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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徐庶,很多人肯定不陌生,《三国演义》里有两句话总结概括了徐庶的一生,便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当然,真正的三国里绝对不可能做到如此艺术化,徐庶可以不献谋,但绝对做不到置身事外,不然曹操早将他砍了。也就是说,徐庶被骗到曹营之后,从一个刘备的大军师转成了打理内政的普通官员,为大汉继续发光发热,官居右中郎将、御史中丞。
徐庶原名徐福,早年是位击剑游侠,为友人报仇因而惹了官司,被朋党解救之后便弃武从文。初平二年(191年),因避董卓之乱迁居荆州,与荆州名贤隐士多有交际。
郭嘉实在没想到,竟能在曲阿碰到应在荆州隐居的徐庶。
看来,若不是徐庶刚学成下山,就是想来看看孙策是否为明主。
此时,正是徐庶怀才不遇,遍寻伯乐之时,若能说服他投曹,定然是曹老板的一大助力。
郭嘉正想着,徐庶却反应了过来,盯着郭嘉发笑道:“哈哈哈,郭奉孝就是郭奉孝,好一张利嘴,在下无言反驳,玄德公如今是有志难伸,若似曹操这般打开始便有了不俗的根基,又何至于此。”
“再言曹操,我观其言其行才是枭雄本色,呵呵,好一个‘奉天子以令不臣’,冠冕堂皇之辞,欺世盗名耳,实乃‘挟天子以令诸侯’,仁兄当真以为徐某不明乎?”
“郭兄费劲唇舌,不外乎是想我去投曹操,呵呵,恕我直言,此事断无可能!”
“呵呵,事在人为嘛,不尽力一试,岂能叫人死心?”郭嘉也不生气,反而和颜悦色道。
恰巧此时小厮端着酒菜过来,郭嘉待酒菜备齐,这才一面替徐庶倒酒一面出言问道:“元直可懂医术?”
徐庶接过酒杯,品尝一口,随即微微点头:“略懂。”
郭嘉灿烂一笑:“呵呵,好,吾便以医术做比,今汉室倾颓帝权势微,好比那病入膏肓卧榻不起之人,要想救,则必先理其生气保其生机,当以稀粥续命,再辅以平和之药调理脏腑,待到五脏调和形体渐有好转之后,才能进厚味补之,猛药揪之,如此,方能药到病除。”
“如若不然,未待气脉和缓便投之以厚味猛药,则大病未除反受药害也。”
“是故,我主诚然有鸿鹄之志,却也甘愿做那平和之药为汉室调理,反观天下诸侯,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为一己私欲兴那不义之兵,此乃绝命之毒药也。”
“元直兄,不妨再思量思量,郭某之言并非是在无的放矢。”
徐庶面色十分难看,显然心中有些动摇了。
郭嘉称热打铁,又道:“不如这样,我与元直兄立个赌约,既然元直兄心有所属,郭某自不会勉强,咱们就赌刘玄德此人,若兄以为其人亦是平和之药,可尽力辅之,郭嘉绝不再提招揽之事,若其乃是一方猛药,那就请兄台如约驾临许都投效我主,但不知仁兄可敢一试?”
“呵呵,有何不敢,今日便与郭兄立此赌约,但有话在先,倘若我徐庶看走了眼,真要来许都,那也绝不投曹操。”
“……”郭嘉差点就翻脸了,那搞毛啊!白忙活?
“而是投郭兄你!”徐庶一脸郑重,不似玩笑。
“好,一言为定。”郭嘉一愣,旋即欣然叫好,反正也差不多,若能投自己其实更好,省得以后自己费心。
“一言为定,恕某还得赶船,这便告辞了。”
“徐兄慢走,咱们后会有期!”
“……”徐庶心事重重,也不知听没听见,出得酒楼,潇洒而去。
良久,典韦才敢开口:“但不知先生为何如此重视此人?”
