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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上虚影一晃,一只墨色蜂雀嗖地从宇智波族地飞出去,熠人望了一眼,笑容明显地带起了恶意。
他站在佐助的面前,看着那双墨黑的眼,这双眼永远和鼬截然不同,让人一下看穿,作为鼬的弟弟这个身份,熠人十分认同他,鸣人于自己,如同鼬于佐助,或者,更甚。他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意摸了摸佐助的脸,对方急忙躲开,冷冷看着他。
“我来给你解开禁制。”熠人温和地说,衬得那笑意让他整个人都怪异起来。
佐助似乎不为所动:“然后让我被木叶斩杀吗?”
熠人摇头,忽然恢复了斯文严肃,声音平稳地说:“不,我会连你眼上的封印一起破开,只是这之后需要你听我说一件事,关于鼬的事,总之,你会安全离开木叶,并且知道一切。”
熠人摘了手套划开了食指,抬手到佐助的胸前,顿了动作,血从他手上落到石板上,喂了青苔,他见对方仍旧没有应声,问:“不相信我?”
佐助的表情明显对这个人极端厌恶,勾着讽刺的笑容,一摇头:“现在这种问题对我毫无意义。”
熠人微笑轻嗯了一声,缓慢地用血在佐助胸口画了个奇怪的术式,文符双重扣着一点都不对称,他结印摁在术式上,红字爬开绕了几圈忽然变成了查克拉锁链,让这东西回到了具像化状态,熠人扯下锁链把查克拉收回了身体,佐助顿时觉得身体一松,充满了力量,眼里便尽是对面前人的杀意,熠人的眼神却是一种看脚下蚂蚁般的蔑视。
“下来,是你的眼睛,试着打开写轮眼,我用查克拉配合,我需要看到术式,封印术的话,一般不会超过我所知。”
似乎感觉不到那杀意,熠人淡淡说着,戴上手套按上佐助的眼睛,佐助怨毒地看着他,竟然配合着他的动作,在眼部聚集查克拉。悄然间一个圆滚滚的黑色花苞窜到了熠人脚下,突然爆出无数触手般的黑色东西缠住了熠人,让他不能动作,佐井忽然闪出了身影,一刀斩在两人中间隔开几杖距离,自己也立刻撤离了熠人身边。
熠人扯着那些触手,挂起了和佐井一般的表情说:“你一直跟踪我,把情报传给团藏,这次不知道他会不会亲自来。”
那触手见空就钻吞噬查克拉,熠人用查克拉外衣把这烦人东西腐蚀殆尽,转身看着宇智波气派的大门口,聚了不少人。鸣人,小樱,还有这里的卡卡西,鸣人想跑过去却被卡卡西拦住,熠人转身向他们走了几步,一转头,果然又看到了站在围墙上的纲手,那眼神让纲手立刻觉得危险。
“各位异世的朋友,今天我将了结我在这里的存在,就来留下一些难忘的事吧。”熠人摊开双手,目空一切高高在上,他微笑冷道:“既然都在的话,那么我就仔细说明一下,关于鼬的事吧……”
“宇智波鼬,是肩负着木叶的任务而灭族……”
“波风熠人!”有人打断了他的话,熠人看着团藏拄着拐杖慢慢从门口走进来,真如一个普通的老人,他眯起眼,盯着这老人的脚步,忽然笑了声,一撩披风跃上屋上飞檐,扬手聚起深紫长刀,那么一推,长刀打了几个转仓一声钉入了地里,烫得石板嗤嗤直响,他抄起了手,俯视众人。
“充满了憎恨和杀戮,在正义的表面下自以为是地虚伪着,为了一个木叶的框架付出至死,实在空洞,宇智波鼬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日向日差一事亦是如此,木叶遭侵受损,却要本村忍者为牺牲品换取所谓和平,亏得为忍村之首,云隐可以为几个忍者扬言一战,我木叶却要堂堂日向一族分家首领沦为弃子,为了村子的框架去牺牲自己的子民,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一个连子民都无法保护的村子要来何用!竟然把所谓和平压在一人身上再称之为大义,可笑!”
