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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云韵一怔,补什么,怎么补?那明明是你自己的不愿休息啊,她又没有强迫他不休息的。
手腕忽然被用力一拉,云韵整个人就这样扑倒在他身上,还未来得及挣扎他已经一侧身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她的脸贴在他胸前,只听得他心脏处剧烈的心跳声。
阳刚的男子气息瞬间侵入她的五官触感,这种感觉陌生刺激而又让她心跳如擂鼓,她手上用的那点反抗的力气对他来说,只是可笑如一阵微风般不起任何作用。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额发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压下自己心里和身体上那种蠢蠢欲动,却有一阵淡淡的发香涌入鼻端,让他甘之如饴。
“贝勒爷,我......”她抵在胸前的双手被他扳开放到他的腰上,他的手拢住她的背稍稍用力,两具躯体贴合得更紧,云韵窘迫得脸上都要滴出血来了,偏偏阿济格打断了她的话:“安静,女人,本王要睡了。”
她的身体一瞬间僵得比僵尸还僵。
这、这算什么呀?那么窄的一张单人床,自己被挤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还怎么睡?
最要命的除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带着点粗砺的触感时时刻刻让她紧张的神经跳动不已外,那毫无距离贴着自己的炙热胸膛更是该死的让她尴尬。
她今天不该只穿丝质肚兜和纱罩衫裙的,盛京最近流行这种衣料,穿得很舒服,适合不冷不热的暮春季节,可是,真是太薄了……
云韵,谁让你穿那么薄?她埋怨自己,活该你今天被人轻薄。
还有,阿济格,她还不是女人好不好!
而那人闭着眼睛唇角带笑,呼吸平缓而自然,眉宇间一如平静无波的湖面,丝毫不知抱在怀里的女人心里骂了他不下百遍。
腹诽久了也会累,云韵昨夜很晚才入睡,刚才紧张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枕着阿济格的手臂竟然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始作俑者轻轻地睁开眼睛,稍微松开她一点,手指拂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唇……终是敌不过心底压抑已久的那点欲望,唇吻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眉心,她的唇。
她粉色的唇让人想起那刚熟的苹果颜色,带着诱人的光泽,软软的只让人想更深入地去触碰。
阿济格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来不及收不住,浑身的血液叫嚣着直往身体某一个地方奔涌而去,而迟钝的某人浑然不知,只觉得有什么不断纠缠着自己的唇,嗯咛一声转头想要躲开。
如是两三次,阿济格终于失去了耐性,用力一咬她的唇好让她松开牙关。
不料“啪”的一声清脆响起,阿济格整个人愣住,抚着自己的右脸望着云韵半点反应都没有面容,只听得睡的昏沉的她闭着眼皱着眉喃喃道:“死蚊子,又来咬我,看我不拍死你!”
阿济格不好发作,心里憋闷不已,然而见着她脸颊微红唇色丰润,轻皱的眉间那丝懊恼偏让人觉得可爱之极,目光下移落在她衣衫略显凌乱的胸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闭上双眼,低声唤道:“温检,本贝勒要沐浴,备水……冷水就好……”
便宜真不是那么好占的。
她醒来后若是见自己的唇又红又肿,问及自己的时候,是不是该告诉她这是被蚊子咬的呢?
她如果反问一句:“王爷您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岂不是得窘死?难道说自己也被蚊子咬了?她会不会又问,蚊子咬到您哪里了?
阿济格把身子沉入浴池的冷水中,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好端端的,除了那处被她无意撩拨到的起了火的地方。
他阿济格活了二十七个年头,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挫败感,想要一个女人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要,喜欢又不敢直接说出口,生怕流露出一点点情绪吓怕了她。
有点甜,有点酸,又有点痛,明明气得想要直接把人办了,却又怕见到她的眼泪她的一点点不情愿,难受憋闷得心里像塞了块大石却又不舍得放手,要是被多铎之流知道他堂堂一个十二贝勒爷,镇边大将,居然为了这等事惴惴不安煞费思量,怕是会狠狠地取笑他吧?
沐浴更衣后,温检说云夫人还在小睡,问要不要叫醒她,他说了声“不要”然后大步流星走出花厅,来到书房内室。
“十二哥,十二哥你在不在?”女子的高声喊叫打破了内室的沉寂,温检急匆匆的阻拦声响起:“孙小姐,你在外间稍安毋躁,待小人通传贝勒爷一声……”
“让她进来。”阿济格的声音在内室响起。
珠帘哗啦啦地被人用力掀起,孙菲菲走了进来,阿济格也在撩帘迎她,但孙菲菲速度太快,一下子就撞在他的身上。
孙菲菲愣了愣,阿济格怒道:“你瞧你,堂堂一个世家小姐半点礼仪都不讲,我的内室也是你能进的吗?”
