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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两日,信使便将关羽的书信亲手递到了刘备的案前,刘备起身接过粗粗一览,旋即问道:“此行关将军可有口信?”
信使闻言不迭点头:“回主公,有。”
“你且道来。”
“关将军言,此次吕布穷途来投不似作假,然吕布乃是反复小人,是否应允还需主公再三斟酌。”信使回忆道。
“嗯,哦,吾知信使一路风尘,且先退下好生歇息去吧。”刘备很是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喏。”信使心中一片暖意,闻言行礼告退。
待人走后,刘备拿着书信就出了院子,吩咐左右执戟道:“速派快马去往下邳请陈登陈元龙过府一叙,还有,也去人将麋竺、孙乾、赵昱三位先生请来商议大事。”
“喏。”
执戟郎刚转身,刘备又出言叫住道:“且慢,你二人顺道也将曹豹、许耽及我三弟翼德几位将军一并请来。”
“得令。”
下完令后,刘备转身进屋,可没走几步,又忽然回头打算再次开口。
但见门口执戟郎早已没了踪影,便砸吧了几下嘴,摇头自嘲道:“哎,罢了,未曾想一败军吕布竟也令我方寸大乱,只叹我身边仅有二弟、三弟这等猛将,却无一员推心置腹之谋士也。”
不多时,刘备通知的众人相继赶来,待最后一位陈登就坐,刘备才拿出关羽书信供在座诸位传阅。
“依云长所言吕布乃是真心来投,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麋竺率先起身拱手道:“主公,吕布乃恶虎也,饱则貌似温良,饥则张口噬人,如此反复无常之人不可全信,再言当年,袭破山东解徐州之围亦是其顺手为之并非本意,此次兵败来投,主公若将其引入徐州无疑是在养虎为患,恳请主公三思。”
“呵呵……”一旁赵昱却在偷笑。
刘备赶紧询问:“不知赵先生有何见解?”
“呵呵,吕布是虎,但时至今日,吕布已是无有獠牙利爪,有何惧哉?其穷途来投,无非意在挟恩图报寻一栖身之地,若明公不允,不仅会落下个不义之名,此举更会贻人口实借故占我郡县,如若应允,明公即得一员猛将又添数千精骑,何乐而不为!”
一个说不好,一个说好,刘备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干脆把目光停留到了陈登的身上,别看陈登此时是个小年轻,甚至在场只能忝陪末座,但刘备善于识人,知道陈登有谋有略,便笑道:“元龙,呵呵,汝怎看?”
陈登有些受宠若惊,直接起身向在座诸位作揖:“明公,在下以为麋先生所虑不无道理,赵先生之言也同样有的放矢,私以为,大可兼顾二者取其中也。”
孙乾一拍脑门喜道:“啊,元龙之言令吾茅塞顿开,主公,理当折中给予回应。”
刘备见孙乾都发话了,心中一喜,忙问道:“孙先生,如何折中?”
“此计乃元龙所出,还是让元龙来说吧。”孙乾谦虚道。
陈登却是摇头:“陈登仅是抛砖引玉,还是请孙先生来讲。”
见两人你推我让,一旁干着急的张飞就起身开吼了:“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你推我让,叫我说,吕布有何惧哉!只要哥哥拨我三千兵马,再与二哥里应外合,定能叫吕布逃命它处,你等何须在此多费唇舌议论此人去留?”
刘备习惯性地一捂额头青筋:“三弟,休得莽撞,还不坐下。”
诸人纷纷苦笑摇头,唯有程登笑道:“呵呵,张将军之计倒也甚妙,只不过于明公而言却未有半点益处,以丹阳精兵攻吕布败骑,胜算倒是颇大。”
丹阳精兵可是陶谦遗赠,一共才三千余众,刘备打算拿来做日后攻城掠地之“先登”军,又岂会轻易派去出战,遂刘备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元龙,勿再多言,说说那折中之计,计将安出?”
陈登这次没有推辞,直言道:“明公大可允之,但不使其入我徐州,可让出小沛以供吕布屯守。”
“一来,小沛城小,既可限其军马,又不费太多粮草,且可试探其心。”
“二来,小沛乃徐州面北门户,若有吕布甘为前卒,即可助明公抵挡来犯之敌,又可震慑周边小宵之徒。”
“三来,明公也算是报了解围徐州之恩,日后若是吕布反复,亦可将之拒于徐州疆外。”
“好,元龙之策正合备意,想来孙先生也是这般心思?”