熠人说得眼都泛红了,声音恨恨,像是心口里一团火爆开似的,把藏了多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披风给他的劲势扯得直响,像是泼出来的血,带着邪煞。
他低眼看了看团藏,转头对着纲手继续说:“如果是我,定然要奉陪到底,那件事里云隐没有资格和木叶讨价还价……”
“我将鼬的真相公布于忍界,都是为了木叶!”熠人说得愤怒无比,凛然大气,几乎同时佐助大声问他,“鼬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而团藏把拐杖敲进了石板:“你这疯子怎么能是火影!”
熠人不说话,漠然看着他们,纲手喝道:“你这种激烈的想法会毁了木叶!”
“或许吧,纲手老师。”熠人叹了口气,又立刻不甘道,“但谁还我被毁灭的父母,我的同伴,我的挚友,谁补偿我和弟弟幼年的痛苦,我怎么能让鼬的付出以污名结束!”
“你护起短来也真是可怕。”后面忽然有声音说。
熠人不意外,转头看了那人一眼:“你也来了啊……卡卡西。”
卡卡西点头,熠人也不多管他,结印一手举起,紫色长刀从原地消散,出现在他手上,熠人挽了个刀花指向团藏,又把刀撑在身前。
“宇智波意欲叛变,鼬作为双面间谍互通消息,为了不让木叶陷入战争,以佐助为条件最重接受灭族任务,弑父母杀至友诛族亲,以叛忍身份进入晓,为木叶提供情报,就是这么简单,都是为了木叶的和平。”
“不可能!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恶魔!”佐助不信自己的执念完全错误,熠人怜悯看着他的反应。
“你总是这样,佐助,在哪都一样。”
熠人正说,目光已不在佐助身上,微微移晃着看不出确切目标,忽然瞬身到了鸣人身边,那个卡卡西竟看透他想法,抢先把鸣人护在身后,小樱也上前戒备。
“把他给我。”熠人的声音沉得可怕,往前逼近一步,死盯上鸣人,“他是我的。”
“他不是你的那个鸣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卡卡西冷道。
熠人举起了手,前面两人的精神立刻绷得要断了一样,卡卡西的冷汗都流了下来,鸣人突然出声:“哥!不要动手!”
这句话让熠人身体莫名一松,团藏看准这机会从背后全力攻击,一手直取他后心,滋啦一声血肉焦糊,竟是给熠人的长刀格住了掌心,团藏立刻撤开,熠人举刀横起,紫红的刀光映在脸上,喉咙里发出一声恼怒低沉的闷响,电光般窜了出去,同时一声轰鸣,地震似的晃了起来,纲手一拳砸在熠人身前挡了他去路,佐助已经自己强行破开了封印,瞪着一双血眼,趁此时自上而下直击团藏,佐井过来想要阻止,熠人先他一步,在纲手面前冲势还未顿下就已经瞬身消失,叮一声脆响,佐助的草雉被打脱了手,擦着佐井的身体钉在了地上,迫得他不得不落地,熠人把佐助踹到远处,借力后翻落到了鸣人跟前,卡卡西立刻挡住他让鸣人后退,熠人忽然扬起左手冲天握拳,喀啦啦几条赤红长链破土暴出,一猛子扎下去缠住卡卡西,箍住他的四肢锁了所有关节可能做出的动作,熠人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搭上他的肩一摁,卡卡西几乎跪到地上,却又无法跪下去,疼得呼出声。
卡卡西有些艰难地惊问:“你的目标一直都是我?!”
鸣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说不出话来,现在竟也没说话,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看到那个在房顶上坐壁上观的卡卡西,这个异世火影所谓的妻子,正站在爱人身后,手里拿着苦无,尖锋正对他的咽喉。
熠人没回头,毫无情绪地说:“身边有一个随时能看透自己的人,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卡卡西的眼神非常锐利,看得熠人如芒在背,他轻叹了下说:“到底迟了一步,这次你算得太深了。”
“不想我伤害他?”
