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回 姓吕的来偷家了

青衣十三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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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片刻,瓮城上的守军便有所动作,抬出了一口口早已烧沸的大油锅,不但热油翻腾,甚至还嘟嘟嘟冒着油泡。

    这要是遵着郭嘉的命令在战事最吃紧的关头朝城下倒下去,嘶,想想就替蜀军觉着疼,不对,是酸爽。

    果然,当滚烫的热油当头浇下,附在梯子上还在努力攀爬的蜀军便瞬间倒了大霉。

    热油一接触皮肤,带起的那种猝不及防的灼烧感很快就让人感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抓狂之下,一不小心就得从梯子上摔下去。

    有机灵的眼见不对立即举盾掩护,然后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自己倒是活了下来,这一自救的举动却殃及了身边的友军和底下的一大片仰头的同伴,热油的打击面也瞬间大了不止一倍,俨如雨下。

    就算运气好躲过了前面几劫,那被热油泼洒浸湿过的木梯也当即报销,其中几节或十几节变的滑不留手,又怎能供人继续攀登?形同虚设耳。

    前仆后继的蜀军们惊恐的发现他们遇到了两难的抉择,那是上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目送起城头的同伴上演一出花式跳城。

    一通油锅热雨泼洒下去,凄厉的惨叫声顿时掩盖住了原本的喊杀声,蜀军强硬的攻势又一次遭到了重创。

    敌人的悲剧往往就是自己的喜剧,城上的守军们见此情形,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结恨的表情。

    这是战争,没有什么正义与公道可讲,只有生或死,也许很残酷,但却是真理。

    面对郭嘉这种等同于耍流氓的手段,关羽自是在那头又气又急,原本还指望着能靠攻城器械建上奇功,如今似乎又转入了常态。

    什么是常态?就是丢下近千人马而后无功而返。

    这种情形关羽太熟悉了,也遇到了不止一次两次,郭嘉总会在给人看到一丝希望的同时,又狠狠地亲手掐灭这一丝希望,如此举动,绝对是最打击己方士气的。

    “哎,鸣金收兵吧……”关羽长叹一声,随后无奈的下令道。

    身边的关平略有不舍,这次明明都快杀上城头了,为何还要中途而废?便主动献计道:“父亲,我等大可命将士们将木梯倒置过来,如此便能继续攻城。”

    哦吼,你小子可够出息啊,这么损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

    关羽当即向自家孩儿投去了一股看“傻子”的眼神,缓缓张口教育道:“既然梯子可以倒置,那油锅自然能够再烫,可别忘了,先前还有捣毁我军重械的奇异火箭存在,难道要叫将士们拿着血肉之躯前去抵挡?愚蠢,愚蠢至极!”

    “呃,这……孩儿失言,孩儿知错。”受训的关平连矮了三个个头,满脸羞愧。

    “既然知错,还不快去!”

    “是,鸣金,快快收兵!”

    当清脆的鸣金声伴着最后一丝余晖悄悄落下西山,蜀军依如前几次攻城未果,匆匆丢下近千具尸首之后便愤然离去,走的熟门熟路,离的相当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

    城上,郭嘉一直挺胸收复站的笔直,双目深邃,迎风伫立,他一动不动的模样好似一面胜利的大旗,神秘而又强大,散发着军神该有的那股子迷之自信,令旁人忍不住投去崇拜的目光。

    目送完蜀军离去,直到消失于地平线尽头,郭嘉才悄悄送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子龙,我们似乎赌赢了。”

    赵云闻言,一脸敬佩道:“主公当真算无遗策,赵云拜服!”

    围城月余,城内的战略物资其实早已消耗的七七八八,连泼洒的热油皆是从百姓们手上“借”来的,满打满算也就能再来上一次而已,这便是郭嘉为何费尽心机临时赶制一波“窜天猴”的原因,只有把自己打扮成游刃有余的强大模样,这才能让关羽心生忌惮。

    说白了,樊城如今已是外强中干,死撑而已。

    不过郭嘉的那套组合拳打的确实漂亮,先是拉着众将上楼“谈笑风生”,给关羽制造一种我方底牌多多的错觉,而后又以摧枯拉朽之势震慑来犯之敌,最后,再用昔日的守城配方化作压倒敌人心防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过程不露半点破绽,顺滑的跟打了“飘柔”似的,任谁看的出来?

    惯性思维是很可怕的东西,有时候,熟悉的套路反而能让敌人“知难而退”,不会想着再上来“踹一踹”,若人人有勇气去不停尝试,也就没有“狼来了”的故事了。

    好在关羽终是跑了,若是听从关平建议继续强攻,那瓮城守备不足连带箭矢短缺的问题就会当即暴露出来,届时,没了瓮城的牵制,樊城破城也仅仅是桩时间问题。

    还好,这一切都被郭嘉的精心安排给掩饰了过去,而退却的蜀军怕也没有机会再次杀过来了,因为,二爷好不容易打下的荆州已被姓吕的给偷了。

    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有时候的确挺灵验。

    这不,关羽这头刚重整完溃军正打算扎营,那头坏消息就来了。八百里加急,信使都跑死了三匹马,一路追赶过来。

    好不容易寻到主力,照面就是坠马痛哭,喃喃着荆州两字愣是说不出其它话来,吓得负责收拢残部的关平以及随行的几位小将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纷纷上前,又七手八脚把信使合力给搀扶了起来。

    见信使气若游丝唇干嘴裂,显然是为了着急赶路而许久未进滴水,关平耐着性子等了半晌,待人回过气来才敢开口问道:“说,荆州,荆州发生了何事?快说!”

    “关将军,荆州,荆州它……”信使死死扯着关平的手臂,一副努力张嘴的样子,表情甚是痛苦。

    “快,何人速取水来。”

    “我马上刚好有备,将军莫急,待末将取来。”

    “速去!”

    喂了一口水,信使仿佛续上了性命,砸吧几下干裂的嘴唇,这才将话一口气讲了出来:“东吴毁盟,荆州告急,三日前,东吴忽起大军偷渡长江攻我木寨,长江三十里烽火台已被东吴大军付之一炬,其兵锋指直我荆州腹地,意图夺我荆州,将军命我速来求援……”

    “什么?!”不止关平,听到消息的众人齐齐原地打了个激灵,而后一脸呆滞。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雷的众人外焦里嫩。

    “东吴欲夺我荆州,那……那领军的又是何人?”关平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扯过信使的衣领大声追问道。

    “吕,吕蒙,还,还有那陆逊。”信使被晃的头昏,哆哆嗦嗦地艰难回应道。

    “不好,出大事了!”

    闻言,关平脸色突然发青,一把推翻了信使,仅丢下一句便慌忙转身朝帅帐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