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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子君说出她爸和她妈早就离婚的事情时,楚星驿在心里并没有太吃惊。因为当初年子君在讲她一个朋友的父亲找小三时,楚星驿就从她的表情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同时楚星驿又很感动,因为年子君能把自己不堪的隐私家事坦露给自己,至少说明她是信任和看重自己的。
年子君说她的父亲是位商业天才,同时又是一位很有情趣的男人,喜欢运动,还喜欢拉小提琴,他曾经是自己最崇拜的人。但那份崇拜早已变成了痛恨——他那么轻易的就被别的女人勾跑了,甚至不惜抛弃自己的骨肉至亲。年子君说她同样怨恨她的母亲,如果她不是那么强势,那么咄咄逼人,也许父亲也不会走得那么干脆。
楚星驿静静听着,她似乎插不上什么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有时认真的倾听才是对说者最大的支持吧。
沉默了一会,年子君说:“星驿,你知道吗,冯思哲和我爸年轻的时候很像——长相、身高、气质都特别像呢。”
楚星驿心里想,看来恨你爸爸也不是真的恨呢。
她说:“是啊,也许在大多数女孩子的心里,如果父亲是个很优秀的人,她们多半也会以父亲为参照物去选择男人呢。”
年子君看着楚星驿说:“可我又担心他以后会和我爸一样花,怎么办?”
楚星驿看着年子君那张甜美的脸蛋,想着她既精明又真诚的为人处世的作风,说:“你这么美丽聪明活泼又可爱,他想紧紧抓住你都来不及呢。”
年子君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轻轻打了一下楚星驿说:“冯思哲也是这么说的,你俩是不是商量好了这么夸我的呀,简直一摸一样呢。”
楚星驿被她这么一说,有些尴尬,为了掩饰尴尬,说话便不经过大脑的开启了无厘头模式:“你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问完这句话,楚星驿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年子君惊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说:“我俩看过好几次电影了,记不清约过多少次会了,反正手手是牵过了。他还来过我家,我妈也挺喜欢他的。”
楚星驿在那里如坐针毡,竟然问了这么一个混蛋问题,让她尴尬的想去死。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在年子君回答完自己这个混蛋问题的那一瞬间,楚星驿曾经喜欢冯思哲的那颗心,也一声不响的,悄悄死掉了。
年子君看出了她的尴尬,话题一转说:“我觉得女孩子这一生,最主要的就是要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包括事业,也包括爱情。遇到事情,一定要多问问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去努力,去牢牢的抓住它。”
楚星驿打起精神感叹道:“我们是同龄人,但说句实话,无论见识还是见解,我都远远不如你。”
年子君笑着说:“只能说我这人比较早熟吧,你熟的稍微晚一些,但总是会熟的,说不定熟的更好呢。”
楚星驿托着腮幽幽看向窗外,说:“但愿吧。”
年子君继续说道:“说真的,你要加紧成熟起来,因为,我过完年就要离开昭歌了。领导有可能会派一位很厉害的人物来管理你们呢。”
楚星驿回过神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什么?你也要离开?”
“是啊,范总想开一个装饰公司,让我去上海学习经验,回来好帮他。”
楚星驿既羡慕年子君,又舍不得她。虽说因为她太优秀,跟她在一起有压力,但这种压力又无形中在帮助楚星驿更快的成长。更何况,在一起共事的这段时间里,两人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情谊。
但是,再深厚的情谊也无法阻挡分离的脚步啊。
人世间的哪场宴席是永远不散的呢?
看着楚星驿失落的表情,年子君安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回来了,保证第一时间来找你!”
从年子君家出来后,楚星驿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心里百味杂陈。
北方冬天的街道清冷萧瑟,寒风刮起来的时候,人们飞舞的头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顺滑和光泽,干燥焦虑的扫着已经冻僵的脸蛋,无论你曾经多么美好的形象都会顿时显出一种无助和可怜。
楚星驿想起自己第一次碰到肖遥时的情景。那个时候的街道两边还是绿油油的。肖遥看着将要离去的她说道:“女孩子不要老是盯着男人看,会被误会的。”
这样的他,是不是有那么一天,也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见呢?
但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自从楚星驿到年子君家做客以来,大概八九天了吧,肖遥消失了。
他是调到歌舞厅上晚班了?还是生病了?楚星驿好想找个人问问,但她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她关心肖遥,只好忍着。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便找了个借口跑到员工打卡的地方寻找肖遥的上班卡,没找到。
她顿时慌了。
她又跑到财务部,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夏经理,夏经理告诉她,肖遥已经辞职好几天了。
从财务室出来后,一直强忍着眼泪的楚星驿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闷痛,痛得她都怀疑自己得心脏病了。她狠狠的按住胸口,生怕一松手,自己就会痛的吐出血来。
直到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慢慢蹲下来,眼泪倾泻而下,那痛,才慢慢轻了一些。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把肖遥辞职的消息告诉了年子君。这种痛苦,她第一次尝到,它如山洪过境般刹那间就把她吞没了,以至于她根本来不及伪装。
年子君说:“我没猜错,一直以来,你喜欢的人就是肖遥。但你为什么总是端着,总是拒绝他呢?他一直想拉着你跑,但你却一动不动,一点劲都不使,你说他累吗?”