“你这样太过分,为什么要……”
卡卡西没把话说完,熠人也没有听的意思,随口应了一下,卡卡西又说:“这些东西,是你把刀插在地里时埋下的。”
“嗯,你知道我为了不让你看穿费了多少心思。”熠人掐紧手里脆弱的喉头,另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继续说,“你要是下得去手……”
“尽管刺下去。”
卡卡西一惊,这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是熠人,影分の身还是本体,不知道,他亲昵地环住卡卡西,温柔笑着。
“难怪,你早就备了影分の身,在动手时悄悄布下结界。”
“你怎么能确定我是影分の身?下得了手的话……”他看着前面的熠人,握住了卡卡西的手腕,向上一抬狠狠刺下去,“还犹豫什么!”
“不!”卡卡西惊恐地缩回手,苦无被他丢了,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熠人抓住他双手缚在身后,用狐尾扫开上来捣乱的鸣人,围着这两个卡卡西和熠人又布下一个小结界,出去一会领来了小煜,结界周围的地方已经被怪力捣得稀碎,他带着小煜进去,靠在了卡卡西身上,手覆上那写轮眼,“我们回去,卡卡西,我就可以一直在你身边,还是你想看着我在这个永远不认同我的世界痛苦死去,你做不到。”
“打开你的万花筒。”熠人柔声命令,卡卡西转头看向对面几乎要被那个熠人杀了的自己,熠人强行撑开了他的写轮眼,用大量的九尾查克拉刺激着,空间术式蚂蚁般爬进那惊惧的红色眼瞳里,血涌如流,看着可怖至极,三勾玉扭曲成三叶镰刀般的形状,卡卡西脸色苍白,即使被掐着喉咙,疼痛的声音压都压不住。
两只相同的万花筒对视,一只被强行挖掘所有潜力,破开了固定空间的链接,遭受前所未有的伤害,眼球被空间割出越来越多的细口子,卡卡西疼得大叫,血从眼里耳里鼻子里到处流出来,结界里的时空被快速扭曲,鸣人已经暴出三尾往这里冲撞,却仍旧无用。
熠人忽然吻了吻卡卡西的唇角,极致认真,卡卡西忽然明白了什么,呆呆转头看他:“你骗我……”熠人不敢于他对视,羞涩似的低头歉疚地笑了笑,散成了烟雾。
对面那个对卡卡西残忍施术的熠人,才是真正的本体,一直都是。
卡卡西来不及骂,来不及多看一眼,就消失在时空的漩涡之中,结界碎裂,赤红的锁链缓缓消散,尘埃落定。
熠人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口吐血,全洒在了奄奄一息的卡卡西身上,他支持不住跪了下去,扑着卡卡西一起倒在了地上,两人的血把石板都浸透了。
“我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带土大哥……真想,你再帮我一次……”熠人抚摸着卡卡西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卡卡西都几乎听不清他的声音,忽然寂静至极。
时间骤停,空间把这世界撕开,不停撕碎,整个世界如同拼图一样被一片片拆开,变成无数个微小单元,又快速拼接,形成新的整体。
木叶的大门口,营救风影的小队才刚刚回来,凯带着卡卡西去医院,小樱伸个懒腰想先去泡个温泉,宁次、小李和天天商量着先吃一顿,鸣人直接往家窜。
几步跨上楼梯,开门进去甩了背包,手往后一带。
啪,门关上了。
熠人睁开眼睛,忽然坐了起来,被窝里灌进一股凉气,惹得身边的卡卡西不满:“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安生。”
“我似乎做了好长一个梦,最后你把我关门外边了不让我进。”
“你不会飞雷神么,拦得了你?”卡卡西打了个哈欠。
“不是,我就觉得,我醒来就觉得,我特别特别爱你。”黑暗里熠人兴冲冲地说,却觉得有点哀伤。
卡卡西却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