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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8章 满意度十足，草民王铁锤
接二连三证据，使得庞杰哑口无言。
原本庞杰还想狡辩，却不了县衙的师爷也掺合了进来。
见庞杰不在言语，姚谦随即命来骏凯将一切全数道出当年之事。
来骏凯毫不拖沓，直接将隐藏多年的真相道出。
燕鸿瑾与来骏凯既是同乡，也是自幼玩到大的好朋友。
然而由于彼此的贫富差距，造就了积压已久的心理不平衡。
在燕来镇的众人看来，燕鸿瑾虽然十分平庸，但为人处世较为平和与老实。
反观来骏凯，自幼就是十分精明，每每与同班玩耍，都能或多或少占到一些便宜。
小的时候，很多人夸赞来骏凯聪明灵性。
然而这种夸赞伴随来骏凯成长同时，也逐渐开始走上来盗窃之路。
虽然镇上的人都一改态度，纷纷唯恐避之不及，但是身为小时候的玩伴好友，燕鸿瑾并没有在意这些。
不仅如此，还时常规劝来骏凯。
更甚者，还赠些钱财让来骏凯重归正途。
然而来骏凯并不在意，反倒是很享受自己的行当，而且在做了几个案子后，在绿林江湖上还颇有一席名气。
后来，因为一件古董出手，与庞杰有了彼此交集。
两人一来二往就熟络了起来，一次酒桌上庞杰谈到有幅价值连城的丹青。
毕竟是惯盗，就像盗墓贼听到有陵墓一样敏感，于是在来骏凯追问知晓，才知道正是《丹琼烟霞图》。
一听到这个名字，来骏凯顿时不以为然。
庞杰疑惑至极，于是来骏凯就声称自己早就听说过此画。
至于这消息的来源，自然就是他那位好友燕鸿瑾了。
根据来骏凯所述，燕鸿瑾一直对这副画心心念念，因此私下里没少跟他唠嗑。
庞杰听了之后，就说自己知道此画现今藏于何处。
来骏凯一听这话，就顿时大吃一惊，随后就开始对庞杰有了警惕。
庞杰也不藏掖，声称自己刻意与来骏凯结交，所求就是与来骏凯合作将这副画偷出来。
众人听到这里，也逐渐明朗了大概。
姚谦眉头一皱，目光锁定那个一言不发的狄卿雍：“如此看来，这个消息是你提供的？”
“是！”
突然，一言不发的狄卿雍开口了。
“那就说的通了，你父亲原本就是狄家的管家，对于狄家一切都大致了解，你身为其子，提供消息也不是难事。”
姚谦的这番推论，狄卿雍没有回答，算是变相的默认了。
“好了，拉俊凯，你继续说下去。”
“是！”
来骏凯又继续讲述，在犹豫了几日后，他终于还是答应了庞杰。
于是，在庞杰提供的消息下，来骏凯很顺利的潜入到狄家，并且盗出了《丹琼烟霞图》，并且还顺带拿了一些古玩。
图是盗了出来，该如何出手就成了棘手问题。
毕竟这图的来历并不光明，急着出手只会遭来横祸。
就在来骏凯发愁之际，庞杰就提议将《丹琼烟霞图》出手给燕鸿瑾。
当时的来骏凯并没有想太深，只是觉得这是个好方向。
毕竟燕鸿瑾一直对此画心心念念，如今出手给自己的好友，也算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两人敲定方向后，就开始着手这件事。
由于来骏凯的身份原因，若是让来骏凯直接出手，定会遭致燕鸿瑾的抵触与怀疑。
可若是庞杰直接出面，由于彼此并不熟悉，也会提高燕鸿瑾的警惕之心。
于是两人就合计，由来骏凯出面引荐，让庞杰与燕鸿瑾彼此认识。
然后再经常往来交流，先让两人混熟了再说。
这也就有了燕清淑说的那一段，为了让燕鸿瑾放下警惕之心，庞杰可谓是没少做工作。
最后，终于成功了，将丹青的来源成功洗白，让燕鸿瑾心满意足并且付出高昂钱财买下来。
这一波操作下来，双方都是满意度十足。
燕鸿瑾以为自己得到了心怡的丹青，来骏凯与庞杰以为这一波溢价赚翻了。
就在这件事情本该结束时，庞杰又提出一个建议，那就是祸水东引。
来骏凯原本有些犹豫，毕竟自己不是畜牲，彼此共处这么多年，就算是畜牲也会有一丝感情。
然而在庞杰的劝说，以及内心常年情绪作祟情况下，来骏凯终于答应了这个决定。
于是乎，就有了来骏凯的匿名报信，使得狄家将燕鸿瑾告到了官府。
那一次，宛如抄家。
一想到当年一幕，公堂上的燕清淑整个人都在发抖。
最后还是身旁雪姨握住玉手，才让燕清淑情绪逐渐恢复。
身在局中燕鸿瑾，自然是百口莫辩，后续燕鸿瑾又赔偿了一笔巨资，才得以从宽处理。
“大人！”
“江解元，你有话说？”
江千越笑了笑：“大人，想必您也看出了这里还有枝节。”
“嗯……”姚谦猛然一愣，随后眼神一闪，随后颔首点头，“真是后生可畏啊，竟然能看出这其中猫腻。”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姚谦质问来骏凯：“当年一案，燕鸿瑾虽是从轻发落，但你等四人分赃可还均匀？”