楚星驿哭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只是害怕,只是担心,但我又不知道到底在担心什么。”
年子君拍拍楚星驿的肩膀说:“别伤心了,他又不是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相信我,只要他真的喜欢你,会回来找你的。先好好工作生活,啊?”
正在这时,咖啡厅里进来了两位女客。
年子君定睛一看,其中一位是邹经理,就是那个范总家亲戚,一向眼高过顶,嚣张跋扈;另一位没见过,看起来跟邹经理差不多大的年纪,瘦瘦的,很精干的样子。
年子君笑说:“邹姐,今天气色怎么这么好啊?皮肤透亮透亮的。”
邹经理一听这话,立马脸上笑出了花,说:“全饭店就数我们小年嘴最甜了。给我们泡两杯红茶吧,我和我同学谈点事。”
楚星驿此间早已偷偷擦干了眼泪,振奋了一下精神,泡了两杯红茶端了过去。
邹经理上下打量着楚星驿说:“你第一天来饭店时我见过你,对你印象还蛮深的。叫——楚什么来着?”
“我叫楚星驿。”
“真是好奇怪的名字。”邹经理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旁边的女人,那女人和邹经理的目光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后,对邹经理说:“你们饭店的小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呢。啊,对了,你以前老说的那个年纪最小又漂亮又能干的领班,今天在不在呀?”
邹经理忙看向楚星驿说:“官小月跟你一个宿舍的吧?她在吗?”
楚星驿说:“她今天好像轮休,没上班。”
那个女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邹经理,不易察觉的轻轻冷笑了一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说:“还真不巧呢。”
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就走了。
年子君确认她们走远后,摇摇头说:“好奇怪。”
楚星驿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们怎么对官小月这么有兴趣呢。
年子君说:“这个邹经理不太好相处。”
楚星驿擦了擦眼睛说:“不好相处就不相处,躲远点就行了。”
年子君看着楚星驿,叹了一口气说:“只怕你躲不掉啊。我过完年走了以后,很有可能她接手这里的事呢。”
楚星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班回到宿舍,尹春华和官小月都在。
楚星驿把有人打听官小月的事情说给两人听。尹春华说:“小月现在是出名了啊,前几天也有人向我打听呢。看来这‘饭店最小领班’的头衔有点沉呀。”
官小月冷笑了一下说:“打听就打听去吧,指不定又是马国良那厮想出的幺蛾子,离开饭店这么久了,还想纠缠,也是够没出息的。”
楚星驿疑惑的说:“马国良有这么大的能量?”
尹春华说:“千万不要小瞧饭店里的任何一个人,有些人的背景你我都想不到。”
官小月想起来什么似的打断尹春华的话说:“唉,星驿,前几天我在路上看到颜老师和他老伴了,你们最近联系了没?”
楚星驿说:“前段时间老打电话呢,不知为什么最近两次打电话没人接。”
官小月说:“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啊?”
尹春华说:“就是,听说他儿子在外地,一年才回来一趟。老两口如果遇到什么困难都一时半会找不到人呢。”
楚星驿突然感到很不安,她记起颜老师曾经给过她一个家庭住址,忙说:“马上过年了,我想周末去看看颜老师,就当提前给他拜个早年吧。”
官小月和尹春华异口同声说:“那我们一起吧!”
周末到了,三个姑娘提前各自调整了自己的工作时间,买了牛奶和糕点来到公交车站。
天气阴沉沉的,马上要下雪的样子。
楚星驿紧了紧脖子上的羊毛围巾,低头看了看大家手里提的东西,感觉总是缺点什么,她回头看见车站后面有间水果铺,就说:“你们等我一会,我再去买点水果。”
进了水果铺,卖水果的大哥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得知她是去看望老人,水果大哥忙推荐自家的梨子:“小姑娘,这个香水梨,你看见没有,黄黄软软的多诱人,最适合老年人吃了。而且啊,冬天咱们这边太干燥,吃点梨可以润肺通便,不咳嗽。”
楚星驿想想也是,老年人就得吃点软和的呀,于是就买了一兜梨,一把香蕉。
三个人坐了几站来到颜老师住的小区。
颜老师家在三楼,楼道里有点黑,楚星驿趴在猫眼往里一看,灯亮着,应该是有人的。
好久没见恩师了,楚星驿心脏扑通扑通跳着,有点紧张。
她抬起手敲了敲门。
门里面,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轻轻响起,走到门口停下了。
楚星驿说:“请问颜老师在家吗?我是楚星驿。”
那边迟疑了一下,没开门,原路返回了。
过了一会,官小月又过来敲了敲门:“颜老师,我们给你拜年来啦!”
又一阵细碎的似乎是女性的脚步声传来,走到门口,停了一下,依旧没开门。折返回去的时候,“啪”的一声,灯灭了。
那个镶嵌在大门上的猫眼仿佛人的眼睛一样,一下子失明了。
楼道里更暗了,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三个姑娘屏住呼吸,不知如何是好。
尹春华说:“明明有人的,明明在家呀,为什么不开门!星驿,是不是你记错地方了?”
楚星驿说:“没记错,绝对是这里!”
官小月幽幽的说:“星驿,看来你这水果没买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