孙菲菲被责骂,顿时一脸委屈,跺跺脚转身走到了外间的椅子上气呼呼地坐下。
接着就听到外间孙菲菲细碎的哭声,一边哭一边说:“十二哥,你不用劝我了,盛京别的男子我都看不上,我就只要他。”
阿济格也生气了,不耐烦地说:“既然如此你就去向大汗请旨赐婚便是,来我贝勒府跟我说什么?”
“他不理我,十二哥,他到盛京后总是失魂落魄的,开始时我以为他是不适应,今日才知道原来他的六福晋静怡根本没有死,她是他喜欢的人。十二哥,我不管,你帮我把这女的找出来,我不能让多铎找到她!”
多铎?云韵睡醒后来到书房,听见声音,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偷偷地往里看,只见阿济格背对着她打开了一幅卷轴,云韵的心顿时猛跳不已。
那画中的女子跟师傅画得极为像似,只是头上有了青丝,他们口中的静怡就是一个人!
“你这幅画,从何而来?”阿济格沉着地问。
“我孙家名下的画斋今日收得此画,疑心会不会是有人伪作,就看落款的名字和印鉴来看确是多铎亲笔无疑。让人去查了说是他一连两天都在长乐大街上画这仕女图,目的就是寻人……我当初为了他连家族荣誉都弃之如敝履,返回盛京,难道就是为了今日向这女子拱手相送吗?十二哥,我不甘心……”
“说不定是你太患得患失,”阿济格安慰她,“菲菲,你喜欢多铎,郎才女貌,你的姿态何必放得那么低?”
“十二哥,你帮我……”她苦苦哀求道。
“他不是你的佳偶良配,菲菲,没有这女子,难道多铎身边就没有别人了吗?十二哥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孙菲菲两眼噙泪,发了狠似的说:“你不愿帮我,说那是火坑,难道你这十二贝勒府就不是?你虽没有那么多的姬妾,但是你身边少过女子吗?左拥右抱的难道就比多铎高尚?我不介意他过去三妻四妾,就算那是火坑,我就愿意跳下去那又怎么了,我孙家一直以你马首是瞻,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哥,可是一直以来你做过几件让我觉得快乐的事?我就要嫁给多铎,嫁不了他我这辈子当尼姑算了!”说罢一咬牙就转身离开。
“菲菲”阿济格无奈地看着她怒气冲冲地背影,目光落回那幅画上,又变得复杂起来。
“出来吧,”他说,“我知道你看到了。”
云韵轻手轻脚地走出来,脸上神色惴惴不安,阿济格指着那画说道:“画上的人你认识?”
“她好像就是悟林师傅一直念念不忘的徒弟,静怡。”
阿济格点点头,收起卷轴,向里间走去。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湛蓝的天空里飘过丝丝流云,墙外立着的那月白身影有如塑像凝立不动,唯有扶着墙的手指骨突出像是在用尽全力克制着什么一般。
典宇小心地安抚着车辕前的马匹,生怕有一点儿声响发出让墙内的人发现了他们这样听人墙根的恶行,心里迟疑着是否要劝自家贝勒爷干脆翻墙进去,问个清楚更好。
多铎湛黑的桃花眼幽深莫名,身子斜倚墙上,目光虚空不知焦点落在何处,直到典宇轻声问他:“贝勒爷,我们是不是该登门拜候十二王爷?”
多铎回过神来,对典宇说道:“阿济格应该也不知道静怡的下落,不过典宇,你知道怎么样把水里的游鱼一手抓住吗?”
“属下愚钝,贝勒爷可是有了打算?”
“走吧,回府去,让我外公野涂和高迎风去一趟水月庵。”
马车蹄声响起,向着十五贝勒府的方向而去。
车厢中多铎一手支额,另一手抚着挂在自己颈项上的缺口绿玉如意吊坠,深深吸了口气,压住起伏的心潮,告诫自己欲速则不达。
无声无息地接近,把所有能逃生的出口封死,在唯一的生门以逸代劳,这里是盛京,不是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龙江城,他不容许自己再有一点点失去她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