“四……人？”伫立在公堂上上狄万畴，先是望向姚谦与来骏凯二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江千越身上，“江兄，难道……”
江千越浅浅一笑：“狄兄，且听下去便是！”
就在狄万畴惊诧未定之际，来骏凯将一切坦言。
确实如姚谦猜的那样，原本这件事就没想整死燕鸿瑾，只是想再洗劫一波家财丰厚的燕家。
这其中不仅有庞杰与来骏凯，还有当初在任的县令，更有前来对簿公堂的狄家之人，也是狄万畴口中的三叔。
狄万畴猜到了这一步，但是当来骏凯亲口说出，他还是不由得愣在当场。
后续，姚谦又追问了燕家大火。
这时候，在来骏凯的补充同时，燕清淑也加入了指证的队伍中。
不仅阐述了庞杰如何利用药物控制其父燕鸿瑾，更是在燕家大火当晚，与父亲在书房发生争斗，并将其父燕鸿瑾刺成重伤后仓皇遁逃。
当时因为两人缠斗，已经是的书房大火蔓延，以至于最后焚烧了整个燕家。
姚谦翻越当年卷宗，低眉认真道：“根据卷宗里的验尸篇，燕鸿瑾确实有被刺伤记录，只是由于大火缘故，已经难以寻觅凶器……”
“大人，小女子这里有！”
“哦？”
姚谦顿时眼前一亮，随后急促道：“快快呈上来！”
“是！”
随后，姚谦接过一柄匕首，上面血迹早已泛黑。
姚谦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反复打量着手中匕首，结果就在把柄不起眼位置，赫然刻着一个图案。
一招手，将县衙捕头召到近前。
捕头见状，在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县衙。
随后，姚谦一拍惊堂木：“大胆庞杰，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大人，那燕鸿瑾并非草民所杀，单凭这一个不起眼的匕首，就断定草民杀人事实，这……”
“好了，本官不与你多言。”姚谦一扬手，“稍待片刻，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
不多时，捕头带一名五旬左右的老人走了进来。
“草民王铁锤，拜见大老爷！”
一听这个名字，跪着的庞杰顿时浑身一颤。
姚谦见状，心中冷冷发笑：“王铁锤，你可认识身边之人。”
王铁锤一扭头，就看到了刻意回避的庞杰，于是认真道：“草民认识，他是鉴古斋的庞掌柜。”
“既然认识，那本官来问你，他可曾光顾你生意？”
“有！一些铁器，都是草民一手经办。”
说到这些事，王铁锤还有几分得意，显然这是为自己的手艺而自傲。
“那可曾打造过刀剑匕首之类？”
“嗯……”王铁锤想了一下，随后认真道，“几年前，那时庞掌柜还没有发迹，草民曾为他打了一个匕首。”
“哦？那你看看，可是此物？”
姚谦一招手，带血匕首就送到了王铁锤面前。
王铁锤反复看了几眼，随后郑重起来：“回禀大……老爷，这草民只是……”
“你不必紧张，你只是制造者，并不是行凶者，本官岂会误判？”
姚谦一脸正气的样子，开始安抚紧张的王铁锤，显然对方看到了血迹，联想到了人命官司。
“是！”王铁锤急忙回应，“回大老爷的话，这匕首确实是草民亲手为庞杰制作。”
话音刚落，姚谦见庞杰似乎要狡辩，于是就率先开口：“哦？你确定这是你为庞杰打造？就不能是其他人？”
这话一出口，庞杰顿时懵比，自己的话却被姚谦给说了。
“大老爷，在这方圆百里，草民打造器具也是数一数二。为了防止他人粗制滥造，草民都会特意镂下一个锤子图纹。”
姚谦听完，点了点头，他此前确实看到了。
紧接着，王铁锤又道：“还请切开这手柄皮革，其内部也可证明一切。”
捕头来到近前，缓缓划开皮革。
待剥开皮革之后，把柄处赫然刻着一个“庞”字。
“大老爷，您看！”
王铁锤一亮上面的字，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姚谦再次质问庞杰：“庞杰，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大人，草民承认当年确实与燕鸿瑾发生争执，但那是燕鸿瑾挑衅在先，草民也只是被迫还击，再说那一刺根本就不是要害，而且那大火……”
“放肆！”
不等庞杰把话说完，姚谦已经是怒不可遏：“整个案件梳理过程中，你多番狡辩，面对事实又死不承认，你真当本官能容忍你信口雌黄么？”
“大人，草民……”
“事实俱在，不容你抵赖，来人，将庞杰押入死牢，待本官整理完案卷，再一并将其定罪！”
“是！”
待庞杰被押下后，来骏凯与狄卿雍也随后被关押。
不仅如此，姚谦还要对当年另外两人进行追责，这让狄家少爷的狄万畴感到十分尴尬。