗尽勇气这么个高级东西?”顿了顿,又言自语道:“啊呀,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感兴趣了,连你这脸皮都扛不住的事儿,到底得精彩成个啥模样?”
颜宁越发无语,不晓得自己究竟为啥会跟这么个人玩儿到一起……
易欢等不及,又连声催:“哎呀,快说呀,大家都这么熟了,还能怎么丢脸?”
颜宁还是看着电视:“我好像没在你面前丢过脸。”说完,顿了下,转头看向易欢:“我印象里,好像是你总在我面前丢脸,时间长了,以至于连你自己都觉得你在我面前没有脸面可言。”
易欢静了一下,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说话间,秦静也终于磨蹭出来了。
秦静:“老易你跟上节奏了么?”
易欢哀嚎着长叹了一声,一边说着没有,一边控诉颜宁欺负人。
秦静听着,颊边笑出个深深的酒窝来,三两步走过去,也凑到沙发上,道:“得了,还是我跟你说说吧。颜宁碰上林远直,三魂七魄统统都得移位。”
颜宁撇撇嘴,却也没什么立场和说辞反驳。
秦静抱了个靠垫儿,和易欢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跟说书似的热闹。
颜宁听见秦静这样开了头:“话说,这大神就是大神,连撩人这种事也是出类拔萃。”
她忍不住挑了挑眉,觉得秦静在她们杂志社的社会新闻部待着,可真是太屈才了……
颜宁坐的这个位置特别好,是客厅风景最好的位置之一。
视线偏左,是电视,视线偏右,是S市灯火阑珊的夜晚。
大概是太惬意了,她这么窝着窝着,心思就飘远了。
她洗完澡,脑子其实清醒了不少。
她以为她足够清醒的时候,会理智地怀疑一下她和林远直重修旧好的可能性,怀疑她这些年压在心底的对他的那些喜欢,是不是单纯对某种美好的偏执向往。
可事实却恰好相反。
越清醒,她就越觉得,她是真的很想他很想他,很喜欢他很喜欢他。
思念顺着时间一点一点把怀念的过去又扯到眼前来。
林远直存在颜宁脑子的画面很多,每一帧都很好看。
但其中有一帧是颜宁最喜欢的。
那一帧里面,林远直迎着光出现,像是遗世独立的某种美好,同纷扰的尘事和蒙昧的人心都全然无关。
她一直忘不了那天下午他的样子。
他脸上挂着的那种让人觉得豁然开朗的笑容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很熟悉又很遥远,是种很微妙的,很难描摹复刻的感觉。
易欢这边听完故事,很是激动,忍不住拍了颜宁一下,道:“老颜,也不怪你,你这白月光是挺会的呀。”
颜宁的回忆就这样应声停在了林远直那个笑上。
她鼻尖猛然冒出一阵酸意,泪珠毫无预兆地,顺着睫毛,吧嗒,吧嗒,涌出眼眶来。吓得正热闹讨论着,到底应该如何归类定义林远直此次所用套路的秦静和易欢渐渐都息了声。
秦静还好,不是第一次见颜宁哭。
可易欢就不一样了,易欢认识颜宁这七八年,从没见过她正经哭鼻子,一时间很是手足无措。
她和秦静对视了一眼,有些心虚,连连小声问:“哎,老颜,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你可别吓我啊。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不说了呗,八谁的卦不是八啊,你要不高兴,咱就换话题,咱,咱讨论讨论秦静她那六个名不符实的男朋友好不好?”
颜宁本来是真的很伤心,那种她自己也形容不清楚的伤心。
可突然听见易欢这么一说,又忍不住破涕为笑。
她抹了抹眼泪,看看秦静和易欢,上挑的眼尾突然弯了弯:“没事儿,别担心。没什么的。”说完,顿了一下,笑的越发甜起来:“就是,突然,想林远直了而已。”
易欢闻言愣在那儿,去看秦静,看完了还是缓不过神儿来,又回头看颜宁,来来回回两三遍,才算消停,但她还是理解不了这是什么鬼解释。
这是在撒狗粮投喂她和秦静两只单身狗么?
她就说嘛,颜宁这种表面和气温柔,其实一肚子坏水的人,就算泪流成河也不值得同情。
秦静也愣了下,但她显然还是比易欢多见了些世面,很快就恢复如常,啧啧了两声,叹口气,看着颜宁道:“哎,你也是够迟钝的,八年了,才开始想。”
颜宁不甚在意,继续弯着眼睛笑,声音软软的,像撒娇似的:“那不是挺好。他回来了,我再开始想他,正好不用受罪了不是。”
秦静被气笑了:“行行行,你厉害。”
易欢觉得她还是有些跟不上节奏,她觉得按颜宁的性子和脾气,不是应该可劲儿的折腾林远直,让他悔不当初么?可她现在怎么看着是不战而降的节奏呢?
