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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啊？”
顾倩撑起下巴，瞪着眼睛，好奇的问到。
济痴出奇的有些感伤起来，从石凳上站起来，说到：“历来各方宗派从没有谁能说服谁的说法，六个大和尚都不是刚入僧的，哪有那么容易说服。”
“你不是说辩经赢了才拿的袈裟？”顾倩反问。
“吵架而已，自然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佛祖也说过，万般皆佛，妙音不是人佛入世，各大寺院对他的存在都不很相信。”
“所以我就说，世有万人相，不能一家言。这件事记载在《佛衍经》里本身就不可信，怪力乱神之事，不能多提。”
“那些老和尚本来就不想承认妙音的存在，赞同了我的说法，便算我赢了！”
济痴说的平平淡淡，顾倩却有些迷糊……
“你说的这些，偏离本题了吧！那些老和尚都是辩经大师，就这么让你蒙混过关？”
“当然不是！”
济痴淡淡摇了摇头。
当日的“佛安会”，小和尚共有五辩，一辩“禅机”，二辩“佛相”，三辩“度厄”，四辩“生灵”，最后一辩才是“天理”。
小和尚熟读“镇魔殿”内的经书，但“镇魔殿”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佛经，所以前四辩可以说输的一塌糊涂。
直到到了最后一辩，他才知道这些大和尚们的真正意图。
《佛衍经》里记载的大多是不可查的佛家典故，真实度颇低。但妙音这个法号不比寻常，是真正的渡厄法号，再加上枯影的民间传说，所以很多人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
六名大和尚是正统佛门，自然想着要破去这些谣言传说，但这些传说发酵的过于久了，要想破除只能是枯影亲自辟谣。
但，枯影死了……
能辟谣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能自由出入明常寺的枯影弟子——济痴！
至于为什么大门大寺的和尚都跟一个传说过不去……
济痴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自己说这个传说是假的，就必定能过关。
所以他说了……
第六辩却不是辩经，而是辩武，少林的了尘和尚一巴掌把他拍倒在地，确定他的确不会武功以后，很是利索的同意交给他“九宝功德袈裟”。
济痴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从此以后再不能承认妙音渡厄的传说。
看起来似乎任何人都没什么损失！济痴完成使命，还拿回了宝贝。
六大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虽然这个承诺在任何人看来，都无关紧要。
但……
“九宝功德袈裟说到底也就是做工精细的布料，统领万寺也是个笑话而已，昆仑山拿了师傅的舍利，不可能不帮我的。而且，明常寺里还保留着剩下的五颗舍利，这些大寺都盯着呢，不可会随意得罪的……”
济痴选了个看起来比较说的过去的理由，毕竟顾倩是个聪明人，随意糊弄是肯定不行的！
顾倩睁着两个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只觉得有些无趣。
“还以为是什么惊天之辩呢！”
济痴淡然一笑：“天下之事，哪来得那么多传奇，多数人也只是贪生畏死的普通人而已！”
顾倩哑然，只是觉得这小和尚说起话来倒不像十一二岁的样子。
“听你说话的样子，还挺像那些国子监的老先生的。”
“我也这么觉得！”
小和尚摸着自己的光头，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次下山，他还真的见到了国子监的一位大人物，只是这位老先生被人提着刀追砍了半条街。也得亏是书生气力不佳，方才让他逃的一劫。
说起来老先生年老但体力着实不错，愣是能把年轻他几十岁的小伙子甩到身后。
听说那小伙子名气也不小，是京城近几年风头最盛的文学才子，叫什么铁弦的，当真是个怪名字。
“你笑什么笑？”
顾倩看小和尚莫名其妙的发笑，不禁站起来质问。
小和尚连忙收起笑容，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得道高僧的做派。
顾倩一看他这副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瞬间如桃花盛开，一笑生春。
小和尚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但心中好像什么东西打开了。
“看你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想必也是文采斐然吧？”
“也不是所有高僧文采都好！”济痴有些局促。
“那你文采怎么样？”顾倩不依不饶。
“凑合！”
济痴不敢再去看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含浑着回答到。
当然，他心中还是觉得自己“经书”没少读，也的确能称之为凑合吧！
“那我考考你吧？”
少女不是跳到济痴面前，笑着说道：“前几天有人给爷爷送了一副对联来，说是春闱试题，但爷爷一直也没找到好的下联，不如你来试试怎么样！”
“嗯嗯！”
小和尚看着顾倩脸上的笑意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身去。
春闱的试题是绝密，但顾倩既然能拿出来，想必是当年的废题，未能入选，这种大多是拿到国子监去当做练习来用，难度应该不小。
“你听好了啊！”
顾倩没有再往济痴身前凑，感觉他能听到，就开始念了起来：“上联是，铜铸高楼，水不能淹，火不能炼，何以土掩之！”
“怎么样？这上联好不好？”
小和尚没有答话，这种比较明显的五行对虽然不稀奇，但对起来确实不是很简单。
“小姐！小姐！”
远处传来呼唤声，听得出很是焦急。
顾倩连忙跳将起来。
“兰香，我在这！”
不多时，听得回应的小丫鬟就从小路上匆匆跑了过来，一面跑一面还不住的抱怨。
“小姐啊！您怎么还自己跑出来了，让老夫人这顿好找啊，陛下召见，要寻您回去呢……”
顾倩嘿嘿一笑，低声对济痴说到：“你先想着，下次再见到你，一定要给出给绝妙的下联呦……”
说完就向着兰香跑了过去，嘴里还忙不迭的答着：“来了来了，不要急嘛，皇爷爷很慈祥的，不会怪罪的。”
“陛下不怪罪你，老爷可是要拿我们这些丫鬟撒气。”
“放心啦！我会替你求情的……”
“小姐你总是这么说……！唉，那小和尚是谁啊？看着好可爱啊！”
“兰香，你不会是……”
“小姐！你又想什么呢？”
“哈哈哈，你不想，怎么会知道我在想？”
……
两人嬉笑着渐渐远去，只留下小和尚独自留在亭中有些惆怅。
还是看蚂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