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站船 取驿中之站

寇白门大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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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湖水榭,曲廊回旋,碧树琼花,若是单看景致,北镇抚司也当得上是,好一派的奢华美景。

    “他们兵部的监管不力,才导致边疆布防图失窃,兵部尚书许忝那边对此作何反应?”陆鄞倚在门槛边他身姿挺拔,飞鱼服上用以金线所绣的飞鱼图纹泛着淡淡光芒,背对着身后那两名锦衣卫校尉。

    那两名锦衣卫不约而同的,朝着陆鄞拱手施礼,其中一人走上前一步,恭敬的开口:“回大人,近来许尚书对外称自己身体有恙,一直抱病在家。”

    锦衣卫千户陆鄞神情淡淡的,略点了下头,“看来这许忝,当真如传闻中一样、遇事就变缩头乌龟了。”

    本色飞鱼厢带甚是气宇轩昂,行至内堂,一整块巨大的紫檀木,雕刻成了兰花格镂空桌案,檀木散发出特有的香味,有着一股淡淡的冰泉气息。

    “做事那么随性,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吃亏的。”端坐在桌案前的那人,只见其剑眉星目长须飘飘、甚是气宇轩昂,神色不怒自威、开口便是斥责陆鄞,说话声音虽不大,但是音色却异常的浑厚有力。

    陆鄞抬颔,睇了眼那名身着黑色鎏金蟒袍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同他道着:“我自有分寸,就不劳烦指挥使您来操心了!”

    “都这么多年,你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中对我这个父亲有怨,这我都知道。可是阿鄞你娘亲的死,又何尝不是我心口上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疤?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父亲!”陆炳语重心长的同陆鄞说道着,毕竟一家人不应有隔夜仇……。

    陆鄞却全然不去领这个情,冷笑道:“做父亲的都凉薄无情,还渴望儿子多么重情重义不成?”

    “陆溪迟你!”陆炳腾的站起身来深吸了口气,胸腔起起伏伏似是在吐纳。半晌后,换以温和的口吻,道:“寻回布防图一事你办的不错,皇上对此很是满意,还同为父夸赞你后生可畏……”

    陆鄞的神色渐渐变得恬淡,“职责所在。”眉头微蹙话锋一转:“许尚书此人性格软弱怕事,这官场规矩是能者上任,他们兵部渎职懈怠,到头来寻回布防图还要依仗咱们锦衣卫出面解决,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凡事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难保不会适得其反。”与其所处立场敌友难辨,倒还不如把这个听话的兵部尚书,紧紧控制在手心里。

    陆炳抬手拿起一卷密文扔向陆鄞,被对方随意伸手一把接住,翻阅着手里的卷宗,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炳:“表面上让我前往姑苏,是去调查工部水利司郎中莫季明贪墨二十万修河款,乃至官银下落一案,但实际意不止于此……这是和苗疆的一场交易吧?”

    陆炳欣慰的朝陆鄞笑了笑,不跟他说明,但这不代表他自己不会去查,似是想起了什么,同他嘱咐道:“这次与你同前往姑苏查案的,还有六扇门捕头牟程万一干人等,他曾在我麾下任职,你对待他时态度须谦逊有礼,此人探案追踪术甚是了得,可堪重用!”

    陆鄞眉宇舒展,面容平静,嘴角浮起一丝冷意:“即能得到您如此赞誉,想必他定有过人之处,这倒让我越发的好奇,那位牟前辈究竟有何不同。”

    从京城到姑苏,有京杭大运河,坐船行水路自然是最方便的,又快又可省去一路在马背上的颠簸。河道内停有官府的船只,被称为站船,取驿中之驿站的意思。

    为了节省银子,羡安特意拉着牟岳和师父陪自己在县衙吃过了午饭才来的,牟岳斜眼瞧了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着一件玄青色对襟衫,戴了一对铜制云纹皮扣三合革带护腕,手里拿着朴刀,腰间挂着捕快制牌,牟岳和羡安都规规矩矩的穿上了自己那一身捕快服,跟在牟程万的身后上了官船,左看看右瞅瞅,碍于师父在场也不敢过于造次。

    官船上的船工,常年与各级官员打交道,看人下菜碟的自然占多数。牟程万等人不过是没品没阶的官役,自是不会有人把他们当回事。当下船工只是告诉他们各自船舱位置,“陆大人早在半个时辰前就上船了,现下正在舱内歇息,特命我等不得打扰。”说完便忙引着,甲板上那几名身着戎甲的官兵,前去他们的船舱。

    那伙官兵大概有着三十几人的样子,好几个人一起抬个大箱子,相隔也甚远,但能感觉得出那箱子里的物件,肯定是什么重家伙。加以水面上本就雾大,余下的看不太清楚,但是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在哪里闻到过?!羡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牟岳手里拿这那三块舱牌,转身递给羡安一块,她毕竟也是个姑娘家多有不便,便由牟岳搀着自家爹爹,下了木梯往船舱方向走去。他肩上还挎着两个行囊,羡安赶紧上前拿下来个较重的行囊,帮着牟岳分担,船舱越往下走那股霉味就越大,甚至连空气都是分外的潮湿,但是还挺暖和的想来应是,住在底舱的船工不少,才会有人气。

    这官船之上的船舱可有着大讲究,官员品阶越高船舱就越大越明亮通风,像牟程万他们这些都没个品阶的小吏,也就只能住在底舱那里狭小潮湿,处于船底长年不通风到处都是一股子发霉的味儿。但是好在是能一人一间不大的船舱,至于那些船工就只能是好几个人,挤在一张通铺上面睡。

    推开了木质的舱门,羡安顿时都感觉自己手掌心里都是湿漉漉的。

    牟岳先陪着牟程万进船舱,替他煮上家中带出来的茶沫子,待茶香驱走室内霉味,才请爹爹歇息。羡安不习惯船舱狭小,那股经年不散的霉味更让人觉得憋气得很。

    走到师父舱门前还探头往里面看了看朝师父道了安,噤了噤鼻子朝着牟岳喜道:“可以啊大牟你竟然想到了,用茶沫来驱霉味。”

    已然是懂了羡安这话,牟岳笑了笑:“小爷我一会也去你舱室里,帮你驱一驱霉味儿。”

    羡安乐颠颠的拍了拍手,吃吃笑道:“果然懂小爷者,大牟是也!”

    “师父这舱里着实憋得慌,我先去甲板上吹会儿风了。”羡安是个一刻都不肯消停的性子,当下蹦蹦跳跳的就要跑出去吹风,“羡安!”牟程万叫住了她,压低了声音仔细叮嘱道:“以陆鄞的身份,想巴结他的人多了,你俩切记见到陆千户只管恭敬便是,恭;恭而不屈、敬;敬而远之。不可跟锦衣卫交给过近,我们六扇门虽然坦坦荡荡却也不想落人话柄,都记住了么?”这句话牟程万即使对羡安说,也是对着牟岳说。

    虽然不知师父为何这么说,但想起师父一瘸一拐的样子,羡安也不忍心再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了,当下羡安也是点头应了应,牟岳更是大义凛然的说道:“爹爹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保证看管住羡安。”

    崔羡安忿忿的咬了咬牙,小爷明明是京城一霸,整日里还被牟岳当成小孩,当下也是很不服气,偏不叫他师兄就叫大牟,读的挺顺口听着也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