易欢伸手拉过颜宁,掰正了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严肃道:“你别笑了,正经一些。”
颜宁的脸被她挤着,话都说不清楚:“干什么?”
易欢:“你到底怎么想的?真就准备这么缴械投降了?说好的势均力敌各不退让的双A爱情呢?”
颜宁拍开易欢挤着她脸的手,瞥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说好的?我怎么不记得?你自己跟你自己说好的?那你快点儿去找你的势均力敌,趁我现在还有空,正好给我演示演示。”
易欢被噎了一下,觉得,这话好像确实不是颜宁说的,是她自己说的。可什么叫‘趁她现在有空’
易欢:“什么意思,什么叫趁你现在有空?”
颜宁又瘫回沙发上,理所当然:“你没看见吗,我马上就要正经约会谈恋爱了,紧接着还要结婚办酒度蜜月,很忙的。你再双A再精彩我也没空看不是么?”
易欢震惊:“大小姐,你不要面子的嘛?这么快就投降,好歹得拖一拖意思意思不是。
颜宁不甚在意:“我这怎么能是不要面子呢?是……一片丹心向林郎,童叟无欺。”
这话一出,易欢和秦静压都快酸掉了……
易欢:“你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的?你还说你勇气一个月都补不回来?我看你现在已经满级了好吗?”
秦静倒在一旁咯咯的偷笑,笑了好半天,才道:“其实,这要是安在哪个古文小说里当题目,其实还是挺有那么个痴心不悔的意思的。”
说着,又都笑成一片。
等笑完了,大家一时都有些安静。
每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大家窝在一起,安安静静看窗外的夜景,安安静静发自己的呆。
好半晌,易欢突然出声,声音透着些怅然和迷茫:“他一走八年,你真的问都不问为什么?若他要是再来一次,你怎么办?”
这话她忍了一晚上了,最后却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气氛好像一下凝重起来,一直没什么质量的空气突然就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易欢的问题,太尖锐了,是颜宁和林远直再刻意避忌,也绕不开的一道坎。
半晌,颜宁突然出声:“我想过的,我想问他的。就算他不回来,我也是有打算去找他问清楚的。
易欢好像突然就不难过了。
颜宁还是她心里的那个颜宁,不声不响不退不避的颜宁。
易欢声音都轻快了些:“那就好,不要委屈自己。”
颜宁没有说话,侧过身来,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各自瘫成不同形状的好友,突然觉得,所谓时机,所谓天机,好像就是这样来的猝不及防。
她埋在心底里八年不层对人提过的话,突然就有了说出来的勇气和理由。
房间很安静,衬得颜宁的声音带着些别样静谧的意味:“其实,有件事我谁都没提过。”
沙发上摊着的另外两个人突然动了动,同时坐起来,对视一眼。
一种有大事要发生发生的感觉,连个人都不约而同屏气凝神看向颜宁。
颜宁感觉到动静,坐一起来一看,见这两人严阵以待的,像是要去上阵杀敌似的。
她被她俩这阵仗弄得不大自在,轻咳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么一说,你们这么一听,毕竟也都没还有确认过。”
秦静先耐不住了:“到底什么事,连我也不知道?”
颜宁又想了想,才开口:“我觉得,我当年,跟林远直吵架的时候,可能会错意了。”
秦静不解:“啊?什么意思?”
颜宁:“就是……其实我后来再想起来他那时候看我的眼神,就觉得那,不是挑剔也不是嫌弃,更像是,更像是生气了。”顿了下,又补充道:“我也是今天见了他,才更加确定的。”
秦静和易欢都还是没听懂。
易欢一有八卦听,立刻恢复了本性:“哎呀,你说清楚点儿行不行?清楚一些,OK?”说着,指了指秦静:“她还有点儿背景知识,我可什么都没有。您从头讲,一点点讲,讲清楚了,好么?”
沉闷又伤感的气氛顿时全都烟消云散了。
颜宁叹了口气,无奈闭了闭眼睛。
其实她每每想起那件事来,心中就总是不大舒坦,眼下即便开了个头,也不太容易张口继续说下去,讲给别人听。
她和林远直之间若是因着这个误会一错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该说谁是罪魁祸首。
易欢看她磨叽,忍不住又催:“快点儿说呀,你要急死我呀。”
颜宁又轻叹了一声,睁开眼睛,认命似的问秦静:“还记得李睿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