“此人之才干实不在我之下,若能引入许都,定又将是主公一大助力,能在曲阿邂逅同乡也算是意外之喜吧,便忍不住出言点拨两句。”
“喔,原来如此。”典韦点头。
正如店家小厮所言,这家黄酒味道不错,只是下酒之菜勉强能够入口,郭嘉本想应付完后就下楼而去,谁知楼外忽然有人敲锣打鼓,异常喧闹。
“外间何事,这般喧闹?”郭嘉皱着眉头放下了竹箸。
典韦大手一挥,指示身边一名士卒下去打探。
不久,士卒回来报告:“先生,据闻是江东地界上的‘活神仙’来了,一路敲敲打打,还有不少百姓紧跟其后顶礼膜拜。”
郭嘉微一沉吟,便不屑道:“呵,昔日张角以鬼神之说蛊惑人心,最后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既有前车之鉴,那江东‘活神仙’还敢如此招摇过市,就不怕孙策拿其开刀?失智如斯夫,恐离死期不远矣。”
典韦附和道:“祭酒所言甚是,那些方术士仗着有些糊弄人的手段便极尽怪力乱神之事,若是死绝了,自然最好。”
“那活神仙的来历可曾打探清楚?”
“回祭酒,小人打探清楚了,此人姓干名吉,善施符水治病,于吴郡、会稽一带甚得人心,今日难得路过曲阿,百姓闻之,便于一路夹道相求,这才有了如此盛况。”
郭嘉一愣,不禁确认道:“你是说其人叫干吉,而非于吉?”
曹卒一脸尴尬道:“呃,要不,小人再去探探?”
“去吧。”
没过一会儿,前去打探的曹卒又回来了,一脸尴尬道:“启禀祭酒,此人应是于吉无疑,许多百姓不识字,错把于认成干了。”
“哦,是于吉就好,辛苦了。”
好奇宝宝典韦又插嘴了:“先生大才,尚且未打探清楚先生便已知此人名唤于吉,莫非此人有大来历?”
“一太平道人而已,何谈什么大来历,只是其信徒颇多,倒是可以一用。”
“一用,不知先生打算如何一用?”典韦歪着脑袋道。
“呵呵,既然其信徒广布江东诸郡,若不好好笼络一番,引为己用,岂非暴殄天物。”郭嘉神秘一笑。
“来人,速取重金馈之,若有人问起,便说郭某剑伤未愈,急需高人救治,且近几日皆下榻在曲阿馆驿之内不会外出,于吉得闻,定然亲至。”
“是。”
……
话分两头,且说徐庶急行三刻,终于赶上了回荆州的旅船。
其此行好友石韬石广元已经在甲板上久候多时,一见到徐庶登船,便连忙迎了上去。
近前,鼻尖忽然一耸,便拉下脸来责怪道:“我说元直兄为何来迟,原是独自去偷吃了好酒,怎也不叫上兄弟,此举实不地道。”
徐庶苦笑:“广元兄误会,今早不是放了招贤榜文嘛,在下名落孙榜,本想买两壶好酒过来与广元兄共谋一醉,不巧偶遇同乡,又听了些乱心之言,便将此事给忘了,还请广元兄见谅。”
闻言,石韬大为好奇:“哦,同乡,能与元直聊到一处,定也是位寒门子弟,但不知其人姓甚名谁,可否告知?”
“便是如今大名鼎鼎的郭嘉郭奉孝。”
石韬先是恍然,随即又疑惑道:“是他啊,咦,不对,郭嘉不是投了曹操嘛,缘何会在曲阿?当真说不通。”
“此事倒未向其打听,不过郭嘉有意招揽在下同为曹操效力。”
石广元哈哈一笑:“哈哈哈,看来那郭嘉是白费了一番唇舌,捎带上还损了一壶好酒啊,你我相识已久,我还不知元直心思,此次你学成下山遍寻明主,谁人皆可独曹操不能也。”
徐庶幽幽一叹:“哎,犹未可知。”
石广元一脸惊讶,听徐庶的口气,怎么感觉没有了以往的坚决,反倒像是失了信心一般。“敢问贤弟,席间那郭嘉是如何说服于你的?”
徐庶对自己好友自不会隐瞒,便将两人的谈话内容与约定之事交代了出来。
石广元听完也是大皱眉头:“郭嘉之言未必能信,可话又说回来,也确实句句在理,刘玄德乃汉室帝胄,倘若日后发迹,难保其不生异心,毕竟以皇叔身份继承刘家基业名正言顺,哎,古人云:人心叵测,最是难料。”
徐庶似乎暗自做了决定,忽然又找回了自信,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待我先助玄德公发迹,探明其本心,乃后再定去留也是不迟,何必在此庸人自扰。”
石韬见徐庶自己想通了,也是在旁替其高兴,于是聊起了八卦:“贤弟若能想通便好,对了,此番回荆州,听说还有一件大事。”
“大事?”
“荆州牧刘表欲设学塾(学校),置学官,广邀天下名士,石某便在其列,元直若感兴趣,大可与某同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