孙乾笑着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如此,备这就修书告知二弟,不……还是待我亲自去趟小沛见见吕布更为妥当,如此,方显备之诚意。”
“可。”诸人皆是赞同。
张飞忙道:“哥哥要去,三弟甘愿同往。”
“三弟你……也罢,那就同去。”
会一开完,刘备便连夜动身,一路快马加鞭于第二日当午就赶到了沛县。
三兄弟再次聚首自是一番亲热,而后,刘备拉着关羽还有一脸不太乐意的张飞只身匹马出城门迎接吕布。
吕布早已得到探子汇报,而今听到刘玄德携结义兄弟出城相迎,自是喜不自胜,忙跟身边的陈宫吹嘘道:“公台,我就说玄德公岂会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今只身相迎可见其诚,速去让人知会我妻儿,准备入城,哈哈哈!”
陈宫偷偷翻了个白眼,懒得拆穿,心中暗道:“吹吧你就,你何时说过这番话,我陈宫还没老到双耳失聪的地步。”
这消息,可把吕布高兴坏了,不等陈宫发话,已翻身跃上了赤兔,连打三鞭,一出辕门便绝尘而去。
打老远,就朝刘备三兄弟挥手高喊:“玄德公,玄德公!”
“吕将军!”刘备定睛一看,赶忙也是打起马儿迎了上去。
直至近前,两人这才勒马住缰。
“玄德公,别来无恙啊!”
“呵呵,托陶府君遗泽,权宜之下暂代徐州牧职,算是解了备多年辗转之苦,今遇将军来投,备喜不自禁。”
“不瞒将军,昔年一别,将军之雄姿,备可是记忆犹新,今日一见,更胜从前呐,哈哈哈。”
吕布老脸一红,半是装苦,半是真心道:“玄德公谬赞,哎,自与王司徒计杀董卓之后,布之境遇,可谓一言难尽啊!”
既然一言难尽,那就找个地方好好说呗,刘备心领神会道:“吕将军,备已命城内仆役设好酒席,特为将军一行接风洗尘,若将军不弃,可否请将军入城再叙。”
“善!”吕布哪会拒绝,点了张辽、高顺等几位主要将领连同身后陈宫以及其家小,缓缓入了小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吕布也觉时机成熟,便单留下陈宫,命其余众人先且退下。
刘备见此,亦是遣散众人只留云长、翼德坐陪。
“哎,玄德公,实不相瞒,自布出了洛阳,先遭李傕、郭汜之变,后投袁本初无果,只得四处飘零,幸遇得公台出谋相助,这才得以袭破山东解了徐州之围,然则,北方诸侯多不能相容,今以败军之将来投,欲与使君共图大事,不知君意如何?”吕布将姿态放的极低。
刘备赶忙还礼,受宠若惊道:“哎呀将军,今徐州尚存全赖将军之功,若非将军忙于战事未曾得见陶府君,府君又岂会将徐州牧事托付在下,今得将军至此,理当相让。”
说完,刘备眼珠子乱转,将吕布的表情和动作观察得仔仔细细。
吕布身旁的陈宫一听就是眉头一蹙,心知要遭。
果然,吕布闻言就直起了腰板:“玄德公此话当真?”
“咳。”陈宫赶忙轻咳一声。
不过吕布又见刘备抄起了案上牧守大印,不禁装起了“聋子”,大眼死死盯着刘备手中那渐渐靠近的州牧大印。
“还望将军勿疑。”刘备诚恳献上。
当是时,吕布有那么一刹那觉着全身爬满了蚂蚁,这个心痒手更痒,不禁微微抬手,欲要接下。
“嗯哼,咳咳咳……”陈宫赶紧连吭数声,这才把从吕布从美好的幻想中拉到了现实。
吕布也知不妥,赶忙抽手,尴尬一笑:“啊,呵呵,州牧重责岂容布一介勇夫担当,若是上阵开疆扩土,布在所不辞,至于这州牧一职,还是罢了。”
“将军莫要谦让。”
陈宫岂看不出此乃刘备试探,赶忙上前劝说:“呃,虽说客随主便,然我等终究是客,岂能反客为主,刘使君切莫听信不实谣言,我等真心来投,还请使君勿疑。”
“既如此,不若小弟便留小沛于兄长,沛县虽小,却是小弟平日屯兵粮之所,粮食、军需虽说不上丰盛却也一应俱全,可供兄长整兵歇马,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承蒙不弃,布便愧领了,多谢贤弟。”吕布赶紧点头,为表诚意,一如来前商量好的那般将自己家眷也给请了出来,刘备这才放下心来,席间气氛自是一团和气。
待吕布一行走后,张飞暴脾气这才上来:“哼,哥哥,哥哥乃是皇室宗亲,岂可屈尊降贵称此不义之人为兄长,若此事传将出去,怕是会败了哥哥名声。”
刘备摆手不言,似乎只想静静。
关羽诧异道:“翼德,此话为何方才不言?这可不似你平日脾性。”
张飞撇嘴道:“气归气,俺又不傻,既然哥哥想留他,俺张飞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刘备这才道:“好了,我知三弟心思,最是见不得不义之人,可此次遵元龙之策谋一助力,不能坏了大事。”
至此,吕布正式入驻小沛,过上了蛰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